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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l·02、从未扬起过的嘴角

Sail·02、从未扬起过的嘴角

〔“大四”可是一个关键的时段〕

“在学校过得还好嘛,身体健康吗?有在好好地吃饭吗?”意外地打断了她的思路,妈妈的关照,顿然间便充斥着无微不至的温馨感,萦绕她的耳畔。

这样的温暖,多少令她有些欣慰。只是……

“一切都好啦,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大四了呢,大四!呜~就是行李多了些,这一路赶回来,感觉手有点累、腰有点酸而已……”

“谁叫你要带那么多东西去的……看你几个包包里面都装得满满地,到底是又买了多少件新衣服和化妆品了?!”妈妈嘟囔着,些许羡慕的眼神却好像显露出了随后的意图——扫荡行动即将开始那样可怕。

“女孩子家嘛……当然要注重打扮的,我又不像那些天然派。现在不用化妆就能够上街的天生丽质,您上又哪找去呢?”她没好气地说道。

“唉!有没有男孩子看上我家颖航了的?或者是你中意的?!”

“没有!”她当即便一口否认。“真是的,每个学期都问同样的问题,能不能别把我当大龄单身女看呐?!”

“还没有?!妈都急着想抱外孙啦……”

“『其实是想看帅女婿吧……』妈~瞧您,都说到哪去了啊……还早啦,还早。”一语便就道破其意,这完美的“推理”丝毫不逊于名侦探。

母女俩畅快地聊着——那片已经足有四年以来都这般平凡度过的天,仅仅几分钟之余,客厅便就洋溢着好似来客一般热闹的氛围。尽管学业的忙碌充斥着她的生活,显得些许枯燥乏味,叙述学园生活二三事时,那在她脸上所呈现出的顽皮表情,也句句不失年少青春方才协调适应的肆狂节奏,此刻反映出自身不服岁月轻扬流逝的真实写照。

当然,若不是因为那些沉重的行李,尽管喝了蜂蜜姜茶之后的那份缓和与从容,却也还是不得不一竿子给她打到了解放前的感觉那样,无情又残酷。

就像是仍旧奋斗在田径跑道上的运动员那般奋勇直前,这段成长映刻着那些未曾松懈的岁月,直到现在的这个自我,她自己也是尽数都看在眼里的。毕竟在成长之后,别的方面有所变化的地方不说;反倒是对于外界因素和自我的约束,多少也都有了一些像样的觉悟。哪怕对于妈妈仍旧把她当作小孩子一般的身份来看待甚至关照。

这样的爱,在她的眼里,果然还是显得幼稚了许多。

“唉,好累啊……”然不知已经谈了多久,身觉疲乏的她,也不由得名副其实着那道著名的“葛优瘫”,瘫软松懈着后背,靠后躺在了沙发间。“那些行李真的好重,若不是因为它们,我差点还真就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呢。”

“唉,还不都是因为你爸!我都跟他说了,让他安排一些人来,去学校帮你拿行李,他就是不听……可让你受委屈啦,颖航。”说到这里,妈妈的表情似乎显得有些生气与不屑,但是那道神情当中所透露出的几分无奈,却还是使她显出了自己言非所意的心绪。当然,即便是自己的爱人,也没有理由去这样怪责。

然听妈妈这么一说,话音刚落。她那原本握着热乎姜茶杯的手,此刻却不由得颤了一下地,险些没有落在地上,即刻便就重新淡定地放回了桌前。只待回过神来,两眼却呆板地就好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样,沉默了半刻之久。

方才抬起了微低沉了下去的头来,看了看妈妈,那道生无可恋的脸庞,顿然间也变得慎静了许多:

“呃……不用担心我啦,妈。爸他也很忙的,这种事情就不用拜托他了吧。更何况我自己不也应付回来了嘛,倒是麻烦了那位的士司机伯伯帮我拿行李呢。”

不久前一同下车来,帮她搬了那么多的行李,更何况又是驶进这样的偏僻小巷道,也难怪那位司机会离开得像抢劫犯那样匆忙了。不过说来,此刻终于重新驶回马路上的那位的士司机……

……

『呼~女袋削森……增滴不云易嘞……能当扎开敌四滴,真好。(长沙话翻译:女大学生可真不容易,能当个开的士的司机,真好。)』

……

果不其然地一边叹服她如此艰辛的旅程,一边开着出租车。此刻相比自己的处境而言,反倒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说来还真是令人感到可笑的事情,可世间如此讽刺的境遇,又哪止得上这一幕呢?

