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
这就是她们的故事了。
她六岁的时候,在遥远的南蛮生了一场大病。
有人说,她是因为过于悲伤,才支撑不住的。但是不为人所知的是……
从那一天起,她听到了天女的声音。
最后证实,那不过是一个被囚禁在易家化域中的少女罢了。
阴阳世家的能力可以遗传,而当上辈死亡时,他曾施过的咒法,便会遗传到他的继承人身上。
她的父亲曾经在那个少女身上下了心音咒印,于是自然的,她便顺理成章地可以听见她的声音。
“你在我家?”
“嗯。”
“那里还和以前一样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出过化域。”
“你好像很虚弱,会死吗?”
“……会死吧。”
再后来,她们便断了联系,来自远方的消息渐渐消失了。
她想着,她或许和父母一般,离开了这个人世。
毕竟,她感到的她的的气息,很微弱,是即将消逝的生命。
那是在一个下午,少女在她的心里留下最后一句话。
“易华,我不想死。”
的确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她想起了自己不知在何处的哥哥。
如果哥哥死了,他会忘记自己吗?自己会忘记哥哥吗?
终归,自己和父亲是一类人,而哥哥,是孤独的降生在这个世上的。
就如自己对母亲的映像变得淡薄,生活在此世的人是不会对彼世的人有过多的羁绊。
越来越发觉自己的缺失。
她奋力挣扎,如同沉入水中的蝴蝶。
――――――――――――――――――――――――
易华猛地睁开眼睛,她记得自己昏倒在姜溪的怀里。
她看见了头顶青纱制的帐,闻到了房间里燃起的淡淡沉香。
帷幕外有微软的烛光,衬得室内格外温馨。
这个地方,有点儿熟悉……
易华想着,想要再次沉沉的睡过去。
然而,室内有悉悉索索的谈话声,让她无法入眠。
一个,好像是姜溪吧……
又好像不像,那家伙的声音,有这么稳重吗?
另外一个,
是她呀……
和在脑海里,有些不同啊……
好像,更清冷一些。
他们……好像在争执什么?
“溪,你为什么要救她?”
她?是指我吗?
易华暗中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个丫头,还有点儿利用价值吧。”
“她是个死人,你不该让她活的。”
“我也是个死人!”
少年在沉默片刻之后,好像是苦笑似的默默说道。
对方没有了声响。
原来,她说的是宁桑。易华松了口气,但又不觉关注了起来。
她还没死,不知是好是坏,自己的内心的确是好受些了,罪恶感不再那么浓重。
“溪……”
“没事,桓儿。”
“你跟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她又没了声响。
“我最近有些心烦,你别在意。”
他的声音无比的温柔,仿若是安慰受惊的宠物一般。
“我做错了吗?”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他轻笑了一声。
“我只是有点儿嫉妒罢了。”
“嫉妒?”
“嫉妒姓易的。”
这个人,真是……
“事先说好,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们家的人,纯粹是为了你我才去救他们的。”
“嗯,我知道,谢谢你。”
“啊――你这样我便更不高兴了!你这么说,显得我们很生分一样。”
美丽的少女没有理会少年的无理取闹。
“不过,我还是不懂。”
“嗯?”
“为什么救她?为什么做没有意义的事儿?”
“你就当我同情她吧!毕竟也算是我害死她的。”
“是她自己选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是单纯的不解,清冷的少女发出了疑问。
“……你就当我大发慈悲好了!毕竟我是个善良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却又莫名让人不爽的声音。
“不懂呢……”
“不懂不要紧,有我在就没事儿的。”
“姑且,我相信你。”
少女回答道。
就这么相信他了?这小子的话能信?易华有些激动,甚至想站起身来教育她一顿。
“那边的,醒了的话就不要装睡呀!”
可恶,让他发现了。
他凑了过来,用他常用的和谐笑容和轻佻语气和我交流。
他的右手拉着一个少女,空洞的如同人偶一般。
我倒是,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上那么一点儿。
细长的身材,即使在姜溪的身边也显得纤细易碎。
他们两个,一静一动,倒是莫名的相配。
易华瞥了一眼姜溪,看向桓。
“我们终于见面了。”
“嗯。”
易华始终觉得十分恍惚伸出手,想要伸出手触碰少女的手。
却被姜溪打落。
“你干嘛?!”
“不许碰。”
易华瞪了一眼姜溪,疑惑的看着少女。可她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易华只能开口提问。
“你就让他欺负我?”
“我得听溪的。”
“你是他的契约者,为什么反过来要听他的?!”
