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的开发历史可以追溯到龙光亚执政时期,那时候的人民联邦率先发起了向火星的殖民,可是紧接着的动乱使其错失了发展的良机,庄严的方块字命名的都市成为了一串带着新字的殖民地,直到龙羽战胜了不列颠尼亚,这片土地才真正置于帝国的控制之下,永不背离。
钱学森市的近郊,一座庞大的建筑物里,响起了晚钟的低吟——“诸君,让我们团结在帝国的旗帜下,为帝国的未来祈祷……”
“鸣大钟一次!”站立在嘉禾瑞麦纹章下的导师打开手中沉重的书本,尾音拖长在教堂盘旋。紧接着,是隆隆的礼炮声。
“在科学诞生之前,我们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前行、茹毛饮血,沉重的死亡尾随在我们的身后,森森的白骨阻拦住我们前行的道路,瘟疫的阴影遮蔽了阳光的播撒,夭折的泥潭拖垮我们最后一丝挣扎的努力,可是我们生存下来了,从险恶的自然、从磨牙吮血的天敌、从饥饿从疾病从自我毁灭的疯狂战争……”
礼堂里的灯光随着他的话语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只有导师背后的嘉禾瑞麦微微泛光。
第一缕火焰在导师手中燃起,微弱地跳跃着,仿佛一阵微风就能把它吹熄,可它坚定地燃烧着传递着:“七千年前,最早的科学诞生了,那便是对水稻与小麦的栽培。农业的诞生使得人类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这给了他们眺望星辰的闲暇,而农业播种的周期,则令他们需要一套周密的计时方式,这是从归纳跨到建模的重要一步,经验在这时变成了科学。从这里开始,人类一步接着一步地走向形而上的顶峰,直到那美妙的方程,更美妙的方程。
“天雨粟鬼神哭,这是先民描述的第一个文字出现的场面,从那时起,美丽的世界揭开了她面上的薄纱,为人们照亮了通向未来与希望、真理与知识的道路,我们再也不是孤独的寻路者,前人的足迹变得可以追寻,著书立作则成了我们所能留下的最好的遗产,可是,相应的,我们对科学了解地越深,我们对其的恐惧越深,他们,那些臣服于自己脑补的伪神脚下的人们,便利用了这种恐惧,用子虚乌有的妖鬼神明恐吓我们阻扰我们的前进,燃烧的火刑柱成为了先知的墓志铭。
“可是,唯物主义的履带是不可阻挡的,我们绕着地球航行,揭穿了大地是巨象背上平台的荒谬谎言;我们用千年来的观测与演算,驳斥了地球位居宇宙中心的可笑言论;我们依靠单电子双缝衍射实验,推翻了举头三尺有观察者的虚伪迷信;我们探寻概率云的分布,破除了信则灵心诚则灵的骗人把戏;我们深入神经元的海洋,证伪了所谓人类具有自由意志的无聊论断……一个诞生在这个时代的人,倘若没有成为唯物主义者与无神论者,只能说明他是一个不愿承认自己愚昧与虚伪的蠢货。”整个礼堂刹那间灯火通明,导师捧起手中厚重的大书,开始最后一段宣讲,在隆隆的礼炮声中,所有人们站立起身,向着唯一的真神科学发下誓言——
“愚昧与虚伪的黑暗,依然笼罩着这片宙域的大部分!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将为真理而斗争!我将不信教、不妄想、不迷茫,我将戳破一切剥削者的虚伪面具,尽忠职守,至死方休!我是文明和科学的播种机,我是真理与进步的宣讲员。我是驱逐迷信的火炬,我是铲除愚昧的镰刀,我是砸碎枷锁的铁锤,我是新人类的守护者!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最伟大的科学信仰,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诸君,为了帝国的现代化,前进!”
广东省,香港市,皇帝湾,破败的邮轮停在港口的角落,桅杆上挂着一面十三红白条的旗,一艘快艇迅速靠近,绳索枪钉在船舷上,几名军人熟练地攀着绳索登上甲板,站定成一列,带头的军官上前一步,朝着穿着睡衣的总统敬了个军礼:“为庆祝我国在23世纪的新的10年的开始,庆祝修权委和国家的二十五计划的顺利完成,香港市市委书记派遣我们来邀请你们上岸联欢,共同欣赏一部伟大的革命电影。这是他托我带给你们的电影票。”
总统接过票,上面赫然是三个大字——看不懂。“今年刚刚翻拍的,可以说是这几年来规模最大的电影了。”军官补充道,“在国联可是看不到的啊,可是禁片哟。因为那讲的可是我们的开国第一战呢。”
“我拒绝,”总统撕开了电影票,重叠起来又是一下,他的脸色阴沉,眼袋黛黑。邀请一个国家流亡政府全体人员去重新经历那最冷的冬天?这和把希特勒挖出来瞻仰国会大厦上的红旗有什么区别啊?
