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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交换意见

第五章:交换意见

2019年4月19日,下午16:10,“铃木老师,我们到了。”“……意外地很普通呢。”

看着眼前这座外观十分朴素的简易民居,铃木纯子不知为何暗地里松了口气,“看来是个兴趣正常的人。”还好不是歌舞厅之类的地方,算是暂时打消了她报警的念头……但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表面上没有问题并不能说明一切,“我来吧。”叫住了原本准备用钥匙开门的琉璃子,铃木纯子自己动手按响了门铃,“请问有人吗?”

“……不在吗?”过了好一会儿门里还是没有传来动静,铃木纯子忍不住暗地里猜测了起来,“上班族?还是说出租车司机之类的职业……不,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又按了两下门铃,“……没办法,直木同学请你把门打开吧。”确认里面真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后,铃木纯子只好无奈地看向拿着钥匙的琉璃子,就在后者点了点头准备开门之际……

“谁、谁啊?”门内突然传来有些惊慌的询问声,吓了正站在外面的铃木纯子与琉璃子两人一跳,“……是琉璃子酱吗……你稍微等等啊!”紧接着就从里面传来了一阵听上去手忙脚乱的穿衣声以及如鼓点般急促的脚步声,“来了来了!”不到三十秒的工夫,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位看上去三十岁上下,顶着蓬松头的眼镜男子有些狼狈地出现在了门口,“欢迎回……诶?”他疑惑地看向一脸不满的铃木纯子,“……请问这位是?”

两分钟后。

“哦、原来您是琉璃子酱的班主任啊!久仰久仰!”直木哲也满脸堆笑地将一杯沏好的热茶放在铃木纯子的跟前,“您请用茶!千万不要客气!”然后他转头看向小心翼翼坐在一旁的琉璃子,微笑道,“我也为琉璃子酱准备了点心的。”说罢就往茶几上摆上了一盘事先切好的仙贝,“嗨、你们慢用。”

“嗯……感觉不像是痴汉呢。”铃木纯子始终在关注着哲也的一举一动,“礼节也很到位,没有刻意表现的样子……”不过这并不代表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她还需要对眼前这人做进一步的深入了解才行,“……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铃木纯子呷了一口热茶后问道,“既然您就在家中,刚才为什么会这么迟才来开门呢?”

“啊啊、您说这个啊……”哲也挠了挠后脑勺,有些难为情地回答道,“其实我之前是在睡觉啦。”“……哈?”铃木纯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睡觉?下午4点?”这是何等不规律的作息时间啊!

哲也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然后他顿了顿,“因为昨天晚上一直忙到凌晨3点……啊呀真是累死我了,到了7点还要起来为琉璃子酱做早餐,结果她一口都没吃就去上学了。”说到这里哲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所以我就干脆睡回笼觉去了,结果醒来的时候恰好听见了您按的门铃声……”

“……恕我冒昧,请问一下您目前从事的职业是什么?”铃木纯子的嘴角抽搐道。

“是自由作家……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名气就是了。”哲也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蓬松的头发,“原来如此。”这就不难解释之前那诡异的作息时间是怎么一回事了,铃木纯子理解地点了点头,她的一个高中同学目前就是干这个的,生活状态与哲也大同小异,“还真是很辛苦呢。”“哪里哪里……”哲也大大咧咧地笑道,“毕竟过去7年都这么熬过来了,并且很有可能今后也会一直干下去……”

“……可是既然您的生活已经如此拮据,如果还要抚养一个未成年人的话,会不会太勉强了一点?”铃木纯子从这个家里简陋的装潢和哲也一身朴素的打扮就能判断出他们一家并不富裕,而往往这样的家庭情况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

“哈哈哈,这个您就不必担心啦!”哲也很快便猜出了铃木纯子的心中的顾虑,微笑着说道,“老姐……也就是琉璃子酱的母亲去世前已经投了生命保险,我们每个月得到的保险金是足够维持琉璃子酱直到成人前的学习与生活的。”

“啊……那还真是……”铃木纯子意识到自己问了不好的事情,“非常抱歉,让您想起了伤心的事情……”她满怀歉意地低下头。

“没关系的。”哲也连连摆手,然后他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反正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弟弟而已。”“什么?”后一句话铃木纯子并没有听清,“不必在意。”很快他就恢复了一开始的笑容。

