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甚至连一点翠色也没有,零星的几棵树也已枯朽的千疮百孔,扭曲的树干仿佛是那些曾在这里死去的人们痛苦模样的写照。
多少年了?
巫师伫立在高塔上,俯瞰着荒野沉思着。
曾经的记忆似乎一回想便立刻呈现在眼前,并未随着这具身体一同死去。
“圣光之子?圣光之子也奈何不了死亡的侵蚀。”他长叹着。
“殿下……”骷髅侍从也来到了塔顶,站在了他的身后。
“殿下现在也只有你这么称呼我了,诺丽娅。”巫师继续眺望着远方。
“……”蔚蓝色的灵魂之火在那两颗早已没有眼珠的眼眶中熊熊燃烧着,曾是下巴的骨骼微微张开一个弧度,却又随即紧合了上去。
“你怨恨我吗?诺丽娅,怨恨我擅自将你拉回这可悲而又痛苦的世界,怨恨我将你变成这一副亡者的模样,活在这暗无天日的荒凉之地,再也无法回到故乡!再也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亲人!”巫师的声音高昂而又尖锐,颤抖着,但随即有变为低声的呜咽,“永远也见不到挚爱之人。”
诺丽娅感觉面前哪个影子似乎一瞬之间变得苍老而又无力,奄奄一息。
“我的亲人只有您与那位殿下。”魂火在她的眼眶中平静地燃烧着,“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进行转生仪式吧。”
“那就是与生者的世界彻底告别了呀,诺丽娅,虽然现在这副身躯也早已如这荒凉之地上的树木一般腐朽不堪,”巫师从宽大的祭司袍中伸出了他的手掌,一个没有一点血色,瘦骨嶙峋的手掌,“我仍记得当你以亡者姿态复活时,你的恐惧,我很抱歉,诺丽娅。”
骷髅侍从伸出了她那只苍白的骨手,仿佛要去抓住什么,但猛的又缩了回去。
“殿下,还有一批材料正在下面的客厅里,但那群老鼠们似乎不同意往常的价钱。”
“嗯。”巫师转过身,向着通往塔底的楼梯走去。
诺丽娅伫立在那,望着巫师的身影在塔顶慢慢消失。
她双眼中的魂火剧烈颤动着,骨骼敲击的声音不断地从黑袍中传出。
“呜呜——”那是来自灵魂中的啜泣声,在塔顶上久久回荡。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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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阁下,您还是如此,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萨如拉还没来到楼梯底部,男子便揣着一副笑容靠了过来。
“收起你那该死的油嘴滑舌,坎尔达,你这话对于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来说,简直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巫师从楼梯上慢慢踱下,“而你现在居然想向一个将死之人讨价还价,哦,天呐,当初我真应该一剑砍下去。”
“哈哈哈——巫师会怕诅咒?”男子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容像小蛇一般扭动着,“不要这么说话嘛···相隔这么多年,我们才再见一次。”
“所以,这次送货为什么你亲自来了?”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坎尔达收起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嘴唇蠕动着,但却似乎没有勇气开口一般。
凝视着那兜帽中漆黑的阴影,他颤抖地开口道:“你现在有她的消息吗?”
“······”萨如拉沉默着,他抬起枯瘦的手指,露出了食指上的戒指,在空气中轻点了一下,一条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项链便出现在巫师的手中,但随后就发出“滋滋”的声响,二巫师手掌上的皮肉仿佛被火焰炙烤般,出现点点焦黑。
“愣着干什么?你是想让我的手烂掉吗?”
坎尔达轻轻拿起项链,仔细端详着。
“这是?”
