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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與天地一同狼狽的眾人

第三十五章 與天地一同狼狽的眾人

不死鸟,当它在冬天挥霍仅剩的寿命,羽毛将失去原本的五彩缤纷,黯然失色的鸟躯将凭空燃起火焰,在这个火焰燃烧殆尽的时候,留下来的不是象征死亡的灰烬,而是仰天鸣叫的浴火凤凰。

能使生命重回青春的火焰,难以想像其庞大的力量。

【凤凰重生祭典】,顾名思义,是模仿不死鸟重生的力量释放,虽然也只能创造出仅仅一次振翅,但也是威力最强大的一次。

在凤凰的高声鸟鸣后,旅馆的屋顶烧起了炙热的火焰,由于完全以木头建造的关系,仅仅几秒之内,火势蔓延至整间木屋,窗户窜出骇人的火舌,灰黑的浓烟迫不急待的直冲天际。

不详的「啪啦啪啦」之声,旅馆的房屋结构正在迅速崩毁,在关键性的最后断裂声结束后,屋顶随着地心引力坍塌下来,而这时也是火焰窜升的最高峰,橘红色的火光连在后城门周围避难的居民都看得一清二楚。

「开战了吗?」

「谁家的房子那么倒楣啊?」

「我们会不会死啊!」

不安的恐惧借着交头接耳,传递到每个人的心中,对于教会实力的信任随时会崩塌。

「肃静──」

稍微年长的白衣人站出来大喊,民众之中有了一时的宁静,但随即又有不满的声音出现:「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够不够保护我们?那个魔物要是打过来那该怎么办?」

「对呀!对呀!打了这么久都没解决,难道教会清一色都是这种实力吗?我奶奶都比妳们强咧!」

带头的白衣人忍住发怒的冲动,教会形象第一,不能在这里有任何差错,否则就不是革职那么简单了:「我们的上级必定将魔物扫荡!」

叫嚣的民众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挥舞着拳头大喊:「大家评评理啊!上级?区区一个魔物需要对付长达一刻?」

「是啊!是啊!」

「废物教会在搞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反击教会的声浪也增长的趋势。

「你!们!要!是!胆!敢!再!侮!辱!教!会──」白衣人雄厚的大喊,每一个字如同狮子发威的大吼:「全部──都视为异端者!」

骚动的民众一听到『异端者』这词,不管是带头的或是哗然取众的,全数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异端者,被教会下了这名号的人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跟通缉有点相似,但不同的是:异端者会被『异端审判』,而通缉者则指是受到法律的制裁。

异端审判的存在意义众说纷纭,可能是正义的律法,可能是吓阻犯罪的手段,不过最广受大众信服的说法,就是──教会的合法私刑。

这本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但也没办法反驳。

「前辈,你这样会不会下手太重了点?」

另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人对威胁民众的白衣人呢喃细语,随便一瞥,都是默默低下头的人。

「必要的战术,要是这群民众真的暴动了,你会觉得这威胁其实没什么……不过,沃尔夫大人和高层人士究竟在做什么?」

远处的火焰产生爆炸的轰天巨响,早已司空见惯的场景白衣人只是把他当作背景音乐之一。

★☆

「干的好啊!苦。」

「是啊,敌人都被烧成灰了。」

苦摊开手又确认了一眼旅馆,焦黑的木炭堆叠成一座小山丘,残余的不死鸟之火仍怒放着热意,所谓奥术级的魔法往往是一击毙杀,【凤凰重生祭典】更是典型的高输出型魔法。

「回去吧,跟那小子打上一架可真是累垮了我。」

「能把高层弄到疲劳也挺厉害的,嘛,在远处我只听到爆炸声而已,完全没看到场景啊。」

「没什么,单方面的招呼拳头而已。」

苦摆摆手,走上了稍微完整些的街道,沃尔夫拉平了西装的皱褶,也快步的跟上去。

「呐,我肯定是世界上最帅气的灰吧?」

轻狂的问话从不该存在生命体的不死鸟火中传出,当苦与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火焰的踪迹:「怎、怎么可能?水?不可能,普通的水可是灭不掉不死鸟之火的!」

