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喜欢！这些衣服好漂亮啊，我都喜欢！”幽灵少女很兴奋，此时，那些衣服都已经被展开，还在空中手拉手似的围成一圈，她就悬浮在中央，一会看这件，一会看那件，好难抉择的样子。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楚灵均不禁好奇地问。
“没有哪里不对，只是好看的衣服太多了，我不知道选哪一件啊？”幽灵少女拉过一件裙子在身上比划，很苦恼，“而且这样看的话，每件都很合适啊，灵均你还真会选呢！”
是啊，他当然尽心挑选了，尽心到每一件都亲自试穿过！楚灵均在心里自嘲了一下，看她手里这会拿的是那件田园风的碎花连衣裙，又疑惑自己是不是太廋，长短自不必在意，反正长了短了都不会太夸张，但尺寸也合适怎么回事？难不成他都瘦到这个地步了？
想到这里，他只好装模作样地解释：“你这样当然看不出什么了，衣服合不合适，只有穿上才能反映真实情况。”
“穿到身上吗？”
“对啊，而且你不用纠结一定要选哪件，反正这些都是给你买的，喜欢就都留下好了。”楚灵均面上很淡，淡定地充着大爷，心里默默哀悼自己的生活费和零用钱……反正买也买了，经过今天羞耻的试衣间事件，他短期是不会再踏入那家店铺了……
“真、真的都给我吗？”幽灵少女兴奋地转过来。
“没错，都是你的。”
“谢谢你，你对我可真好！我好开心哦，只是……”
“只是什么？”楚灵均眉毛一挑。
“只是我怎么往身上穿啊？”幽灵少女比划着，“你看我是幽灵，身体是这样……”
楚灵均明白了，示意她先等等，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他之前就想过，还真想到一个流传最广也最便捷的方法，虽然以前他从没有机会尝试，但现在不正是个机会吗？倒可以先实验一把，不过实验失败的话，就要损失一件裙子了，他仿佛听到毛爷爷在哭泣……
“我决定了，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楚灵均痛下决心。
幽灵少女欣喜起来：“你已经有办法了？可以让我穿上裙子？”
“没错，我们烧一下试试看吧。”
“烧一下？你想烧什么？”
楚灵均看了眼她，又摸着下巴说：“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麻烦……这边生者每次想送点东西给亡者，一般都会到坟前把那个东西烧了，据说这样，亡者就能收到了。”
幽灵少女惊讶坏了，不由抱紧了手里的裙子：“还、还有这一说？万一收不到呢？那不就毁了吗？”
“所以我们先烧一件实验一下啊……话说，我还以为幽灵都知道这个方法，你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麻烦呢。”楚灵均扫视了一圈，觉得现在飘在她周围的每一件，都是红花花的百元大钞，反正烧哪件都会心痛，就烧最便宜的那件好了。
幽灵少女不爽地撇了撇嘴，别有意味地看着他：“抱歉哦，谁让我一醒来就在你那个黑漆漆的古玉里面，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作为不称职的幽灵，还真是让你操心了呢！”
楚灵均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顶，笑了笑：“知道让我操心了就好。”
“喂，讨厌啦！不要随便来摸人家的头！”幽灵少女气呼呼护住自己的头，银色长发散落下来，衬着她精致的小脸，同样银色雾蒙蒙的大眼睛，可爱中竟有一丝妩媚。
“怕什么？摸头长不高？你已经是幽灵了哦，不会再长高了。”楚灵均故意逗她，一边在屋里搜寻了一圈，找到不常用的打火机，还有一个可以用来烧火的大铁盆，他也不知道这个大铁盆以前是干嘛用的，他记得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没想这会正好能派上用场。
“好，我们去阳台上烧，就先烧你手里这件碎花小裙子吧。”楚灵均觉得准备差不多了，端着铁盆就往阳台走，他这宿舍一直有一个半圆形的小阳台，不过位置直面学校后山，很清新没错啦，但平时总给人一种阴气很重的感觉，尤其后山起雾或下暴雨的时候……所以没事他也不怎么过去，阳台门也经常锁着，现在烧火倒是正合适，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幽灵少女乖乖跟在身后，很不乐意地嘟囔：“为什么先烧这件啊？万一坏了怎么办？人家也好喜欢这件的说。”
“因为这件最便宜，在给你买的那堆衣服里面，”楚灵均简洁明了，“而且万一真成功了，你不就可以最先穿这件了吗？”
“唔~这样啊~”
打开阳台锁着的门，外面正是深夜，上面夜空繁星点点，下面正是学校毗邻的后山——灵狐山。此时此刻，灵狐山仿佛笼罩在一层迷蒙诡魅的雾气之中，巨大的树冠黑压压地，无端给人一种阴郁至极的感觉，同时又倍感神秘。
