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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章

废弃章

骄阳似火。

不管天气多么残酷,帝国的卫兵们总是套着闷热的盔甲尽忠职守。今天,雄鹿省的卫兵们也在认真地盘查过往的行人。

“8个金币,谢谢合作。”露出温柔笑容的卫兵接过了金币,竖起手中的长刀,宽容地放过了这辆颤颤巍巍的马车。

“又涨价了吗!太过分了吧!”后面排成一条纵队的人们纷纷抱怨起来。

又要开骂了,卫兵们心想。

然而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公务人员,他们的神色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挂着一副温柔的笑容。

“那副让人看了就火大的表情算什么!”

“真是一群强盗!”

“浪费税金的劣质罐头!”

队伍就这样在嘈杂中前进着。

“5个金币。”

“为什么!我可是步行!没有规定对行人收费吧!”

城门处,一位少年神色激动,与卫兵争执起来。

卫兵瞥了一眼少年的那堆行李,继续笑着。

“5个金币。”

“喂,你是学舌鸟吗?”少年皱了皱眉,露出不满的样子。

排在后面的旅客并没有显得多焦躁,因为按照规定,三次拒交费用的人会被拘捕。如果少年确实是只身一人也就算了,但他后面的行李可是多到能挡住半扇城门,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是绝对不会被姑息的。

“5个金币。”

卫兵毫不动容。

看着眼前拦住他的卫兵,少年露出了十分嚣张的笑容,他似乎有着足够的资本。

“别小瞧我啊,我可是被称为‘幻影’的剑士,对于你这种强收过路费的恶霸我只要一只手就能……”

‘幻影’的手搭在了腰间的长剑上,同时,脖子上架着4柄长刀。

“抱歉,请冷静一点,我会好好交钱的,快把刀放下!”

泰然自若的笑容立刻化为惊恐,少年不停地摆着手求饶。

“带走!”不愧是卫兵,嗓音中气十足,动作规范迅速,轻轻松松便制服了扰乱份子。有着这样的卫兵,百姓们生活才放心啊。

“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血流出来了!我会走的,快放下刀!”惊慌失措的声音渐行渐远,少年的行李也麻烦卫兵们拖进了城内的置放室。

虽然发生了一些骚乱,但很快就恢复了秩序,收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啊~还好这里的卫兵也是好人,只是说教了一通就放我出来了,省下一笔费……嗯?”自称为“幻影”的少年打了个哈欠,将领取行李的凭证塞进了口袋。

接着,他看见了一个披着长袍的少女。

少女站在候车亭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有事吗?”察觉到自己的话被听到的少年,一边发出询问,一边坐在了地上。

“想不到居然有着要靠逃税才能生存的人。”少女用悲哀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讽刺道。

略显杂乱的黑色碎发,削瘦的脸上是一对懒散中透着狡黠的黑色瞳孔。腰间垂着一柄双手剑。不过,联系之前的场景,少女并不认为他的剑技会有多好。

“税是指国家向个人征收的财物,而这些过路费真正进入国库的又有多少呢?恐怕大多都填进了私人的腰包吧?所以为了帮帝国遏制住这股不义之风,我拒绝向他们交钱!”

同时,少年也在打量着她。

贫瘠到伪装反而更显眼的胸部,明显不到平均水准的身高,还会在俯视他人时获得满足感。这种发育不良还有着极高的自尊心的人一定是哪个贵族家的小姐,估计还是二小姐。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可就糟糕了。”少女回避着令她不适的目光并回击道,“你只是没钱吧?”

“呵,开玩笑!别说5个金币了,哪怕是……6不对,60个金币我也能拿得出来!”少年似乎被戳到了痛处,色厉内荏地吼着。

少女只是微笑着。

“啧……”少年咬了咬牙,瞪着眼前这个披着长袍,嗯?长袍?

