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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你害的?青梅竹马如是说

还不是你害的?青梅竹马如是说

午休的时候,孙静又来找我们了。

因为我上午的行动造成了不必要的骚动——加上反正我已经把今天的作业都搞定了,所以我为了得到安静,中午午休就跑去了社团教室。

上午和孙静的误会没有解开——嘛,我想学生会长大人应该会做点什么的吧,毕竟她如此体贴。

所以我面对同学们的提问,都表示:无可奉告。

而且,我想,过了课间操后,不出意外误会就会解除了吧。

打开社团活动室的门——余雨这家伙果然在啊……嗯?这是在……

……嗯。

我关上门。

还是回教室吧。

“——为什么啦!我都向你打招呼了!”

结果,刚刚被我关上的门又立刻被拉开了。

我那个身材像个小孩子,但是头脑——虽然有点问题但是很聪明的青梅竹马她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指着室内说:

“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涛涛你真是孤陋寡闻~”

哦豁?是吗?那我洗耳恭听,博学如你,一定能够让我大开眼界吧?

只见余雨嘻嘻一笑,说:

“这是木偶戏。”

哦。

“——哎呀,刚才其实我已经演出了一场戏剧了,涛涛你来得正好,我正需要一个观众。”

——她的手上拿着那种绑着许多细线的十字架,另一端拖着一个穿着礼服模样的木偶。

你要来开门倒是把手中的操纵木偶的十字架放下啊,把木偶拖过来了。

她倒是挺自豪的样子,说起这些东西来,我几乎能想象出她身后闪耀的星星和绽放的花朵。

我看着房间里面用途不明的各种线,摇了摇头,问道:

“……你今天不去十班那里吗?”

余雨摆弄那些线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其中一根线,大概是太过紧绷了,它‘邦’地一声断裂了开来。

木偶的一条手臂垂了下来。

余雨回答我说:

“厌了。”

真是意外啊。

我还以为,论固执程度,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余雨的,像她每天都来缠着我。

……今天怎么意外地安静啊,一上午时间都没有来烦我,平时,一下课就会过来:

——‘呦,我忠诚的助手!’

……算了,也无所谓。

我绕开房间里面这些无用的机关,来到桌子前那个固定的位置坐下——线真多啊,你一直在搞这个啊。

“——这是什么戏啊?”

“这个?”

余雨她拿起地上的人偶,展示给我看。

她说:

“台本在这里。”

我拿起来一看,然后放了回去。

——标题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看了标题就不想翻开的那种剧本啊。

我感到些许诡异,于是问道:

“你怎么突然弄起这个来了?”

结果余雨带着怨恨的表情看着我说:

“……还不是你害的。”

关我鸟事?

我疑惑地皱起眉头,结果余雨说:

“昨天你给我的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如果我有问题,我一般会问老师。”

“不是啦!是那个啦!——那、那个……恋爱是什么的问题……”

余雨这家伙怎么音量时大时小的。

我搔了搔头,那个算是我一时糊涂吧。

我回答道:

“关于那个,怎么了?”

“涛涛,你怎么突然又变回去了?”

因为问题已经解决了。

我低头看向地面的木偶戏——罗密欧与朱丽叶啊。

除此之外,余雨的旁边还摊着一堆书籍。

她调查得很认真啊,命名只是一时兴起的东西。

嘛,我也有点兴趣,于是我问道:

“那你有答案了吗?”

“什么?”

“就是关于恋爱是什么,你知道了吗?”

听到我这么问了之后,余雨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

“我觉得好像不是很明白……”

“具体来说是什么?”

我这么问了之后,我这位青梅竹马就拿起那堆书籍中最厚实的一本——啊?那不是字典吗?

她念到:

“‘对人或事有真挚感情,重视并加以保护。’”

从她翻开的书页厚度,应该是a部分,也就是‘爱’的意思吧。

这是字典中的第一行意思,也就是基本含义——我闲得无聊的时候也自己查过。

余雨合拢字典,对我说:

“你懂了吗?涛涛?”

“你指什么?爱吗?”

并不懂,虽然写的是中文,但是总有一种——如果这样简单调查之后,就宣言自己懂得爱的话,有种傲慢的感觉。

乖乖摇头说:

“不懂。”

余雨苦笑着对我说:

“这个东西好麻烦啊。”

就连字典里面都写得如此暧昧不清,定义上没有条件也没有设定。

不像物理,力和电流的定义都有着其原理和哲学思想。

爱在定义上,就这么简单一句话。

搞不懂。

“——那换个思路吧。”

我指向那本字典,说:

“我问的是恋爱是什么,不一定要查爱吧?”

“那个我也查了。”

余雨听了之后,熟稔地翻到字典的某一页说:

“‘想念不忘,爱慕不舍,不忍舍弃,不想分开。’”

这个是‘恋’的基本含义啊——我也查过。

“怎么样涛涛?”

