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启幕—前篇
Ⅱ
叔父的语气不急不缓，但是很明白地传达出某些危险的信息，我的呼吸顿时有些急促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又会有高等精灵或是魔物出现吗？其实我们早就习惯了……”
“不像过去那么简单，菲尔德。今后出现在你面前的，将是‘军团’。”
“军团？”
字面意义上的“军团”吗？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希尔忽然“哼”了一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
“又是那些家伙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战斗起来麻烦了一些而已，像过去一样就好了，Sigurd。”
真要是那么轻松，你就不会朝着桌子抡拳头了，希尔。
而且，敏特的脸色也明显变得有些紧张，就连菲妮亚，也稍稍地有些不自然——被我紧紧地盯着，居然都没有什么回应。
看样子，所谓的“军团”，应该是个麻烦的东西——
“希尔，‘军团’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么什么意思……一些麻烦的家伙为了对付我们这些不肯合作的人而结成的暗杀团罢了，Sigurd。”
“麻烦的家伙？暗杀团？”
“是啊，都是一些让人恼火的死脑筋，有付丧神，有高等精灵，也许还会有魔物……总之都是战斗的行家，Sigurd。”
“那……真的是很麻烦啊。”
也就是说，这次的对手就像我身边的同伴们一样，将会以团体作战的方式出现，和我们展开对决？
不，对她们来说，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对决，而是生死之争，毕竟这是她们延续了千万年的“游戏”！
“目的呢？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她们为什么要针对你们？你们又为什么不愿意和她们合作？”
“你的问题很多啊，Sigurd！”
希尔有些恼火，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就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这种粗俗的举动，平时她是绝对不屑于去尝试的：
“真是喋喋不休！能不能请你把脑袋撞到墙上去，Sigurd？”
“拜托你回答我的问题！毕竟这次的事件和我也有关系！”
“……哼！”
也许是觉得我的辩解难以反驳吧？希尔没有回答我，继续往嘴里灌酒——
“别喝了！你这种难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冲动之下，我站起身来，一下子就夺过了她手里的酒瓶。措手不及的希尔差点就把嘴里的酒喷在我的身上，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又连带着一阵猛烈的咳嗽，连眼泪都快要呛出来了：
“你……你竟然……Sigurd！”
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看来真做得太突然也太过火了，我的心里充满了歉意：
“对不起，希尔，我不是有意想要这么做，但是我也不想让你酗酒……”
“酗什么酒！我可没有那种闲心，笨蛋Sigurd！”
“但是你刚才……”
“不喝醉的话我就下不了决心，Sigurd！”
“……嗯？”
我当然理解不了她这句话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敏特终于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别再演戏了！装模作样的真是让人作呕！菲尔德先生又不是外人，以后也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同伴，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你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了，希尔！”
“敏……特？”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敏特那么生气，然而我还是插不进话，只能在心里暗暗焦急；另一边，希尔居然没有反驳回去，而像是陷入深思一样沉默不语。
“算了，你不愿意说的话，我来说好了！”
敏特不愿意再等待希尔回心转意，径直地抢了她的话题：
“菲尔德先生，请你不要责怪希尔，她其实是不愿意把你牵连进去才……不过现在你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我明白。”
“毕竟，身为人类的你，本来是没有必要，也不应该涉足我们之间的事的，那可是事关性命安危，不是普通的游戏。然而，命运就是命运，谁也无法逃避，菲尔德先生，也许我这么说有些过分……请你要有所觉悟才好。”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我这才明白希尔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那是因为她不愿意牵连到我，可又发现我已经无法逃避，才想要借着酒劲让自己“下定决心”。
真不愧是你啊，希尔，你的想法总是那么的匪夷所思——我只能如此评价而已，不过，我对希尔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嘲笑，反而是满心的感激。
“接下来就让我来说吧，菲尔德先生。所谓‘军团’，你只要理解成‘好战分子’就可以了。”
“好战分子？”
“虽然无休止的战斗是我们这些高等精灵和魔物无法逃避的命运，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都喜好杀戮，这一点你很清楚对吗，菲尔德先生？”
“是的，你和希尔都和我提到过这一点。”
“我们这些人一直都受到命运的束缚，不得不进行着遥遥无期的战斗，但是，我们一直都想要弄清楚，到底我们为什么要战斗，又到底要战斗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慢慢地，我们之中的一部分，就像我，希尔这样的……”
“还有人家！”
菲妮亚冷不丁地**话题，然后睁大眼睛望着我，就像是立下功劳的小狗正等待着主人的褒奖一样。
嗯……不能不有所表示啊，否则小狗就变成魔龙了。我这样想着，向她送去“会心”的微笑，结果她立刻举起右手还我以飞吻，让我在希尔她们的怒视下好不狼狈。
“像我们这样的一部分，就开始逃避和拒绝战斗，我们这群人被叫做‘夜莺’；剩下的一部分就是‘军团’，她们对‘命运’和对战斗是什么样的想法，你应该能猜得到了，菲尔德先生。”
“我明白。”
答案真是显而易见。
“希尔，你过去提到过两个好战的付丧神，该不会……”
“她们应该就是属于‘军团’的，Sigurd。”
希尔终于平静了下来，也终于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
“所以你只要把‘军团’里的人想象成她们那个样子就好了，Sigurd。”
“那不是很可怕吗？那些人……”
“本来就是，Sigurd。”
希尔的脸上写着“你别大惊小怪”。
“你害怕吗，菲尔德先生？”
敏特的脸上写着“有我在你身边”。
“你害怕了吧，大哥哥？”
菲妮亚的脸上什么都没写。
“呀——呀——！”
帕拉脸上不用写都能看得清楚明白。
“有什么害怕的——你们在我身边还不够吗？”
我的自信可不是强行装出来的，有希尔她们在我身边，甚至还有菲妮亚那么强大的同伴（虽然是暂时的而且动机不明），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件让我觉得不安的事了。
我把目光重新转移到叔父身上：
“我想要问最后一个问题，叔父。”
“嗯？最后的问题？”
叔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吃惊，看来他也早已有所准备。
“是的。我想要知道——你和‘军团’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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