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什么的,不要轻易说出口啊......]
像是漏风箱的声音,忽然就变得嘶哑起来。
[嗯?]
前方传来安琪与穆小野的双重疑问。
是听见了却难以确认?还是难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亦或......之前的发言被四周渐起的夏蝉鸣叫所遮掩而没有完整的传达过去?
[拯救什么的,不要轻易说出口啊!]
低沉,冷漠的声音,重复的......再次传达了出来。
视线保持着低垂的姿态,让我无法也没有想去看到对面的那两个人此时会拥有着怎样的表情。但是,由我开始的,那充满负面气息的氛围,注定了那一定不是我所喜欢的充满阳光的笑脸。
长风渐起,橘红的天色变成了艳红,炎热的世界终于迎来了丝丝凉意,微风卷起绿叶,吹落白花。虽然夏天的白天时长相对会更长,但是终究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迎来夜晚。无论怎样拖拽着傍晚的尾巴,那最后的光明总会逝去。——然后,等到夜晚也过去了,又是一个黎明的开始。
日复一日,时钟的针表总是走在那个圆框中,循环往复。
似乎,什么都不会变。
但是,这样看似平凡往复的日子中,一定......有着什么东西,渐渐在我们身上逝去,也有着什么东西在积累。那是,并非所谓时光的刻痕这样的带有虚幻的美的东西。每天看似一样的生活,都在演绎着微妙的不同,彼此之间的关联,也在这之间产生着微不可查的波动。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所以啊,人际关系......交流线什么的,抛弃就好。选择孤独,才是明智的人生。
胸中突然升起的怒气无法直接表达出来,但是却增添了话语的冰冷程度,冲击着安琪的拯救宣言。
沉默在酝酿,再次将话语重复一遍之后,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安琪和穆小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道路两旁,那些或隐在白花之中,或枝桠之上的蝉鸣,让气氛更显寂静。
这样的情景,连彼此的呼吸,也都在寂静之中清彻可闻。
[......我想你误会了]一个深深的呼气之后,安琪带着郑重的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庄严感,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孤独是这个世界的错误,我想我只能用拯救这样的行为来纠正这样的错误。]
将孤独看成是世界的错误,所以要去拯救......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轻微的颤动着,视线随着眼睛猛地抬了起来,直视着安琪。
以艳红为背景,立于长空落花之下的安琪,正以极其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己。
这一刻的安琪,是认真的。
平淡的语气中蕴含的凝重,哪怕现在这样处于微妙的对立之下,亦能感受到其中的魄力。怒气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将这样的东西称之为拯救?我无从得知。
啊,看来,又一次的差点情绪失控了呢。明明,早就决定要看淡的说。
像是躲闪般,我从安琪身上移开了视线,尽量不去看她。
[唔......嗯?这......这,突然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啊?]
当局面开始显得尴尬的时候,正在我想着该如何对安琪的话应该做出怎样的回应时,在场之中的第三人,几乎一直被忽略的穆小野同学,恰在此时发出了疑问。
这个笨蛋......
几乎是在同时,我和安琪的目光转向了她。穆小野面对两个人的目光,像是有点惶然无措的用掌心拉着袖口,口齿不清的抱怨着:
[就,就算你们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谁叫你们自顾自的说话来着......]
刚开始还似乎有点底气,到后来却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甚至都已经听不清了。就这样,穆小野拉着安琪的手抱在胸前,发出呜呜的失落的声音。
然后,在安琪完全没有注意的空档,用她那已经变得莹润的双眼狠狠瞪向了这边。
话说,真的有这么讨厌我么?
尽管这样,我与安琪现在仍然处于微妙的对立状态。对于安琪而言,个体的孤独是这个世界的错误;但是,这样的观点却与我的信念产生了微妙的冲突。明明,不是这样的东西啊。
另一边,细心安抚了穆小野的安琪,又再次郑重其事的面向我,带着不容否决的气势说道,
[所以,我会努力的。无论是你还是静香。]
[呵呵......]
