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作为一个信奉自由平等与博爱的法国人，我不可能将这个机会直接让你紧紧抓到手中。金先生还是先回去吧，夜已经深了。”
“但是戈尔米纳先生同时还信奉耶稣吧？”
戈尔米纳背对着金，停下脚步。
“耶稣告诉我们，要友爱，要忍让，洗清自己的原罪，来日升入极乐世界。那么戈尔米纳先生，如果看到世人陷入艰难困苦，袖手旁观是你们天主教的教义么？
我们公司每一个人都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深刻体会到了世间的每一种痛苦。我们需要一个机会，来完成自己的夙愿，来洗清自己的原罪，而戈尔米纳先生，引导迷途的凡人走向圣堂，难道不是你的第一要义么？”
“……我不可能把这个机会直接给你。”戈尔米纳缓缓开口。
“明天上午，我将会向全市发出通告，告知所有服装公司，拿出他们最用心的作品，款式不限，题材不限，我将把这次的合作机会交给他。”
“你现在，比他们多了大约十二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好好把握。”
小金低着头，收敛起嘴角的浅笑，准备离去，肩却被拉住了。
助理李约瑟面无表情：“戈尔米纳先生是法国人，但我是英国人，我不太能理解他的行为。所以，作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我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你。”
不管金微微错愕的表情，李约瑟后退几步，朝戈尔米纳跟去。
小金一个人站着，抬起头。
他看到，风起，云涌。
凯文坐在自己的笔记本前，看着凌乱的草稿发着呆。
“凯文，你哥哥我要去做自己人生中最伟大的事情了！所以……”
“……说吧，要我接什么烂摊子？”
“怎么是烂摊子？”李仁川讪讪笑着，“我这么大一个公司哪里烂了……”
“你要把公司给我？”
“……借你玩两天……”
“不干！”
“别这样啊。毕竟有的事，拜托别人不放心。”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其一，时刻注意全市商业动态。金百灵虽然已有颓势，但是一定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20%和18%在我看来几乎没有差距。”
“你突然就给我安排任务不觉得很失礼么！”
“跟你客气什么？其二，有备无患，三原色后，我们仍然没有备用商品，所以你一定要抓紧时间，设计出出人意料的新品。”
看着李仁川严肃的面容，凯文觉得这已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好的。”
“不过，我有个问题。我来设计商品，那我们新的时尚总监去干什么？”
“和我去法国玩啊～”
“喂！你什么意思？”
“回来你就知道啦。”
“不行，现在就说！”
……
“啊啊啊啊！”凯文用手捂着头。
你说设计就设计，那不人人都是艺术家了？
春夏的风格和秋冬完全不同，从生气勃勃到万籁俱静，完全是两个极端，想要已同样的思路找出两个代表性意象，哪有那么容易……
不行，我要去骚扰那两个家伙！我在这里拼命工作，他们俩玩的不亦乐乎，这太不公平了！
凯文拿起手机，充满嫉恨地给标注收件人李仁川的空白短信用力打着字，打到一半，突然笑了。
他把这条短信删除，只给章楚楚发去一条短信。
“说到秋天和冬天，你会想到什么代表性事物？”
啊，休息一下吧～凯文拿出李仁川私藏的咖啡豆，正准备去磨点咖啡，短信提示音就想起了。
“为什么一定是一个事物呢？一副图景不可以么？”
凯文愣了。
“哦耶！！”他欢呼着跳起来——
一瓶咖啡豆撒了半瓶。
啊哦……
“楚楚，在干嘛呢？”在杜乐丝花园的中心小径上，两人踩着落叶散步，李仁川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楚楚身上，“就顾着玩，连着凉都不知道。”
章楚楚慌忙把手机收起，为的是不让李仁川因为荧屏的光发现自己羞红的脸。
“没有啦，是凯文。他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对了，为什么要带我来法国？”
“为了让你长长见识。”李仁川变得严肃起来，“混纺是好东西，只是它错在太便宜了，所以你才会陷入困境。所以我想带你看看一些地方，让你回去能有更好的创意。真是的，提这个干什么，明天带你去巴士底广场的Chez Leon de Bruxelles，那可是我最喜欢的餐厅！”
“欸？最喜欢，为什么今天没有去？”
“因为明天星期三，烤式淡菜可以续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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