“一直没有机会交给你吧······我离开教廷那年,她已经六岁了吧?她的天赋可真是让我嫉妒呢······她请求我带给你的”黑色的雾气在巫师手掌上缠绕着,很快那些伤口便愈合了,“被圣光灼烧的感觉,唉。”
“难道你的实力弱得连一个小女孩都不如了吗?哈哈!”坎尔达脸上再次溢出笑容。
“如果我不撤去手掌上的死气,烂掉的就不是我的手掌了,蠢货。”萨如拉瞥了一眼他,“我可不相信这十几年你就没去过兰蒂洛斯,虽然那里自诩‘一切邪恶退避之圣地’,但让你这种下三滥摸进去,还是挺容易的。”
坎尔达摇了摇头丝毫没有为巫师话中的侮辱而发怒,只是叹了口气。
“我没有那个胆量去面对她······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人贩子,是个下三滥。”
“但你是她的父亲,逃避自己的责任,还逃避自己的情感。”萨如拉盯着坎尔达的双眼,声音冰冷而又刺骨,就如同多年前他质问他时一样,“她是个天赋强悍的女孩,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跟着你那几年,你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坎尔达低着头沉默不语,这个健壮而又狡诈的中年奴隶贩子似乎只会在他面前露出如此窘迫不安的样子,仿佛他永远是那个惊惶的囚徒。
坎尔达那双时刻散发着狡诈,精明的蓝色双眼,此刻,在这个巫师面前,居然变得呆滞而又悲伤,似乎充满悔恨与自责。
“你觉得她像是我的女儿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萨如拉摇了摇头,“当初,如果不是她亲口叫你父亲,我甚至以为她也是你拐卖的孩子。不过她的眼睛像那时候的你充满活力,却没有一丝杂质。”
“还有圣光对她如此的眷顾······但你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亲和力······看来她的母亲·····”
“所以,你是怎么搭上······等等······”巫师顿了顿,发白的双眼注视着坎尔达,发出一声冷哼,“如果,那时我知道,你……”
“但那时是那时,没有我,您又怎样在这荒凉之地苟活呢?被誉为‘圣光之子’的圣骑士安萨殿下,”坎尔达粗犷的面孔上洋溢着有些捉摸不透笑容,狡黠再次浮现在那双精明的蓝眼睛中,“这次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你意想不到的礼物。”
“殿下,请您快点!没时间叙旧了!”诺丽娅的声音在萨如拉的脑中响起。
“一个将死之人不会再有多少惊喜这种情感的,那些东西还是放在老地方吧,我已经通知那边的侍卫了。”萨如拉并没有多少好奇,而是转身离开,但随即又转过身,凝视着坎尔达的蓝眼睛,“这是最后一次了,很感谢你这么多年来,但今后你不必再踏足这块死亡之地了。还有,快夹起你的老鼠尾巴逃吧,教廷已经在来找我算账的路上了。”
“啧啧,听你前半句话还觉得挺高兴······真要不付出任何代价送给你,我早破产了,但这次看在这条项链的份上,这次不收你钱了。”
萨如拉并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循着楼梯去了高层。
“放心,我可不会被抓住!”坎尔达朝着楼梯大喊着。
“你一定会因此而惊讶的。”坎尔达自言自语着,“我这个囚徒,今天也算刑满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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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冰冷,坚硕的骨爪,狠狠扣紧了她的胳膊,把她从那个冰冷潮湿的地方拉了出来。
“精灵,雌性。”一个沙哑而又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她的耳边滑过,她便又被扔到一个大铁笼中,坚硬的铁栏狠狠撞击着她的背部,冰冷的感觉从皮肤渗入进来,还有隐隐的刺痛感。
入眼的是一片黑暗,黑暗中闪烁着的是骷髅士兵的幽蓝魂火。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冲击着她从未受过刺激的鼻腔。
骨头在地板有规律的敲击声渐渐离去,少女紧绷的心灵也放松下来。
我到了哪?
黑暗阻挡了一切回答。
“【火元素!】”(所有魔法类咒语用【】表示,创造一门魔法语言什么的,太麻烦啦)
她的手掌中凝聚出一点小火苗,但很快便消散了。
绝望感再次浮了上来。
如果你当初好好学习元素法术,还会在被那些家伙抓住时毫无任何还手之力吗?哪怕是一点,也不至于在这里被黑暗围困着。
但,这也终究帮我逃脱了联姻的命运了吧······
父亲······
一声沉重的喘息声突然从她的侧面传来,让她那颗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火焰的眷属,聆听我的诉求!】”
那是一个沉重而又苍老的声音,但却十分的微弱。随着那声吟唱,黑暗中出现点点荧光,照亮了精灵少女和那个声音的来源。
荧光在黑暗中映出那个壮硕的身躯,肌肉在那具躯体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土黄色的皮肤厚实而又粗糙,白色的
长发束成一条垂在他的背后,如同一直迟暮之年的猛兽,虽被囚于笼中,但却随时能露出獠牙,扑向敌人。
那是······兽人?但为什么他会用魔法?兽人不是野蛮而又残忍的生物吗?
