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运吗?
如果你不相信命运的话,你又会相信什么呢?
有人相信权力,有人相信力量,可在一切事物都化为乌有的毁灭瞬间,你又会相信什么?
终焉里你的眼前只剩下了一条道路。那是命运为你所铺垫好的,也是你唯一的选择。
从始至终,一切早就被安排安排好了。
你可以逃离你不想看到的一切。
但是你永远躲不开的,是你自己早已注定的,命运。
***
凌晨时分,杨宇再一次地被运输机的剧烈震动所吵醒。
大脑昏昏沉沉,自己的眼前也一片昏暗,喉咙干涩,四肢生疼,他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
左手艰难地搭上舷窗,他用唯一能看清事物的右眼看着窗外,暗蓝色的天空下云层像是被撕扯得粉碎的淡白色幕布,下方的城市分布在森林和平原间,时至凌晨却也泛着五光十色,高耸的建筑格外显眼。
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就像剑帝说的那样,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能改变得了。付出了一只手和一只眼睛的代价,再次向体内的黑暗汲取了力量,可兽王还是死了,女孩也永远地睡在了自己的怀里。
就连自己现在的生命也是剑帝所给予的,礼堂被攻破后他就被士兵阻挡在了窗台前,无路可退,最后还是剑帝以他帮助自己杀死了兽王为由才把他从士兵和质疑和怨恨里救了下来。
杨宇不知道剑帝为什么要帮助他,自己在暴走的时候只差分毫就能把剑帝杀死,可到头来自己还是接受了他的馈赠。剑帝被医疗队带走,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带着同情和寂寞,自己在不久也被当作“英雄”受到了及时的治疗,左眼神经因为在接受【世界树之种】前就已坏死早就无法治疗,左手在经过不小的手术后也仅仅是恢复了少许的知觉,今后将再难以用来战斗,他的左手现在甚至连握拳都很费劲。
再之后自己就坐在了去往【亚尔夫海姆】的运输机上,运输机的引擎在战斗里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所以在飞机在飞行过程中不可能飞得那么平稳。
但这已经是战争时期作为“英雄”所能享受的最高待遇了。
他看着下方熟悉的城市,即使难以入眠也还是闭上了双眼。
......
运输机不久之后在首都机场降落,他在出口处看到了奥薇和星露。
星露看到受伤的自己几乎是一下子就扑上前抱住了自己,他清楚地感受到少女激动的情绪,自己肩膀上传递来的重量在时隔减轻了不少。
“我回来了。”
他抱着少女轻声说道,只是语气多了点落寞。
“回来就好。”
奥薇在一旁露出慈祥的笑,看着杨宇身上的伤口和绷带她眉头有点紧蹙。
少女依然抱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她离开自己的时候眼眶有点发红,像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那样。
随后他们回到了居住过一段时间的屋子里,简单的接风洗尘过后他的兽族之行也就这么宣告了结束。
事隔不到三个月,兽族的叛变宣告了结束,这是整个三族历史上结束得最快的一次叛乱。
在【落枫祭】的时候展开结界对外宣战、暗地里制造出变异的深渊巨兽乃至于之后的制造亡灵屠城,兽王所用的一切手段都是非人道的,在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后失去民心被所有人所唾弃是理所当然。
电视里这么说着。
尤其是在剑帝杀死了兽王之后【断罪之域】外围的亡灵纷纷停止行动,其他地域的亡灵也失去了组织性更加确定了兽王是操控亡灵者这一定论。
“温达米尔是兽族在位时间最长的国王,过分年轻的外表早就该引起注意了,会不会他自己在很久以前就把自己做成亡灵了呢?"
主持人在询问着一名参加过战争的副官。
“这个...我们无从得知,剑帝和国王的意思是把温达米尔和他的女儿都安葬在塞露薇家族的祖地,缺少关键证据我们无法做出评价。既然人已经死了,这些猜测就让它过去吧。”
“在这之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温达米尔的女儿毫无疑问曾经在兽族有着极高的人气,这也是兽王用于掌控民心的一种手段吗?换句话说他的女儿只是一个傀儡......”
杨宇不耐烦地把电视关掉了。
电视机黑色的屏幕前映照着他颓废的影子。
他们已经不再称呼温达米尔为兽王而直呼其名了。
哪怕是人王下令不要再随意讨论有关兽王的问题类似的节目和新闻也层出不穷。
各种不好的言论被强加在了他的身上,野心家、傀儡师、万古罪人等难听的罪名不断被扣到了他的头上。
兽王没有操纵傀儡,也没有想过要当一个野心家,他原本的想法只是让兽族获得对等的权力,让世界变成他女儿想要看到的样子罢了。雪绫也不是傀儡,她有自己的想法,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付出一切,即使是牺牲。
他知道所有的真相,也知道兽王口里提到的神使是谁,那道暗色的少女身影在他心头永远挥之不去,可他也明白就算他把真相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兽王在之前的【落枫祭】里许下了想获得永恒的愿望是被记录过的,到头来他却被质疑是自己把自己做成了亡灵;自己知道真相却一点证据也没有,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更严重点他会成为众矢之的。虽然他被剑帝提起”最终杀死了兽王“,但他带着雪绫想要离开却是很多人看到的,不争的事实。
他答应了雪绫会好好地活下去。
可这样活下去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吧?
