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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变奏曲(上)——疯狂与执拗的咏叹调

第二十四话 变奏曲(上)——疯狂与执拗的咏叹调

“卡鲁达!难道说,你就这么点儿能耐吗?呵呵呵呵呵呵!难道是我的另一只眼也瞎了?看错了什么吗?啊?哈哈哈哈哈……”

戈蓝·泰勒刚一抵达卡鲁达身边,就轻蔑地抛下一连串阴阳怪气的嘲笑。

他扶了扶因为仰头大笑而略显歪斜的黑色眼罩,又斜眼看了看不远处乌烟瘴气的战场,不慌不忙地开口。

“洛卡纳哈恐怕要对你失望了吧!哎呦!连最基本的外帐区都突破不了的人,还妄想与羽神的代言人——图门族做交易吗?哦?呵呵……我看他——是不是太把你当回事了,你说呢?尤因族的卡鲁达?”

戈蓝戏谑的口吻溢于言表。

回过神来的卡鲁达对那句刺耳的“尤因族”说法甚是反感,他一脸怒气,浑身竟有些哆嗦,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言不发的,只是怨毒地盯着光头男子那空荡荡的身躯。

“喂!戈蓝……不许你对卡鲁达大人无礼!”

科玛尔此时正费力地从战场上拖着自己已几乎残废的身体,缓缓挪动到卡鲁达身边,他昂着满是血迹的脏脸,尽管有咆哮意思,却完全没有咆哮的力气,脸上的表情倒是挺狰狞,怎奈声音有些微弱,他不甘示弱地挡在卡鲁达与戈蓝身前,想要继续理论。

“你……可别忘了!之所以……卡拉尔汗能回来……所有的过错都在你身上!要不是……要不是你一定要只身一人去设那什么舞台剧!根本……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这糟糕的一切!”

“呸!”

戈蓝一撇嘴,朝卡鲁达脚边吐了一口吐沫,凑近勉强站立的科玛尔。

“是吗?”

他不怀好意地用瘦骨嶙峋的手指勾住科玛尔正在滴血的下巴,却歪过脸去挑衅地看着卡鲁达。

“喂喂喂!可别搞错了!好吗?可别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懂吗?你这只连吠都不敢吠的丧家之犬!”他边说边转过头,看着近在尺咫的科玛尔污秽的面庞。

“至于你——不过是丧家之犬身上的虱子而已!有什么资格和我理论?”

戈蓝歪了歪光秃秃的脖子,稍稍提高了音量。

“提醒你们一句,我可不是洛卡纳哈!我不过是受命到北部地区协助平乱,我只会按我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做,听明白了吗?谁也管不了我!他洛卡纳哈也不过只是一条守卫地方的看门狗而已!至于你……呵呵呵哈哈哈哈……你……更轮不到你这种连狗都不如东西的来对我指手画脚!”

戈蓝说着,猛地一扬胳膊,将科玛尔甩出好几码远。

只见负伤的男子踉踉跄跄地在沙地上后退了好一会儿,被他打圈的双腿反复踩踏的地面凹陷下去,最终还是因为脚下不平颓然倒地。

“你——”

“住口!科玛尔!戈蓝中尉说的对!”

卡鲁达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闭上双眼,不忍再看倒地不起的科玛尔,他现在除了忍辱负重,别无他法。

“我们的确辜负了洛卡纳哈大人的期望,更没有完成身为图门族人的使命!不过,请您放心,戈蓝中尉!我们一定!一定会不负众望的!接下来……我和我的侍从愿意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听从您的调遣!请在羽翼军团行动的时候带上我们一起吧!”

卡鲁达说话的时候可以隐隐看到牙龈上的血迹,那是因为不甘而咬破的。

“哼!随你们的便!只是不要妨碍我平乱!”

光头男子鄙夷地斜视了这主仆二人一眼,头也不回地猛一挥那骨瘦如柴的手掌,示意红色军团前进。

内帐营区前……

卡拉尔汗站在绿洲边缘已沙漠化的土丘上,眼见带伤的外帐区勇士们三三两两地从自己身边经过,负罪感涌上心头。

他略一闭眼,深吸了一口干热的空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冲那个一脸沮丧走在最后的黑发男子喊道。

“迪里·托鲁·阿萨斯!”

“卡拉尔汗?”身着藏青色斗篷的男子回过神来。

“卡拉尔汗……抱歉!我们……没能守住!”

托鲁低下头,非常自责,内心的痛苦此刻全写在脸上。

“对不起!外帐区的勇士队几乎全军覆没了!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卡拉尔汗走上前去,很大力地拍了拍托鲁厚实的肩膀,打断托鲁的自责。

“可是——”

“托鲁呦!这注定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战!我们谁都没奢望过可以全身而退,不是吗?”

卡尔拉尔汗并非只是在安慰这位勇冠三军的亲卫队队长,身为族长,他完全明白拥有“迪里”之名的托鲁已经使出了全力,但眼前的一切本就不是托鲁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整个哈萨部族人的责任。

想到这些,老首领下意识地望向远方,红色军团踏起的沙尘正在地平线的尽头弥漫,他那尽显老态的侧脸此刻却显出一股刚毅。

托鲁这次没有再为难自己,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重整一下还有战意的外帐勇士们吧!我已将亲卫队全都召集了起来,一会儿必有恶战!你大概没时间休息了……迪里·托鲁·阿萨斯!”

卡拉尔汗顿了顿,粗犷的声音带着些许伤感,他又一次拍了拍托鲁的肩膀。

“这次恐怕是我最后一次麻烦你了吧!我的迪里!”

“卡拉尔汗!瞧您说的!”托鲁略显疲倦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

“尽管麻烦我好了!我可是您的迪里啊!堵上身为迪里的名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一直战斗下去的!”

两人对话的时候,已有亲卫队成员列队等待他们的检阅,托鲁不失时机地转过身来,面朝那群士气高昂的精锐们。

“亲卫队!拿起你们身边的武器,需要你们献身的时刻到来了!”

“向先祖起誓!我们必不辱使命!”

呼应声响彻云霄,震撼着不远处奔袭而来的羽翼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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