沃尔夫和苦的脸上现在尽是令人发笑的诧异脸色,眼皮不敢相信的眨呀眨,但我的存在仍旧是事实。

「欸?你这么快就认为这是普通的水啊?我看起来如此平庸还真是抱歉呢。」

我欣赏着苦变化多端的脸,那时而惧怕、时而诧异、时而不甘、时而忿恨的神色,丰富的色彩变化让我乐在其中。

「那……会是什么样的水属性?」

「这我也不知道~」

「你──!」

苦被耍弄得胀红着脸,进而转成青筋外露的愤怒。

「被慌,就由你来确认,如何?」

我指向万里无云的天空,虽然颜色过于相近无法辨识清楚,但惊人的数量已经让苦无法忽视──占满天空的【水之利刃】。

苦的眼睛睁的老大,眼皮仿佛惊吓的躲进眼眶里,沃尔夫则是直接跌坐在地,看着漫天的水之利刃却束手无策。

「啊啊,忘了说,我可是知道我的水魔法──还带着血液的成分呦!」

我一脸阴险的把手挥下,夺命的水魔法如雨点降临在此,打在街上的不是滴答滴滴,而是或纵或横的裂缝,仿佛是多把刀刃在残破的建筑物上,撇下毫无章法的狂草。

如今在雨中徐行吟唱的诗人,大概不愿大喇喇的站在天空下,成为猎奇街景的一部分。

苦与沃尔夫连忙寻找能躲避的屋檐,但看似坚固的房屋没有一个能奈何得了这场灾难,这也让他们不由得张开头顶的魔法护盾,去寻找下一个救命的遮蔽处。

「然后,跟这条曾经繁华的街道道别吧!」

无人的街道笼罩在我不怀好意的目光之中,多处的水洼皆可映出我那深邃的蓝色瞳孔,幽幽的散发蓝光,令人宁静心神却掺杂着极为不详的预言。

台风般的魔力在我的丹田旋转,而唯一平静的台风眼,躲藏其中的龙正被庞大的魔力强制驯服,龙族高傲被禁锢在魔力牢笼,曾经睥睨世界万物的庞然大物,也只能方出臣服的低吼。

文字排山倒海的灌入我的脑中,大部分的文字已经化作力量被我吸收,而剩下的文字──就是战胜的凯旋曲!

「汝之哀叹,灌溉漫天愁云……」

这座城市的晴空万里已成为过去,乌云急遽的在天空上耀武扬威,太阳被夺去光彩后迎来短暂的夜晚。

「茁壮起的是咆哮新芽,嘶吼滋润了种植扭曲的泥土,谁触怒了汝?愚蠢之人在求饶…….」

蠕动的乌云发出撼地的狂吼,白光一瞬间又照亮天空,但惩戒之雷毫无预兆的降临在地面,谁倒楣,谁就化成焦黑赔罪盛怒的龙。

辛苦建立起的人民信任,在第一道火光降在后城门附近的时候彻底的崩盘,焦黑的房屋如同恐惧的病原体,被感染的群众催起逃跑的本能,混乱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别管教会了啊!快逃出城外!」

「走啊!别挡路!」

一群如沙丁鱼般的民众堵塞在后城门口,争先恐后的想要为自己的安全多一分保障,伸出阻挡之手的白衣人,被无情的撞倒在地,白衣上多处不同款式的脚印,是民众对于现况的回应,如今,教会再怎么膨大自己的实力,也只不过是个笑话。

「请不要推挤,呜?欸啊?!」

「喂,菜鸟!抓住。」

白衣人对被人群吞噬的同伴递出了救援的手,费尽庞大的臂力才把他拉了出来。

「谢啦,前辈!」

「无名小卒的你还挺快活的嘛,责任一追究下来,我这小队长的饭碗可不保。」

白衣人肩膀猛然一个哆嗦,而旁边的菜鸟则是蹲在角落呕吐不已,还留在城内的人民自然不用说,全数都是瘫倒在地,不过即使痛苦,用连滚带爬的也要离开城内。

白衣人忍着身体的不适,凝望着诡异的天空,漆黑的云层有增厚的趋势,心里已经明白──这股震撼世界的力量,只是初奏而已。

「苦!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两人逃得气喘如牛,不管是沃尔夫或是苦,都没有先前的笑意与冷静,魔法护盾虽然被天空的霸道闪电击中多次仍无裂痕,但对施术者的魔力可不是一件小开销。

「教会为什么没发现这号人物啊!」

「这我也不知道啊!」

闪电倏然从两人眼前划过,地面开出了个非比寻常的大坑,冒起的烟还没触碰就能感受它的灼热。

沃尔夫与苦互看了一眼,莫名的达成了逃跑的共识,之后的两人就没有多余的言语,专注于逃跑的工作。

「静谧之意似原谅,莫露出松懈啊,无礼之徒!当汝的善意被践踏成坑洞,翻转过来的怒言,将是耸立的高山!试图行走在怒山之人啊,天地将如同越山者般狼狈。【水龙王的怒言 暴风雨】!」

积蓄已久的乌云,在咏唱结束之时,降下来几乎看不出空隙的暴雨,然而,并不是单纯的雨滴,那是披着羊皮的──雨之针。

血花绽放在风雨的时节,而开花者的表情比血红落英更令人陶醉。

「嘛,虽然结束了,但你们就陪再贪玩的我一下吧。」

我站起湿透的身躯,雨之针打落在我身上就会化成普通的水滴,闪电也从来不会降临在我的头顶。

「嗯……好像不用咏唱吧?那么,祈菈萝丝!【森狱】!」

近乎看不见城市影子得此地,迎来第二次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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