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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选择

chapter.17 选择

“光愈渐浓郁之际,黑暗会撕裂虚无,降下无尽的纷争。于是在几百年前的某一天,魔物突然撕裂了时空出现在了村落的远方,荒潮由此而来,再也没有停息过。”

“【他】带着漫天的黑暗,杀死了悲伤的风。我记得,他在那个时候......一个人杀死了所有追踪他的人以及森精族东南边境的那只领主级魔物。”

“神使的出现,紫炎的灼烧正和紫炎映照诸域于终末之日相对应......而在这里,空间会再度开启,命中注定之人,会相逢于此。”

奥薇反复回忆着预言的内容,简单的话语与发生过的事情都渐渐地靠在了一起,她回头看了一眼尚在昏迷的杨宇,轻叹一声。

“所以,我说的变数,正是同为人类的,杨宇·赫尔狄克。”

“杨宇?”

星露为此有些诧异。

“没错,就是他。”奥薇回答,“还记得当年我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吗,他几近垂死,那是他和领主级别的魔物战斗后留下的。”

“加上他体内和那位存在相类似的能力,预言里所指代的,就是他没有错了。”

“相逢之后呢?他...能醒过来吗?能够击败神使...改变这一切吗?”

星露咬了咬嘴唇,看着仍旧昏迷着的杨宇担忧的神情再一次地挂在了脸上,沾着血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胸口。

“不知道......这是那位存在最后的预言。”

奥薇看向面前与白色想对着的纯黑,心底带着几分犹豫,“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无论是为了能救下他,还是让他去见到那位存在。”

“位界的门已经被叩开,秩序锁链会保护住位界之门一段时间,我们现在所能祈祷的,也就是那个预言了吧。”

“锁链......能够撑住多久,实现预言又要多久?”

星露又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神使的威势那么强大绝对撑不了太久,我们现在是在一个赌局里......一个决定这个世界未来走向的,赌局里。”

奥薇面色有些凝重,回想起自己作为守护者村民在神使的一击之下纷纷死去的画面悲伤浮现在了脸上。

“最好的结果,我们击败了神使;最坏的结果则是锁链在位界还没有关闭之前就被神使击溃,她进入到了这片空间......再者就是位界关闭了,我们永远地停留在了这片空间里,不过因为位界规则的我们不会因为缺乏食物就死去,而是会在这片空间里度过余生。不过那样也是一个很坏的结局了吧。”

奥薇背着杨宇逐渐走向了黑暗处,星露走了几步却突然停留在了原地。

抬头看了眼弓着腰的奥薇与仿佛破布一般的杨宇,深深的失落感涌上了心头。

他们所肩负着的东西,这一刻在他的眼前,一览无余。

奥薇背负了森精乃至整个大陆的攸关存亡,杨宇为她们挡下了几乎所有的伤害,他也成为了预言里的那个命中注定的钥匙。

可她呢?

似乎她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做,也做不出的人吧。

她所能做的不过是保护好丧失了斗志的杨宇。

可斗志丧失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剧情就被反转,少年三番五次地救下了她,并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呈现出越发强大的力量。

脑海里又回放过他挡在她和奥薇身前的画面。

她的手抓紧了自己裙子的褶皱。

那一声“骑士”从来未曾遥远过,不过是雪夜里自己开玩笑的一句话,她也阻止了少年说出最后一句话。

可是,他,当真了。

那未曾说过的话也在他以命抵挡之下化作了真实——即便身死,在所不惜。

现在的他徘徊在了死亡的边缘,而她最后,却没有能为他分担一些什么。

是多少次和少年说过,如果有实在撑不住的那一天,就把痛苦分担给她呢?

殊不知撑不住的那一天正是少年倒下的那一天,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分担给她痛苦的能力。

除了自己主动去询问,他就再也没有吐露过自己心里真实背负的痛苦了。即使露出那样绝望的神情,可话语从他嘴里出来的时候却平淡了许多,变得像是所有人都会遇到过的再普通不过的烦恼一样。

她能够看到他脸上的痛苦,却永远无法真正看到他的心底的那些伤痕。

“星露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他曾对她这么说过。

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吗?

因为不想伤害这份温柔,所以才故意把悲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让自己知晓。所以才故意把经历过的伤害说得那么平淡,像是简简单单的日常一样。

她一直都被别人说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可这样的结局并不是她所想要看到的结局。

——所以......我是否能够做出一些什么呢?