面无表情的扯着勉强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露出了一副别人不会了解的轻笑,事实上也真的不会被了解,我对此作出了回应。
[安琪同学,你......并不了解呢。]
你,并不了解呢。不过是一个擅自将孤独定义为世界的错误的人,一个擅自说着拯救这样沉重的字根却对事件本身一无所解的人,哪怕有表现出决然而坚定的气势,却依旧不过是一个自说自话,擅自带着自己温柔的人。
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最不喜欢了。
听到我的针对性的回应,安琪眉根拧在一起,完全是一副竭力克制自己怒火的样子,声音越来越清冷,
[除了拯救你之外,看样子还有着改变你性格的必要。]
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似乎每一步都用上了极大的决心一样,安琪边说着边向我走来。
这是什么?真的当我是处于某种危机的边缘者了吗?如果是平常,被人说了“你并不了解呢”这样的话,不说就此却步去思考一下,或者说着漫画主人公常说的那些温暖的话,但怎样想都不太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从我的角度思考一下么?因为有违自己的信念而不顾他人的想法,怎么想都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安琪啊!
难道安琪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怀着这样完全没有根据的恶劣猜想,第一次开始对于安琪的印象有了动摇。
但是,之前的那句“我会放弃某些东西的”还是感觉有些在意。
[我不需要拯救,孤独是不是这个世界的错误更不需要你来定义。]
有些粗暴的回应。
糟糕,明明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啊,应该.......应该有更好的表达方式啊!
可是,无论是辩解还是什么,全都在聚集向喉咙时卡住了,漏出来的变成这样的糟透了的东西。
[......所谓拯救什么的,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错,拯救什么什么的,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的孤独,是我自己的选择,并非被人逼迫所致。换言之,就是我的孤独并非世界的错误,不过是我的生活状态罢了。但是,我这样的想法,大概是不会被理解的吧。无论说不说出口,都是难以理解的。
语言的力量,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伟大,真正拥有力量的,是语言所表达出来的筹码的重量。但是有时候,连语言表达都成问题时,所谓语言的力量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们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哪怕是用着同一种语言,却总是会误会彼此之间的意思,造成这样或那样的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词语的组合搭配以及其本身所带有的多重释义,如果不配合上揣摩的话,就会达到完全听不懂的效果。
没有交流,就不会真正的了解。尽管避讳着这一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所以,仅凭现在这种程度的交流,完全不能说明问题。
尽管在安琪身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我,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是要分道扬镳了吧。完成有关于静香的委托之后,袁老师所谓的比赛也完全可以不管不顾了,反正只是带着一厢情愿的以自己的身份压迫而进行的活动罢了。相对于这个,做得最多的事也不过是边享受着咖啡边翻看着书本。
一个人享受读书的时光与在角落里享受读书的时光,对于我而言并无二致。
嘛~,如果就这样,这样回归以往的生活,或许会更好呢。
就在我思考着以关系破裂为前提的往后的生活时,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路旁,然后按下了刺耳的喇叭声。
喂喂喂,随意将车停在路旁可是不文明的行为哦,这哪里来的司机大叔啊。不满的向汽鸣声的方向瞪去,然后看见了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完全意料之外的笑脸。
[袁老师?]
我低呼着叫出了对方的身份,因为实在是出乎意料而导致声音都有些走形了。
[哎呀哎呀,这都还在路上呢。]
袁老师冲着我们露出了笑脸,胳膊随意搭在被摇落的车窗上,冲着我们呼叫。看样子,是因为看见了我们才故意将车停在了路旁吧。
[......能看见武皓同学和朋友一起回家,还真是意外呢。]
喂!我们可不是什么朋友啊,看现在这样,勉强作为一个团队都即将分崩离析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和朋友扯得上关系啊。还有还有,别说的我平时一个人回家就会很可怜啊,我才不想和那些满脑子都是青春却扯着完全意义不明的话题的人走在一起啊。
[要不要我载你们一程?]
丝毫没有停顿的,袁老师口中有蹦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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