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评议结果出来了么？”戈尔米纳坐在安乐椅上喝着茶。在与李研华多次合作后，他也养成了些中国人的习惯，这一次，李研华退居二线，金百灵的盛情邀请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开办这样的六小时比赛也是他临时起意才做出的决定。
“出来了，可是……第一名有两个九十八点六分，是并列的。”
“哦？”戈尔米纳站起身，“和金百灵并列的，是哪一个公司？”
“是仁川创意。总裁李仁川，正是李研华的公子。”
“……哦。把这两件作品都拿上来吧，最后的决定，我来做。”一个诚心到机场游说，一个却连作品都不愿亲自送来么？戈尔米纳对他们的行为不好评价，但是还是在心中记下了这样一个鲜明的对比。
李约瑟将两份作品分别送了上来。左边是一件水红色的内衣，有些蕾丝与流苏不规则地交错装饰，下摆用水红色的轻盈布料长短不一地垂下，高贵而迷人。右边，绯色，黛色，橙色，白色的四件内衣一字排开，风格迥异却整齐划一，要求重点欣赏的秋冬新款成功吸引到了戈尔米纳的注意，橙色的丰盈，白色的神圣，一一传达进了他的内心。
“你怎么看？这两件作品。”戈尔米纳转头问起约瑟李。
“您看左边，作品名为炫彩中国，从着色到构图，完全符合这个主题，名称中的彩字可能不太能让人理解，但是，作品主调为红却不拘泥于一种红，鲜红，绯红，浅红，粉红，潮红的多重体现才是彩的体现。设计者非常有头脑，作品也很有国际风范。再看另一个……”
他不自然地顿了顿。
“很抱歉，除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我什么也看不出。”
“没关系，你看不出来，实属正常。其实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后一件作品。他也是匠心独具的一个优秀设计者，而且，我在它们身上第一次看到了我真正希望的元素……”
“可是，他拿出的，是四件作品。您不觉得，这样不太公平么？”
戈尔米纳原本想去拿起右侧作品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所以说，先生能够选择你们的作品，既是必然，也是偶然……”
“可是没有你熟练的讲解，戈尔米纳先生的手恐怕就直接放到仁川创意的作品上了，到时候，一切都很难说。”小金举起酒杯，“干杯。”
约瑟李浅浅泯了一口杯中的拉菲，面无表情：“这是你们自己的功劳，与我无关，但是你们要想保持住自己的优势，还很难。”
“哦？”
“戈尔米纳先生让我去看望仁川公司的那个设计师，让我必须告诉他一句话。他说，设计的墙壁往往会让局中人陷入僵局，但是他人的几句话可能就会让他豁然开朗。你们的对手并没有真正失败，所以，这是戈尔米纳先生今晚的就餐处，其他，就看你的了。告辞。”
“等等。”小金将他叫住。“可以告诉我，那句话是什么么？”
约瑟李缓缓回头。
“无可奉告。”
章楚楚依偎在李仁川身边，任凭他带着自己漫步。
“你看，这是亚历山大三世桥，是塞纳河上最著名的桥。左右两侧都有两个立柱，看到了么？左侧两个呢，代表着文艺复兴和路易十六，右侧的则是古代法兰西和现代法兰西的标志。走出来后，看，那里就是香舍丽榭大道，你先去逛逛，我去拜访那个人，好么？”
“不，我在这等你。”章楚楚仰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她。
“好好好……”“叮铃铃铃……”他们的话语被李仁川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看到拨打者的用户名，李仁川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接了。
“你要拜访的戈尔米纳已经秘密到E市了，他没有找到我，于是做了个投标会，金百灵胜出了。”
“哦，然后呢。”
“你也就在我面前故意这么冷静了，我们家的私人专机将在半小时内到达巴黎国际机场，到时候，你自己决定。”
“为什么。一年多，我没有求过你。”
“算我，为之前的事情，为你补偿吧。
儿子。”
李研华不知道李仁川有没有听见最后的话，但是就在他身边靠着的章楚楚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有一瞬间，在颤抖。
她只是紧紧抱住了他的右手，直到他冷静。
“楚楚。”
“嗯。”
“公司出了问题。我们的法国之行，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没关系。”
“所以，和我一起吧，我还能挽回这个局面，只是……你相信我么？”
“当然啦。因为我，
会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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