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他的世界因【她】而变革
“……学长，我不认为这句话是对的。”我鼓起勇气，蹲下身来看着这个悲哀的人。
“……为什么？”
学长的眼睛很红，突然狂风大作。
“我为了留住雪……牺牲了这么多……却换来这么一点回忆……凭什么啊……”
学长站了起来，他仰天，长发飞舞。“……学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
学长一脸麻木地看着我。“……”
不知道该说什么，夕阳的余晖渐渐被夜吞噬。“……能弹首曲子吗？”
呃，我在说什么？
呃啊啊啊啊啊！！
我起身两步并作一步……撞到了门。“唔呃……”
啊啊啊好蠢啊啊啊啊啊啊啊——
“地球之泪行吗？”“诶？”
惊愕。
“当……当然！”
居然不嘲笑我吗？！
“为什么要嘲笑您啊……”
学长默默嘟囔一句，我惊讶地看着他。
风渐渐地熄灭了，学长戴上了眼镜，棚子撤下，钢琴显露在面前。
“见谅，弹得并不好。”
——————
我不认为我喜欢上了暮桑。
“见谅，弹得并不好。”和雪的缘分早就终止了，没有哪个作曲愿意在休止符后加上大篇幅的乐章，命运也是如此，虽然喜欢雪，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有风吹来，我轻轻敲击着琴键。
如果说VK的曲子的评价只是很好听，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只能听到表层，如果有人说听到了一个故事，那他多半是在应承，如有人说能听到一个世界……
不知VK先生怎么想，我的确是怀抱着一个世界去弹的。
不过，如果有人能对我说“很好听”，我就很满足了啊。
敲下最后一个琴键，最后的一丝光辉也消失不见。“……您感觉我弹得如何？”
“诶？看到了一个世界吧。”
……
——————
周日。
“雨桑，为什么穿成这样？”
我看着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默默吐槽道。“嘿嘿，毕竟是正经的场合吗。”“编辑是个很随便的人啦，不必太在意她的眼光。”“嗯嗯。”
我叹了口气。
“编辑知道的东西也很多，你可以请教下她啊。”“……呃，编辑是个怎样的人呢？因为感觉前辈对她的看法好像时好时坏啊。”“呃……”
我沉吟一声，这时公交车恰好停在我们面前。“……或许就是，像公交车一样吧。”
“诶？所有人都能上吗？”
“原来你是老污婆……”我透过镜片看着抿嘴笑的少女。我拉着她上了公交。
“啊……”“什么感觉？”
我微微一笑。“……要说的话，很开心吧……”
“希望不是因为我。”“就是因为你啦……”“……”
无言。
“晃动的车厢，不停掠过的风景，这是编辑每天能见到的，虽然不是很平静，但是一切一切都在规律的运动，一切一切又不同于前一天。编辑就是这样的人，她知道找自己的人去哪，知道自己在哪停下，她规律，却生活在不规律的生活中。这样的人，就是我的编辑。”
许久后，我慢慢地说了这么一段话。“若是再加上一句……”
公交车缓缓停下，我拍拍坐在身边的少女，走下车。
“即是……能包容许多人吧。”
“哟，拖更王，这次带女朋友来了？”女人站起身，将手中的饮料瓶精准地扔到了垃圾桶中。“这不是女朋友，只是后辈……您还是来得这么早。”我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
雨桑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怎么说呢，《望岸汀雨》的终章吧。”“终章？！”
两人都惊讶地叫起来。“没错，虽然有点突兀，六卷是我原本的打算了。”“呃……”
编辑沉吟一声说：“果然……作为一个读者，我也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虽然你更新真的很慢，但是故事真的很契入人心，即使很长时间不更再更新故事也能接上。你懂我意思吧？”
“您的意思是给人留下了很强烈的印象？”
“对的。而且我也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这么急着写出来？”
我微微一笑。
“我可没说这只是终章。”
“你的意思是……？”我咳了一声，“这是，我最后一卷的大纲，和终章。当然，我从没想过我的作品能在【读者】们的眼中，是这么的重要，所以我来这里的目的其一已经达到了。”“前辈，你想知道我们对于《汀雨》的评价？”“是啊，我那个破烂电脑一看书评就卡……连网游都打不了，就WPS还能用……”
“……你每个月的稿费都花哪去了？”编辑斜眼看着我。
“那也得您给了再说啊……”我毫不退让。
“呃……前辈……咱们能换个地方说吗？”
看了一眼周围，不断有人瞥着我们，尤其是我……“看我的人怎么这么多……是错觉吗？”“估计是因为前辈你的形象太特殊了吧……”“……”
尴尬。
——————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我叫了一杯奶茶，秋后的太阳很白，在咖啡厅里荡出些许旋转着的光。“嘿嘿，雪，这你就不懂了吧。”莹挺了一下她的两团赘肉【才不是因为嫉妒】，自信说道：“因为这里很有感觉啊，而且你的那位学长肯定也喜欢这里的吧！”“……什么意思？你说这里有学长的踪迹？”“……这个不太清楚……我这是在帮你选约会地点啊……”“约……约会？！”“怎么？”
我慌忙摆了摆手。“不可能的啦……学长只喜欢他的那个人啦。”
