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找谁？”
午餐结束后，我终于问出了一直藏着心里的问题。
此时客厅里安静的只听到窗外的蝉鸣。
我在这沉默的氛围里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它昭示着我百无聊赖的状态或许即将结束，难以抑制住心中的蠢蠢欲动的好奇。
良久，她终于开口。
“我第一次遇到的人类，是我一生唯一的朋友……”
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而且居然是从回忆说起。
“他临终前，跟我定了一个约定。为了完成约定，我找遍了他的每一世……”
不过又是个完成约定的俗套故事，我这么想着又忽然觉得不对。
“等等！”我猛然打断，“你说每一世？！”
“对，每一世。生死轮回，很正常的事。”
如此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看着眼前的她，沙发上抱腿而坐的少女和刚才毫无分别，却透出一种莫名的压力，一种和她外表年龄并不相称的威严和气势。
她似乎猜到了我的内心。
“你以为，我到底活了几岁？”
上千年的老妖怪，当然不能这么说，只得沉默以对。
“不过，我也记不得具体活了多久……”
人活不过百年，生生世世之间千百年的时光回头看不过一瞬而逝，在日益模糊的前尘后世里，忘了经过的时间或许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只是千百年间，她就如此在世间独自寻找那个人么？
真是执着，执着得让我有些心疼。
“既然这么久，你当年的约定一次都没完成么？
黑猫摇头。到底答应了什么困难的要求。
“他有自己新的人生，并不需要我。”
莫名有些心酸，为了一个只有她记得的约定追了生生世世，到头来或许毫无意义。
“所以，你要找的是那人现在的转世？”
她点了点头。
“这次应该能实现约定吧。”我安慰道。
“这个嘛……”她抬头想了想，继而歪着脑袋冲我一笑“这个谁知道呢？”
纯粹无垢的笑容。
“嗯，先试试，不行的话就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了。”
“诶？”
“我说过，我已经活了很长的时间。生命都是有尽头的，虽然长短不同，但总会看到终点。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得到了让人讨厌的信息。即使素不相识，知道这种事也不是让人轻松的事情，但她依然带着简单而纯粹的笑容，用类似今天天气很好这样普通而轻快的语调说出这些，更让我感到难受。
“我帮你找吧！”
就算是毫无结果，我忽然想为她做点什么。
“你不是早就答应帮忙了么？”
这么说来，确实是答应过。
“是一个好人呢。”黑猫盯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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