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简陋的混泥土铺成的凹凸路面到处都附着不知是血液还是其他污物形成的黑色污垢,散发着霉臭的老旧建筑宣告了此处的破败与萧条,于这里而言能够呼吸的只有浑浊的空气,能够食用的只有难以下咽的糟糠,能够娱乐的只有狩猎——以及压上一群赌徒全部身家的垃圾们的狂欢派对。
是的,散发着颓废气息,聚集着大陆上最为强盛的三个国家近乎所有已对现实现状彻底死心之人的场地,这便是“外场”。
所谓的富人不屑顾,贫者不愿来,足以简洁的概括此地的不安生,先不论在此地长久逗留的尽都是些有大过之人或是穷凶极恶的失格者以及他们的后代,单单不时暴走的废弃战争机械以及三国防御屏障的魔力辐射就足够人不时咋呼一下,因此即使是人生再失败的家伙,只要依旧有着被验格石认可的标签,哪怕抱着地铺睡大街,也几乎不会主动搬入“外场”,即便在那儿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够住上一间不算破旧的房间。
但“外场”的混乱与危险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也不能完全算件坏事,被赋予了进行各种肮脏交易方便条件的它,很轻松就能让一些富有而又执着追求某些目的的内都人在此聚集,于他们而言只需要很小的投资,就能换回极大可能“达成目的”这一回报,只不过他们所要冒的风险可要远比简单的败光钱财或是牢狱之灾高的多。
可那又如何呢,就如同此刻,不算违和但也不常见的一幕正上演在这广大区域中渺小的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一位无论是气质亦或是外貌都与“外场”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少女正和一个单看外貌和着装就可称得上是“外场”原住民般的男人在争论着什么,不过说是争论,其实不过是少女单方面的发火罢了。
“十手巧,我现在给你十秒解释你诓骗我来此处的理由!”
似乎是被街上散发着的血与汗混合而成的腥臭气味呛得不行,少女用手帕捂住了鼻子同时也瞪大了眼睛不满的扫视着身旁嘴角上扬的中年男人。
“这不是您让我带您来参观这苗子场的吗?亲爱的沃滋小姐。”
点燃了一支不知从何处掏出的粗制土烟,被称为十手巧的男人小抽了一口后便眯起了眼睛,耳边充斥着的是周遭粗鄙不堪的叫骂与挑衅般的口哨,但中年男人放松的神态却仿佛似在欣赏着这些纯粹脏话构成的“雅曲”。
“呵!”
少女依旧不依不饶。
“那照你的意思,姒桥和拉格日也是你从这所谓的苗子场挑选出来的?先不说他们那娴熟到足以匹敌“正色”级别的战斗技巧,单他们的信息已经被验格石认证这一点,好像就足够反驳你的发言吧?”
不知是否听进了沃滋的话语,十手巧慢慢睁开了眼睛,缓缓吐出了在肺中翻滚了一圈的气体,他没有去看沃滋那双似是马上要喷出火焰的双眼。而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如此癫狂,颤抖的身子就如同他浑身的细胞都被这并没有多少笑料的话语逗弄的瘙痒无比似的,以至于让人有了种他天生就该是如此无可救药的错觉。
冷哼了一声,沃滋冷眼瞧着眼前似已疯癫的人。
“是我心急乱投医了,十手巧,看来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十手戮鬼”如今也就这般戏子模样了。”
“能被时间杀死的看来可不止一无所有的垃圾呀,传奇这种东西啊,看来也终有被时间杀死的那一天!”
在狠狠的说完这一连串无比的挖苦后,沃滋回过了头,想顺着来时的路离开这令人无端恼火的恶心之地,但还未迈出几步,却硬生生被一双大手按在了原地。
“喂!你到底还想怎……”
原本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在她转身看到的不是十手巧而是一张泛着脓疮还在慢慢向着自己靠近的大脸的那一刻,竟被生生憋了回去。在几秒的呆愣过后,从来都没有受过如此惊吓的沃滋——自然而然的尖叫出声!
但回应她的却只有眼前这个脓疮大汉的冷笑,以及那些周围的人的异样目光。
“我说富贵的小姐啊,怎么?我——长得很可怕吗?我怎么觉得老子好像比那个羊癫疯帅气多了呢?嗯?”
指了指身后依旧狂笑不止的十手巧,脓疮大汉对着沃滋不屑的挑了挑眉。
“常听说有很多富**喜欢到这个鬼地方找乐子,想来你也是那种情况吧?那还矜持个什么劲?谁上不都是上,就让老子来吃一下豆腐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嘛,富贵“小姐”你说是不是?”
