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兰斯特皇后脸颊消瘦,双眼微微红肿,她来到比林贝的房间,身后的侍女端着食物紧随其后,队伍的末尾是两名身穿金甲的护卫,其中一位金甲护卫的腰间别着一根长绳,司莎尔用手指轻抹残留在脸上的眼泪。
推开门,比林贝的房间一片狼藉,桌子和水果散落一地,床榻上的幔帐也被撕碎,地毯好像被野兽抓挠过一样充满了褶皱。
环顾狼藉的房间,司莎尔强忍着眼泪,寻找比林贝的身影。她找到了,比林贝只穿着内衣,面颊苍白,双眼空洞得没有任何色彩,他像身处寒冬蜷缩在角落里。
“好疼,好疼,好疼......”比林贝像是念经一样不断的呢喃自语。
“儿子,吃饭了。”司莎尔温柔地说。
比林贝用无神的眼睛看向司莎尔,“妈妈,我好疼啊,无数的荆棘从我的体内钻出来,搅动我的内脏刺痛我的皮肤,妈妈,我好痛苦。”
司莎尔尽管强忍眼泪,比林贝的模样还是让司莎尔流下眼泪。
“儿子,不疼啊,你的姥爷一定会治好你的,治好你之后你就能报仇了。”司莎尔说。
“我真的好疼,我好想死啊,我又好想复仇,怎么办?妈妈。”
“忍过去,你的姥爷一定会治好你,到时候去报仇。”
比林贝的双手一直都在颤抖,紧握双手,“啊!!!荆棘,荆棘,带刺的荆棘,又要从我的身体钻出来了。”
比林贝被恐惧和疼痛折磨着,他像一只野兽在胡乱的抓扔周围的东西,他的幻痛又发作了,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司莎尔身后的金甲护卫拿着绳子把比林贝绑起来,将皇子压在床上。
幻痛发作的时候比林贝都会精神崩溃,有自杀的倾向,需要绑起来才能阻止他。
司莎尔蹲下来,掩嘴痛哭。
这时白兰从门外进来,看到这一幕后走到司莎尔身旁,司莎尔看到父亲来后起身抱住了父亲。
“父亲,救救比林贝吧。”司莎尔的眼泪流到白兰的肩膀上。
白兰轻轻摩挲司莎尔的后背,“带他去圣殿找奥托拉。”
在普通居民区,最奢华的建筑是斯汀格尔的宛如堡垒一样的建筑,最神圣的建筑就是亚兰斯特帝国的圣殿,民众的朝圣地。
白兰和司莎尔带着两名皇宫的金甲护卫来到圣殿,白兰和司莎尔的面前是一段斜向圣殿大门的阶梯,纯白色的石板铺成的,阶梯之下男男女女跪在地上,口中呢喃着愿望向圣殿磕头跪拜。
白兰迈上台阶,走上圣殿大门前的缓台,圣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从内走出一位身穿红衣长袍的年轻人,慢步走到白兰身前,语气轻柔地说:“白兰大人,愿新神保佑你,奥托拉大祭司已经恭候多时。”
“他知道我要来吗?”
“神可知世间万物,他知道您来的目的,大祭司正在里面等你,不过先请各位把武器留在圣殿外,圣殿是圣洁的,不允许沾染血腥的武器玷污圣殿。”
金甲护卫取下腰间的长剑后红袍年轻人带着白兰走进圣殿,白兰的左右两侧摆放着长椅,向前方望去,高大的神像前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那里,一身圣洁的镶金色丝线的白色长袍。
白兰走到白发老人身前,单膝跪地,额头贴着膝盖上的手掌,“兰斯利特家长白兰.兰斯利特见过奥托拉大祭司。”
“司莎尔拜见大祭司。”司莎尔行礼单膝跪地。
身后的两名金甲护卫则双膝跪地,头紧贴地面,五体投地。
被绑着的比林贝一脸痛苦地跪了下来。
奥托拉说:“白兰大人起来吧,皇后也起来吧,我已经知道你们来的目的了。”
白兰和司莎尔站起来,红袍年轻人搀扶着比林贝,金甲护卫继续保持双膝跪地的姿势不敢抬头更不敢站起来。
白兰说:“奥托拉大祭司,请大祭司使用‘神迹’治好比林贝皇子,白兰感激不尽。”
“‘神迹’是新神赐予人类的力量,被赋予‘神迹’的人能成为神在人间的代理人,神是无所不能的,比林贝皇子的病我一定会治好。”
“谢谢大祭司。”司莎尔感激地说。
“让皇子跪到神前,解开绳子。”
白兰将比林贝的绳子解开,比林贝痛苦地看着奥托拉,“大祭司救救我。”
奥托拉和蔼地笑了笑,“放心吧,孩子。”
比林贝跪在神像前,巨大的神像直达圣殿的穹顶,神像的主体是一颗参天大树,共有六个蔓延的树枝,在最左侧一根树枝上坐着一个男人,背生双翼,和蔼地笑着目视前方。
比林贝低着头,奥托拉闭上眼睛,身旁的红袍青年也闭上了眼睛,从圣殿四周的阴影处走出许多红色长袍的年轻人,口中念诵着神秘的语言。
