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瑞亚奔跑在阴湿黑暗的羊肠小巷里,他捂着肩膀,磕磕碰碰地穿过一条又一条小道。 粘稠暗红的血液沿着他手捂着的地方开始下滑,流过整个左手臂,在指尖处凝成液滴滴落,然后血液在离开手指的一瞬间就化作乌黑的薄雾散开了。他没有时间来处理伤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逃离这里,逃离身后的人的追捕。
“哈……哈……哈……”乌瑞亚体力所剩无几,他身子靠着墙壁,血液和汗水交杂融汇,脖颈上的汗液滑过肩膀的伤口处,唤醒了麻木的痛觉神经,本来已经没有多大痛楚的伤口又像针扎般难受起来。
身后的小巷里,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仍是那么急促,仍是那么稳健。乌瑞亚不禁怀疑,那个人是不是怪物,自己一个潜灵都快累的趴下了,他却还是那么快地追赶着。 就算是自己受了伤,但体力也是远超普通人类,如果那个人真能一直这么紧地追逐,那自己碰到的多半不是正常人类了。
再经过一个拐角,就能到安全区了,那里有同伴可以帮助他,乌瑞亚这么想着,脚却逐渐失去力气,步子开始慢了下来。
“你还是追上我了。”乌瑞亚停下了前进的动作,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戴着黑皮手套的双手,一手持着一根雕有繁复花纹的金属手杖,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柯尔特手枪。
乌瑞亚苦笑了一声,回过身去,手不再捂住肩伤,而是悬在身侧,他靠在老旧的红砖墙上,像落魄的流浪汉一样的造型和动作,眼里却是绝望的光。长久失修的昏暗路灯上站着一只黑鸦,安静地看着底下正发生的一切。
“在我死之前,我能知道,你是谁吗?”乌瑞亚被汗水立粘成一撮一撮的头发挂在脸上,他用低轻的声音问道。
男人穿着黑色的皮质卫衣,灰色的西裤,一双棕色长筒皮靴。头上戴着一顶灰三角帽,嘴上还捂有一个黑口罩。他整个人都被衣物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猎鹰的眼睛注视着乌瑞亚。
“……”男人说了一句话,但由于戴着口罩,乌瑞亚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那么,你准备怎么解决我?”乌瑞亚离开了墙,虚弱的身体离开了支撑物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他费了些力气才稳住身子不再摇晃,“用你的眼神,还是你那一套上上上个世纪的装扮?”
男人拿着手枪的手抬起来把自己的口罩摘掉了,他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柳严。”
※※※
“我说杜局,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你看我这么辛辛苦苦地支撑起执行部,你就别把他推了给我了吧!”在界外管理局的执行分队办公室里,李安奎带着一脸辛酸泪,指着程羽,朝杜铭哀求着。
杜铭拿起从冉忆河桌上顺走的茶包,丢下了一句:“那你就再辛苦一点吧。”就走出了办公室,顺带关上了门。冉忆河看着自己残存的几包可怜的茶叶,默默的打开抽屉,把它们都放了进去,然后关上抽屉,拿上锁给锁住。
“不会吧,你们都这么无情?”李安奎转过头看向冉忆河,希望这最后的援军能帮自己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我还有文件要处理。”冉忆河推推眼镜,给了李安奎一个我也无能为力的眼神,继续对着电脑做自己的工作了。
“我可以帮你啊,文件什么的!”李安奎猛扑到冉忆河办公桌前,星星眼地看着冉忆河。
“我不信你。”冉忆河把堆在一旁的文件移到了李安奎面前,挡住了她自以为很迷人其实很一般的眼睛。
“唉,为什么不信我啊!不就打个字吗!”
“这就是我不信你的原因。”
程羽被两人晾在一边,一头黑线地看着李安奎和冉忆河一说一唱的“表演”,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杜铭把他带到这里是要干嘛欣赏二人转?
正在李安奎准备一脚踏上冉忆河的桌子,用武力逼迫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屋里三人不约而同都看向门口,而门口的人先是被李安奎一只脚悬空高抬的动作给愣了一下,又被坐在一旁的程羽给愣了一下,整个过程简称,开门双愣。
王炀熵站在门口经过了大约一秒的思考时间后,直接把手中的文件袋扔向了李安奎的脸上,然后成功的把李美女给拍倒在地,”你特么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这个月的工资都给扣掉啊!”