“了解了,我会传达的。”军官一个军礼,倨傲地攀上绳索,旋转着滑下。动作熟练的就像是专业的特种部队——他们的确是特种部队,仲裁司下属的帝国管制部队。当然比皇家近卫军这种非专业的特种部队要熟练许多。“市委书记说,不看可以,但要驱逐出港,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除了我们没人愿意收留你们了吧。”四周的海面突然被探照灯照亮,数十艘微型潜艇浮上海面,伸出的无数炮管使他们看上去宛如一只只海胆,全副武装的蛙人从水里探出身子,用着通用语以及各种奇怪的地球方言热情洋溢地冲他们打着招呼,不住地挥动着手中的微型鱼雷发射器——不用说,在离港之后的一秒中,这些隶属于帝国渔政办公室的双人核潜艇与蛙人就会直接把这艘邮轮击沉,理由么,侵犯海域,那张港口管理处颁发的停泊证将理所应当地找不到。而国联也无法认定帝国军方应对此负责——停车场工作人员一时冲动打死几个没交停车费的外国领导人,也不算什么事是吧。
军官拉上风衣的兜帽,朝背后扔了颗手雷,磅礴的电磁波洗刷着周围的一切,把这里变成了光的海洋中的孤岛。“腐烂在历史的垃圾桶中吧,你们已经不是超级大国了。”他点起了烟,火星在风暴中飘摇,就像那个业已灭亡多年的超级大国。
城郊的小树林,天上没有月亮,独孤诺脱下军服,随意地挂在肩上,左手掏出一个桃子,手上转出把水果刀,一边削皮一边用刀子送进嘴里。银色的刀光在她嘴边舞动,像是碎开的月光。
“我说你们,躲躲藏藏的也没什么意思啊。”独孤诺扫视着周围的阴影,悉悉索索的声音愈发刺耳。独孤诺轻蔑地扯动了下嘴角,一层白雾从她体内蓬散开来,手上水果刀划过一个月形飞出。她把桃子举到嘴边,恶狠狠地咬下,汁水四溅。十七声惨叫次第传来,独孤诺转过身,抬手,掐住一个黑影的咽喉,笑道:“想不到过了千年,你们圣族还是爱偷袭啊。”她另一只手抚过脊椎,近一米长的恰西克刀缓缓生长而出,刀柄青铜色,雕镂着暗金色的花纹,刀条则是深青色,刀刃微微闪光。
“顺我者昌,逆我者,诛杀!”独孤诺抬起手臂把那人甩向空中,一团白雾从她高举的手中逸散开来,凝成数千条弦飞散开去,“赐汝以魂,必有炼狱;赐汝以体,必有羯磨;赐汝以生,必有其归。”在恣意飘扬的银丝间,她开始舞动起来,深红色的衬衫与白色的军服交织成一片模糊的影子,阴阳鱼相互绕转,丝线重又飞扬成雾。
她持刀的手高举在空中,贯穿了黑影的头颅,“第七天,她对一切不完美的造物感到了厌烦……”她说着,看着七十多道各色光芒向自己攻来,并没有闪避,只是看着它们贯穿自己,一点也不衰弱地向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虚无。
银丝已全部伸出,在黑暗中的刺客们中间恣意盘曲,如同蛇一般地绞上,然后变成了莹亮的血红色,然后,静静地回复银白。
世界再次归于沉寂。
“她决定,重新创造一次世界,在删除这一次之后。”她缓缓地说道,恰西克马刀上的躯体缓缓消融成一滩血雾,融进了她的身体里。独孤诺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桃子,啃了一口,丢下这片修罗场不顾继续散步。突然迅速弯腰,手中桃核电射而出,伴随着打入肉体的轻微声响,一汪鲜血溅出。
“还有一个谁啊?”独孤诺慵懒地问,仿佛没睡醒的暴君一般,轻飘飘一句“吾喜梦中杀人”便是对死亡的最有力注脚。“又是苏家的杂碎么?”她轻佻地冷笑,“没了炎之契约,你还有什么招术呢?”“小女孩,你要尊重长辈。”苏哲烈冷冷道,在他跳起的瞬间,背后金色凤凰长翼陡然张开,金红色长枪直刺独孤诺。独孤诺跃起,正踩在枪尖上,双脚稍一用力,长枪断裂开来。“这位长辈,谁比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那个时代,你们的祖宗苏烬还没出生呢。比如这个,你会不认得?”她甩了甩手里的恰西克,带着飒飒的风声,“我不喜欢用这么血腥的东西,但你们的确很烦啊。”独孤诺悠悠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圣王,不是神级想让现在的我死根本做不到;就算是神级,麻烦多来几个,朕奉陪到底!”马刀力劈而下,那是可怕的威压,世界,为之屏住呼吸。
苏哲烈堪堪避过这一击,右手甩出一根一臂长大腿粗的火梭,如同火流星一般电射而出。独孤诺右手伸向肩上挂的军服,做了个斗牛士般的华丽闪避动作,那火梭刚一触及军服便消失的干干净净。“这……”苏哲烈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才知道他所言不虚,果然,和居莫恻猜测的别无二样,的确,面前的这位少女就是一千多年前的……
双手合十,一层红光浮现在他体表,并迅速晕散开去,九重光芒笼罩住他,依次变色宛如极光。
苏哲烈八千领域,九炎合。
独孤诺打了个哈欠:“我最讨厌凤凰了。大晚上的,你搞这么多光,是想招来蛾子还是想招来跳舞的大妈啊?”从军服里扯出怀表,打开,领域消失。“超阶神器!”苏哲烈惊呼道,这个概念他只是听过而已,而且这么多年来,他都以为仅仅是个概念。“算是吧,这个怀表中有一个调制过的奇点。”独孤诺伸了个懒腰,怀表再次打开。“你也滚回去吧。”
“我也是个穿越者啊……”她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喃喃道,“困死了,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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