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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达摩克利斯之剑

chapter.19 达摩克利斯之剑

黑紫色的魔阵刻画着复杂的铭文盘旋在上空,空气摩擦电弧闪动,传来的鸣声随着空间的扭曲渐渐变得时断时续。

无形的压力正在一点点施加在【安洛西斯】里每个人的身上,少女手持着【月神叹息】,单眼闭合,透过瞄准镜仰望着天空,耳前的双马尾、身边的浮尘都因为异能的展开而逆向向上浮动而去,威严随之散发开来。

魔阵难以被破坏,因此,攻击希亚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阻止她!"一直在维持着能量盾的德罗尔喊道,身旁另一位法师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力,第二轮精神攻击像是涟漪般荡漾开来,主导魔法攻击的法师则迅速布置好了中阶魔法,锁定了举枪的希亚。

整个场地的环境瞬间变为了炼狱,涟漪划过破裂的地表,世界支离破碎而涟漪也就此瓦解,反噬之力同时作用在了杨宇和罗德尔的精神上。

"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得逞!"

毁灭的漩涡围绕在【时泽】周边,杨宇将剑正对着迎面而至的中阶魔法,强大的撕扯力扭曲了火蛇,变形的火焰之柱撞在了毁灭漩涡里,元素不断化为粒子流飞散。

但还是有部分火焰擦过少年的剑,朝着希亚的方向射去。

"锵!"

匕首触碰到火焰的瞬间,灰黑的刃芒将火焰一分为二,切割开的火焰在继续沿着轨迹飞行的途中分解殆尽。

"还有我呢。"雪绫持双匕站在了杨宇的身后。

"雪绫,【绝望】能够破开能量盾吗?"

精神反噬后出现了短暂的无力,杨宇勉强站住,问向身后的女孩。

"密度太强,【绝望】的分解速度跟不上护盾修复的速度。"二阶段狂化状态下的雪绫眼里闪动着血色,一直在寻找对面的缺口,"杨宇哥哥没事吧,刚刚的精神冲击似乎是朝你过去的。"

"没事......"

精神力再次恢复了一些,【超越】重新调整到了自己的峰值,魔力攻击的轨迹清晰可见。

"接下来保护好希亚就行了。"

拔剑时毁灭之力将又一波魔法震散。

"嗯。"

......

"希亚。"

也就是晚上十点多的时间,两人坐在便利店门口,少女捧着奶茶看着淡粽色里倒映的灯光看得出神。

"嗯?"

"关于作战方案,我想好了。"杨宇靠着柱子,把目光从人来人往的街道转移到了少女的身上。

【落枫祭】为【断罪之域】带来的经济效益难以估量,巨大的客流量使得夜里大街的行人都络绎不绝。

"你是怎么想的?"希亚把头抬了起来,直视着杨宇。

"很简单,把他们集中在一块,然后你对着天空释放最强的攻击就好了。"

"诶?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可是如果我战技的伤害不够...会出事的吧。"

"没事,我相信你。"

"唔......"少女把头低下,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等等,你这样的作战方案好像把我错当成主了!"

"本来就是为你制定的方案,有什么问题。"杨宇耸肩。

"喂喂,这样可不行!如果是你和雪绫作为主力我们的胜率会好很多的......"

"可是如果不是你终结他们,就算许愿你也不会开心的。"

在听到"愿望"二字之后女孩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但她还是咬着嘴唇,"我说了,就算这场比赛我赢了,更加有资格去许愿的还是你们。"

"我会在个人赛争取许愿的资格,至于星露和雪绫...她们还没有到依靠三王实现愿望的程度。"

"...为什么到现在这样的比赛还对我这么好,就算是朋友这种好意也有点太过了。"希亚露出了踌躇的神情,"这样的好意...恕我难以接......"

"不。"杨宇回答,"这不是什么好意。"

"哈?"

"我只是不想每个人在青春里不留遗憾罢了...帮你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众人终将分别,我想秘密也会有大白的那一天,但我希望那个时候你的伤是被治愈好的,那之后你也不用活得像现在这么......"很难找到一个词去定位希亚现在的生活状态,杨宇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简而言之,我想让你真正快乐地活下去,不管是【落枫祭】结束后,还是分别后。"

"所以,请把这个当做是我一个人的自私吧。"

"这么自私会下地狱的吧。"

"喂,别这么咒我啊,还有我可是无神论者。"杨宇为自己辩护。

"杨宇......"希亚站了起来,目光柔和而迷离,流转着泪光。

冷风吹过带起她耳前的发丝,呼出的气被吹于身后,氤氲在空气里。

"谢谢你。"

笑容发自真心,泪水从眼角流下,清澈而晶莹。

那一笑,像是黑夜的极光一样,点染开来,美丽且纯粹。

"没事。"

"啊啊啊,眼睛进沙子了好痛。"少女突然转头,"那什么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我们不是同一个宾馆......"

"那我先回去了,再见咯。"

她没有理会杨宇,选择了直接跑开。

"喂,你跑的方向反了。"

估计自己的话少女已经听不到了,杨宇只能苦笑着看着少女越跑越远。

"这样一来,我们所有人的青春,就都没有遗憾了呢。"

摇动着手里的罐装咖啡,他把瓶子对准了天空,夜空缄默不语。

......

"锵!"

"锵锵锵!"