对于已知事物的恐惧,正因为抱有着对它未卜先知的警惕与谨慎,方才比未知的事物还要麻烦许多,或许也只是针对于如何应对方面的缘故上。

罪孽终究因受制于法律,从而有了管辖的余地。而正因为惊恐犯下罪孽,法律才有了胁迫作用性的威严。这样棒读的感觉,即便是正义感,也具备有理所当然的觉悟。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能够以这样的感觉来定义。如果不能,那就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

毕竟方才,那段若有所思的空白期,运转的时空在她的思绪中,到底被谁施展了冻结的魔法?使她不得不如同心生怀疑那般,陷入莫名的颤抖。已然凉却的蜂蜜姜茶,在茶几上维持着自己的恒定轨迹,如若以她作为太阳而公转,想必也是相当有趣的事情了吧?但恰巧问题却不在蜂蜜姜茶其本身身上。

这个世间,偏偏就是有些人为的因素,往往才超乎科学预料地困难,更加不能令人所理解。那么理所当然的唯一……

任谁似乎都能够想象得到,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似乎就是那位神秘的老爸了。只是事关所疑的事情,在她的眼里所知道的、所能预感到的,好像还并不止是这些而已。

想着想着,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她可劲儿地摇了摇头:

“不说啦,我记得爸他,好像找我有事情要谈。之前在微信上那么可劲儿地召我回来,真是的,假期的预备时,可还早那么个把月呢!”说得就好像真的是为了放假而回来一样,她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是是~你们父女俩啊,总是那么多忙事儿,快去吧。你爸他啊,现在在二楼等你等的不得了了呢,也不下楼来迎接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提到这事儿,妈妈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嫌弃了起来。可哪知……

“呵呵~小女何德何能,竟值得让市体育局局长下楼来招呼和待见呢?”

“你呀,别说市体育局,就算是省体育局局长,也不会不下楼来迎接自己宝贝女儿的归来才对!行李就不用担心了,都交给妈妈来整理吧,啊!”

“唉唉,那几袋行李就先放在那里啦妈,不用你来整理,等会儿谈完了我再来整理。”

“是不是真的买了一大堆的新衣服和化妆品呀?”妈妈不禁感到怀疑,女儿在外到底是去读大学的?还是去做生意了?实在是让人费解。

“嗨~一会儿你想要哪件就挑哪件呗,反正我能穿的,你也都能穿,不急这一会儿嘛。”她一边点着头一边道,说得那些大袋包里,好像就真的装着几大包衣服一样。

“妈妈只要你这个贴心小棉袄就行啦,哪还要其它的衣服。”

“哈哈,行啦行啦,那我就先上去啦!”

听着还真是令人肉麻。

〔改变命运的“吻”〕

作为湖南省内存在着相当渊源的一大名牌学府,师范大学座拥于岳麓区境一带,西临岳麓山,南临湖大,尽管同样地处长沙这个城市当地区域内的一所大学,相隔她这个位在侯家塘巷区内的传统老式民宅,多少却也存在着相当远的距离。毕竟东临湘江的彼岸,与橘子洲屿隔江相望的另头,隔开沿江风光带与数条街巷马路过后的景象区域,步入雨花区境内方才能够根据街栋的民房号牌,寻找到其所在。

其实说远不远,没有回家的机会也并不是其根本原因所在。毕竟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如若不是因为自己存在着对于外界因素的制约与条件的自我约束,平常没有多少闲时间的她,根本就没有跋涉如此远路赶回家来的必要,哪怕就是乘坐地铁。

更何况身处大四也已经近乎半年左右时间的处境,繁忙的实习课程安排、研修活动,甚至逐渐临近的毕业论文设计的上传日等等……

对于一个临近毕业、将要外出寻找工作、安排单位安生的大四生来说,或许没有什么是比完成当下这件事情更加重要的了。

二十三岁的顾颖航,现湖南师范大学四年级——“预毕业生”。

这就是她——这个女孩现在的身份定义所在了。而之所以说“预毕业生”这个特别的身份,也并没有什么太多过于深究与固执的理解,完全只是因为方才二十三岁的年纪,拥有着与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们一样、就连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女们都所共有的那份年少气盛的青春,所能够定义的特殊身份名称了吧。

逐渐开始步入成年,却还未待完全成年,不甘青春消逝的执着。

此刻也正因为大四待毕业的处境,所以才疲于毕业论文设计,甚至实习安排的繁琐之中。任谁身处这样的境地,都无法撒开身来去放松自己。哪怕就是自我合理的时间安排与计划规程,稍稍作作调整与改进,这样的精力也需要灵活的善变能力,可能才予适应得下来。但至少,她并不想就这样放纵自己的精力,浪费时间。

可是……

“运动员试训?航海……模型?”

