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
在旅馆草草地吃了一顿晚饭后,埃文对张世平使了个眼色便向外走去。张世平虽然有些不解,但在想到“有可能是重要的事情”后便跟了上去。
两人往阴暗的巷子里走去。看到两旁有些阴森的墙壁,一股寒意不禁涌上张世平心头。他坎坷不安地跟着埃文向巷子深处。终于,在巷子的末端墙旁,埃文停了下来。
“招了吧,张世平。这么做对你我的利益都没有好处。”
他点燃一根烟,靠在墙上神色凝重地说道,语气散发着的寒意令张世平打了个寒颤。
什么?利益?
张世平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只是吃顿饭而已,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利益上来?难道我欠他钱?这也不可能啊。他人虽然有时候是逗比了一些,但是还不至于连账也不会算。
直接利益?那不可能,他在沙彼芝城两年多,虽然与埃文算是熟人,但根本与其没有一分钱的往来。
间接利益?那更不可能了,埃文的职业是公职,且真正扯上自己的事情少之又少。即使埃文真的经营什么张世平所不知道的利益来源,张世平也不见得能够与他具有什么联系。
“什么……您指的是?”
“呼——指的是?明明就是一眨眼以前的事情,还用得着我说?你应该早就心知肚明了才对。”
埃文吐出一口烟,用夹着烟的手对着张世平晃了晃。而张世平对此感到不解。
最近有发生过什么吗?不过只是出现了案子而已……况且最后不是破案了吗?明明那个艾德蒙都已经被押送走了。
等等……
张世平猛然想起,自己曾经阻止过埃文杀掉苏双。
但那也只是他一时在气头上而已。不是最后才发现其实真正的作案者是艾德蒙不是吗?照例说苏双应该才是整个案件中真正的受害者才对。况且艾德蒙差点就借了埃文的手杀了苏双。
既然自己阻止过让苏双被杀,苏双又是本案中的受害者,而埃文声称自己的阻止这损害了他的利益。那么这不就是说……
其实苏双一开始就已经是埃文的目标了。
砰砰。
周围静得瘆人,张世平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埃文抽烟的呼吸声。
“你……你想干什么?!”
咔嚓。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死在这里啊。”
埃文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张世平。
从巴顿错误地认为苏双是作案者的那一刻起,埃文就已经赢了一半。
事实上,不仅是冰块,警署的爆炸也是埃文指使艾德蒙所致。即使他对此真的非常痛心,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眼前的利益,他也不得不秘密命令艾德蒙炸掉警署,并以此在苏双的罪名上更添一笔。
偏偏张世平救下了苏双,而且还发现了作为暗号用的鞋带。尽管鞋带的事情最后还是没人在意,但仍然令埃文背后冷汗直冒。
至于艾德蒙,原本埃文就没指望能让他继续作为一个通缉犯乱跑。因为就条件来说,艾德蒙是最适合的一个——就如其交代的一样,他真的因为床的质量问题而和苏双结下了仇怨。苏双如果死了,那家伙也有充足的动机可以拉过来垫背。
但那家伙最后还是没能把事情办好。以至于埃文现在不得不自己动手。等会解决了张世平,下一个就是苏双。
张世平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他没法动手,他知道面前这个金发男人的手段与实力,自己就算打得过他,最后也只会得到罪名。况且扳机早已扣下,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快得过对方的手指。
埃文也不多说,右手食指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扳机扣动的同时——或者说比那快了几秒,埃文整个人从左后方被按倒在地,进而使子弹发射的方向也变成了巷子的另一头。
“呼……呼……顾昼?!”