"嘭——"

高阶魔法撞向了两人,虽然耗费了很大的力气,但终归还是把魔法挡住了。

"切,高阶魔法也不过如此。"杨宇嘴角扬起,身上多出了不少伤口,蓝色粒子从伤口处溢出,消散在空气里。

空中魔阵的威压愈加强大,电弧也隐隐出现了扭曲,像是天谴即将降临一般。

——剑舞、魔法爆炸的声音希亚一直都在听着,想起杨宇昨晚对自己说过的话,惭愧、感激混杂着焦急的复杂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快点啊。

魔阵依然在缓慢地徘徊,距离完成只差了很少一段时间。

魔阵的另一侧像是有什么锋芒无双的东西,悬挂在法师的头顶,让他们不寒而栗。

——怎么说呢?刚来到【雷克蒙德】的时候自己很胆小,很害怕被排挤,结果自己果不其然被逐渐排挤出去了。但还好,有杨宇在。

粒子凝聚速度催动到了最大,最后的铭文也将要刻画完毕。

——这三年说实话,自己过得很开心,尽管中间有些小插曲小事故,但这些也更能衬托自己的快乐。

依然清楚地记得那句"我想让每个人的青春都没有遗憾"。

——那就让一切,如你所愿吧。

最后一行铭文的刻下,少女准备扣动扳机,法师则想要进行最后的反扑。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会输的!"

"对面是计算好的吧,能挡住高级魔法,故意把我们困在这里。"

"真可恶啊,平时只有我们算计别人的份。"掌管攻击的法师咬牙切齿。

"不过,有一点,他们压错了。"他眼中闪过狠厉,"我们的极限,可不只是高阶魔法。"

护盾的能量供给停止了,场地因为魔阵的影响烟土弥漫,视野很差。

"放弃抵抗了?"杨宇喃喃。

"看来是我们赢了...诶?"

场地上传来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让两人几乎睁不开眼。

风元素、火元素、粒子、精神波动同时集合在了一个法阵面前,强度超过了高阶魔法太多。

"既然都这样了,同归于尽吧。"有人在对面嘶吼道,"这才是...我们的极限所在啊!"

"超越了高阶魔法,直逼禁咒级别的存在,你们是第一个,值得我们这么做的......"

有法师因为体力不支而跪在了地上,但元素粒子的注入依然没有停止。

"雪绫,往回跑!"

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杨宇没有犹豫,选择了往回跑去。

"逃跑?没用的。"

"你只要,乖乖地站在那里被终焉的魔法打败就好了啊!"

德罗尔歇斯底里地大吼,脸部表情扭曲。

下一刻,灭世的光焰朝着前方射去,弥漫着恐怖的精神波动。

沿途之处地面直接消融,外围强风与火花损毁了一切。

既包含着法则,又有着元素魔法的所有性质。

"雪绫,躲开!"

"那杨宇哥哥你呢?"

魔法不单单冲着他们,更多是冲着希亚而去的,而且现在看来几乎无人可挡。

(但这样,她的青春就算不上无悔了啊。)

"我的话嘛......"

杨宇突然转过了身,正面光焰强烈到连眼睛都会灼伤。

"我果然还是想要挑战一下啊。"

肘部撞开了毫无防备的雪绫,在星露的惊呼声中,他冲入了光焰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进入光焰波及范围内时单手剑用尽全力在挥舞着。

【星锋乱】!

【碎影流·混沌星轨】!

然而一切只是徒劳,强烈的光与火持续灼烧着自己的身体,疼痛难忍。

(怎么办...精神力不够,力气也要耗尽了,难道秘密要现在就曝光吗?)

生命之光竭力透过光焰,再次包裹了自己,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挽回局势,伤口生成远快于修复。

(放弃?不存在的......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就只好曝光自己的秘密了。)

他挥舞着【时泽】,像是在空气里挥舞着木剑,起不到任何作用。

(对了——)

空间戒指闪动,他的左手出现了【艾斯克】,漆黑的木剑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

——"剑有灵魂,当你的心意和剑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它才会发挥出最强大的实力。"塞沃特在教会自己剑意的时候这么说过。

(那就在这里,将这句话贯穿到底吧!)

灵魂开始渗入【艾斯克】,光子穿梭在黑暗的剑体里,开始寻觅剑的灵魂。

想起她的笑。

想起她的伤口。

"呐,我说,如果没有那样的伤口,你一定会活的比现在更开心吧。"

握紧了【艾斯克】,冰冷的剑体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灼热到能融化一切的光焰,纯白里夹杂了鲜红,确给人恶魔般的感受,挡在光焰前自己的身体随时都会崩溃,压力和威能让自己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畏惧。

"拜托了——"

更多的精神力注入了黑暗的剑身之中,千丝万缕,交织着,探索着。

(苏醒吧。

为了守护。

为了让青春没有遗憾。

为了...让她重新变回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给我....挡下来啊啊啊!"

最后一丝施加的生命之力连结了他和【艾斯克】,指引着光子,和暗中的剑魂,相遇了。

黑色的木剑在此时黑暗褪去重新焕发出生机的色彩,尽管很弱,复苏确是真实的。

古朴的木剑爆发出了强大的生命气息,木须化作护腕保护着他的手臂,澎湃的生命力裹挟着斩断一切的意志附加在了【艾斯克】之上。

左手【艾斯克】,右手【时泽】。

双剑交错间斩断万物的意志带着远古的气息扑向了光焰。

——光焰在碰到意志的瞬间就出现了切口。

就这样,裂口从头到尾,一瞬间贯穿,光焰在他面前爆散开来。

同时希亚的铭文刻写完毕,按下了扳机。

黑紫色划破时空降临在了广场上,暗幕瞬间就波及了整队的法师,强大的重力场甚至给时间流速带来了负担,伴随着黑紫色能量最终降下地面,四人的身体彻底被撕裂,粒子的溃散也因为重力场的扭曲而慢到了极点。

能量没入地面深处,远远地观望像是从天而降的利剑一样。

是天谴,是制裁,是准则,是度量;是从天而降之剑,亦诞生之于虚无。

是以为——【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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