楚灵均全无担心了，这个时间这个位置，别说是在阳台上用铁盆烧点小火了，真打算放火都很难有人很快察觉。他从幽灵少女手里取过碎花裙，还贴心地取掉上面的标签，弄成方便穿着的样子，小心放进铁盆里，然后点开打火机。
“准备好，我要烧了哦~”他看着一旁的幽灵少女，她神色也有点紧张，不过幽灵应该不怕这点火吧？
幽灵少女点点头，做加油状：“嗯嗯，开始吧！”
小火苗蹿起，很快点燃了质地轻薄的裙子，火苗逐渐变大，延伸到铁盆里的整个区域，猛烈烧起来，裙子渐渐吞没在火光之中……
“哇~感觉好热哦~”幽灵少女叹了声。楚灵均看了眼她，幽灵也会感觉到热？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过还是安慰：“再等等，可能马上就好。”
铁盆内燃烧的火焰，小范围照亮周围，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渺小。
火焰渐渐暗下去，楚灵均又拿棍子扒拉了几下，看裙子已经顺利烧完了，火焰彻底黯淡之后，铁盆里就只剩下一堆灰黑絮状物质。
“已经烧完了，据说这样差不多就能收到了，你感受一下，有什么变化吗？”楚灵均说了句，没听见回音，就转头往旁边看，一看也愣了。
幽灵少女看着他，有点害羞地问：“呃……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好看吗？”
没想真如传言所说，这边他刚烧了裙子，幽灵少女就神不知鬼不觉收到了？！楚灵均好奇心都被勾上来了，原来真的这么简单啊？烧别的东西，也一样吗？那样岂不是幽灵少女想要什么，他买了烧给她就好？
“呃，刚我也没注意，你是怎么收到，又穿到身上的？”他觉得很有必要，搞清楚这里面的运作原理。
“我现在穿的这件裙子，应该是裙子烧完的烟变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啦，刚看到就是这样，”幽灵少女似乎很开心，提着裙子看了又看，还在原地转圈，“哈哈，总之我终于也有衣服穿啦！谢谢你！”
“等等，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们再试试！”楚灵均丢下一句话，又跑回房间，拿出那件很仙很美的白纱连衣裙。他决定再试一次，好好看看幽灵收祭品的整个过程，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
“啊？你不会还要接着烧吧？”
“再来，准备好。”
“呃噢……”
火焰再一次燃起来，白纱裙瞬间被吞没，楚灵均目不转睛盯着看，就看到了一个奇妙景象——白纱裙燃烧时形成的烟，一缕缕在空中缓慢聚集，最后形成裙子原本的样式，原封不动飘浮着，幽灵少女此时一挥手，那烟雾形成的白纱裙立刻朝她飞去，转眼就被她穿上了，而她身上原本那件碎花裙，却在之前就化成一团烟雾，消失了……
“等等，你刚才那件碎花裙，就这样消失了吗？”楚灵均有点后悔，那不是烧一件没一件，都没有持续性，还是好费钱啊！
幽灵少女眨眨眼睛：“没有消失啊，只是被我收起来了。”
“你看，就在这里，我手里这团烟雾就是。”她说着伸出双手，在胸前聚合，双手中心果然显现出一团烟雾状的东西。
楚灵均觉得很神奇：“原来还能这样？那如果又给你烧了别的东西，你能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吗？”
“可以啊，因为它们都有不同的气息，这点还是很容易区分的，”幽灵少女把玩着手里的烟雾，烟雾在空中幻变了几次，最后幻化成裙子的形状，“还可以这样变来变去，也可以收起来。”
“有意思，以前我从没注意过，原来亡灵都是这样收取祭品的啊？”楚灵均恍然大悟，搞清楚这些，他们以后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就方便多了。
“祭品？说得我好像死了一样，啊不，我本来就死了，”幽灵少女自己嘟囔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想以后你给的这些东西，不用的时候，都可以暂时存放在古玉里面！”
“你是说古玉里的空间吗？就是那个很混沌的地方？”他点点头，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就是听说里面不是很黑很混沌么？她能找得到自己放哪了吗？
“不是那个我醒来的地方啦！我最近，又在古玉里找到了一个新的空间，很大很明亮哦~”幽灵少女骄傲地补充，“嘿嘿，这几天一直忘记给你说了，那里很不错啊，不过好像是新出现的地方，我现在都是回那里睡觉的，就像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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