惊魂未定的张世平拍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太谢谢了……”
顾昼捡起枪指着埃文。
“看来我早该发现的……幸好我之前一直跟在后面,要不然得是另一个结果了呢。”
“哈哈哈哈哈……现在反而走投无路了啊……哈哈……”
埃文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从地上爬起,反而哑然失笑。
“不过你们又能怎么样?证据可不在你们手里,即使你们把我杀了也毫无意义。”
“证据?哦……对了,埃文先生,证据现在就在我手里。”
巴顿一脸严肃地从阴影中走出,同时向埃文丢来一本旅店的住宿登记表。
“你曾经调查过苏双的行程,并且在苏双来到沙彼芝城的前一天曾经去旅馆住过,住的正好就是苏双后来所住的房间。从登记表里的时间可以看出,当时除了这个房间以外,所有的其他房间都已经住满并且没有人退房,所以你早就预料到在苏双必然会选择同一间房间。”
话说到一半,巴顿又向埃文丢来一把锤子。
“而这把锤子,就是你算准时间在苏双到达前,用来损坏房间楼板的工具。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听到,除了旅店隔音效果较好以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他故意放慢了语速。
“……因为与你房间相邻的所有房间,住着的全都是我队伍里的队员。”
“至于为什么你想要杀死苏双,很简单,你暗中收走了许多任务委托人将要交付的赏金,甚至勒令他们直接把将要交付的赏金交给你。而这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将会流往哪里,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巴顿的话宛若利剑出鞘,一剑便封住了埃文的喉口。
* * *
好不容易解决完了各种问题,六人才走在返回旅馆的路上。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五更,众人都不禁感到疲乏劳累。
也许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巴顿特意选了一条靠近城郊的远路走。沙彼芝城的夜晚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宁静,只有昆虫与鸟的叫声在空气里交织。
虽然说众人都已经困倦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刻意地去聊一些闲的不能再闲的话题,以避免气氛变得尴尬。
突然,巴顿停下了脚步,神色也渐渐变得沉重。
“就在这里吧。这里的民居和树木并没有这么密集,也不怕烧着或者打坏什么。”
“哈啊——我们知道巴顿先生你很困……但是先生你胡说也别那么富含有深意吧……”
霍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
但巴顿神色依旧。
“法克·洛里兹,柴筱,霍特·瓦尔姆,桫椤……还有顾昼,我对不起你们。”
“哎,巴顿先生别瞎说啦,是先生你组建了这一支队伍,我们才像今天一样聚集在一起不是吗?倒是不中用的我们应该对不起你呢。”
柴筱笑着摆了摆手。
可巴顿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其实,你们都被我欺骗了,我现在必须为我之前的某个谎言而……谢罪。”
巴顿话音落下后的第一秒,背后鞘中的长剑悄然拔出,刹那间剑刃已然向柴筱逼近。
锵!
法克抢先一步挡在柴筱身前拔剑抵挡,在剑上原本开始出现的火焰,在与巴顿的剑相碰撞后,竟然如同凝结成块了一般碎裂开来。
巴顿继续挥动长剑,向法克使出一记竖砍。法克刚要抵挡,巴顿的剑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绕开了他的双臂,直向其肋部刺去。
法克把身子一侧躲开了刺击,巴顿随即收剑向后退去一步。法克以为是巴顿有心停下来,原本已经抬起的长剑停滞在半空。
这一个短暂露出的破绽立刻被蓄势待发的巴顿所察觉。他斜劈一剑,割伤了法克的左肩,伴随剑锋一同到来的是如同凭空爆发而出的冲势,将法克直接压向地面。
但即使是倒在地面上,法克也依然不屈不挠地在地上翻滚闪避着巴顿的斩击,对左肩的剧痛漠然置之。而巴顿见三番五次都不成,手里的攻击开始加快了速度,试图在死死压制住法克。
法克闪避得越来越困难,在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的间隙中,他不顾一切地向上挥出一剑,试图抵下巴顿的下一击。
巴顿发现,法克不论使用任何武器都习惯令武器先包覆一层火焰。但其他的武器使用时都得依靠术力结晶,唯独使用刀或剑的时候能够直接燃烧起来。对于这个问题,巴顿并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理,而他也不会有意无意地去问法克。终于,靠着长期的观察,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特点。
剑从挥出到燃起火焰的一瞬间,剑身周围的空气会突然升温,而剑挥动的时候空气的轻微流动,会使一些热气为距离接近的人所感觉到。
比如这个时候的巴顿。他当即向后急退数步,在第二步踏下的时候,灼热的火焰燃起。
法克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巴顿同时把身子一歪,斜下飞刺过去。
不料对方早就提防这一招,把剑一横,手腕猛转一圈,连同刺来的剑也一同绞住,缠住了巴顿。
“巴顿先生,这到底是……”
乘此机会,法克试图想劝说巴顿使其冷静一下。但对方眼神里突生的杀意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巴顿见此一把拨开被缠住的长剑,将其迅速向右上高举。
“都闪开!”
法克慌张地大喊道。
下一秒,巴顿的斩击已然到来,法克正要举剑抵挡,可巴顿这一击却像是千斤的重锤砸在剑上,强大的冲击力在震颤中向四周大举扩散!
周边的建筑物在气流的强大冲击下也渐渐承受不住。玻璃碎裂的响音不断传来,房屋纷纷倒塌,连地面都裂开了数道深缝。
“咳咳!”
地面裂开的同时,法克猛地咳出一口血来。这股冲击像是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压扁,而巴顿刀刃上的振动又令他浑身的骨头宛如被碾碎一般咔咔作响。
一旁的四人想要上去助战,可光是冲击力带来的强大气流便已经使他们无法上前一步。
巴顿将剑不断下压,刚要使出全力一举破坏对方的防守,口中却突然防止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
“唔!”
浑身气凝的流动散去,巴顿扯开自己的上衣外套,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胸口,那里除了大片的血迹,还有一个被汨汨流出的鲜血染红的弹片。
他的双膝开始颤抖,握着剑的手开始渐渐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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