“这块桌布有点破了啊。”

“什么桌布?”少女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稍一低头便看见了自己那因为翻山越岭而磨损的长袍。

她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不是桌布。”

还以为所有的帝国法师一旦被侮辱就都会立刻嚷嚷着生死决斗呢。少年想着,同时追击道:

“啊啊抱歉,因为它待的地方比我家的桌面还平所以我一不小心认错了。”

少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这可真是让人吃惊,你居然买得起桌子。”

看来少女并不在乎被攻击身材。

“啊哈哈,比起我家的桌子,我对这件长袍更好奇呢。”

“这是一件帝国制式法师长袍,它使用了多种炼金材料和独特的缝制技术,有着十分出色的导魔性。”

少女毫不掩饰地露出自豪的神情。

不过少年并不仅仅是因为好奇才发问的。

“久仰帝国法师的称号,对于专属的制式长袍也十分憧憬,今日所幸得见。”

少年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难怪帝国要收税了。”

“作为一件法师用的长袍,它所注重的并不是防御力。”少女微笑着的同时,正盘算着怎么处置这个一再侮辱帝国的家伙。

“哈?但……”

及时出现的马蹄声中断了这场不愉快的谈话。

对于幅员辽阔的苏尼达帝国来说,哪怕只是随便一个省的面积也能与赫尔提同盟的小国相比,更别说是最大的雄鹿省了。

因此,在帝国建立初期,马车成为了由行省外围到中心的主要交通工具。但是近年来经济的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有自己的代步工具,再加上因为顾客减少而上涨的价格,搭乘马车的人越来越少。

这是一辆十分普通的四轮马车,在部分魔法阵普及后,只需要一匹马就能轻松拉着走上一天。

大部分外地来的商人都有着自家的马车,普通人也会租借坐骑。所以候车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刚刚登上马车,少年就再次遇到了麻烦。

“咦?要6个金币!?”

只有此刻,他无愧于“幻影”之名,竟然转头就向着少女求助。

“拜托了!”

还真是单刀直入不加任何修饰的请求,大概只有好友之间才会如此直白吧。

少女愣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扶着额头:“你这家伙真是……算了。”

显然,少年已经单方面地将少女视作了好友,不,伴随着少女掏钱的动作已经视为了挚友也说不定。

与眼前这个似乎有家族病史的人较劲是极不明智的事,认知到这点的少女为了节约时间而垫付了车费。

就在她落座的那一刻,少年站在门外行了一礼,问道:

“吾名为霍普曼,怎么称呼您?”

“……?”

少女因为突如其来的敬称而露出困惑的眼神,歪了歪头。

“我叫霍普曼,请问您的名字是?”霍普曼神色不变,再次提问。

“希罗娜·菲尔提诺”

这次的回答干净利落,少女接着要求道:

“你的姓氏呢?”

“……霍。”霍普曼犹豫了一会儿。

看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东西结合式的名字感到尴尬了。

“……为什么突然要报出姓名?”察觉到这点的希罗娜在短暂的沉默后换了个问题。

“我家的家训是‘遇到仗义疏财的侠士一定要紧随其步伐’!”

霍普曼昂首挺胸,声音铿锵有力。

“跟着有钱的人走吗……”

希罗娜不禁又发出一声叹息。

“总之多谢了。”

霍普曼道着谢,准备登上马车。

“你在干什么?”

“上车啊。”

霍普曼惊异地看着一脸疑惑的希罗娜。

“谁允许你坐上来了?”

“那我怎么进城?”

霍普曼甚至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惊恐。

“你有绳子吗?”

“你要把我绑在车上吗!路上掉了的话你还能捡回来吗!”

“没关系,只要在你掉下去的位置做个标记就好了。还好马车是木质的呢,可以刻记号,你要好好感谢马车哦。”

希罗娜满不在乎的看着霍普曼。

“你根本就不打算捡回来吧!而且为什么不想办法让我别掉下去!”

“也是啊,那就没办法了……”

看着几近抓狂的霍普曼,希罗娜开始咏唱咒文。

“自然之风在此盘旋”

“嗯?”

“凝结”

“这是?”

“扭曲、延伸”

“等等,为什么要咏唱?”

“扩散、束缚!”

“住……呃!”

霍普曼被绑在了车上,用法术。

“这不还是绑吗!”

“我的法术可比草绳结实得多。”

少女自豪的语调并没能带给霍普曼安全感,相反,无形的风让他的恐惧感成倍增加。

“这种被看不到的东西束缚在空中的感觉超不妙啊!”