精灵少女努力回忆着曾经在书本上学习到的知识。
“绮丽丝·星语,星辰王朝······现在应该说是星辰王国吧,毕竟荣耀已不复从前,星辰王国的二公主。”那个声音慢悠悠地传来,但最令少女惊讶的,是他那一口熟练的精灵语。
“哼——”他的鼻子发出厚重的呼吸声,似乎意识到什么,把头转向了她,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珠发出一种淡淡的光芒,“不必惊讶,兽人按你的认识来说可能的确是野蛮的生物,我或许是个例外。”
绮丽丝沉默着,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嗯······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你的父亲菲索斯·星辰,已经死了,而你的王国,也已经名存实亡了。”
她怔住了,那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劈在她孱弱的身躯上。
“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胡言乱语!你一个被关着的囚徒,怎么知道那些事情!”她恼怒地回问着。
房间里似乎有其他什么被吵醒了,各种语言大声嚷叫着。
“嘘——”兽人把手指放到嘴唇上,两人身旁的荧光也迅速黯淡下去。
“嗒——嗒”骨头敲击地面的沉闷响声慢慢变大,黑暗中出现了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焰。
“不,许,吵,闹,否,则,死。”骷髅士兵用沙哑的声音重复着一句如命令一般的话。
那些嚷叫着的声音迅速安静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骷髅士兵便离开了。
“嗯,我们该庆幸这是个不寻常的亡灵巫师,并没有让那些骨头架子时刻在这里呆着。”兽人的声音有些轻佻,似乎在逗弄着她,“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是先知啊。”
荧光再次出现在黑暗中,但这次却更加明亮。
兽人的脸上挤出一个有些狰狞的微笑,“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等我?为什么等我?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绮丽丝的脑中一团乱麻。
“命运的齿轮从未停止转动,那些棋子在他的棋盘上自以为自由自在,却不知时刻都在被他操纵,但总有一些棋子,是不寻常的,也就是每个时代的那些英雄们,”他顿了顿,笑道,“不过放心,不是你,绮丽丝。”
精灵少女的怒火再度被兽人点燃,她尽量压着声音,但又充满愤怒地回道:“我想你是被关久了发疯了吧?我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吗?”
“我也不想相信。”出乎意料的回答。
一切再度归于寂静。
“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精灵公主。”他的声音倦怠而又苍老。
“你以为凭这句话,就像让我相信你这个疯子是先知吗?”她嘲讽道。
“哈哈——”兽人翻了一个身,转了过来,正对着精灵少女,“无所谓,不过,你用这样的口吻对一个老者说话,丝毫没有皇室的礼仪啊。”
绮丽丝强忍住回敬这个老兽人的冲动,似乎她的一切话语都能被他化解一般。
“说点你现在会感兴趣的吧~想逃出去吗?”兽人的语调充满戏谑。
“如果你知道,那你自己怎么不出去?等着我被抓进来,然后告诉我?”她回敬道。
“哈哈~”他有些开心地笑着,但却又十分无力,“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但,你能够出去!”老兽人的最后一句话及其坚定,仿佛他真的是先知,预见了未来。
“嗒——嗒——”
黑暗中再次传来骷髅士兵的脚步声,但这一次却似乎不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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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从水晶灯(为啥有水晶灯?我觉得亡灵巫师做实验啊,解剖啥的,需要强光源的啊)中散出,照亮了整个房间。
