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达到四千六了,撒旦老大让我赶紧去人界帮花猫跟灾星,毕竟他们都是我小弟,不帮一帮也说不过去啊。顺便说一下,我帮你想到了个不错的代号,‘废品’,你觉得如何?。”字体修长而微微倾斜,是淡路的惯用书写——这个小妮子喜欢用拉丁式书写写汉字,为此被他吐槽过许多次。不过淡路那家伙似乎还没成年吧,居然突破了四千六,要知道即便是龙城绯自己也才刚刚4200,是的,海级在魔族体系中是顶峰,可是这个顶峰却被划分成八等,在大概200年前又被人为地划出了无数条分界线,五条大的,上千条小的——这是有了精确测量术力的技术后才确立的事,宇的概念也就是那时候产生的——每一条大的分界称为千级,两个千级间的载体力转化比相差1.3倍,这是反复测量后确立的平均值,而再精确的测量就涉及一系列复杂的计算,那是泥巴星上的翼族擅长的事,他们喜欢用体检和模拟代替实际的战斗,用一连串数据取代刀剑的碰撞。
4600,在以前称为二等玄魔第三层第八海顶级,在新的计量体系里则只用一个数据代替,它意味着成为神的第一步,4600,然后是5000,新生的魔族会拥有两个只属于神明的力量,直到达到仅次于神明的9000,然后花费一天或是一生逾越剩下的100级,成为全新的神——没人说得清9100和9000间有多少差距,也许数百倍也许数万倍,在最早的时候9100这个数字还是10000,直到佣兵法典在百年前最后一次修订,沿用了人界的计算方法,100级,一代表唯一,百代表完美,每级都可能耗费一生。
淡路原来这么强了么,龙城绯摇摇头,她再强,对自己来说都已经毫无作用了,无法按照自己旨意移动的棋子一文不值;这家伙到头来还是一个任性的小孩,从来无声无息,刺杀自己的时候是这样,协助自己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她跑了,留给自己一个烂摊子。
自己才刚刚到四千二啊,武技又差得一塌糊涂,就去和一群有着先进火器的正规军拼命(里面可能还有几个开着机甲的派骆驼),这不是找死吗?
龙城绯躺倒在沙发上,他习惯于这样思考,至于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他早已不记得了。对方还有的兵力还剩下八个军团与二十三个火器师,其中光烈城就有着两个军团和六个火器师,熟悉地形装备先进,但他们的水源缺乏,粮食来源也被切断了,如果采用拖延战术应该很好对付,可是他拖不起——他不觉得撒旦会放过一个问罪他的机会,再拖下去只怕他的脑袋会**在万魔殿的尖塔上。现在受他节制的兵力最多也就是六个军团,不到二百万,还没有算上伤残,要对抗烈城的火器化部队,即使对方没有援军也大约需要两倍的兵力,那么还剩一百二十万,也就是要用这一百二十万兵力牵制对方两百三十万兵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倍么?龙城绯冷笑着,他居然差点忘了自己的天赋了。
在瀚海突围失败后,烈城西南的防线已被撕开一条口子,龙城绯麾下的九十万人盘桓于此,从这里前往烈城需要两天两夜的急行军,而要攻破对手,可能就要拖上一个星期了——他不觉得要塞化的盐湖城的城防炮很好对付,更何况,急行军对于这些士兵的体质而言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是的,他手下这群兵确实装备轻便灵巧,连完整的铠甲都找不出一件,可让这群食不果腹的士兵两天两夜急行军绝不可能是个好主意。
不行,龙城绯摇头,那么,如果调用民夫呢?一个黑馍或是一堆不知从哪搞来的肉足以雇佣最健壮的挑夫整整一天,他们会背负着士兵上战场,对了,还有竹把,这些东西制造方便又廉价,却足以挡住大弓手的箭雨,构筑防御阵地会很有用,即便是火炮的火力覆盖也不能可能将之完全摧毁,这样的话,战事会在这里胶着起来,而烈城的驻军势必会朝西南调动。但烈城海峡是个丂字形,东北两个半岛都修筑着宏伟的要塞,重炮扼守着这片水域,哪怕牵制住了烈城的守军,渡海作战也是不可能的。
“看来要去和东区借兵了么?”他自言自语道,烈城所处位置正是烈海峡最窄处,距对岸的禹州不到十里地,正处在大型魔导炮的射程以内。不过烈城对此早有准备——他们早就把禹州半岛攻陷下来作为烈城的拱卫,想必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对方没有制空权,这令他感到些许庆幸,如果动用神罚队未必不能达到些成果。
那么现在要做的无非就就很简单了,一方面是佯攻盐湖城、另一方面攻打禹州,其余兵力从两侧围堵烈城。
至于远在瀚海中心的主力,他不予考虑。
他才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彻底灭亡,只要把烈城打下来,便大局已定。失去了补给的烈城乱党灭亡是板上钉钉的事。
哪怕把南区全部人口拉上作为陪葬,也是值得的。
“司令大人!”幕僚恭敬地上前,“撒旦陛下拒绝了动用神罚队的要求。”看来开始难办了,不过勉强还能应付的过来,只是伤亡数字就不会那么好看了。
“传令下去,全体准备行军,你去国库领取一亿新币,准备雇佣民夫,我们将发动急行军直取烈城。”幕僚退了下去,过了会儿,外面传来喧闹的声响,一节胳膊被甩在了他的窗户上,带着鲜红的血印。
“报告!”他的一名部下衣衫不整地冲进了房间,“军队哗变了!”
