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发现人族机甲的踪迹，初步观察大概有三十台。”
“具体方位呢？”
“在......不妙，被发现了......啊......”
通讯器那一头只剩下了杂音，兽族长官没来由地火大，用力扯下自己戴着的通讯器，手部用力直接把它捏得粉碎。
“回防集中地!”
他朝着话筒喊道，看着前线发来的战舰照片，他扶住自己的额头，冷汗流下。
——“可恶......这次...绝对不能在这里溃败!”
广场下方乱成了一团，引擎和炮火声临近，灰尘和小石块时不时被震得落下，被集中的市民很不安分，有一些胆大的直接联合起来在往出口挤去。
“这里很安全，相比之下外面才是危险的!”兽族士兵拦住了想要冲出的市民们。
“哼，你觉得这样我会信吗？”其中一名人族一拳打在了兽族士兵的脸上，兽族的鼻孔流血。
“你......”他擦去鼻间的血迹，很气愤地看着同样恼怒的人族男子。
“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造成的吗？现在又来做什么戏，不恶心吗!？”人族大喊，想继续对那名兽族动手，然而旁边的兽族士兵把他架了起来往回抬去。
“你们都给我...下地狱吧。”人族死死地盯着那名突然哑口无言的兽族士兵，逐渐消失在了人群里。
“......”
鼻血继续滴落，他一阵失神。
随后有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面前是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兽族男子，看起来他的年龄在军营里已经偏高了。
“小子，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吧。”他苦笑道，“被骂得体无完肤，自己却没有还口之力，你现在大概也很难受。”
“可是......”他语气里多了些怜悯和伤感。
“这就是......战争啊。”
......
“快，小队跟上，阻止他们!”
【狂化】的兽族穿着隐蔽的装束潜伏在夜色里，他们来到了预先指定好的位置准备狙杀机甲。
“能极地雷准备完毕。”
“元素弹发射装置填充完毕。”
面前地面震动愈加剧烈，终于在某一瞬间，机甲划破夜色，冲入了他们的防线。
机甲在踩上线之后地面猛地“轰隆”炸开，最前方机甲的腿部炸裂，向后倒去，其余的机甲反应过来，滑轮剧烈摩擦地面，他们呈现圆形排开，机枪对准了四处。
“元素弹，发射!”
暗处跃过几名穿着防弹装甲兽族，狂化加持中他们拿着火箭筒举重若轻，元素弹对准机甲火车头般的中心位置，扣动扳机元素弹冲向机甲，轻易穿透机舱金属撞向驾驶员随后爆炸，机舱被炸得稀烂。
“砰砰砰砰砰——”
机枪扫射过来在兽族的装甲上留下大坑，防弹装甲是科技共享的产物没错，但眼下的子弹似乎是新型，装甲强度不够，有些子弹直接穿透机甲和兽族强化的皮肤，打入他们的血肉里。
有的兽族甚至直接被射中头部，血花脑浆一起迸溅。
“进攻!”
领队在人群里躲开弹幕脱颖而出，杀死几名刚从机舱里出来的人族异能者，一拳砸在了机甲的感应器上，玻璃碎开露出内部的线路，他没有停下，手部弥漫着血雾他像是机器一样冷漠地砸着那些感应器下的线路和金属，手部血肉模糊很快露出森森白骨。
“嘭!”
一拳落下金属出现了一个空洞，他透过空洞看到了里面一只怯懦地看着他的眼睛。
“呵。”他一笑，表情在最后一拳落下的时候扭曲了，仿佛那一拳里融入了他所有的仇恨，随着“轰”
的巨响整块金属都塌陷了，抬起手的时候压扁的眼球填在原来打出的空洞上。
机甲浑身都是裂口，兽族即将要拆开机舱，内部的人类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看了一眼胸口挂着的吊坠，女子怀里抱着孩子，他在一旁傻笑。
他平静地闭上眼，听着外面的轰响，机甲的视野和手部武器已经被剥夺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了......自爆。
“去死!”他猛地睁开眼，青筋暴跳，一拳打碎玻璃，按下了那个打着警示符号的按钮，同时控制着机甲向前冲去。
机甲浑身变得滚烫，摩擦空气燃烧起了火焰如同地面疾行的流星。
“嘭——”爆炸凄美至极，兽族在热浪里化为灰烬或是全身烧焦，机甲粉身碎骨。
“妈的!”队长咬牙扑向下一台机甲，刚刚在与另一台机甲战斗的时候自己的手被撕裂了，他只剩下了一只左手，另一只手的截面被整齐地切割得如同教科书上的手臂剖面。
机甲扫射他焦急地避开，腹部被扫中子弹穿透，三阶【狂化】他肾上腺激素狂飙，加之情绪的激动疼痛感被无视了不少，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一些器官已经被毁掉了。
“从我们...原来的领地...滚出去啊啊啊!”他扑上了那台正在攻击他的机甲，胸口迎上机舱的尖锐处，胸口被刺透也意味着他牢牢地附在机甲之上，他自嘲地笑笑。
“老爷子，看来，我要食言了，不能把你...安安静静地送回故土了。”
一只手从战备口袋里掏出黏土炸弹，他选择了瞬时发射，随后朝着机舱猛地一按。
机甲亦在爆炸里无力地倒下，兽族队长的肢体四分五裂，他口袋里放着的小袋子也在战火里破裂，粉末撒了漫天。
那是他口里老爷子的骨灰。
他一直渴望着能回到出生地【乌托邦】，可没有实现，他想要自己的骨灰被埋在故土的一颗树下，可，这夙愿在最后依然没能实现。
“突破成功!”