奥薇离她逐渐远了,身后的那道漩涡处缠绕着的锁链在一点点裂开,她停留在了两者的中央。

一瞬间她像是做出了什么决断一般。

“奶奶。”

她抬头,双手握紧,朝着面前喊道。

“我要从这里出去,挡住神使的进攻。”

“从这里出去?”奥薇面色动容,说话声音带着严肃,“你知道从这里出去意味着什么吗?你出去基本就是在送死。”

“我知道。”她回答,“但是我出去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能拖延一些时间的吧,一点也好,至少会有更多的希望。”

“最好的结果下我也一定能活下来,最坏的结果......不,不会有那样的结果的,因为我相信着奶奶和杨宇啊。”

她突然笑了,嘴角扬起,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像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一样。

“他说好了会成为我的骑士......那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会在我最危险的时候站出来的。”

“是吧,杨宇?”

没人回答她,少年依旧在沉睡,空间里短暂地安静了,像是突然冷场。

“没关系的。毕竟...我最信任的就是杨宇了啊。”她低声说着,也不再管杨宇是否能够听到。

“星露...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奥薇想说些什么,可在星露充满希冀的眼神之中一时间哑口无言。最终所有的担心和尊重化作了简简单单的问句。

“是的,我不会后悔的。”她最后看了一眼奥薇和昏睡着的杨宇,随后转过了身。

“那,奶奶,我过去了哦。”

“嗯......注意保护好自己。”

简单的黑白世界里少女的转身像是日常里每天都在发生着的细节,她在随后缓缓地转过了头,两人逐渐消失在了她眼角的余光之中,最后一丝留恋在她看着面前的漩涡之后渐渐消失在眼底,她朝着那片锁链开裂的空间出口小跑而去,奥薇则继续向着黑暗,背负着杨宇进发。

“之后的一切...就让我来替你承担吧。”她来到了空间出口,最后遥遥地看了远去的杨宇一眼,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随后,一脚踏入那道漩涡。

“.......”

奥薇吃力地往前走着,发出了自己的又一声叹息,一时间她仿佛萎靡了很多。

“预言的最后到底是什么...杨宇·赫尔狄克,你会给这片世界带来奇迹的吧?”

黑暗的边界就在眼前不远处,越是临近黑暗越是能感受到蛰伏着的,近乎不竭的恐怖波动,她义无反顾地朝着自己最终的目的地走去。

她背上的少年依然皱着眉头,似乎还在某片梦境里,苦苦挣扎着。

......

【世界树】之下,万物焚烧,生命之力彻底化作了基本粒子散去,草木烧至灰烬。

锁链周边的领域随时都会崩溃般,紫炎和神兵不断冲击在领域上,领域周围的空间碎裂又重组,不断往复着。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渺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领域里。

“哦?”少女似乎察觉到了领域里的异样,在看到从漩涡里出来的星露之后,轻蔑地笑了。

“出来的居然不是那名少年?他居然忍心让你出来。”

传音无孔不入,响起在了她的耳边。

“是我自愿要出来的。”

星露淡淡地回答道。

“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我的对手?”少女在看着一脸认真的星露之后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和我战斗吗?”

“未必就没有。”她冷冷地回答。

她张开了手,一瞬间,她的精神波动在生命之力为介质中发散开来,精神渐渐地与沉睡着的【黎忒诺丝】搭建起了桥梁。

作为艾欧蕾一脉的守护者,她同样拥有着资格去驾驭这把世界重器,【黎忒诺丝】。

哪怕不是很熟练,极高的生命亲和力弥补了她手感的生疏,【世界树】被大火攀附着,可下一秒树枝上却又抖落下无数蓝绿色的生命之叶,仿佛也被星露的战意所吸引,一时之间,庞大而精纯的生命之力在她身边澎湃着荡漾开来,【黎忒诺丝】在她的影响下竟从结界上分支出了不少的枝叶,她的脚下,虚幻的草木覆盖在了废土之上,战界,就此开启!

“居然能引发【世界树】的共鸣?有趣。”

神使轻笑,六翼展开,神威在这时映照天地,紫光流转。

“我改变主意了。”她在看着面前少女身边的异象时说道,“作为对手,你依旧不够格,不过作为一枚棋子......不如让我们来一场游戏吧。”

纵横着的紫光在她的身后破空成形,一瞬间斩断了【艾雷特】区域的结界,巨大的裂口凭空出现,与此同时,大批困在外围的魔物在这时刻发出嘶吼声,冲入了结界之内。

连同巨龙也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爬了过来!

“那你是否会有能力一个人挡下这大片的浪潮呢?你对他的信任到底又有多少呢?现在......就让我来,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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