余雨合拢字典,问我感想。

我思索了一下,回答她:

“对仗工整。”

“啊,涛涛果然是涛涛,就会有这样的感想啊。”

怎么了,这是在贬低我吗?

我忍不住回敬道: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呃……”

怎么,她突然沉默了起来,感觉有着不同的见解,不过,大概是那个见解十分复杂,不是那么容易表达啊。

——哈,亏你还是语文课代表,也会有表达困难的时候吗?

就在我打算嘲弄她的时候,她突然发起火来说:

“你别问我这个!”

干嘛啊?突然恼羞成怒的。

余雨转过身,我听见她深呼吸起来,她放下字典,然后拿出一本——这是小说吗?

我认得这本小说,这是初中三年级的时候,语文课本里面的推荐阅读名著。

名著导读:《简•爱》

我说:

“这书我也看过。”

毕竟是教科书里面的东西,听说能够提高语文分数我就义无反顾地看了。

似乎是讲爱情的。

我问道:

“——结果怎么样?你知道了吗?”

余雨摇了摇头,说:

“不懂,这讲的是爱情。”

是吗?不是恋爱——余雨是这个意思吗?

有什么区别吗?

我把身子向后一靠,说出这本描述爱情的书中,那句经典的台词:

“‘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

余雨看了我一眼,她突然笑了起来说:

“原文其实是‘我的灵魂是配得上你的。’”

嗯,果然翻译文学和原文的区别就在这里,我看的是中文版,但是翻译的时候,翻译者会把含义进行升华。

所以,这就是结论吗?

“爱就是平等——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想都不对吧,涛涛。”

其实我在看的时候,不是很明白。

为何这样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能够让故事中的两人的爱情开花结果。

如果是我的话——

“——如果是涛涛,肯定会先来一句‘为何?’对吧?”

余雨突然嘻嘻地笑了起来。

啊,这家伙,又恢复到平时的那个样子了。

但是看起来,余雨对于恋爱的调查不止如此。

她拿出另一本书。

《飘》

我回答道:

“这书我也看过。”

“涛涛你肯定什么都没看懂。”

你说什么!?我可是有好好看懂了书中的含义的!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开口辩驳:

“——那是一本描述美国当时南部地区社会生活的日常向小说。”

“涛涛,我们看的是同一本书吗?”

嗯?为何是这种反应,难道还有别的版本的《飘》?又或者是翻译的问题?

余雨摇了摇头,甚至都没有深入和我讨论,就把这本书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接着,她说:

“这些都是爱情。”

所以说,和恋爱有什么区别吗?

“涛涛,你一定想问这些和恋爱有什么区别对吧?”

……啊,这家伙一如既往的聪明。

“是涛涛的脸上藏不住东西啦~”

吵死了。

我不是这么容易被看透的人。

揉了揉自己的脸,我问道:

“所以,恋爱和爱情的区别在哪里?”

“……哎~这个嘛~”

哦,这样啊。

即使是如同余雨这样的聪慧之人,也无法找出其中的差异所在。

突然,门后传来一个声音:

“——爱情来自现实的宽容和理解,而恋爱则是来自对理想的追求。”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本来在这个午休时间内,不该有人会来这个社团活动室才对。

可是,门却被拉开了。

啊,是这家伙——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孙静微微鞠躬,然后走了进来,她说:

“打扰你们谈话了十分抱歉,但是刚才的问题我正好有自己的见解,所以就忍不住进来了,本来是打算等一会儿的。”

她面露歉意地看向余雨的举动让我稍感疑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有事情就进来呗。

接着,她看向我,面露难色。

不,你差不多该想明白那是误会了吧。

然而,这个学生会长大人却这么对我说:

“……没想到你居然迷恋我到如此地步啊。”

……啊?

什么鬼?

解释一下啊?怎么回事?冲进来就为了说这个?

不,就算你一副我应该能够心领神会的表情——啊……就算你改成一副‘装蒜也是没用的’的表情,但是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啊!

——语言的出现是人类进步的一大契机。

不要退化啊,那边的人类!好好说话不好吗?

不仅是我,连余雨都两眼发直地呆住了——啊,上午的事情我还没给她说,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不明白状况吧。

只见余雨她颤颤巍巍地问道:

“涛涛,这、这是怎么回事?”

——

——

——

在我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孙静问了一个问题:

“谢晓涛,你为什么要一直问我那些东西是否好吃呢?”

我回答:

“我就是随便问问。”

真的。

别那样看我,一个人做出一个行动,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多少合理性在里面。

是你自己误会了。

然后,我反问道:

“话说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孙静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回答道:

“我来找你们,确实是来找你们帮忙的,这点可没有虚假哦。”

这样啊。

也就是说,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来寻求我们帮助的。

但是在我询问她味道如何之后,她便认为我是犯人——虽然其中的逻辑关系我还是不太懂但孙静她就是这么思考的。

所以,这些日子,余雨她也不算是被欺骗而在做无用功就是了——话说你能不能别笑了?