接着两人又交流了一些关于琉璃子在学校里生活的问题,在这期间身为当事人的琉璃子只是沉默地静坐在一旁,“……这些就是全部了。”此时铃木纯子内心的顾虑已经打消了大半:眼前这位名叫直木哲也的男子除了外表看上去不太讨喜之外,他身为监护人的责任心倒是丝毫不差,对琉璃子在学校里的近况也很关心,至少在铃木纯子自己看来已经达到了一个合格家长的标准,“看来的确是我多心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个社会也并不总是如此丑陋的。”她默默地想道。

“感谢您为这次家访抽出了宝贵的时间,那么我就此告辞了。”把琉璃子在学校里的情况都仔细交代了一番,觉得已经无事可谈的铃木纯子起身鞠了一躬,“如果还有什么其它事情的话,我会择日再前来拜访的。”

“啊、老师您不妨今晚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吧。”哲也见铃木纯子打算离开,自己也忙不迭地起身,“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去和他人赴约。”“这样啊……那我送您到门口吧。”“老师我也来送您。”一直没有说话的琉璃子这时也站了起来,与哲也一起将铃木纯子送到了大门前,“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她对两人报以微笑。

“哪里哪里、琉璃子在学校里的事情还需要多多麻烦您呢!”哲也笑着扬了扬手,就在此时铃木纯子无意间注意到了他右手无名指上的一丝异常……“那个,恕我冒昧,请问一下您的手指是怎么了吗?”铃木纯子只是下意识地一问,但她却无比惊讶地发现直木哲也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一样,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啊、啊,您说这个……”哲也笑得有些僵硬,“只是普通的烫伤而已啦,不必在意。”

“是么……”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哲也是在说谎,但他说谎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个烫伤的话有必要刻意隐瞒吗?铃木纯子在心里嘀咕道,这是她此行发现的唯一一个不自然的地方,“……告辞了。”遂开门离去。

“呼……”哲也暗地里松了口气,刚才铃木纯子问他烫伤的事的时候,自己的心脏几乎都要吓停了!还好最后没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还真没想到会有学校里的老师来家访……看来以后得随时注意自身形象了。”微微叹了口气,“啊~~~好怀念当年还能吊儿郎当的生活啊~~~”忽然,他感到身边有一道鄙视的目光射来,“琉、琉璃子酱……”“哼!”估计是自己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被琉璃子看到了,才让她下意识产生了厌恶,“差劲!”琉璃子一脸不屑地别过头去,哲也对此也就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那么我去准备晚饭了……”正打算一个人灰溜溜地走开之时……

“……那个是怎么回事啊?”“诶、哪个?”哲也一脸疑惑地回过头来,“就是那个啊,你的手指……”琉璃子别过去的脸上有些羞红,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似的,“……不是单纯的烫伤吧?”“啊……”哲也顿时感到备受打击,想不到自己撒的谎连一个14岁的小女生都骗不过去,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了人生……“我问你话呢!”见哲也半天没反应,琉璃子羞愤地转过头来,“啊~~~气死本小姐了~~~”

“哦、哦……琉璃子酱你冷静点啊!”这才回过神来的哲也赶紧制止住了即将炸毛的琉璃子,然后他扬起了自己的右手,“这个啊……”不过随即他就沉默了下来: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实话实说吗……不行不行,那么离奇的经历说出来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吧,搞不好还会被琉璃子酱当成怪人给报警的!可是继续撒谎的话又很容易就会被她看破,那样好感度跌得更快……

“这个……我迟早有一天会告诉你的。”最终哲也只好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什么嘛……‘迟早有一天’是哪一天啊?”理所当然地,琉璃子对这个答案很不满,但她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毕竟哲也既没有说谎也没有拒绝对她回答,只是给了一张难以兑现的空头支票而已。“好啦好啦!”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的哲也试图去摸琉璃子的小脑袋,结果被她灵巧地躲开了,“唔!”内心再次遭受重创的哲也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了厨房……

“居然敢敷衍本小姐、哼!”琉璃子独自一人站在玄关处,幽幽地呢喃道,“……我们不是家人吗……”

当然,此时此刻正在厨房里忙得火热朝天的哲也本人是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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