内侧一台只剩下一条手臂的机甲撞开了墙面，在广场上一个踉跄最后摔倒，腿部的线路彻底断开，他隔着机甲探测出广场下方集中着很多人之后上传了自己的坐标，然后，他也被一名兽族在楼顶推下的房板压中，在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碾碎后意识丧失。
【虚空之翼】上，在接收到坐标后相关人员将围绕着坐标的一片区域和其他城市区域隔开，同时他们也给【雷克蒙德】划分开一个单独的安全区。
“全体成员按照给出的线路进行躲避。”确定好脱离路线后长官在战舰里对所有带着耳麦的人族成员说道，“全范围攻击，【弹幕之雨】，填充准备。”
战舰的下侧与周围金属层变形，填充满导弹的弹口对准了战舰下方的城市，机甲和异能者在按照规定的路线有序撤离，其间依然免不了与兽族的厮杀，血浸染了昔日繁荣的城市。
“3，2，1......【弹幕之雨】，发动。”
按下了按键，无数的导弹朝着下方的城市射去，导弹在城市的空中分裂为更为密集的小块导弹，像是雨一样覆盖住了城市，在触碰地面的一瞬导弹爆炸，金属碎片、能量风暴肆了地面上的一切，城市里掀起血色的烟幕。
***
“那么，这是你的选择了？”贝鲁纳特坐在书房里，平静地看着正对面的兽王温达米尔。
“这不是我的选择，而是兽族的选择。”他回以同样平静的回答，让人王很是不悦。
“【乌托邦】开战了，战况注定会很惨烈。”
“我知道。”
“有些事你或许不知道。”贝鲁纳特回答道，“我们在几年之前就开发出了空中巨型战舰，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掌控了绝对的制空权，而兽族......我想最强大的空中战力也就只是以人族科技为蓝本的战斗机了，谁强谁弱我想你心里有个大概的答案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像是雄狮般充满了威压，看着兽王像是在对他施加压力。
“大家各退一步吧。你所打的战争只会是无意义的，不光如此，你还会失去民心。”
“你错了。”听到人族内部的秘密后兽王并没有表现出失色的样子，相反，他目光非但不退缩却带了更多的攻击性。
“我说过吧，兽族信仰着自由，为了自由可以连自己都牺牲掉。我所做的一切他们会理解。”
“发动战争的是你，而你自己现在却好好地坐在这里，你和你的女儿都很安全，你的牺牲在哪里？我觉得你这样的做法只暴露出你伪善的本性。”
“我也会参与战争的。而且等到了结束的时候，我会向所有兽族赎罪，接受所有我应得的惩罚。”他这么说地时候有些落寞，没有骗子这时该做的匆忙为自己辩解。
“还有，谁说过，兽族没有力量去制霸天空了。”他恢复了平常的语气，“【血神渊】，兽族绝地，你知道的吧，深渊底部流着血火，稍微被血火之气侵蚀便会基因变异精神崩溃。”
“可如果，我们能把这种力量化为己用呢？用它去强化驯养好的魔兽，成功的话魔兽会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巨大化，获得智慧，长出翅膀也并非不可能......”
贝鲁纳特听着温达米尔的描述，神色渐渐有些凝重。
“所以，贝鲁纳特，别太高看你们的科技了，我们...也同样有着你们无法企及的东西啊。”温达米尔盯着人王，目光如刀。
***
弹幕冲刷过的街道千疮百孔，硝烟里带着血腥的味道。
除了画出的几片区域，【乌托邦】里的建筑又被摧毁了不少，当然兽族的人手也在【弹幕之雨】中损失惨重。
“可以宣布胜利了。”监测员看了一眼屏幕，随后一脸轻松地回过头，朝着长官说道。
“嗯，辛苦了。”长官擦拭额头剩余的汗水，面色由阴转晴。
任务完成，【虚空之翼】初次出现在世人眼里就展现了它的威能，自己是这架号称神迹战舰的指挥人，这又怎么不令人兴奋？
“这次回去喝个痛快!”程序员在台前使劲拍打同伴的肩膀显得很激动。
也就在这时——
“嘟嘟嘟——”
警报声响起，所有人脸上还挂着喜悦的表情，他们回过头，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在空中朝着自己靠近，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骗...骗人的吧？”监测员表情呆滞，呼吸近乎停止。
战舰外，有着它二分之一大小的魔兽正在远处极速向着这边飞来。
没错，是飞来。
四只翅膀掀起狂风，魔兽像是巨鸟，两对翅膀被羽毛所覆盖，可它浑身却又铺盖着鳞片，前后肢是锋利而扭曲的紫红色魔爪，它没有喙，头部像是神话里的那些巨龙，獠牙突出在外，额心不规则的尖刺突兀而出，红色的纹路交错在它暗黑的躯体上，忽明忽暗似乎在跟随着它的心跳频率。它浑身上下带着极重的血腥和黑暗，在它血色的双眼看着战舰的时候战舰里的人多多少少感到体内血气涌动。
怪物在靠近，阴影同样投落在【乌托邦】，比起战舰的规则与机械，它多出了几分疯狂，多出了很多......让人感到害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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