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与失忆
Ⅰ
“接下去的事会变得更加麻烦，Sigurd！”
希尔板着面孔，满腹怨气：
“都怪那个笨蛋，下手太重，现在麻烦了！Sigurd！”
“啊？”
希尔说得没头没尾，让我一头雾水，心里一片茫然：
“那个……你说谁是笨蛋，希尔？”
该不会是在说我吧？反正我经常被她骂成笨蛋，不过要说“下手太重”，应该和我无关？
“还会有谁？你还真是喜欢装糊涂，笨蛋Sigurd！”
“对不起，反正我是笨蛋。”
果然是在说我？
“你们都是笨蛋！Sigurd！”
“说别人是笨蛋的人自己才是笨蛋！”
“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了不起了，Sigurd？”
偶尔捉弄一下希尔，真是无伤大雅的乐趣，看着她那张气鼓鼓的脸，忽然想起鼓起肚子想要和牛争个高下的青蛙，险些就要笑出来：
“对不起，我只是那么说说而已。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真是悠闲啊！很快你就轻松不起来了，笨蛋Sigurd！”
希尔“哼哼”了几声，忽地把目光刺向扑在我身上撒娇的帕拉：
“你想要趴到什么时候，笨蛋雨伞！”
“呀——！”
帕拉惊慌地叫了一声，立刻就跳了起来站在一边。
“快去把她们叫过来！磨磨蹭蹭的我就斩了你，笨蛋雨伞！”
“哇——哇——”
帕拉大声地答应着，立刻就跑出了房间。
希尔不愧是帕拉的克星——不过帕拉是不是太可怜了？
等一下——
“你刚才说‘她们’，希尔？‘她们’是谁？除了敏特，还有别的客人吗？”
“是啊！是个了不得的‘客人’呢！笨蛋Sigurd！”
“……？”
听希尔的口气，再看她阴云密布的面孔，就知道这位“客人”来者不善，让我好奇之余也不免有些不安：
“希尔，你说的‘客人’到底是谁……”
“还能有谁！你不就是为了把她引出来才想出那么一个馊主意吗，冒失鬼Sigurd！”
“……啊！”
被希尔这么一提醒，我忽然觉得全身发冷：
“难道是……Dainslef？”
“哼……”
希尔没有正面回应，把身子转了过去：
“总之，接下来事情变得很糟糕了，Sigurd。”
“……希尔，我有话想要问你。”
“……嗯？”
我没有追问“接下来的事情”会有多“糟糕”，而是突然地转移了话题，让希尔有些意外：
“你想要问什么？话说在前面，我还是那个原则，只允许你问一个问题，Sigurd。”
“没关系，我只有一个问题。”
“对你来说，你认为这个问题比‘接下去的事’更重要吗，Sigurd？”
“是啊。”
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该问出来？不过，古语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个问题对我来说，确实比鱼刺还要难受，使我不得不下定决心：
“希尔，我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嗯？”
希尔有些好奇地转过身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肩膀好像在发抖：
“你说……做梦，Sigurd？”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事实……我梦到你和菲妮亚的战斗了。”
“……是吗？就是不久之前那次战斗？我不是说了那次只是偶尔，你怎么总是记在心里！是不是我那时候的样子特别可笑，让你忍不住就想要讽刺两句啊，Sigurd？”
“不是的！”
希尔的样子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想要逃避什么，这让我心里的疑云更加浓重：
“不是那一次战斗！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嘲笑你的人啊！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做梦，总之……你是不是被菲妮亚杀死过，希尔？”
“什……！”
出其不意，希尔顿时有些狼狈：
“我被菲妮亚杀死过？这是什么意思，Sigurd？”
“准确地说，应该是你和菲妮亚同归于尽了，我梦到了这样的场面……”
我把那个梦境用最简单的语句复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这究竟是事实，还是我的梦境，希尔？”
“……我不想回答你，Sigurd。”
“你那时候用的武器是什么，希尔？”
“不知道！”
“杀死你的那柄剑是不是Dainslef？”
“不知道！”
“希尔……”
“闭嘴！我说了不想回答就是不想回答！别让我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烦人Sigurd！”
“……”
无论她如何掩饰，至少是承认了我梦到的都是事实。
希尔确实和菲妮亚同归于尽过。
杀死希尔的确实是Dainslef。
只有她当时用的武器，还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世界真是太小了，“命运”的力量也真是太强大了，无论如何努力，如何躲避，该来的还是要来。
被命运丝线牵引的，不管是人，还是高等精灵，终究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走到一起，来完成她们未曾完成，也必须完成，更是永远都无法完成的轮回。
这样一来，我的努力真的有希望吗？
我的梦想真的可以实现吗？
虽然我相信自己的努力不是徒劳，可是不知不觉之中，我也被命运的丝线给牵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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