整天生活在茫然里,自己很失落,星露也很心疼。
“我们都是棋子,在民意下被迫着做出选择的棋子。”
他想起了剑帝说过的话,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我们......都是棋子啊。”
他喃喃,带着无奈和失落。
.....
黄昏下黑色飞禽的身影闪过某座城市,最终停在了一课树上。
这是曾经亡灵攻城的地域之一,在兽王被杀死过后亡灵也随之消失了,很快士兵就把城外清理干净,随着重建城市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黄昏里霓虹灯把街区映照得五光十色,男人女人带着孩子走过街口脸上洋溢着幸福。
黑色飞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街道上发生的一切,和其他在树上鸣叫着的鸟不同,它沉默地呆立在树枝,浑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异常地安静。
如果凑近看的话,可以看到它漆黑羽毛之下一直从喉口蔓延到肚子的深口,它没有声带,血管断裂,血液也早已凝固。
它也是一只亡灵!
可它的眼睛却并不显得呆滞,它的眼珠里涌动着血红色,就像是有谁跨越了很远的距离,在透过它的眼睛观察着这座城市一样。
“这就是下大陆的种族们吗?偏安一隅,还真是容易忘掉几个月前一切呢。”
少女坐在云端,眼前的法阵里映射出的图像正是刚刚黑色飞禽眼里捕捉到的城市。不单单是这座城市,法阵围住她形成了一个圆圈,不同的城市里形形色色的种族的生活尽收她的眼底。
“温达米尔死了,少了一颗棋子,可惜了。”她喃喃自语,坐在云层上似乎摇摇欲坠,可看不见的力量却将她托起,让她坐得很安稳,“没想到这个棋子最后撕毁了契约毁掉了自己的灵魂,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还有她的女儿和那个少年。那个傻子一样的女孩最后居然会自杀,这算什么?下大陆所谓的爱情?”
黑袍罩住了她的半边脸,她嘟囔着,脸上却在下一刻露出带着玩味的狰狞的笑。
“可真是愚蠢至极啊,这些物种都已经无可救药了。”
“温达米尔你不会想到吧,你那点灵魂力量和我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即使是撕毁了契约,我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亡灵之所以停止了攻击并不是因为我的灵魂受损,而是因为这之后的场面正是我所想要看到的。”
看着画面里人们逐渐习惯了现在的环境,安居乐业的场景她的玩味的笑意更浓了。
“你被当成了罪人,在杀死你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都结束了,悲剧戛然而止,人民逐渐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这一切在你们看来或许很棒?你觉得自己是【国王】?只要被将军了棋局就会结束?”
她朝着虚空抓去,暗紫色的能量凝聚成了一枚象征着国王的棋子。
“可我更喜欢的是看到自以为不会再有危险的,认为自己被幸福包裹的人突然梦想突然破碎,陷入更为绝望深渊时的样子啊——”
她淡淡开口,手心用力,棋子猛地多出了无数道裂缝,在她松开手之后晶莹的棋子瞬间变成了碎片在空中化作了暗色光雨坠落。
一瞬间潜藏在地面,潜藏在失去了控制的亡灵身体里的血色丝线活了过来,无数的血色丝线在这一时刻突然齐齐朝着天空集中而去,与光雨所连接,远远看去就像是血色的极光一样。
充满了可怖与血腥,也让人感到强烈的不安。
原本开心逛着街的人们看向了天幕,满足瞬间就被恐惧所取代。
“你们终归只是棋子罢了。”
少女身边的云层逐渐扭曲了,无数的血丝汇聚于她的身下,将云层搅动渲染最终将她身边化作了一片血色的漩涡,她在血色的中央,面前赫然张开一片正方形的陆地投影,城池、山川,每一寸都精致巧妙,而她身前,血丝在虚空中的聚焦处,一枚崭新的血色棋子缓缓出现。
“而我,才是那个真正下棋的人。”
她接过那枚血色的棋子,随后,将它按下在了方形的投影之上。
血色棋子在触碰那片投影的刹那便和如同棋盘的陆地投影一同溃散开来,血色丝线在此时爆发出的血腥与邪恶气息浓郁到了极点,陆地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现在,让我们开始新一轮的棋局吧。”
她露出疯狂且玩味的笑,罩檐下眼里带着戏谑。
她的脚下,血光氤氲,仿佛血海淹没了陆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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