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事情有些麻烦了。”静子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左手捏着一份报告,面对着面前屏幕上的人神色凝重地说道,“还有,你上次去总部,有没有试探到上层对她的意见?”
“我没有直接问,这样会惹人怀疑,但是就我所知,不能战斗的她说不定会被当作什么筹码交换出去,或者被送到试验台上被人进行深一步的研究。”
静子知道“深一步的研究”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因为不肯参与那次的实验被调配到这个小研究所的。
“那么就说”静子有些愤怒“她现在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
“没错”那个人直白地回答道。“白雪虽然听我的话没有把她的存在暴露出去,但是有心人很容易会发现这里存在着一个未经注册的人偶。可以说,她在你这里呆的时间越久,她的处境就会越危险。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个地方躲避开他们的眼线,但是在你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最终的选择权在你手里,静子。那个孩子的未来,取决于你做出的决定。”
“我会制造一些虚假信息迷惑他们,但是不要指望这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了我们了,更多的恕我无能为力。”
显示屏上的人闪了一下消失了,静子呆呆地坐在那里,她深呼一口气,瘫到了椅子上,极力忍耐的眼角还是流下了泪水。
“樱”她喃喃地说“恩人的嘱托,难道就真的...”
“糟了!”屏幕突然亮起了,那个人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屏幕上“静子,听我说,调查队已经出发了,现在你要赶紧—”
屏幕一黑,链接中断了。
“这是—”静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静子?静子?”中断的链接重新恢复,杂乱的信号波伴随着那个人回到了显示屏。
“什么情况?”静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从椅子上站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人告密了”那个人一脸苦涩“我刚刚得到消息,上层要检查所有的研究所,已经有人去你们那里了。”
“估计要多久?”静子不再站在显示屏前,回身在架子上寻找什么东西“还有,你没事吧?”
“我没有问题,但是他们的人最迟明天早晨的你就会到达,你不能犹豫了,我们以前不是为她准备了一条后路吗?就让她去吧,她也不能一直在你的羽翼下生活啊”
“我一直竭力避免她沾染我们在人偶诞生之后存在的阴暗”静子没有回身,声音有些低沉“我听从了恩人的建议,没有把她交给上级,本来就是希望她能在我这里开开心心的,寻找到适合她的契约者,看来连这一点我都做不到吗。”
“这不是你的错”那个人安慰道“我会继续打探消息,但是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今天下午了,记得到时候拆下她的限制器。”
“用不着你废话”静子在架子上寻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转过身来“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啧,真是...”那个人抱怨了一句,消失在荧幕上。
“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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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吗...”樱喃喃道“怪不得,总感觉这里的生活有越来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静子小姐,源头还是我自己吗。”
这一个月与白雪的相处,樱总觉得自己的训练生活有一点不合常理,一切仿佛都很美好,美好地就像一个幻象。
“对不起,樱...”静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欺骗了你许多许多...但我不能多说什么,这终究是我欠你的。我没办法继续让你留在这里了,以后的一切,都会有安排的。”
“不,静子小姐,这只是樱的原因。”樱仰着头,“如果樱可以有能力的话,一切就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了,静子小姐,就让樱离开这里吧,这些天真的给你和白雪前辈添麻烦了。
静子走上前,把樱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樱的身旁,放下了一个黑色的小巧旅行箱。
“离开这里,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诞生了一个人偶。”静子呜咽道“你身上没有任何束缚你的东西,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不要参与到魔女的事情里了。”
樱也紧紧抱住静子“嗯,我会的”
“离开这里,银行卡上有足够你生活的钱,身份证明都准备好了。我给你安装的模拟器可以保证你在不调用自己过多的组件时不会被人发现,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
“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不是人类的你有太多地方会露出破绽,必要时候可以...”
静子还是说不出“杀人”这个词,但是女孩明白了静子想要表达的意思,身体一僵。
“我明白了。”她低声说。
静子放开了女孩“离开的地图在你的数据库里,没有什么的话,就走吧。”
实验室顶的天花板已经打开,星光流了进来。
她推开了女孩。“走吧”
樱回身看了静子一眼,带上旅行箱,熟练地飞远了。
天空,掉落下了几滴透明的液体,沉重地砸在了地面。
静子转身,销毁了樱曾经停留在这里时留下的最后一点数据,默默地想“祝你好运,樱。”
过了不久,研究所的大门外传来吵杂的声音,一架直升机缓缓落下。静子走上前去。
直升机里的人走了下来,向静子出示了通知,要求她开放相关权限。
静子看了看天空,照做了。樱,早已经毫无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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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在天空飞行着,怀里抱着旅行箱,却没有一点疲惫的迹象。
眼前投影出的地图指示着他正确的前进方向,早已经在静子的“地狱训练”下做到可以熟练使用的雷达帮助她避开了前往研究所的直升机。
“其实,这也是不错的结果,不是吗?”
樱控制着自己躲过了一片云层。
“最起码,我现在可以做到自由地在天上飞行,不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缠着我,缠着白雪,缠着静子小姐了。”
樱的背上弹起了一对滑翔翼,皎洁的月色下,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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