粗糙的大手随着一阵令人反胃的龌龊笑声猛的攀上了沃滋纤细的手腕。
慌张与惊吓让她忽略了大汉对她的言语侮辱,她只是出于想要保护自己而拼命尝试缩回自己的手,但力气的过度悬殊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残酷事实,大汉抓着她的手纹丝不动而沃滋的手腕却已是因用了力过度而开始泛红。
“我……我警告你不要对我乱来!”
毫无意义的话语,却因为生物害怕的本能,如同卡带了般被沃滋不停重复着。
那无助的话语,那如同被逼入死胡同的猎物般楚楚可怜的眼神,彻底将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大汉彻底点燃!
不想再说更多挑逗眼前这个女人的废话了,蹂躏她!蹂躏她!大汉的大脑中只剩下了这个肮脏的想法。
然而就在顺从着自己野兽本能的大汉的另一只手马上就要触碰到沃滋那足以另大部分男人面红耳赤的衣领之下时——
疵拉——
如同布料被扯开般的奇怪声响在沃滋和大汉的耳边同时响起。
腾空而起的并不是属于谁的衣物——而是两条血淋淋的硕大臂膀。
大汉有些呆愣的看向了在空中不断旋转翻腾的熟悉的部位。
但他那本应到来的恐惧,疼痛,却再也没有了到来的可能。
伴随着被踩入地面以及碎裂飞溅的巨大声响,大汉那悲惨,无耻,糜烂而又令人叹惋的一生就此画上了句点。
沃滋有些呆愣,但是对于血腥场面已是司空见冠的她很快就回过了神,连忙掏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被溅到脸上的些许恶心血液,不过颤抖的手和煞白的脸却已然出卖了她。尽管她知道十手巧无法对她怎样,但那果断狠厉而又诡异的技法……
惊恐,慌乱,惧怕——复杂的情感依旧在此时一同糅杂在了一起……
就如同亲身经历了一场鬼魅横行的夜游。
这是她对此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忽然察觉到周遭的安静,沃滋抬头向四周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街道上只剩下了他们以及一地看不出原先模样的碎肉。
“不要找了,他们早就跑没影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跑的……”
为了安抚狂跳不已的心,沃滋开始找话题转移注意,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份因血腥而起的悸动与所谓的“心动”有着天壤之别。
“不然你以为这群家伙是靠什么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的?尖叫?还是说晕就晕的本事?”
一边擦着眼角的泪珠,十手巧反问道。
好吧,那不算直接的回答,以及……先前那应该是装出来的疯癫模样,也算是间接告诉了她一些东西,沃滋从来都不算是一个过度聪明人,但好在她可以在不算好听的忠告前放下任性与面子。这也是为何如今狼狈不堪的她依旧能够坐上阿斯亚家的高位上的原因之一。
她皱了皱眉头后丢掉了手帕,然后深吸了一口混浊的空气。
“知道了,走吧。”
“嗯?现在愿意相信我了?”
擦干了眼角的泪后,十手巧煞有意味的挑了挑眉。
“反正我如今也只能信你了不是吗?阿斯亚的那群混蛋早就已经打点好了那群见钱眼开的“大师”,可以很直白的说现在的我除了一小笔钱财以及能够随意使用的阿斯亚的名头外什么都没有,那怕是跑路的伙计都一个不剩全被他们坑走了,也就你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能够指望的上了,再加上这地方连魔术构架都没有根本联系不到“内都”。我要是再想着跑,怕是是没两步就被人就地正法还无人知晓了。”
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后,沃滋郑重的看着十手巧的眼睛继续说道。
“希望你的眼光能对得起你当初给我的承诺。”
“呵呵,我会如你所愿的,那么现在亲爱的沃滋小姐请和我继续走吧。”
十手巧一边说着一边滑稽而又煞有其事的行了一个绅士礼,只不过这时的沃滋并没有注意到他那低垂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狂热,而这也便是一切故事的开端了。
二人渐行渐远,只留下了一摊碎肉被不知从何处跑出的狗啃噬着,没有人会问这摊肉为何会出现在这,也同样没有人会问这只狗是否有主。毕竟吃与被吃对于这个世道而言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设定介绍:所有从事与战斗相关的职业者都需经过公会考核获取从业执照,执照的等级从低到高分别为偏色 近色 偏正 正色 近纯 纯色 异纯,而在职业生涯中只要执照等级到达正色就能够拥有进入其持有的户籍标签所划国家的直属军队。当然在进入军队的前提也是要通过一定的考核。只不过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在职业生涯结束前能够到达偏正就已算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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