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简单的三言两语很难说清妖界现在的战争方式,比如阵法间的对抗、阵法对将军的辅助、攻阵与守阵等,所以瞿瞳也只是在了解到大概后就不多问了,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接近上石将军这事上。为此,白圃已经准备好了对应的虚假身份以及大量珍贵珠宝。
第二天,瞿瞳他们起了个大早,挑拣出部分商品准备到上石城下部城区指定的交易区去碰碰运气。在进入交易区前,瞿瞳发现想要进去不仅得又缴一笔钱,还得如实填写所携带商品的种类、品质和数量,如果不小心填错或故意漏填,与信息不符的商品轻则罚款重则没收。
进入交易区后,瞿瞳他们也没走太远,就在门口附近直接摆起了摊位,此时时间还早,交易区里的顾客还很少,大部分都是忙着整理货物的商人。
“这里离通往上层的石道很近,每天都有卖身给大户的管家出现,偶尔也会有低层官吏,上石将军家也不例外。想好要对谁下手了吗?”白圃交代完买卖事项,转身面向瞿瞳问。
“虽然有几个人选,但还没定下来。我没看到有去往上一层的路啊?”瞿瞳看看四周,除了交易区内密密麻麻的火把外并没有见到升往高处的火光。
白圃解释道:“下部往上的石道是没有火把的,只在路两侧镶有很多荧光石。”
瞿瞳说:“那应该挺漂亮的吧,能不能去看两眼?”
白圃微笑道:“当然可以,反正我们的身份是第一次行商至此的远方商人,总要在交易区里转转、在新奇地方瞧瞧才符合身份。”
于是,没多久他俩就有说有笑的走向了交易区的深处,身后跟着担任护卫的三介、昆丰和五个强壮妖怪。此外,各人的角色也在昨晚定了下来,瞿瞳是商家小公子,白圃是向导,菁姐和瞿锦在旅店内留守,玉辟负责买卖。
看完镶嵌有荧光石的漂亮石道,了解完交易区内大部分商品的价格数量,瞿瞳他们回到摊位前,开始颇为无聊地等待“贵客”上门。然而奇怪的是,这一整天下来竟都没有一个妖怪来询价,倒是检查货物的妖兵们勤快地来了好几趟。
“我们好像摆错位子了。”交易区闭市时,瞿瞳看着左右两侧的商人们突然醒悟道。
听瞿瞳这么一说,白圃也反应了过来,看着身旁收拾摊位的妖怪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我没看出他们居然还划分了商品区域。”
“没关系,我也没注意到,”瞿瞳习惯性的大包大揽让白圃愣了一下,“明天进来时问清楚就行。想不到这里面的妖怪竟然还有点组织意识,我还以为他们都跟城里的居民一样乱哄哄的。”第二天,瞿瞳他们总算买到了摆摊的消息,将摊位开在了一堆宝石商人中,也终于有顾客上门来询价,可能是宝石品质较好的缘故,一天下来问的人挺多,但卖出去的没多少。不过瞿瞳他们追求的也正是这种效果,只有引起话题才可能把目标吸引来。
三日后,在瞿瞳的盼望中,一名其貌不扬却衣绣大族家徽的老管家停留在了他们摊位面前,随意拿起一颗宝石看了看,又掂了掂,缓缓开口问:“从南边运来的?”
瞿瞳堆着诚恳的笑脸说:“老人家真是好眼光,才一会儿功夫就看出了它的来历。不是我自夸……”
“哪片山产的?”听惯了这类话的老管家不客气打断道。
“南嵊山。”
“哦?”老管家打起了精神,“这半年来已经很久不见南嵊山的货了,听说是路上有兵灾,道路不通,你们是怎么运来的?”
瞿瞳注意到两侧的商人都有意无意的瞟向这里,于是上前一步低声道:“嘿嘿,老人家赎罪,这是我家的路子。”
老管家闻言笑了笑,将宝石放回拱手致歉:“如此倒是老夫失礼了。”
瞿瞳见状忙闪到一旁连道不敢。
老管家满意的笑着,拿起另一块宝石问:“你打算怎么卖?”
瞿瞳勾勾手,站在一旁的白圃走上来笑道:“原石溢价七成,预雕溢价一番一,精雕溢价二番。”
老管家沉吟了会儿轻轻摇了摇头:“太贵。”
白圃继续笑着说:“您老有所不知。这溢价可不是我家有意抬高,只是这一路往北路途遥远,更兼兵灾乱世、妖魔横行,只花一般钱只怕还没走到一半就身死魂灭了。”
老管家捏着宝石,没理会白圃刚才的话笑眯眯地问:“你家少主不愿把路子抖出来,你却两句话就给了不少暗示,是为何故啊?”
白圃先向瞿瞳弯腰告了声罪,才对老管家说:“您老有所不知,我家少主走北路这是头一遭,所以不清楚这运货的路子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老管家闻言奇道:“你家是哪家,能不让别家走?”
白圃看了看附近支起耳朵的商人,挺直腰故意大声说道:“虹胥国竺家。”
不出瞿瞳他们所料,包括老管家在内附近的妖怪们没一个知道的,于是白圃继续骄傲道:“虽然我竺家是第一次来此经商,但在场的各位可要听仔细了,从此刻起,虹胥国的宝石你们只可能从我这拿,别的地方你们绝对要不到。”
惊呼声和议论声在白圃说完后顿时响彻耳边,无论是谁都难以置信的问着身旁人,想要知道他们最近到底有没有经手过虹胥国的宝石。很快,商人们的答案汇聚了起来,结果令他们沮丧、烦躁甚至是忧心忡忡——不只是虹胥国的宝石,就连能提供虹胥国宝石的商人都很久没下落了,他们还拿着不少订货款呢。
老管家显然已经听到周围商人们的议论声,于是收起高傲的态度说:“竺家既然携巨宝至此,哪还能继续住在鱼龙混杂之地?不如就由我做主,请诸位移居至碧波楼如何?”
瞿瞳笑吟吟道:“有劳老先生了。”
这下子,轮到老管家连道不敢了。因为在上石城乃至风窟国内,虹胥国供应的宝石占了整个宝石市场的七成左右。如果老管家的主家能借此机会从竺家手里拿到分销权甚至独吞分销权,那么家族在上石将军前的分量可就不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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