“他养我,我得听他的。”
她毫不思考地说出这种看似符合常理,细细想来却是狗屁不通的话。
“这种奇怪的知识,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我扶额着对这位实在好看的无知少女表示无奈。姜溪挑衅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奖励似的轻轻揉了揉桓的头。
“奇怪?”
“……没什么。”
我垂下头来,微微摇了摇:“唉,我说桓儿啊。”抬起头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少年:“这个人渣到底有哪里好,干脆我帮你找个新的唤者好了,保证比这个好上一千倍。”
姜溪用看起来毫不犀利的眼睛瞪了我一眼。
“真是救了一个白眼狼回来呢。”他带着略带威胁的笑容。
我有些得意忘形,然而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警示,回想起晕倒前的场景。
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我回顾了起来……
我没有理由会倒下的。
宁桑被杀,哥哥那个时候已经不省人事,玄的身体结界已经被破坏,没有了行动的机会。
那个时候,清醒的就只有我和姜溪两个。
以命换回来的化域,根本就不需要施术者多少元气。
我没有理由会倒下,而且晕过去的时间也很模糊,只依稀记得实在姜溪在化域破坏后杀死玄之后。
就好像一大段记忆被模糊掉了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眼神对上姜溪,却意外地发现他的眼神清澈见底,毫无半点遮掩,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姜溪,我是什么时候倒下的。”
“哦,我杀掉玄后。你就莫名其妙地倒了。”
“为什么?化域大部分的消耗都被宁桑承担了,我并没有感受到多少不适。”
我看见了桓微微皱了一下眉,她不解地看向姜溪。
姜溪却是翻了翻眼睛。
“亏你还是阴阳师,死人能跟活人一样吗?光是催动她体内全部的符咒就要耗费巨大的体力。要不是因为我不断的为你提供能量源,你早就撑不住了。”
他像一只家养犬一样凑近桓,好像是在求取安慰一样。
你要表扬我呀!他殷勤地表情仿佛诉说着这样的话语。
“我之前怎么没有感觉到?”
“是我一直支撑着你,化域消失后,我当然是抽走能量了。”
“溪的“源”极度隐性,输入和去除都是毫无声息的。你没有感受到,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是吗?我对桓的解释有些怀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的眼神都无比单纯恳切,但我就是有所犹疑。
“溪,要不要跟她说一下小绍的事情。”
“……能不能不这样叫他……”
“改过来会很麻烦。”
“……好吧。”
两个人又无视我进入了自我的境界。直到姜溪软磨硬泡地逼桓去睡觉之后,姜溪单独留了下来。
我只能开口问道:“我那个傻哥哥怎么样了?”
“反正死不了,明明是个一般人,生命力倒是很顽强。”姜溪说道。
“他醒了吧。”
“嗯。”
“……他来看过我吗?”
“看过啊。”
“他对我是怎么个态度?”
“当然是担心了。”姜溪突然歪嘴笑道:“哦――你是害怕他因为勾结我伤害宁桑的事情生气。”
很惭愧, 确实是因为这个。
“没事儿,他怎么敢怪你呢。倒是把我羞辱了一番。别看你哥哥文文弱弱的样子,损起人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那是当然!”
“这有什么好自豪的。”
我舒了一口气,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
“你是知道宁桑的真实身份的吧。”姜溪突然开口,打断了我内心的平静。
“你说什么?!”
姜溪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害怕的是,他说的是实话。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他莫名地感慨道。
“你好像一副很懂女人的样子啊?”
我摆出了一副要吃人一般的笑容,话中带刺儿的向他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你懂的我可都懂哦。”他对我眨了眨眼睛:“我还知道,你的哥哥知道你知道这回事。”
“乱七八糟!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你懂的。”他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我相信你懂。”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缓缓地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偏过头来,用顽劣地神情看向我。
“刚刚。”
“你……!”
“我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当了。”他大笑了起来,恶作剧得逞一样。
“你想干些什么?”
“……什么?”他又无辜地问道:“我不想干什么呀。只是有些好奇你们的关系罢了。毕竟人生无聊,很少能够找到乐趣啊!”
“你如果再不出去的话,我就叫桓来了。”
“你叫不来她的。”他挑了挑眉,骄傲地说道。
“看来是我大意了……落了把柄在你手上。”我冷笑着:“你想用这个威胁我什么?”
“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啊!”他连忙摆了摆手,划清界限:“我不是那种拿把柄威胁别人的卑劣小人!”
他眼睛中的光彩转变了,变回了原来乖巧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好奇的孩子。
他真的长了一张乖巧无害的脸,虽说足够清俊,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眼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那只酒窝,更是会让人彻底沦陷其中。
若是普通人,可能是会被这种猫一般的柔软和乖癖给攻陷的吧。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我这样不解风情的人,我自然是不会被表象欺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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