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嘛，之前也受过你不少帮助啦……总之谢谢啦！”
………………
对维萨利娅的明确感谢……
这是被那个穿插于各种事件中的男人——嘉士伯·西格尔医生，所明确告诫的……
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但是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令人无法理解……
所以在这样的气氛下，月读就顺着自己的感觉来了。
很多时候，无法挽回就是这么产生的。
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不完整所带来的失败。
………………
那个女人的周身氛围突然间变了。
衣袖遮掩了她的面孔……
所以到底是怎样的变化，月读说不上来……
但是确实觉得……
和刚刚判若两人。
“你是在感谢我么？月读阁下……”
平静的语气，如静水一般……
“难道没有人告诫你，这种事绝对不能对我做么？”
“啊……确实有人很正式的告诫过了……但那只是玩笑吧……还是说你和嘉士伯医生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月读愣愣的说。
“不，什么也没有，不过啊，月读阁下……”
抬头，平视着月读，脸色虽然依旧不好，但是恍惚的神情却已经消失了……
“我呢，其实是一个绝对不接受感谢的人哦！……仔细想想，单纯的感谢，无论真假都不过是廉价的感情罢了，被感谢的人无论做了都么了不起的是，多么伟大的事，到最后却被一句说滥了的客套话打发，这样的事并不能说是公平所在啊……”
重新为自己倒上茶，抿了一口……
“所谓‘感谢’，不过是另一种逃避，逃避回报的责任罢了。”
“……诶？”月读根本反应不过来。
“礼尚往来才是公平的做法，既然怀有感谢之心那就为对方做相同的事，这个月读阁下同意么？”
“额……但是月臣说过‘家人之间不需要感谢’……什么的……”
“但是我们并不是家人吧。”维萨利娅轻笑着，看着月读。
“……”
“安心，我可不是什么无礼之人，不会要求你做多么过分的事，不，不如说本来就不需要……月读阁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还生效么？”
月读只得微微点头。
“是么……那就好……”
……………………
月臣被狠狠的踹到了一旁的墙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五脏六腑好像被搅过了似的……
一阵剧烈的恶心……
拼命忍住才没吐出来。
看来来者是想取他性命的家伙。
月臣勉强抬头，想再多看出一些细节……
白色的半脸恶鬼面具、罩住全身的暗红色长袍……
除了露出的半边脸略显得稚气外，再没有特别之处。
深红之鬼……维萨家的人么……
很有可能，但是，“深红之鬼”的装束实在是过于有特点了，模仿起来很容易。如果是为了嫁祸于维萨家，那么可能性就多了……
比如说休泽家。
嘿……
真是的……无论哪边都是超想杀我的势力啊……
月臣暗自苦笑着想。
…………
那人抬手，从长跑底下伸出一节银色的刀刃……
直刃，以刺击为主的设计……
就是为了一击毙命！
而且……来者似乎是特地练习过剑法，招式无可挑剔。
月臣眼前突然出现残影……
来了！
借由血统所蕴含的力量，达到常人不可企及的移动速度……
劲风狂卷之时，寒光交错而至！
由腰间拔刀式而起的四道斩击，收刀于左肩，双手持握后向心口刺击……
并不是多么高级的剑法，但是……
速度实在太快了！
月臣迅速半蹲，脚底的地表浮现黑紫色，发力起跳！竟然跃到了三米左右的高度！
死亡粒子将地面的弹性系数改变了……
转身朝墙面狠蹬一脚，向那人身后的地面落去……
小腿上的刺痛让他打了个趔趄……
还是被击中了……
那把利刃划断了他右腿的一处肌肉。
月臣紧皱着眉头，这已经让他无法再做出刚刚那样的闪躲了……
这样下去不妙……
必死无疑。
关键是连来袭者的身份和目的都没搞清楚……
因为他根本什么都不说。
自古反派败于话多……不知道对面是不是知道了这点……
收刀于左腰，左手按住刀刃用以固定……
又要开始下一波攻击了！
月臣只能站起来，缓慢后退……
这是个只有一条道路的宽巷，但是这因为如此才不能轻易逃跑。
直线是根本跑不赢的，而且自己在高速奔跑的时候反而不能轻易的做出回避动作……
现在全神贯注的判断对手的行动才是最好的方法……
说是如此……
但那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不，还是有机会的……
在战斗僵持的时候，月臣有意的将借到的书籍按固定距离散落，这样说不定会有人发现……
而最重要的是，莫奈·西格尔，她是绝对能一眼发现异状的。
自己就先全力防守，然后不断试探对方！