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事情,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传说。

这个陌生的词汇,还是第一次开始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呢!仅使,还是从她此刻眼前——这位熟悉、亲切的中年大叔口中,不过几分钟前方才得以知晓的东西。

“咳咳……爸,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安排的?”颖航却还是不免产生了这样或那样的疑惑,尽管这件事情好像与自己并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湘潭那边。”爸爸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但她却对此有着一种特殊的预感,往往这样莫名的沉默背后,均会出现不同寻常的爆发来。

眼前的中年男子,在颖航的眼里,完全就像是一个不可捉摸、甚至神秘至极的存在。相比于父亲这个特殊的身份而言,更多方面衬托的,却是与那些市政机关领导一同特有的、政治方面所能凸显的谜之违和感。不管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还是一句话,影射的究竟除开政治之外哪一方面所能表示的东西,冥冥之中,似乎都带有所保留意图地,却始终都不肯敞开心扉去坦诚相对,哪怕交谈的对象,就是自己的女儿。

这个房间,四处都弥漫着香烟的烟雾。尽管对于被动强迫、不得不抽着二手烟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的境地之下;并不宽容相待,反倒很是悠然照旧的作风,丝毫都没有想要就此罢手的他,此刻却仍旧像个高高在上的领导,不顾下属乃至他人的处境而我行我素。

这些,她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知是因为体贴还是同情对方的境地,长期疲惫于奔波市内这地或是那地,内务管理还是外务后勤,爸爸的工作,每一天每一天,似乎都是那么地忙碌。

她自然没有理由去约束他的生活;尽管妈妈在背后,也为此而操劳了不少。

当然关键的原因,还是她不敢去约束——眼前这个曾经严厉要求自己、在自己的成长道路上没有给过任何一次好脸色的人。

就算是这样,看着逐渐成长、直到今天的颖航,他也无话可说。就一直都是这样沉默着的一个爸爸,现在却主动找上自己来谈话……

她只觉自己的体内,一阵温暖的欣慰感泛上心头。

“‘省体模与摩托艇运管中心’(湖南省体育模型与摩托艇运动管理中心)现在有这么一个安排。而且,还是你陈伯伯向我提出的,就在湘潭那边。”爸爸不慌不忙地向她说道,那张平静的脸上,没有泛显出一丝涟漪。

“陈伯伯?难不成是……陈琲轩伯伯吗?!”颖航豁然开朗,可想而知的事情,那似乎是自己曾经认识过的爸爸的某位同事朋友。

“没错,你可能不知道。他现在是‘省体模与摩托艇运管中心’的主任,也是提出这个安排规划的负责者。你先不管他与爸爸最近的关系如何,我想,也是时候让你了解了解了。”爸爸欣慰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颖航还记得那个朋友的事情感到满意。同时,却也不忘起身来走向一旁,打开了窗旁办公桌前的抽屉。

随后见他拿出了一份很是特殊的文件,递给了她,却仍旧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地,只是示意她翻开文件来,自己阅览那其中的内容。

颖航一眼便认出了这份文件来:

“这就是……‘试训运动员’的安排规划合同书呀。”

几个显著的大字,标题明晰可见。虽然在那张平凡的白纸上头,衬托得似乎并不是那么地华丽、高端、大气到足以上得了档次;但其中的内容,简洁明了的规划安排,一条一条,却像是鼓舞着失落溃败的绝望之人能够轻言振作起来的豪言壮语,仿佛足以改变着他们命运的、一块绽亮的试金石。

顿然间,恍才理解了其间字面意思的她,这才不得不开始联想起了这份规划合同书后方所蕴藏、甚至包含的东西。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那般不可思议,由此也得以知晓了一件很明显的事情。

——这完全就是一份不请自来的就职邀请书!是活生生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工作!

颖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这样的事情,在身为市体育局局长的爸爸身上,要想安排自己寻找工作,单凭这种之间所谓的关系,的确是一件可能的事情。只是没有令她想到地,这份突来的工作,并不是出于我方主动出山请主,而是出于他山之主一片诚心的待见与接纳,使得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地微妙了起来,甚至越发地不可理喻。

这片渺小的“世界海”正是如此,或许可拥执掌的现实,并不足以改变现今一个人所拥有的一切,但却能够使得命运率先执掌某人的人生道路,点醒仍旧处于沉睡当中还未苏醒的她。就像深陷诅咒的睡美人,只需一个吻,方可扭转其命运的一生。

对于她来说,这份规划合同书,简直就是那个令她讽刺到不能再意外的吻。而仿佛已经将那份规划合同书上的内容铭记于心,爸爸也不再向她保持着所谓沉稳蕴意的沉默:

“按照这个规划合同书上的意思:只有前去他们那里,了解和学习航海模型的人,才能够成为‘试训运动员’。而之所以是‘试训’,目的就是为了观察你们,在所谓的‘试训期’内,对于航海模型的了解和着手,究竟能够达到怎样的一个水准?借此而考验,你们是否具备能够成为湖南省队‘正式队员’的资格!”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试训期’也可以理解为试用期嘛……那就是指的在那个期限之内在那单位里面工作的事情咯?!”颖航若有所思,毕竟这个企划合同书上所要诠释的东西,的确与自己曾经参与过的实习课程安排有着一定的共鸣之处。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爸爸再一次地点头向她表示赞同,欣慰之余回想过去的部分经历,却不乏感慨万千:

“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曾玩过一段时间的空模(航空航天类模型),对于模型这类方面,多少也还摸过一些门道,只是因为之后娶了你妈,随后又有了你的缘故,所以便没有再接触过了。航海的模型,虽然与空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也因为有很多不用的地方,爸爸对这个东西也并不是很了解。不过颖航,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应该可以。”

这个听上去不得不令她感到有些奇怪的理由,多少有些莫名地牵强,但却似乎并不失其本身的道理所在。可那偏偏还是令她感到不解的唯一:

“唉?!我吗……可是爸,为什么?”

“我也仔细地看了一下他们那方发过来的这份文件,认真考虑了一阵,就在方才你和你妈聊天的时候……我想,那边既然把这份文件交给了我,我也不得不为此向他们表个明确的态度了。”可爸爸却并没有理睬——她那妇人之仁一般理所当然的犹疑。

“可是,爸。您先听我说嘛……”

“你在那边,肯定会有很好的发展。只要你认真去做的话,相信也一定不会令我们失望的,你是我们的骄傲。要让他们知道,我顾雄之的女儿,可是很优秀的人才!”

“爸!学校那边的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完呢。我的毕业论文设计、实习课程安排……我……”

“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适可而止的……应该是您才对……”

房间之内,转瞬之余,便即置身另一个世界的宁寂,空无声息。

欲争欲烈的父女俩,也终因他这声浅显的低唳而得以最终的平息。尽管没有显出多少胁迫性的责备语气,仅仅只是极度压抑着内心愤怒欲望的冲动,拿捏适小的分寸,在颖航的心里,多少却也还是产生了一定的震慑力与不可抗拒的威严。尽管她的那句回应,直到最后的声调也降得几乎快要听不见了的地步……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爸爸,对于一件事情那样执着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因为影响着自己前途的事情。

对此,她已无话可说。出于宽慰的口吻,与一种莫名的依赖与信靠感,爸爸的眼神在她的眼里,却在这时变得清澈、透亮了许多。连同着先前那道毫无任何道理、便就胁迫自己适可而止的低唳,这样的温柔,恰恰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爸爸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看着几近有些懵然心绪,几乎呆站在原地、微低着头深感几分惭愧的颖航,他终究掸动了手中那支香烟上不知已经燃尽了多少距离、仍滞留于烟嘴外方部分的烟灰,熄灭在了稍许沉冷的烟灰缸中。

屋内,半空,天花板下。

腾空弥漫的烟雾,很快便随着他怅然淡却的呼吸,消逝在了无尽的虚晃之中。他不禁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仿佛就像是要把那堆刺激神经的尼古丁,尽数咬碎、噬唸下肚,连同方才稍显清醒的大脑神经元一并,重新瘾患殆尽。

拍了拍颖航那纤瘦的肩膀,他顿时感觉到,眼前的女孩所能承载住的这个世界的重量,已经不是自己能够以过去的见解,所能够轻言去妄断、甚至领悟的东西了:

“你已经大四了,马上就快要毕业了吧?就业的机会人海渺茫,在这该死的社会里,我很担心你找不到立足的地方。是时候,也该为你自己好好地作下今后的规划了!在湘潭——你陈伯伯的单位那里,你可以选择好好地进行实习安排,早日步入社会,以完成你的毕业论文设计。也可以选择默默无闻,就在毕业之后这片渺小的‘世界海’中,艰难地寻找自己的立足之地。而不管你选择哪一步……”

说到这里,恍惚已然吞咽下去的尼古丁,失去了它们赖以刺激神经的效用。尽管如此:

“我也希望你能够记住——我跟你妈,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

宽大的手掌,温暖而又坚实、有力。肩膀只觉前所未有地沉重,但却可靠。

哪怕就是从小时候起,蒙承关照、受其照料至今,那个在他脸上,几乎从来都没有在她眼中扬起过的嘴角……

……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对我笑过,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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