“噗——哈哈呼呼呼嗯……唔,抱歉~抱歉~”

蹲在地板上笑得浑身颤抖的余雨站起来说:

“静静和涛涛你们两个,相性不好啊。”

哼,我觉得我还是比较能够适应社会,能够和大多数人交流的。

问题出在那个擅自误会的人。

我把视线转向孙静,只见她涨红了脸,垂着头,肩膀不自然地耸动着。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

“……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嗯,很好,下次注意点。”

“什么啊,涛涛你不是也以为孙静对你——唔!方凯窝(放开我)!”

快闭嘴余雨,不要再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而且那不是我的主意,是我问了同桌,他说这种情况通常就是这么回事。

我一定是脑残了,才会相信那家伙口中的通常。

为了转移话题,我对孙静问道:

“——话说回来,你刚刚进来时说,我居然如此迷恋你——”

“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非常抱歉!!”

啊?这个人怎么回事?突然站起来对我鞠躬?

我并不打算继续谈论关于这个误会的事情,我想问的是别的事情。

“——是不是又有新的吃的了?”

“呃?是、是的。”

孙静说着点了点头。

她又变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那是——”

“手抓饼对吗?”

“诶?”“嗯?”

也不是为了故意抢答,但是,我总觉得是这么回事所以忍不住说了出来。

孙静和余雨都愣了一下,然后余雨眼睛猛地一亮。

干什么?我可没有刻意去调查,别这么理解了什么似地看着我,我对解密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以后也不会陪你胡闹。

——嗯,我能理解想远离之人的想法,真是可悲。

孙静倒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吃惊的。

她睁圆了原本就很圆的大眼睛,有些激动和敬佩地说:

“……好厉害!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余雨突然用咳嗽清了清嗓子。

你知道了,那好,交给你了我乐得轻松——

“不愧为我的助手啊~”

我停下拿取课本的手,并打消了稍微看看书学习的念头。

谁是你助手啊?

“——哦~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看我是怎么知道的。”

她肯定说不出来吧,毕竟我知道她没有调查过——

“——南校门后面右边,拐过一个路口就有一些摊子。”

……原来如此。

她知道啊,话说回来,她知道那些摊位就意味着——

我抬起头,说道:

“‘擅自出校门’,嗯,校规上处罚条例是怎么写的?”

“!……嗯?涛涛你在说啥呢?”

嗯。

知道吗,余雨,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你的演技太烂了。

那游移不定的视线描绘出的轨迹简直是直接在告诉别人——‘我在撒谎哩~’

不过,这里有一位优秀的模范生。

孙静歪头不解,问道:

“——嗯?请问怎么了?突然提到了校规——”

“静静,其实根据涛涛的调查,我们已经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哪里购买的了!”

她这么说完之后讨好地看着我——觉得让了功劳就能收买我吗?

别忘了,你的那个早晨出操逃掉的事实我还帮你瞒着,人情这东西可是会越累越多的。

孙静用询问地眼神看向了我,没办法。

我把同桌给我讲过的事情告诉了她。

简单来说,南校门那里有一些摊位,本来是专门以通校生——也就是晚自习后回家,每天早上再来上学,而非住宿舍的学生为目标设立的。

不过,高中生里——至少我们高中是这样——总有些不愿意好好睡觉的人。

他们晚上就爬出窗户,去学校外面吃东西,坐在摊子里面聊天。

我同桌觉得那是十分好玩的活动,但是在我看来十分难以理解——啊,对了,我突然想到了。

——他们平时上课的时候补充了睡眠,所以晚上睡不着也是在所难免的啊。

有点跑题,其实关键的信息是这样的。

“——南门那里的摊位数量是有限的。”

总是不知悔改,每天都跑出去吃的我的同桌,他告诉我,只有八个摊位。

——鸡排盒饭

——干拌面

——扬州炒饭

——春卷

——双肉饼汉堡

——海鲜饺子

——小笼汤包

“——还有就是手抓饼了。”

这些摊位都很有特色,所以不会弄错,手抓饼的沙拉酱是店家自制的,有着独特的味道。

问了一下孙静,她连连点头,果然是啊。

简单的排除法之后,我就知道了今天会送什么东西过来——其实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

接着,是简单的结论:

“所以,不会是我,因为我是住校生,无法前往南门外面的摊位购买。”

“唔……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啦……”

孙静又垂下了头。

余雨倒是十分亢奋,她说:

“涛涛,我知道了!那这个送东西的恶人,他就是通校生对吧!”

恶人……

人家只是送个东西,算不上吧——虽然孙静似乎很烦恼。

如果是我同桌,大概会‘哦!这等好事!’然后也不管食物来源就这么大快朵颐。

真是感情纤细啊——虽然她最后似乎都吃了。

回到正题,余雨说得没错,送来食物的,会是通校生——

——或者,不顾校规,擅自外出的住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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