……
“真的很感谢您。这是我最希望得到的评价啊。”
“诶？”
“不过……也只能是这样了。”
“什么意思……？”
“抱歉啊……暮桑，我不能喜欢您的。”
“……啊，我才要说抱歉，不过也很谢谢您为我弹琴……吧。”
……
为什么我会难过呢，明明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为什么会感到痛心呢，明明是不该有交集的人；为什么会想哭呢……
这也许就是失恋吧。
“……能拯救我的人不会是学长哦，他也是需要被拯救的人，我们只能是互相同情罢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
莹看着我，我有些匆忙的避开了她的眼睛。“你都快哭了……雪。”
“啊？开玩笑吧……”
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
“小姐，您的奶茶。”“啊，谢谢。”“哦？您不开心吗？Hoho，您还真是点对了呢，这里的奶茶是有魔力的，会令人暖心呢。”
服务生笑了笑，给了莹一大杯冰咖。“您的冰咖，小姐。”“嗯，谢谢，啊，再来一个微笑。”
服务生僵硬的笑了一下。
“诶？我要和雪同款的。”
“……玥，你过分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嘛……尼酱？”
……尼酱？哥哥？
我一脸茫然地喝了一口奶茶。“好甜啊……”
简直要甜掉牙……不过……
“真的是……能甜到心里啊。”
对面的两人都微微一笑。
——————
“这个咖啡厅好不好？感觉里面的环境会很赞啊。呜呜呜~”我微微一瞥里面，“行啊，在哪都一样吧……话说编辑，你这样很恶心啊。”
“怎么？有意见？有意见你憋着。”“……”
啧，什么玩意。
“欢迎光临。”突然一股窒息感来临。
……怎么回事，我猛地朝着后方看去。
“……下沉？！”
【下沉】。我的间歇性精神失常，是从医生那里离开后，我得的一种【病】。但是从来没有过这种状态，不如说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白色的空间，不断地有风吹来，吹得我眼睛发涩。“……怎么会有风？”平常的下沉，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
“前辈……前辈？！”
只能听到外边的声音，我却不能指挥身体自由行动。
“……雨桑？”“前辈？！你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吗？”“编辑姐姐……要不要叫救护车？！”
……啊啊，真是的，这次下沉要多长时间啊。
或许这次……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啊……那不就成植物人了么。”“学长……？”
暮桑？！
“学长你去哪里啊？！”
诶？
“暮桑……！”“学长……！”“前辈？！”“叶小子？！”
——————
学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看着莹，莹也一脸的难以置信。“呃，学长？”“……你是？”“啊，学姐，我是和学长同一楼的暮雪茹，一年七班的。”“哦，你好。”“学长这是……”
“下沉吧。”突然同行的大姐姐说了这么一句。
“下沉？前辈又有灵感了？”
前辈？我记得这个学姐是……我转过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姐姐。“啊，我是他的编辑。”仿佛感受到了我的视线，这个大姐姐回应道。“您好。”
“雪……？”“诶？”
大家的视线都转向学长。“不对……不对！”
学长突然狂奔而去，我们大声地叫着他。“这个家伙……！精神失常了吗？！”突然编辑姐姐转向莹的哥哥。“诶？这位女士您想……”“有38码的鞋吗？”“……有。”“拿来，我去追那小子。”“呃……那个女孩已经去追了哦……”
“前辈……！”“啊……”
这种脱力感是什么啊，学长在渴望着……【雪】啊。
……我能做的……“我先回家了。”“诶？雪你不去追吗？”“……不去。”
还能有什么呢。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
“……市图书馆，越快越好！！！”
——————
“停下来啊！”我嘶吼着，捶着地面，然后瘫坐在上面。“为什么会这样啊……”“雪。”“什么？”“找到雪了。”“什么……？”“不对，不是雪。”“不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雪了。”
……
“叶，你还在这里啊。”女孩拍了拍我的肩膀。
“因为答应了你啊。”“你还挺讲信用的嘛！”
女孩还是那身白色的连衣裙。“……还是心理科？”“……嗯，我【住院】了。”“心理病也要住院？！从来没听说过！”
她捂住了小嘴。“怎么？”
“没事啦，为什么会住院啊？”
“自己要求的。”“诶？”
她睁大了眼睛。“医生居然还同意了啊！”“我没有抱过希望的。”“……那如果他拒绝了会怎样呢？你是因为不想回家才这样的吧。”“……大概……会【死】掉吧。”“……”
她突然凑近。
“不可以哦，叶，【死】是很痛的。”“【死】很痛吗？”“嗯嗯。”
女孩信誓旦旦。
“那我这么说吧，你死了一定会有人伤心的。”
“人是哭着降生，哭声中离世的啊，这个我知道的。”“可你不知道人都有一副笑着的骨骼啊，除非化成灰，否则不会消失的哦！”
女孩微微一笑，我微微震惊。“你笑起来一定很帅吧！”