“安心吧,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决定不再理会叫个不停的霍普曼,她向窗外看去。

马车四平八稳地行驶在巨大石板铺成的路上,道路的两边则是演武场和军营。

这辆车的车费实在是太实惠了,简直到了不合理的地步,但是就算有陷阱也非坐不可。

希罗娜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美丽的小姐,看看两边那气势昂扬的军队吧,那可是扬名大陆的部队——‘青之巨鹿’!”车夫的语气中流露出一股本地人特有的骄傲之情。

“‘青之巨鹿’,由雄鹿省独有的巨鹿组成的骑兵部队。他们有着媲美战车的破坏力和轻骑兵的机动力,是苏尼达帝国的主要战力。他们曾在二十五年前与赫尔提同盟国的大大小小三百零七次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

希罗娜仿佛被翻开的教科书,对于帝国的热爱使她行云流水般讲解着这支辉煌的部队。

“只要‘青之巨鹿’尚在,苏尼达帝国就能够在战场上轻易撕开敌人的防线。哪怕放眼大陆,能与之正面对抗的也只有底厄拉公国的“银之壁垒”重装步兵队,不过我们不会做这种两败俱伤的蠢事。”

霍普曼撇了撇嘴,虽然对帝国毫不在乎,但还是十分识趣地停止了嚷嚷,他担心此刻扰了希罗娜的兴致导致法术“不小心”失灵。

对于雄鹿省的辉煌他没有丁点兴趣,因此无视了交谈甚欢的二人,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这样看风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渐渐适应了现状的霍普曼这么想着。

雄鹿省的外围部分坐落着百余个大小不等的村庄,军队也大多驻扎在附近。

受军号的影响,这附近的村民们有着十分规律的作息——主要是起床时间统一。

再往内部,就是一些有着城墙保护的镇子了。顺便一提,因为是走官道,路上还会有“检查站”。当然费用也都是由希罗娜付的。

另外官道也不能保证就是安全的,但是费用必须缴。

“二位小心了,这段路最近不太安全,经常有猛兽出没。虽然加派了巡逻队,但效果不太理想。”车夫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提醒道。

“最近出了什么事吗?”希罗娜问车夫。

“因为知道传说中的‘幻影斗士·狮心’要来所以雀跃不已?”霍普曼稍加思索,又给自己想了一个新绰号。

“闭嘴。”

对于霍普曼这个人形自主干扰装置希罗娜果断地扔出一枚金币。

霍普曼也十分配合地闭上了嘴,咬住了金币。

车夫无奈地说:“半个月前将军为了修建新的演武场,决定把山推平。结果工人一个都没能回来,野兽不知为何也开始成群结队地下山了,就像军队一样。”

“野兽有组织性地下山?”

希罗娜托着脸颊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最近这里还有人来吗?”

“很少,只有零星的旅客和巡逻队,拜这所赐,我几乎赚不到钱了。”车夫挥舞着马鞭答道。

“这样啊,那……怎么了?”

霍普曼敲了几下车窗,然后指了指右前方。

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向着这边逃窜的人类。

紧跟在身后追赶她的并不是什么猛兽,而是十余名身着铠甲,手执长剑的信仰骑士。

信仰骑士是隶属于圣理教的武装部队,统称为天征军。一般用于保护教会,只有在肃清极端分子或受到国家委托讨伐重罪之人时才会外出。

从小接受严格训练的他们有着极强的战斗力。而圣理教赋予的特殊能力——集中,使得他们在一对一时极为可怕。

“停车!”

希罗娜喝住车夫,然后迅速地跃出了马车。

“身手挺敏……啊!”

正准备夸赞她一番的霍普曼突然感觉失去了束缚,稍一停顿便摔在了地上。

“解除法术之前好歹通知我一声啊……”

在这里不得不提到霍普曼的佩剑,一柄不在背后而是挂在腰间的双手剑。

就在法术解除后的那一瞬间,毫无反应的霍普曼被先于自己着地的双手剑直击侧腹,接着滚在了地上。

“这种样式的盔甲……是信仰骑士没错,但你为什么要下车?”

剧烈的疼痛感使霍普曼捂着腹部,声音发颤,面色苍白,一幅急病发作的样子。

“你是第一次来雄鹿省吧?这里有着独立的信仰,所以并不欢迎圣理教,更别说他们的武装部队了。”

圣理教在以鹿神为信仰的雄鹿省中可以说是毫无立足之地。当地人对于本土文化和信仰的热爱远远超出其他省的帝国子民。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先进城再说吧……”

“马车已经走了哦?”