一个巨大而又复杂的法阵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地面,暗金色的纹路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闪耀着淡淡的光辉,如小山般的尸骨堆积在法阵的五个圆环内。
“我从没想到,我会走到这一步,从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用到这个法阵。”萨如拉端详着法阵的纹路,自嘲道,“我还记得,当年,我强闯进法阵,一剑刺死了那个亡灵巫师,阻断了他的转生仪式。”
“殿下······”诺丽娅紧随在巫师身后,“教廷已经······”
“我知道,但愿坎尔达靠着他那条老鼠命或活着见到他的女儿。”萨如拉俯下身,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暗金色的纹路,若有所思,“我在想,当年那个巫师,他是否也是为了一份执念······一切都已准备完毕,但敌人却也近在咫尺了······我也要和他一样了吧,和时间来一场比赛了。”
巫师站起身,走向法阵中央。
“诺丽娅,交给你了。”萨如拉凝视着法阵外的骷髅侍卫,郑重地说道。
“如宁所愿,我的殿下,为了您的新生,吾等献上一切,也在所不辞。”诺丽娅双手提起黑袍的两角,只剩下白骨的双膝微曲,低下了头,做了一个正式的提裙礼。
“【巫妖转生仪式-启动】”
黑与蓝交织着从法阵中腾起,死亡的气息与寒冷的冻气混合着不断向外扩散着,巫师的黑袍被掀了起来,露出一张干枯而又疲惫的面孔,苍白色的头发如杂草一样,树皮一般干裂而又粗糙的皮肤没有丝毫的血色。从他的面庞中似乎仍能看出他曾经英俊的面容,而那双有着金色瞳孔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变得浑浊而又深邃。
血肉迅速地从他身上脱落,露出苍白色的骨骼,而旁边那些尸骨也凝聚出黑色的死气,汇向那具骷髅。
“祭品!”诺丽娅颤抖着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
骷髅士兵推着那些原本关押着的奴隶,走进房间。他们任凭骷髅士兵摆布着,眼神空洞,被推入了法阵。黑色的雾气在他们身上缠绕着,蓝色的冻气把他们的皮肤冻得泛出青紫色,原本毫无生气的奴隶们骤然睁大了眼睛,眼白不断向上翻着,四肢疯狂地想要扭动,却被黑色的死气压迫着无法动弹。透明的物质从他们的身躯中被拽出,围绕着法阵飞舞着。
一尊苍青色不知名人形生物的骨架矗立在法阵中央,幽蓝色的火焰在那对空洞的眼眶中逐渐凝聚。
“必须···加快···仪式···我能感受他们的···迫近···那股圣光···力量···”骷髅的下巴一张一合,发出沙哑而又令人恐惧的声音。
“把圣剑拿过来,祭品不要停下!”
一个骷髅士兵捧着一柄已经失去光芒的银白色圣剑,来到法阵中央,重重把它插在那尊骨架面前,随后自身便被黑色雾气碾碎,吸收了。
“殿下,集中您的注意力,让您的圣剑成为您的魂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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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小家伙!”
一个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在绮丽丝心中响起,是那个老兽人。
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眼前的景象却令她无比吃惊。
“不要停下,跟着他们走!”
精灵少女被骷髅士兵推了一下,就立刻反应过来,跟随着队伍一起前进。
走廊的水晶灯有些昏暗,在黑暗中映出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兽人,人类,鱼人······还有精灵······
还有那些自称“妖”的奇怪半兽人!
而自己此时也在这个种类繁多的队伍中,骷髅士兵在两旁跟随着,缓缓向走廊深处走去。
从笼子里都放出来了吗?那为什么并不反抗逃走呢······还是没人站出来反抗呢······
绮丽丝将目光放在身旁一个骷髅士兵的佩剑上······
不行啊······当初剑术课也没好好学······弓箭还可以,但我从哪里找弓箭啊!
“消停点!我的小公主,他们都被心智法术控制了,只会向木偶一样被牵着走,当然不反抗。”老兽人的声音有些无奈。
这算是心灵对话?你也会心智法术吗······那为什么不解开他们的控制,然后一起反抗呢?
