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有两条街,一条在居民楼之间,另一条则是类似于T字型,一边与居民区的街道平行,三岔路的另一边,直接连接到了镇中心的位置,也就是学校的所在地。
看着位于三岔路口的那杆交通灯柱正在闪烁着绿光,我默默的推开了这灯柱旁边的咖啡店铺的圆木门,看着里面类似于书吧的安闲,配上地中海式的主体装潢搭配中国传统细节装饰。可以说这样的创意很大胆,却是意外的感觉不错呢。
听见门被推开而产生的响动,原本低着身子在吧台处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的那道曼妙身姿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扭头向我这边望来。
[啊咦?小皓来了啊。]看见是我,云姨将垂在眼帘前的秀发拨弄到了一旁,然后用一块夏威夷风格的丝巾将长发包裹束缚起来,立时就显得十分贤惠,[今天可不是营业的时间呢,怎么会来的?]
对了,忘了说了,这间别具特色的咖啡小店周四周五是不营业的。而今天恰好就是周五,所以,为什么我会来了呢?这都得拖那位有些莫名其妙的班导的福。
我从怀中掏出一件上面刻印着维尼小熊的粉系信封,走到云姨面前递给了她,[这是我们班导叫我交给你的。]
[班导?那是谁?]云姨顿时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是那个据称是你幼时玩伴的那位姓袁的老师。]
[哦~]云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右手握成拳击在自己脑勺上。果然,这人没救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就卖了一个萌,这样的场景如果被普通高校生看见的话绝对会心跳加速的吧?答案是绝对的,笑......
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信封,云姨丝毫没有见外的,直接就在我面前拆开了信封,直接靠在柜台上,拧着眉头看着展开的信件,一股阴沉的谜之黑雾,自那封信件开始,从云姨身上散发开来。
虽然云姨脸上一直带着笑,可是我却忽然感觉头皮发麻。啊咦?难道我头上长虱子了吗?可是我早上才洗的头啊。
一分钟过去,那股令我胆寒的谜之黑雾终于散去,云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刚才云姨似乎很是微妙的瞟了我一眼。难道袁老师的这封信上有什么方面提到我了吗?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下意识的否决了这种猜测。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否决式判断是绝对无错的。
[总感觉刚刚的你显得很可怜呢......]不知为何,云姨忽然面带怜悯的看了我一眼。
啊?是么?这怎么可能呢?那一定是你的错觉,云姨。要知道,就算我一直以来在同龄人之间显得孤独,可是我从来没有期盼过什么类似于羁绊之类的存在很虚的东西呢。就算是孤独,那也是我刻意的选择。嗯,所以说,那是你的错觉。
——唉......
云姨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回到了柜台里侧,端出几件泡咖啡的器件和杯子,[是我来还是你自己来?]将装着泡咖啡的套件的托盘往我面前推了过来。杯子是马克杯,上面的釉彩是我最喜欢的古中国的祥云纹饰。
看着我习惯性的用提子舀了热水先将马克杯烫了一下,云姨忍不住将眉根一掀,食指在柜台桌上轻叩,讶异道,[你到现在还保持着这种相当传统的方法?]
当然,说是传统的方法,并不是说起源于埃塞俄比亚,发扬于欧洲与中东的那种传统方法;而是咖啡传扬到了东方之后的一种原创的方法。这种独特的方法最大的不同是,起先对于杯子有一个【净】的过程(即开水烫杯子),意在祛除杯子所蕴含的【悲苦】的那种气氛。这大抵也是东西方文化差异的一种表现吧。不过,到现在为止,仍还记得这种方法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而我,恰好在偶然的机会之下,知道了这个方法。
[......有些习惯,一时也改不了了。]听到云姨的问话,我手一抖,停滞在半空中,半秒之后,才又接续之前的动作,低声回答。
[阿皓,过去的事情......真的还不能忘记吗?]云姨带着悲色的看着我,那是一种如黑渊撕扯着心口的悲哀。这样的话题,云姨平时是会刻意避免提及的。但是每当话题转到这里的时候,云姨就会换上这张哀伤的面孔,精致的面容愈加让人心疼。
右手上的手提舀了最后一点开水,往马克杯里面极速灌去,然后用汤匙将新磨的与空气和热水充分接触后的咖啡溶液搅拌均匀,完成这最后一步之后,才默然开口,[这只是习惯而已。]
为了加强我的语气以达到说服云姨的目的,我抬起头盯着云姨的双眼,努力让自己的双眸变得明澈,[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不会改变,无论现在如何,过去总是时光在你身上留下的刻痕。所以......所谓的走出过去的阴影,并不意味着抛弃一些东西,与过去一刀两断。]
[......所谓与过去一刀两断这种说法,既是对于自我的否决逃避,也是一种纯粹理想式的幻想,不存在现实的意义。]端起马克杯轻轻啜饮了一口,不禁皱了皱眉,高温对感官的刺激覆盖住了咖啡对味蕾的影响。
[善于讲别人无法辩驳的歪道理,关于这一点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
[这不叫歪......]