“老大,我又做错什么了啊!”李安奎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文件袋丢在了冉忆河的桌上。
王炀熵走过去拿起文件袋,说:“没,我就是看到你那个动作条件反射而已。”双手一丢,把文件袋再次丢到李安奎手里。
李安奎嘟囔了一会,打开文件袋,把纸一张张抽出来看,越看脸色越差。最后,我们的李大美女开始散发出幽怨的气息,她阴沉沉地扫了冉忆河和王炀熵后,带着杀人的气息走到程羽的身边,一手搭在程羽颤抖的肩上,用在人才市场广场碰到程羽的语气和声音说:“小程啊,你完蛋了。”
冉忆河停下了打字的双手,抬头看向王炀熵,用眼神询问着“这是怎么了?”王炀熵摊开双手,摆了个无奈的表情“鬼知道。”
程羽在李安奎的柔声中瑟瑟发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一边抖一边绽放出扭曲的笑容,“啊,这位女士,啊不,这位姐,我们能说清楚一点吗?”
李安奎用手中的一叠纸拍了拍程羽的脸,配上自己阴沉又带有笑容的脸,弯下腰靠近程羽的脸,切换御姐声道,说:“上面要老娘去带你这个新人去熟悉工作。懂了吗,小程程?”
程羽带着椅子一点一点地后退以躲避李安奎不断逼近的脸,他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可面部肌肉已经瘫痪,只能维持笑容:“呃……我可以请求换人吗?”
李美人直起身来,甩了甩长发,把文件摔到程羽身上,“不可以。以后,我就是你安奎姐了,好好干啊小伙子,我看好你啊。如果你能乖乖配合我,活着完成新人入门工作指导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以后对你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的。”
剩下的,就是李安奎邪恶地注视着程羽拿起纸一张张看的场景了。
冉忆河和王炀熵叹了口气以表祝福后,继续做着各自的工作,不再去看残暴状态下的李安奎和楚楚可怜的程羽了。
※※※
柳严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皱起了眉头。难对付了,他心想着。
乌瑞亚倒在地上,除了肩伤外没有其它的伤痕,他只是在柳严开枪后的一瞬间,体力透支晕倒了。他连有人突然出现帮他挡住了一颗子弹的镜头都没能看见,就双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不要插手,这不是你们异能者能干涉的事情。”柳严举着枪,对着眼前穿着休闲运动服的男人说。男人手中漂浮着一团水,水中浸泡有一颗银亮的子弹,子弹上刻有和柳严手杖一样的花纹。
男人手中的水抽离开来,环绕在他的身边,子弹失去了托力,坠在男人的手心。男人捏起那颗精致的银色子弹,仔细观察了会后,把它丢到了地上,“猎人吗。”
柳严没有再多说,直接扣下扳机,又一颗子弹飞旋而出直指男人眉心。男人没有躲避,身边的水流迅速在身前汇聚,呈漩涡状流动着,硬生生地把高速飞行的子弹给拦了下来。
“没人教过你,打架前的基本礼仪吗?”男人驱散水流,在头上凝聚成数把水之枪,直冲柳严而去。
柳严向左一滚,躲开了前两发水枪,紧接着他手杖一挥,击碎了跟着到来的几发水枪,半蹲在地上,水平抬手向左一枪打碎了最后一发水枪。
男人没有急着继续攻击,而是把水重新聚集到身边,形成一把刀的模样,握在手中。“准头不错,是个合格的猎人。”
柳严还是没有说话,起身后径直奔向了男人,手杖底部的尖刃刺向了男人的心口。男人侧身一闪,杖刃堪堪划过了男人的衣角,柳严由于失去了着力点,继续向前冲去。男人回过身形,双手握刀,跟着柳严砍去。柳严反手把杖刃插到地上,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划痕,然后他借着这股摩擦力回头抬手就是一枪。
男人举刀挡下了这发子弹,但因此速度减慢了。柳严趁着对方放慢速度的瞬间,拔出手杖,向着男人发出二次冲锋。男人没有闪避,用水刀硬接住了柳严的手杖。柳严没有给对方拼力气的时间,抬手又是一次射击。男人双眉一紧,空出一只手来从水刀上分离出部分水形成第二把刀,弹开了子弹。柳严见进攻不成,自己向后一跳,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男人站在原处没动,只是把双刀化成水流,绕在自己手上。
“你很强,远强过一般的猎人。” 男人评价了下柳严,“你不该在继续在这里和我纠缠,你应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柳严卸下弹夹,从卫衣里拿出另一块弹夹上好,说:“你的名字。”
“罗弥。水系异能者。”罗弥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不大的一团用薄膜装好的水球抛向空中,同时手上的水化为刀,斩向水球,薄膜的破口涌出喷出水流,然后所有的水都在空中减缓了下落速度,改变方向违背地心引力汇集到了水刀上,“作为尊敬,你值得我用全力去应对。”
这边,柳严打开了手杖上的机关扣,笔直的手杖主体变成一节节锁链般的样子。柳严举起柯尔特,对着罗弥说:“我叫柳严。”
随后,枪声响起,子弹呼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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