龙城绯的眉头蹙起:“怎么了?”这可绝对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的阵脚全部打乱了。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有传言说,”属下欲言又止,龙城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们说你宁可拿钱白送给泥腿子也不肯给他们发军饷,司令大人,如今军心不稳,不可贸然动兵啊。”
外面的声音愈加地嘈杂,看来哗变的军队已经冲进了他的指挥所。“你再去劝劝他们吧,”龙城绯摆了摆手,把属下推了出去,闩上了门。“说服他们前别回来。”这下可是难办了。如今的魔界已经没有丝毫胜算,他被撒旦惩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也许会被诛杀也说不定,看来得趁早挑一根漂亮的尖塔自行了断了。
一个血淋淋的球体砸破了窗玻璃,在地上骨碌碌转着,“我叫你别回来啊。”龙城绯托着下巴,看来自己不是被这群痞子杀了就是被魔王杀了。
他不希望这样!
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么,他自语道,抚摸着左手的储物手镯,他唯一的希望就躺在里面。
先进的火器么,我可是有着世界上最可怕的狙击步枪啊。
门被猛力撞开,腰带里塞满新币的士兵涌进这所房间,寻觅着值钱的物什。“一群虫子。”龙城绯冲着他们唾了一口,右手平伸向前,三色光华依次律动把所接触的一切粉碎,几乎是在同时,他踏入早就准备好的门。
烈城的上空,龙城绯驱动着气流,观察着下面嵌在峡谷中的城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烈城的驻军翻了一倍,每五个人里就有一个扛着高射机枪。如果撒旦最近没有忙于给自己儿子做心理开导的话,他一定会告诉龙城绯,这些都是神罚队的杰作。
龙城飞继续向前飞行着,烈城的新城位于海边,那里才是革命党的中枢,他的目的地。他没有注意到,下面的士兵肩上的高射机枪早已换到了手上。“敌袭!”士兵高吼着,密集的弹幕像是蝗群般把天空覆盖。
“真是可怕。”龙城绯陡然加速,脱离高射机枪的射程,他举起左手,冰棱凝结于其上,迅速展开成巨大的盾,把他包覆在内。他盘旋着,然后顶着弹幕向下冲去,冰盾破损的部分被瞬间修补,冰渣飘飞在半空中。
落地瞬间手指尖闪出三色光华,二十一个环次第击出!
龙城绯操纵着气流踉跄落地,他那双为摆谱特意加了马刺的靴子在落地时磕到了一颗石子,整个人向前扑去,狼狈地摔倒在地。机枪的铜音立刻把他刚才的位置覆盖,龙城绯匍匐着,手指拂过储物手镯。
“父亲,看来他也不过如此。”轻蔑的声音在机枪集群的后面响起,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龙城绯愤愤的想着,他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孩子了,当然也许洛洛除外,洛洛有这个资本,但是面前的家伙显然没有。
没有资本的家伙最好少嚣张。
他环抱着枪就地翻滚,躲到一段坍墙后面,起身的同时手中SG09凤于九天霰弹枪上弹完成,他半跪着,枪管在墙头上伸出,扣下了扳机,可怕的爆鸣声响起,数十人随着灼热的金属流纷纷倒地。没有以前用的那把顺手,他想着,操纵着气流飞行起来,凌乱的气流在周身织成细密的网络,消弭着空气阻力也打乱着袭来的子弹。他在楼宇与楼宇间穿行着,依靠这些高层建筑为自己提供天然的庇护。机枪弹在背后尾随着扫射。“有趣。”他自言自语道,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把整个仲裁司戏弄于鼓掌之间。
手中的枪早已变为他第二热爱的BR-SS天神右翼狙击步枪,这个时代还没有他最喜爱的非卖品,否则一发单兵核弹头打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解决了。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他的学生会从来不是一支依靠先进装备的军队。
淡金色头发,祖母绿瞳孔,挑起的眉毛,瘦削的身形,颐指气使的发令,这么明显的目标他根本就不需要戴上全息眼镜。
水银弹尖啸着飞出,准确地击中他的眉心,把他的脑袋整个轰掉,破碎的脑壳打在周围人的脸上,龙城绯不由得舔了舔舌头,仿佛品味鲜美的脑浆。
子车迟刀的儿子,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屁孩,死。
对方眼下一定已经被激怒了,果真有那么十几个高阶魔族凌空飞起,龙城绯目测了一下,挑了一个银色长发,一看就很欠揍的瘦小家伙,他的右手装着一尺来长的盾剑,在黄昏之下光华四射。目标太明显了,想来这种家伙从来都没踏上过真正的战场,对于任何自我暴露的敌人给予毁灭性打击的战场。太天真了,太愚蠢了,这里可是战场!