“雪……”
“叶，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你这样的就可以啊，雪。”
“诶？因为我还算漂亮？”
“因为你身上……有妈妈的感觉……有妈妈的味道。”
“……这样吗……我可能只是和阿姨用了一款牌子的香水哦。”
“妈妈……难产死掉了。”
“……抱歉。那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爱的味道啊。”
女孩微微震惊，她摇摇头。“别开玩笑了……我是有点喜欢你啊，但是【爱】可是很长的事情啊。”“……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雪？”“嗯。”
……
为什么会想起来……
“雪是这么可爱啊，为什么我第一次会感到她很烦啊……”“那时候不是一直在排斥着外界吗。”
……
“叶，还没走吗？”
“没有，你又来了啊，雪。”
女孩还是那身白色的连衣裙。
“……别这样啊，叶，你应该多笑笑才好。”“笑多了会长皱纹的。”“诶诶？是这样的吗？”她惊慌地摸了摸脸。“不过……悲伤可是能死人的啊。”“……死就死好了。”“你怎么这样啊……你死了会有人伤心的。”
“你会吗，雪？”男孩绝望地看着女孩，他已经呆在这里半个月了。
“会。”女孩也是如此，每天都会来陪着他。
“……那我不死了哦！你要一直看着我……行吗？”
“哇，这算表白吗？”
男孩红了脸。“啊啊……抱歉让你困扰……”
“我答应了！等你哪天能娶到我再说吧！而且，永远也不要自己想着去死哦！”
“哦哦！”
……
那时的两人，还都是这么的无忧无虑啊。“可是，就是这样的无忧无虑，才让之后的我……那么悲伤啊。”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哪是下沉……
是【间歇性抑郁症】啊。
……
“雪今天没来……？”
“叶承！快点去……去四楼！”
“先生？！”
“雪……雪要见你！”
男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能像他一样不上学……她也是病人啊！
“……呼哧呼哧……”
快点……再快点……雪！
“雪！”
突然，男孩呆滞住了。“雪……”
秋天的太阳是那样的惨白，在病房中氤氲着柔和的光。
……
风越来越大了啊。
我坐在白色的空间里，静静地看着不断闪烁着的画面。啊啊，没错，我全都想起来了。
因为答应过雪……不能去死的。
没想到……会这样啊。雪对于我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刻骨铭心了吧。
“在她就这样离开之前，都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呢。”“啊啊，真是遗憾。”
我叹了口气。
“所以说……究竟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呢，【叶承】？”
我抬头，看着白色的空间渐渐变得灰暗。“什么意思呢？这里可是你想来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解释也只有一个。
叶承，从雪离开的那年就【死】了。我只是替代品，我只是一个，身体，记忆的载体。
和人格分裂也没有关系。
硬要说的话……我什么都不是。
人由三部分构成，肉体，精神，信仰。
雪离去的那年，这个人的精神和信仰都被摧毁了，我是肉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被强加出来的【灵魂】。
终于……想起来了。
“你没死吗？”“我从来没说我死过。”像换帧一样，男孩突然出现站着和我对视。“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波动吧，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别误会了，我不是来争夺肉体控制权的。”
男孩绝望地看着我，黑白色的眼睛中映照着我颓废的面容。“……呐，雪说过不让我死掉，对吧。”“嗯。”“我这种状态很难断定是死是活，狭义地来说，我已经死掉了。”“……你真的……”
我把我内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那么地喜欢雪？”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的人是她啊。”
“……”
“还有，母亲是抑郁症中难产而死的，【我们】的抑郁症，一小部分是先天的。”
“这些事情你怎么……”
“【我们】原来就知道，不是吗。”
【屏蔽】。人们会把自己很悲伤，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迹屏蔽掉，即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但是一提醒还是知道有这件事情】这种状态。
“你说得对。”
“……那个女孩，叫做雪茹的女孩，你喜欢她吗？”
“……”
是啊，喜欢雪的是【叶承】，不是我啊。
“……我自己活着就好。即使是再怎么漂亮的女孩，都无法进入我的心了。”
“说谎。”
“嗯？”我看着站着的男孩，他慢慢地走向我，说：“雪已经消失了，你不要再这样了。悲伤的我一个就够了。”
“说的容易，我也是【叶承】啊。”
