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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水之翼

第二十三章 水之翼

「這力量也太強……但是……噗呵呵……」

沃爾夫驚訝至扭曲的臉龐,卻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那笑聲時而尖銳時而沙啞,刺耳的令人想把耳朵蓋上,然而,我也不例外。

不過,我還是忍著想要掩耳的欲望,選擇聆聽那噁心的笑聲,希望能從中解讀些什麼。

──為什麼死到臨頭卻這般笑著呢?

難道沃爾夫有絕對的自信,可以擋下這樣的攻擊──少開玩笑了!

這招我敢保證能一舉滅掉一個小村落,【水之利刃】雖然不是破壞力極高的魔法,但數量上能夠彌補破壞力的不足。

「你到底在笑些什麼?瘋了?」

我不悅的皺起眉頭,這摸不著頭緒的氣氛,實在令人不快。

「啊哈、啊哈哈……那就給你些戰鬥小建議吧:『請多留意敵人的魔法喔。』」

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沃爾夫那像是在看小丑表演的笑容,幾分惱怒就衝上了心頭,但隨即就像到戰鬥的基本道理──冷靜。

我嘗試靜下心來……沃爾夫的魔法嗎?

腦袋編織出了一個畫面,我霎時瞪圓了眼睛,眼珠彷彿恨不得從眼眶跳出似的:「難道是那個……?!」

可惡!我居然忘了那種魔法!

「啊哈!你發現了啊!」

沃爾夫打了個響指,水之利刃的月牙形狀,被硬生生的扭曲成一團不規則的水球,然後被吸引到了遠處的森林,也就是我與白毛一開始傳送到這裡的地方。

「那魔法……是禁咒的一種嗎?」

「哎呀,你這洞察力怎麼不用在剛剛的戰鬥上呢?這個確實是禁咒,吸引魔法的魔法──【統帥者】。」

「切,那你為什麼還會在教會中層呢?不是要更往高處邁進嗎?」

只要持有一個禁咒,即使毫無戰鬥經驗的人,也能輕易放倒一群比自己高五階層的敵人,沒什麼在讀書的我,這點還是知道的。

「看來你對教會不了解啊,高層的實力是你無法想像的,空手就能打敗一大群中層,況且,我這禁咒不能連續使用,有冷卻時間。」

──結果我剛好等到這冷卻完畢嗎?

遠處洶湧澎湃的水流,稍微降下了驚人的沖刷聲,那些水甚至蔓延到這裡來,所幸還只是普通的小積水程度。

我咬著牙等待著沃爾夫下一個動作,會是攻擊呢?還是其他的?

「那──閒話家常就到此為止,該做的任務還是要完成。」

沃爾夫小撥了一下金色的劉海,其實沃爾夫的樣貌,可以算是美男子了,追求者大排長龍我也不會意外。

只是沃爾夫是要來追殺我的人,縱使怎麼帥氣也無法在我心中留個好印象。

「姑且,再問一下吧,要不要放棄你身後的【魔物之王】?【背叛者】少年,庇護它根本就百害無一益處喔。」

看來沃爾夫也討厭麻煩事,或者,全世界的人都是差不多吧。

不希望招惹麻煩──我人生的座右銘之一,當然還有其他座右銘,只是大部分都是半放棄狀態,而這是在我心中堅持最久的,雖然事與願違。

我單手扶著下巴,望著地面沉思:「這麼說也對,或許我把她交出去才是正確的選擇。」

此話一出,沃爾夫便展露勝利的笑容,那眼神彷彿說著:「看吧,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拉、拉修菲爾……?」

白毛顫抖的說著我的名字,抓緊我衣角的手鬆開了,隱約聽到白毛退後幾步的踩踏聲。

白毛現在的表情,大概很悲慘吧?淚流滿面?絕望至極?怒不可遏?啊啊,差點忘了史萊姆沒有憤怒這個情緒…….

──無法想像,也不敢去想像。

「感謝你的善意提醒啊,我終於清醒了。」

「做出這個選擇,你很聰明,少年。」

沃爾夫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的大改,最明顯的就是稱呼從【背叛者】,改成少年了吧。