尖啸再次响起,从他颈部穿过,他的长毛脑袋高高地飞起,动脉血磅礴地飚出,仿佛要突破同温层。多美丽的喷泉,龙城绯在心里赞颂着,他太喜欢这景象了。
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很欠揍的长毛,名字不知道,死。
“不!”光头络腮胡子大汉高吼着,吵死了。他最讨厌这些乱吵的家伙了,就像他年幼时在楼下跳舞晨练的中老年妇女般不可理喻——当然,他是没法拿把枪对着楼下扫射的。不过眼下可以!
举枪,射击,一气呵成,一阵弹雨自后侧扫来,他朝旁边闪躲,忍不住扭头看了眼战果,不用看他都猜得到。
真扫兴,打偏了。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肩,只把他的左臂全部轰断而已,尽管按照这个失血的趋势对方活不了几分钟,可是太难看了,如果是在过去的时候,尼禄一定会嘲笑他的吧。
天神右翼的子弹这么多钱统统打了水漂了,他愤愤地想着,第三颗子弹了,还有两颗,在此之前抹杀掉李之。
大量的机枪群正在接近,必须把距离拉开,他想着,手中的枪维持着射击的姿势朝洋面上飞去。“杀无赦!”欠扁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并不回头,只是听着对方的音调因接近而升高。距离、速度,计算完毕,一枪,结束。根据撒旦的说法,回头看爆炸会使得他失去作为学生会领袖的威严,所以他决定还是不要扭头了。尽管撒旦·索斯科已经死了,尽管学生会最后除了领袖什么都不剩了。
最后一颗子弹,还有不知道几个,他回头,断了条胳膊的光头络腮胡男子正咆哮着冲来,身上肌肉暴涨,拳头呈现着青铜的光泽。看来他有自己的止血手段啊,龙城绯想着,但是就不能安静些吗?
左手拇指与食指在无名指上迅速拂过,牙狞恶地张开倒钩,那是他专属的刺刀。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拼刺的功夫又没有退步。
怎么可能退步呢,他想着,帝国是唯一在军队操演里保留拼刺的国家,在战争结束前,在还有着许多别的国家的时候就是如此,那些训练他不会忘记,哪怕是他决定了要把帝国人驱逐出去也不会忘记。他从来擅长用敌人的东西武装自己,无论是装备还是理念。
对方削去的天灵盖证明,他还没忘掉这些基础。他可不想再被罚去跑个十几圈了,他可不想再在那些帝国优等生的嘲弄的眼神中跑个十几圈了。
吵吵嚷嚷的光头络腮胡大汉,不知道是谁,死。
两个人几乎同时从左右两侧向他冲来,一个高举着巨大的铁锹另一个则是巨大的铁锤。
先左后右,他默念着,狙击步枪的扳机扣动了两下,紧接着是刺刀的寒光,两具支离的尸体落入海峡。
连修饰词都难以选取的两个家伙,姑且叫做锤子男和铁锹男好了,死。
现在他数清了,还有十三个,这数字不吉利。当年的学生会是不信这个,可是十三个番队只剩下了他一人。
气流推动着他以亚音速飞出,步枪换手挺身突刺再拧身补上一刀一气呵成,尸体在海岸上摔成一堆碎末。
十二,一年有十二个月。他不喜欢二这个数字,帝国人常把这个数字挂在嘴边,他听不懂。
他所不懂的一概不喜欢。
回头,最近的在百米以内,不用再跑来跑去了。从手镯里取出帝国67AII制式电磁手枪,抬手打掉对方的脑袋。
十一,这是个光棍至极的数字,他以前没少过过这种节日。在这个问题上,尼禄从不和他站在一个阵营,即使彼此是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战友。
狙击步枪没子弹了,对方在手枪射程以外,他想了想,把牙拆下,操纵着气流快速飞行,擦过对方肩膀的一瞬间,寒光抹过对方咽喉,紧接着双脚盘住对方的腰,匕首从眉心扎入,一直拉到脖子。
十,他喜欢这数字,他不喜欢九——九是那个皇帝最喜欢的数字,而他不可能喜欢她喜欢的数字。
“一起上吧。”怀抱着狙击步枪的少年傲慢地说,他的头发是帝国皇室特有的紫红,狙击步枪上刺刀的倒钩闪着寒光。
疑似是子车迟刀的家伙愣了一下,他们手牵着手,围绕着龙城绯跑了起来,一边踢着腿一边大声吟唱:“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神之责罚快降临;一二三,快点来;三二一,狠点心;一二三四五六七,劈死这个害人精,七六五四三二一,王道乐土看当今。”毫无疑问,这是灭魂大咒的咏唱词——这咏唱词连文盲都可以轻易记住,从而使得成群的文盲处决哥利菲尔德这样的科学家成为可能。
无数的锁链从他们的嘴里发出,把龙城绯捆绑起来,这逆转得也太快了吧。
麻木,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全身都脱力了,四肢的剧痛也消失了,仿佛已不属于自己,自己是谁,来自何处都仿佛不重要了,似乎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道:“你,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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