“什么!?”

霍普曼那白纸一样的脸又被揉皱了一次,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出“绝望”二字。

“真是没用啊,战斗还没开始就折损了战力。”

“已经决定要战斗了吗?太突然了吧!”

似乎是出于对帝国的关心,希罗娜十分在意本不该出现于此的天征军。

“你现在的状态能用战斗这个词吗?只是被碾压吧?本来还指望你自保的,结果反而要我保护你,让我的战力又打了折扣。”

“原来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战力啊!你说的折损战力是指我拖你后腿吗!”

“现在才发现吗?”

“发现才怪啊!别小瞧我啊!”

霍普曼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妙,本来就处于虚弱状态,又声嘶力竭地吼了几句,用希罗娜的话就是“战力又折损了”。

“信仰骑士的集中力大多是以命令的形式获得的,换言之,他们对于目标以外的我们没有兴趣。如果能够在他们将我们列为阻碍之前成功袭击的话,也许能赢。”

尽管如此,两人依然没有放松,紧紧注视着越来越近的信仰骑士。

突然,情况发生了变化。

那名被追赶的人类稍微减速,似乎是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换了个方向逃跑。

但是,这也让骑士们的距离更加靠近了。

机会并不仅仅是骑士们的,希罗娜也捕捉到了。

“地脉之力在此沉淀,汇聚,坍塌、凹陷!”

清脆的咏唱声再次响起,由几个简短的咒语组织的奇袭让骑士们措手不及。

闪耀的盔甲瞬间被尘土掩盖,而那个人类却毫发无伤。

霍普曼再一次感受到了希罗娜对法术的控制力有多么精妙,虽然第一次并没有留下好印象。

“地脉之力在此沉淀,汇聚,坍塌、凹陷!”

这次的声音稍显疲惫,但依然完美地完成了追击。

挣扎着伸出地面的手甲瞬间沉了下去。

“呼,预料之中,就让大地来接纳这群无法沟通的铁皮吧。”

希罗娜拍了拍手,走向那个被追的人。

虽然希罗娜的语气十分轻松,但是霍普曼却注意到了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论是那精准的预判还是二连发的“岩征牢”,都耗费了希罗娜相当大的精力。

原本就不高的身形仿佛又进一步缩水了。

“你在想什么呢?快跟上!”

这家伙的直觉真是敏锐得可怕,霍普曼想着,追了上去。

被救下的人不知所措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并痛快地交代自己被追赶的原因——

这只是二人的设想。

事实上,她在发现追兵全部蒸发、呃,入土后,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立刻加速跑了起来。

而疲惫不堪的希罗娜和负伤在身的霍普曼只能目送着她离开。

“……”

霍普曼拄着剑,咽了口唾沫,看向前方的希罗娜。

一向冷静的她似乎也有些愣神,直直地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接下来怎么……”

“办”硬是在霍普曼的舌头上刹住了车,没能出口。

因为眼前少女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甚至颠覆了他对少女的认识。

希罗娜颤抖着转过身,双眼氤氲,脸上的悲伤无法抑制地表现出来,简直就像个刚有身孕就被男友抛弃的可怜少女。此刻如果有卫兵经过,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逮捕霍普曼。

霍普曼瞬间慌了神,不知所措手舞足蹈表情惊恐面色苍白好似精神病人。

“怎、怎么了?”

希罗娜紧咬嘴唇,半晌,带着哭腔喊道:

“她在摇!”

“……咦?”

“她在摇!”

“……什么?”

“她在摇!”

少女一次又一次拼尽全力地哭诉着。

但是音量并不能让人迅速理解,霍普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在“摇”。

仔细回想,那个家伙虽然穿着破旧的囚服,但是身体的曲线并没有被掩盖。

想必近距离目睹自己的不足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吧。

据说,当你害怕的东西突然动起来的时候,会带给你成倍增加的恐惧感。而在希罗娜精神疲惫的情况下放松了警惕,自以为安全了的时候突然看到如此可怕的东西,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原来如此,出于对才能的自信而不在意自己的身材,但是这份自信在面对他人时却不起作用。霍普曼想着,再次看向了少女。

此刻的希罗娜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只有红肿的眼睛和微湿的袖口证明着刚才的她并不是霍普曼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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