神像发出淡淡的光,光辉洒落在比林贝的身上,比林贝身上渐渐浮现出荆棘的虚影,如蛇一般纵横交错,在比林贝的身体上游走。
奥托拉睁开双眼,“白兰大人,这就是孩子身上的诅咒,只要斩断皇子身上的荆棘就能痊愈了。”
司莎尔流露出兴奋的喜悦,“奥托拉大祭司,拜托了。”
红衣祭徒端出一个长木盒,将木盒举过头顶,走到奥托拉的面前。奥托拉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柄长剑,剑刃光洁如镜,大祭司奥托拉举起长剑,“白兰大人,用这柄神赐之剑便可斩断荆棘诅咒。”
奥托拉口中再次唱诵神秘语言,神像更加浓郁的光辉洒向长剑,长剑的剑刃散发光芒,成为了一柄光剑。
洒满光辉的长剑挥向比林贝的身体,光剑竟然穿体而过,比林贝身上的荆棘虚影断裂,化成一缕黑气消散了。
白兰和司莎尔脸上泛出笑颜,互相看了一眼。比林贝的表情也不再痛苦,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的痛感消失了。
长剑的光芒消失了,奥托拉将长剑放回木盒,扣上木盒,红衣祭徒端着木盒退下了。
比林贝站起来,眼神重新浸润上色彩,流露着喜悦,“姥爷,母亲,我好了,我不痛了,我好了。”
司莎尔笑着点点头。
奥托拉也笑了,“愿神明保佑比林贝皇子。”
“姥爷,我好了,我一定要让爱因兹贝家的那个青色怪物付出代价,我要折磨死他,还有那几个下人和青色怪物的主人。”比林贝缓缓露出恶毒的神色。
司莎尔捧着比林贝的脸庞说:“当然,惹了兰斯利特家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比林贝笑了,他笑得很灿烂,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下一刻痛苦的神色又显露出来,神辉之下荆棘虚影从比林贝的鞋里慢慢爬向全身,荆棘的虚影更加凝实,荆棘上的尖刺像獠牙扣合在肉上。
比林贝只享受了几分钟的喜悦,他倒了下去,倒在了神像前,疼得晕了过去。
白兰和司莎尔面露震惊,奥托拉和红袍的年轻人也一样,看着倒地的比林贝。
神圣的长剑再一次被请了出来,奥托拉再一次举起长剑,口诵的语言如梵歌响起,光剑挥砍而下。
这一次荆棘没有断裂,奥托拉的光剑的剑刃触到荆棘的瞬间,荆棘竟然缠绕在光剑上,光剑的光芒消失,荆棘如蛇顺着长剑爬向奥托拉的手。
奥托拉见状连忙松开长剑,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
“大祭司,这......”
“魔鬼,这是魔鬼下的诅咒,比林贝口中的青色怪物是魔鬼。”奥托拉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冷静地时候。
“大祭司,那怎么办?”司莎尔见到儿子疼得倒下很痛苦。
“把比林贝皇子留在圣殿,我会倾尽全圣殿的力量净化皇子身上的诅咒。”
红衣祭徒们把比林贝抬了下去。司莎尔担心地说:“我能陪陪比林贝吗?”
“皇后,圣殿的净化仪式不能有外人在场,否则干扰我们与神的沟通反而治不好比林贝皇子。”
“放心吧,相信奥托拉大祭司。”白兰轻拍司莎尔的背。
白兰对奥托拉说:“拜托了大祭司。”
奥托拉说:“皇子口中的青色怪物是魔鬼,一定要铲除掉。”
“明白。”
“圣殿的暗衣祭司会帮助白兰大人的。”
奥托拉和红袍年轻人退下了,圣殿四周阴影里的祭徒也退回阴影之中。
“父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雷欧的伤我已经治好了,比林贝的伤也交给大祭司,那么该处理爱因兹贝家族了,”白兰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金甲护卫,“传我的命令抓捕爱因兹贝家族缪斯.爱因兹贝,召集亚兰斯特帝国‘十指’贵族,以蓄意伤害亚斯兰特帝国皇子的罪名对缪斯.爱因兹贝进行公开审判。”
“是。”两名金甲护卫声音浑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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