[打搅了。]我的话甚至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忽然插出来的略带清冷的声音给打断了。来人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如果是熟客的话,就会对那带有善意的恶作剧开门方式有很好的应付,比如我。可是,第一次来又没有人介绍的话,肯定会被那开门而带动的风铃声给惊到吧。真是一个容易拉近彼此距离的设计呢。
听到风铃声想起,我不由和云姨一起将目光移了过去。在门口处,一支雪白的臂手稳稳地压在了头上的手工草编帽上,虽然没有惊叫出声,但还是可以看出是受了惊的。身上是应季的银灰亮色无袖百褶裙。
啊,真是一个妙物呢。这样的装扮搭配那股凌然而端正的气质,令我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前几天才认识的同班同学——安琪。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对方像是瞬间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原本清冷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微妙的讶异神色来。
——呀!真是安琪同学呢。
安琪的神色自然也被云姨看到了,一边接过我身前的那一套泡咖啡的器具,一边对着安琪露出一个专业的温馨笑容,[这位客人,想要喝点什么?]
这时,我才反省过来,今天是周五,并不是营业的时间。难道她没有看到挂在门边的写有营业时间的纸贴么?
安琪这时也感到了好像有点不对劲,往店内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我和云姨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同时对于我的存在也有着一丝的疑惑。啊,这很正常,虽然一开始好像因为是这个学期才转学过来而不会对我产生一种自然的忽略感,但是大概对我的状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才对。
疑惑只在眼中存在了一瞬间,然后安琪便很坦然的向这边走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云姨手边的那些器具,然后礼貌的问了一句,[请问这里有什么品牌的咖啡?]
看来,虽然云姨的这间咖啡店装潢的稍显不伦不类,但大体还是能够看出它的价值定义的。
[我们这里有上岛,麦斯威尔,葛兰特,还有我们店主亲自从圣赫勒拿采购,亲手调制的私人品牌——维纳斯......]
[维纳斯,谢谢。]稍稍有点惊奇于小镇上会有这么一间咖啡店,但安琪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所谓的店主的私人品牌。创新意味着未知,未知的要素总是让人警觉而又充满好奇,但无论怎样,总会给人留下一定程度的深刻印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哪怕心中存在着恐惧,也会选择尝试这样的创新吧,更何况是冠以了绝美之称的维纳斯之名?
不过,安琪会这样选择还是多多少少出乎我的意料吧。但是,更令我惊讶的是,云姨听了之后竟然一边笑说着[客人您真有眼光]之类的,一边竟然挪用着眼前的器具,照着我之前的动作进行了一遍,只是在最后加了一点乳白光滑的奶油。
——完美,却又将那原野的苦涩味道破坏了丝毫。
【净】的过程,可以看得出安琪也是有些诧异的,不过在双手接过马克杯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捧着印刻有卡通小熊图案的马克杯在沉思。这样的方法并没有见过,在她所看过的一些文书典籍之中也没有相关的记载。安琪的沉思,只是纯粹对未知学识的好奇。
于是,我悲哀的发现,或许安琪也并不会是特殊的。也许只是基于最初完全未知的情况下,她才会与在孤独中行走的我进行交谈吧?
呵,还真是一个微妙的关于雨后彩虹般的“美妙”误会呢。
[海洋连接着世界,天空缔结着共同的梦想,人类却在彼此之间划下了一道深不可测的黑渊。]于是,我掏出笔记本如此记载着,这将会是下一个漂流瓶中的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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