我站了起来。“别拿雪离开了作为借口，你……不，【我们】对雪的感情，你能不知道吗？那可是最刻骨铭心，连我这个被强加的灵魂都能记得的啊，我不记得以前雪离开时我的感情，但是我知道……”
我看着他。
“我喜欢雪啊。”
“……被强加出来的灵魂都能说出这种话啊……我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啊……”
他摇摇头，苦笑。
“虽然确实是肉体的保护机制……可是我的确拥有自己的感情。”
“因为你是……【雪】制造出来的啊。”
“什么？”
人类对一个事物的认知会改变一个人，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明明自己以前的性格不是现在这样，却还是因为【某个事物】、【某件事情】、【某个人】、【某个瞬间】而大改甚至蜕变。
关键在于认知，在我心中，雪是那样的无可替代，所以当然会以雪为中心，想象一个完美的【叶】。
那就是我，就是我的存在。
“……我能喜欢雪吗？说实话我只不过是个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人物。”“……”
我们对立着，白色的空间狂风大作。
“你是因为【雪】而存在的，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应该是雪。”男孩的头发随风飞舞，透过镜片我看到他的表情。
啊，可恶，怎么能这么安详。
“所以……喜欢她的家伙，我一个就够了。”
“别再自说自话了……你以为自己能承担的下一切吗？”
我生气地摘下眼镜，扔下披风。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你能拯救的人？别开玩笑了，你能拯救谁？你连雪的心思都不知道，你怎么能确定这个我雪能喜欢？总是以为自己做的都是为了雪，你有想过她会开心吗？还有，你能确定……她曾经真的喜欢你吗？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真的好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啊，我也是这样啊。【叶承】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未变过啊。
“世界上没有人能拯救我了，能拯救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当然有人能拯救你啊。”
“别开玩笑了。”
我抬头望天，乌云覆盖着的天空像是要把世界压塌一般，天台上的风越来越急。
回来了……模糊不堪的一切突然变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究竟是世界抛弃了我……还是我背离了世界？”
……
“如果世界抛弃了你，我就和你一起背叛世界啊——”
——————
我就知道学长你在这里。
看着被扔掉的披风和掉在地上的眼镜，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难过啊。
这家伙……我到底是多么喜欢他啊。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你能拯救的人？别开玩笑了，你能拯救谁？你连雪的心思都不知道，你怎么能确定这个我雪能喜欢？总是以为自己做的都是为了雪，你有想过她会开心吗？还有，你能确定……她曾经真的喜欢你吗？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真的好吗……”
……什么啊。
“世界上没有人能拯救我了，能拯救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不应该你来说啊。
“别开玩笑了。”
若是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究竟是世界抛弃了我……还是我背离了世界？”
我抱住了他。
“如果世界抛弃了你，我就和你一起背叛世界啊——”
夕阳射出灿烂的光，所有的风如同音乐般……悲伤的旋律戛然而止。
呜啊啊啊啊……还是说出来了啊……
我松开学长，他转过身来。
“……”
他的表情先是震惊……而后又是惊喜。
“……暮……雪，我可以叫你雪吗？”
“你已经叫过了哦……”
————————
夕阳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看来，是时候退出了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那个拯救你的人，果然只能是能说出最心底的话的那个人啊。”
若是如此，也足够欣慰。
“……到最后都不准备说出来吗？”
“哪里到最后了？”
“……别开玩笑了。”
“他以为自己是被强加的灵魂就好……”
“……雪，你认真的吗？”
“……”
“这里可是他的精神世界，作为【叶承】的我，是最清楚的啊。”
“即使如此也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啊，叶。”
“……”
女孩还是那身白色的连衣裙，男孩还是那副阴恻恻的样子。
一切，都未曾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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