“喂……好歹也是诚心诚意的问了那么多次了，回答个一两句又不会怎么地！”月臣故作轻松的说。
“……”
“……还是不说啊……”
糟糕了，对方是认真的……
根本看不出一丝犹豫。
………………
无论如何都行不通的话……
只剩下赌博了么……
“喂，你这家伙，”月臣沉下声音，“是维萨家的人吧？”
别问根据是什么……
就是猜的……
所以才说是赌博啊！
逼近的身形一瞬间细微的迟疑了一下……
中奖了。
“虽然利用‘深红之鬼’的装束来栽赃维萨家的可能性也有，但是也可以是维萨家的人反过来利用这种心里。”
“就凭这点？”那人第一次回应了，声音被故意压低。
“的确这样一想就没完没了了，但是根据其他外表特征判断，你恐怕也没超过十六岁吧，所以就采取‘思考两次’的策略，就得到最有可能的结果了。”
其实都是乱说的，诡辩一般的解释……
只要结果对了……
说明什么的怎么都可以说的像模像样。
“这是对于思维和心理的逆向推理哦！”月臣轻笑道。
这是嘲讽，一旦对手处理不当，就会露出破绽！
“是么……真是厉害啊……”那个人突然间放松了似的，说道，“但是啊，如果真是那么简单的话……她也就不会变成那样了……”
很奇怪的回应……
“她？”
“……没什么，你不用知道……不过，你虽然‘猜’对了，但是却说错了……我并没有什么考虑，也没有什么计策，只是单纯的因为维萨家的命令而行动所以化为‘深红之鬼’，仅此而已。”男孩平静的说。
“……”
“为什么要害怕暴露身份呢？这里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死掉就好了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呢？留下信息的方法可是有不少呢！”月臣尽力保持镇定。
“信息？给谁？你姐姐么？然后让她来讨伐维萨家，屠杀殆尽血流成河么？”那人轻笑着。
月臣愣住了，这话他无言以对。
“月臣·西格尔，她可是少有的将你评价成‘真物’啊，真正的人类，真实存活的人，而你此时却用‘伪装’的、‘虚假’的对策来战斗，当然不堪一击！”
……………………
真正的人是很强大的……
而我此时却舍弃了这份强大么……
……………………
“去死吧。”那人抬起刀，指向月臣，冰冷的说着最后的话语……
就在这时……
“月臣！！！”
等了很久的家伙，这个艰难的计策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莫奈·西格尔，出现了。
即使穿着比较紧身的护士服，竟然还是跑的很快……
挡在了那人和月臣之间。
“怎回事么，月臣你受伤了吗？！”一边提防着一边回头确认月臣的情况。
“……问题不大，话说你可真是慢啊……”月臣微微放松了，疼痛感也逐渐加剧……
但是这样一来就将军了……
你也只有撤退了吧……
微微的得意显露出来……
而这一般都会是恶变的前兆！
就像是实战赛的时候，而且月读不在，更是完全反应不过来……
锋利的直刃，穿透了莫奈的胸口……
月臣还没来得及切换思维模式，只觉得一切就像慢镜头……
真实、血腥、残酷！
反转刀刃，扩大伤口，然后迅速拔刀又收于腰间……
一切都是在突破音速下完成的……
刀身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沾上。
突破音障的巨响，暴动的气流……
都感觉不到了……
……………………
“月……臣？”莫奈瞪着双眼，全身渐渐的失去力气，鲜血染红了纯洁无暇的护士服，别样恐怖……
……………………
“为……什么？”月臣下意识的问，即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为什么？喂喂，你该不会以为我会逃走吧？”那人逐渐异变，嘴角开裂，暗红的纹路爬上了脸庞……
“你的目标是我才对啊！为什么要对别人下手！”月臣大喊道，“卑鄙！”
“于是你就利用这种‘心理’来将别人作为你的盾牌么，这不才是最恶劣最卑鄙的计策么？！你啊！”那人的声音开始混入喘息声，“杀了她啊！”
“……啊！”倒抽一口气……
月臣张着的嘴，再也发不出声了……
……………………
莫奈小姐……
无论何时都是温暖人心的人……
我杀了她么……
这算什么啊……
什么计策啊……
虚假的、虚伪的、掩饰的、懦弱的……
……………………
越来越多的血流了出来，衣服已经吸收不了所以淌到了地上……
月臣在那还鲜红的血面上……
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还有左眼的绷带。
被评为“真物”的月臣，是这样的东西么……
那人走到月臣跟前，将刀举过了头顶……
下一击将是致命的，在这个距离上也是无法躲过的……
就凭现在手无寸铁的月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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