兽人沉默着。
但随后他那爽朗的笑声便在绮丽丝的心中回荡着。
“你不仅不学无术,还深于闺阁啊!小公主。不过,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性格。”
队伍已经在走廊内转了好几圈,似乎来到了塔的高层。
一股强烈而又浓郁的死亡气息从塔顶倾泻而下,骷髅士兵的灵魂之火疯狂燃烧着,而那些奴隶们则开始发抖。
——我不想死!——
——我,冷!——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充满怨恨而又不甘的声音在绮丽丝的头脑中回荡着,死亡的气息让精灵少女原本就孱弱的身躯不住地颤抖。
这是······亡灵法术吗······
“是的,巫妖的转生仪式,而我们将成为那个仪式的祭品。”
祭品······会死啊······
我要死了吗······
杂音在她的头脑中回旋着,一股悲伤而又绝望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心灵,哀嚎声摧毁了她意志的反抗。
死吧······死吧······死吧······
“清醒点!”兽人的声音驱散了杂音,“听着,绮丽丝,我是先知,我想你可能听过这个名字——古洛丹罗。”
那个著名的兽人先知酋长!他不是······
“我能够洞悉未来,我能够知晓命运,但那也仅仅如此而已。当年的我年少轻狂,以为仅凭这份力量,能够为兽人带来黎明,但正如你所知道的,一败涂地。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命运始终按照它的目标前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都是将死之人,我也不想把这些带进坟墓。”
你不是说我能出去吗?
古洛丹罗的声音再一次沉默了。
随着队伍的前进,那股死亡气息愈发浓郁,直至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队伍前的奴隶被一个个推入了房间,但出来的只有那些骷髅士兵。
“很抱歉,我的能力有限,我无法参透它的含义,我只知道我们会死,但你能够出去,或许你可能会成为亡灵?我不清楚······”
随后,她便被推入了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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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在上,他这么多年一直隐居在这吗?”老者喃喃自语着,驱马向前,望着远处的高塔,眼中似乎有些悲伤。
金丝镶边的纯白旗帜在银制旗杆的支撑下随风飘扬着,数千名圣骑士的亮银铠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以整齐的队列在这面旗帜的指引下向着远方的高塔前进着,如同一柄银色巨剑,直插向敌人的心脏。
“主教大人,我们身负重任,您,不应该掺杂任何私人情感,更何况是对那种堕落的异类。”
年轻统领来到主教身旁,望着远处的高塔,眼中充满着厌恶与不屑。
“他是牺牲品,那场纷乱的牺牲品。”
“可您要知道,纷乱是由您这些叛道离经的人引起的,他们宁可堕落,也不接受神的审判,这还值得您的垂怜吗?罗恩主教大人?”他的目光直射向远方的高塔,狂热而又愤怒,“无论他曾经是什么样子,但如今他自甘堕落,背弃我神之教诲,那就必须被净化!”
老者沉默不语。
“肯尼斯,但······”罗恩抬起头,却发现肯尼斯已策马来到前方,转过了身,朝向所有人。
一双巨大灰色翅膀从他身后展开,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圣剑,对着全军大声宣告着:“骑士们!遵循神的旨意我们来到这罪恶之地,并依照圣约将净化这片土地。现在,堕落者隐匿之地就在前方,作为神坚不可摧的利刃,我们将破除所有的邪恶!”
他缓缓地升向空中,巨大的灰色羽翼象征着他经受洗礼的神之使者的身份,指向天空的圣剑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此刻,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天神矗立在罗恩与骑士们面前,散发着神圣与威严的气息。
骑士们狂热地注视着那个身影。
罗恩也抬起了头,他看着那双巨大的灰色羽翼,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斩杀邪恶者,将有资格蒙受神的荣光。”
“以神之名!”
整齐的呼喊声在旷野中回荡着,肯尼斯将视线转移到那个此时看起来如此卑微与弱小的老者身上,眼神中包含着轻蔑。
“前进!”他一声令下,士气高涨的队伍便疾驰而前,直指萨如拉的高塔。
罗恩沉默着,驱使着马匹随着队伍一同前进。
老朋友······我们或许真的没有办法去抵抗他们了······
难道圣光真的有一个存在为其代言吗?亦或不是?但无论如何,伪神派的力量都不是我们如今可以阻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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