「是啊,這提議真好……」

我特定停頓一下,賣個關子。

「嗯哼?」

「簡直輕鬆至極啊!居然不用讓我思考半點就能拒絕,這提議怎麼能這麼有建設性呢?實在令我甘拜下風。」

我盡可能用歡喜的語氣把這話說出,但沃爾夫還是臉色大變,白衣人群的敵意瞬間暴漲。

「你這…….!」

沃爾夫握緊了雙拳,肩膀正憤怒的顫抖。

「呵呵,你以為我會妥協嗎?」

我伸手摸摸白毛的頭,讓她慌張的情緒得以冷靜下來,都是我讓她受苦了,這就算點賠罪吧。

「拉修菲爾……」

從頭到尾,白毛就一直重複這句話,可能除了呼喚我的名字,也想不到其他的回答了吧。

「當一次忠心的騎士吧,女皇大人。」

我握緊了白毛其中一隻手,冷冰冰的感受瞬間貼在我的手上。

──又想起來往事,那似乎是一場戲劇呢,乞丐扮演者守護公主的騎士,最後壯烈犧牲了,一個可笑的故事。

雖然可笑,但『經典』演出再多次,也不會接到觀眾的噓聲的,就如《羅密歐與茱麗葉》一樣,當然,這是我自己的想法。

因為對我來說,這是經典,於是,演出多少次也無妨。

或許,是那可笑的理想,打動了我,從厭煩逐漸的轉為想要幫助。

──三人的理想都是可笑的。

「是嗎?這樣啊。」

沃爾夫黑色西裝上的領帶,微微的飄動起來,金黃色的粒子緩緩的上升,原本是柔和的顏色這時卻不怎麼友善了。

「白毛,小心。」

我用著沃爾夫聽不到的音量,對身旁的白毛提醒道,白毛也放開了我的衣服,讓我能進入備戰狀態。

膝蓋正緊張的微彎著,宛如眼前就是不見底懸崖,我的雙腿不時會顫抖個幾下,汗水充滿著背部令人格外難受。

──緊迫的盯著沃爾夫。

沃爾夫猛然舉起一隻手,在他面前迅速的畫出一橫,萬丈光芒便朝我這四射,一開始有些刺眼,不過後來看清楚了,那是一個寬大的月牙,類似水之利刃的聖靈屬性加強版,當我確認沃爾夫所施展的魔法時,月牙卻已經到了我伸手可及的距離。

──該用什麼魔法!

不,逃跑吧。

「白毛趴下!」

我一聲大喝白毛被驚訝到愣住了,幸好反應過來的時間就是下一剎那,白毛迅速的趴在地上,不過那頭長髮跟不上腳步,被削掉一些。

而我則是往旁邊跳躍,腳落地的同時腳尖在地面上蓄力,再來就是向沃爾夫奔飛而出,我感受到頭髮正抓狂似的竄動。

「哦?」

沃爾夫很意外我主動攻擊,但是在戰場不是大驚小怪得的時候,手掌一翻轉,數個光球朝我射出。

我的戰術很簡單,就是不斷的進行快攻,封鎖沃爾夫中階以上的魔法施放,至少我這樣會比較有勝算。

但魔力幾乎枯竭的我,近身搏鬥也抱著很大的風險。

即使如此,我絕對不會動用到惡魔之力!

我側身蹲下閃避了魔法,接著身體迴旋一圈對沃爾夫揮出拳頭。

沃爾夫便用另一隻手格檔,當然是在發動魔力的狀態下,灼熱的魔力在我的拳頭上暴動著,我不由得收回了拳頭。

也藉著這個空檔,我又回旋了一圈,朝沃爾夫的腰部一計迴旋踢,熟悉的招式在戰鬥十分好用,動作如流水般毫無停頓,迴旋踢就這樣把沃爾夫踢到後退了幾步。

趁著沃爾夫腰部還在疼痛難熬的時候,我全身騰空跳起,雙腿一併出戰……

──剪刀腳!

踏在沃爾夫胸口上時,藉著這個力量往後飛,雙腳與雙手同時著地,然後用手把身體從地板推了起來。

沙子在手心肆虐,手掌已有一部分已經紅腫了,我在褲管上摩擦手掌,藉以去除掉一下惱人的東西。

我站好身子後對沃爾夫撲了過去,像是猛獸狩獵動物一樣,只是那尖銳的利爪,換成了堅實的拳頭。

這拳很有實感,沃爾夫被我揍到臉往另一邊傾斜,全身也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

「近身搏鬥,我還有些許自信的,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沃爾夫。」

我走上前,低頭看著被我打到鼻青臉腫的沃爾夫,沒有多餘的表情,只見他舉高一隻手,然後打了個響指,以虛弱的聲音說道:「放箭……」

「什──!」

我思緒凍結在原地,猛然轉頭一看,白衣人群已經射出了箭矢,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因為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

是白毛──!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我自暴自棄的愣在原地,到底,要如何拯救白毛?

許多招式如跑馬燈在腦中一閃而過,卻始終想不到能拿出來解決的辦法……米莉亞,能幫幫跟你一樣愚蠢的傢伙嗎?

米莉……嗯?米莉露?啊對!就是那個!

接下來,我需要魔力!

左手一陣虛脫感,血液被強硬的抽出身體,幾滴溫熱的還灑在臉上,不一會兒,那些都成了淡淡的血跡。

一些魔力被吸入我的體內,雖然比起原本的魔力,簡直是少得可憐,**中的一瓢水,差不多就是那樣的量。

不過,構築『翅膀』,這樣已經綽綽有餘了。

水,在我背後噴灑開來,如破繭而出的蝴蝶,只是展翅的速度快了些,我試著拍了拍翅膀,稍微騰空個一兩米向白毛飛去。

水之翼畫出了淡藍色的弧線,殘餘的水滴像是鱗粉一樣閃閃發光,這美麗就只有一瞬間,下一瞬間,我已經到倉皇逃跑的白毛面前。

右手濺出大量血液,然後消逝於虛空之中,我舉起沉重的左手,從拳頭到五指展開,我大喊:「【緩速之水】!「【緩速之水】!「【緩速之水】!「【緩速之水】!「【緩速之水】!」

一片水牆擋在了我面前,從透明的牆可以看到沃爾夫已經站來起來,被我這麼痛打了一頓,他好像有些無法站穩,需要旁邊的白衣人群攙扶,但快速開闔的嘴唇,危險正被詠唱著。

「走!」

我抱起白毛的柳腰,嘗試以飛翔的方式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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