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烨的离开让客厅再次陷入沉默,移动时杯具的碰撞声和空调微弱的换气声成了屋子中唯一的声响。手腕上滴答行走的秒针,忠实记录着时间的流逝,阿姨也因为要整理炊具离开了房间,被剩下的只有我和夏荷婷。
她并没有主动和我说话,也只是低着头,翻看自己的手机,总是和我形影不离的夏荷婷,不知有意无意,居然没有选择离我最近的位置,反而选择了较远的单人沙发,我一个人坐在双人沙发的中间,总觉得有些空落落,其他两人走掉的现在更是如此。对于这种状况,我也只能不断伸手咀嚼面前的饼干,看着手机上的事情,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从楼上再次传来开门声,将我从水火中拯救。刘烨顺着楼梯而下,但走到一半的位置就停住步伐,站在楼梯的半腰处朝我们招着手。
“把蛋糕拿上来吧。”对走到楼梯旁的我,刘烨如此说道。
“良良现在心情怎么样!”似乎是听到我们的说话声,阿姨手都没擦干就跑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壶茶,“把这个也带上去吧,大冬天光吃冰淇淋会被冻坏的。”顺便帮我劝劝她,在把茶壶递给我时,阿姨小声地嘱托我。应下之后,我朝楼上走去。
楼上房内的景色,既有意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床上的羽绒被只有一半堪堪搭在床上,大部分都落在地上,换下开的羽绒服也被丢在地上,和被子搞在一起,还有只见衣服不见裤子的睡衣,散落的到处都是。虽然楼上和楼下都打着暖气,冷气却极具穿透力的通过鞋底,深入骨髓,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虽然比不上天寒地冻,但也算不上温暖舒适。
桌上简约却又精致的木制笔筒——梁良曾经多次像我们炫耀,是她父亲从国外专程带给她的生日礼物,此时也倒在桌上,已经滚到了书桌边,摇摇欲坠。原来整齐排列在筒中的笔也撒得到处都是,与地上铺着的试卷和书本相互交织,像无数的颜料融入水中,相互印染,失去原本的纯粹,变得污浊,让人生厌。就像梁良现在的心情,沉重不已无法释然。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棉质的睡衣似乎许久未换,到处都是皱褶,看着成色还是很新的睡衣,却有一种莫名的陈旧感,头发也没有打理,只是耳边的碎发夹在耳后。
“你们来啦。”沙哑的声音将她的疲倦暴露,只是简单打完招呼,梁良再次陷入沉默,刚刚抬起的头再次垂下。
我将手中的蛋糕递出,梁良头再次抬起:“这是……”
“这是冰淇淋蛋糕,当时约定好的,今天,我们陪你过生日。”
“才……才不要吃呢。”说着果断将头偏向一边,表现出自己的坚定决心。不过肚子倒是忠实地抱怨着,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嘴上不说,身体倒是很诚实”?不过居然真的会被蛋糕引诱,这是吃货属性被动发作的结果嘛,我不由抹了抹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话虽如此说,梁良的反应确实给我们省去不少麻烦——开来从昨天晚上就什么都没有吃的情报是真实的,我也就不再“吐槽”,尽职的将蛋糕奉上,继续我的引诱工作。
“那次出去买礼物,我可是一直记着你生日蛋糕要冰淇淋蛋糕,这可是老早就预定好了的,公主殿下请品尝。”我单膝跪地,很认真的托着盘子,举到她面前。
不过这次是真气到了,要放在平时早放下手中的杯子,冲上前咬上一口。如今也只是握着被子的一角,努力地与饥饿斗争。但一点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她虽然将头撇向一边,却时不时的用余光瞄着我手上的蛋糕,但始终没有放弃坚持的打算。看到这种情况的夏荷婷并没有加入劝说的行列,直接拿起放在一边的刀,为自己切上一块,挪到盘子里,做到一旁的垫子上细细品尝。
拿着蛋糕回到座位的夏荷婷倒也不急,现实好好的观赏了蛋糕的精美做工,才拿起放在盘边的叉子,切下一口大小,送入口中,仔细品尝才将他咽下,还不忘舔去嘴角的奶油,就连在一旁看着的我都已经垂涎欲滴了。
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三人在意的眼神,而是接着戳起点缀在蛋糕上的草莓,朝最终塞去,像是很享受一般,还特别夸张的闭上眼睛轻摇着头,直到再次切下一块,送入嘴中继续品尝。
这种浮夸的演技,就连三岁小孩也不会上当,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导致食欲暴增,明明在下面吃了不小甜点,却依旧觉得这个冰淇淋蛋糕很诱人,在一旁咽了三四次口水。为了表现的不那么明显,只能端起手边的茶杯,不断往肚子里灌水。
刘烨也不知何时挪到我身边,和我无声地争夺茶壶,看样子,她也看饿了,却因为不怎么喜欢甜点,只能喝茶,没过多久,茶壶里面的水就被我们瓜分的差不多了。
等我们“激烈”的争夺完最后一口茶,夏荷婷也吃完了自己盘子中最后一口蛋糕。为了表演,一次性吃掉了一大块蛋糕,对于夏荷婷来说是十分少见的事,感到口渴也是难免,放下盘子和叉子,夏荷婷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沏杯茶。当她拿起轻巧的茶壶,可以杀死人的锐利眼神立即朝离茶壶最近的我们扫来,我赶紧转头开始“专心欣赏”墙上的壁纸。
没办法,谁让你吃的那么诱人。
我的耳边传来衣服摩擦声音,估摸着是夏荷婷要起身过来打击报复,我右手撑地,将身体撑起,准备随时逃跑。
“我要吃!蛋糕……”
突然“爆发”的声音和越来越低的音量,将我们的注意吸引过去,原本躺在床上的梁良,不知何时已经翻身坐起,一边抓着床上的棉被将自己裹起,等我们看向她时,已将头再次埋入被子,只有泛红的耳朵真诚的将主任的羞涩暴露。
首先反应福偶来的是刘烨,不管一旁依旧保持半蹲姿势的我们,起身拿起刚在一边的刀重新切下一块,又挑了些剩余蛋糕上的水果,放入盘中一起递给裹成粽子的梁良。
和往常不同,温柔而又有包容力的声音对梁良说:“小良,吃吧,这可是给你的生日蛋糕啊。”
“对啊对啊,你就放开吃吧,整个蛋糕都是你的。”我放松地坐在地上,揉着酸胀的大腿说道。
夏荷婷也松了口气,露出了自下午以来第一个笑容,拿出一包蜡烛:“生日蛋糕怎么能没有蜡烛呢。”夏荷婷总算恢复了一点文艺美少女气质,她将蜡烛插在蛋糕上,拿着打火机,将其一一点亮。小小的蜡烛将房间照亮,就连屋子也暖和起来。
摇曳的火苗映红了梁良的脸颊,红彤彤的可爱至极,火苗赶走了阴霾,让她重新回归活力。
她轻轻拿起摆在一旁的叉子,小心写下一块,放入嘴中:“好冰,好甜,但是……好好吃。”微笑从她脸上绽放。
“快!再沏壶茶来。”站在我身旁的夏荷婷戳戳我,小声说道。接下任务,我小心挪到门口,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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