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是与世隔绝的种族,但是仍然依赖人类界的资源补给,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特定的人员装作普通岛民去搭乘路过的船只,我可以为你安排这样的路径,其他的就是你自己准备了……距离最近唯一的机会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是这样。”
……………………
一个月么……
月臣回想着维萨利娅的话。
此时他正和月读呆在家里……
“怎么办啊,”月读站在一大堆杂物面前,双手抱胸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完全不了解什么人类界啊,到底要准备些什么才好啊?”
“喂……姐姐……”月臣感到了一丝异样……
月读听到了他说要去人类界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衣服肯定要带啦,但是那边究竟是冷一些还是热一些呢……”
“总感觉哪里误会了……”
“但是要住哪里呢……坐船好像也是第一次啊,听说会晕的不会很难受吧……啊,不过只要是和月臣一起,无论什么我都能克服的!”月读时而紧张时而豁然……
“姐姐,你该不会是以为是你和我一块吧……不,只有我……”
“别说出来!”
突兀的一声,不知为何震耳欲聋又贯彻心扉……
女孩停住身形,月臣注意到了她在微微的颤抖着。
“你说出来的话……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啊……”夹杂着轻轻啜泣的声音……
难过、不甘、痛苦、焦急……
“姐姐……”
“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转身抓住月臣的肩膀,已经润湿的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要说出来啊!为什么要揭开这个误解啊!就这么继续下去不好吗?无论是哪里,人类界也好,这个庄园也好,天堂、地狱,只要你说一声我都愿意陪你去啊!一想到没有月臣在身边那对我来说才是炼狱啊!我会活不下去的……”
包含着不安、伤感的暗红色瞳孔不停的收缩,泪痕遍布少女的面庞……
抓住月臣的手不时地加力又放松……
绝望的、悲伤的、不安的女孩对着他犹如山洪暴发一般的喊着……
“为什么要走?你要走到哪里去?你要是走了我还能找到你么?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的话,我会想去死的啊!为什么要离开我?呆在我身边不好么?不是说着要一直在一起么!那是谎言么,是骗人的么?是也没关系你不要把我的希望也摧毁掉啊!让我跟着你好么,让我能看见你好么,我每次离你太远都会害怕再也找不到你啊!如果是我的过错的话请告诉哦我好么!我马上就会改的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啊!”
月臣同样是瞪大眼睛看着孱弱的哭泣着的月读……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不是说过么,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是啊,为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做啊,姐姐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啊!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我喜欢着你,我无可救药的爱着你啊!所以别这样……就算是骗骗我也好……别离开我啊!”
缓缓抱住月臣,把头埋进男孩的怀中……
极近神明的月读·西格尔……
此时是多么的柔软、孱弱、楚楚可怜……
这样的月读姐,一直都是唯自己所有……
时常因为想起这个而小小得意的自己……
此时却连一点点的憎恶都做不到。
不去责怪这个腐朽的庄园也不去责怪无能的自己……
不会憎恨不知何来的诅咒也不会憎恨阴差阳错的世界……
就连对在这种时候时都会保持极端冷静,不停的思考现实情况,不停的明白现实的自己的那一点厌恶……
都显得可有可无……
我一定是个不得好死的家伙……
只能这么玩笑般的想着。
“姐姐,”月臣轻轻的摸着月读的头,月读抬起头来,用不解又略带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姐姐没有错哦,谁都没有错,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就认可没有错的事物……”
就有那么一些无理的东西,即使你完全正确也战胜不了的东西。
“不如说,正是因为姐姐在这里,我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开辟我的人生,然而我却无法表达感谢,还在一味的所求……因为月臣·西格尔,你的弟弟啊,真的是个弱者,别说逞强了,就是掌握所有的有利条件,能做到的事情依旧有限……正因为真真正正的弱的无可救药,所以才能明白弱者的处境……”
弱肉强食的世界当然不会适合弱者……
但是能够接纳弱者的世界确实存在……
要说比起这好争的封闭庄园,人类界是适合月臣的地方。
“等我变强,我要变强……这些无谓的话我是不会说的,不可过分贪求,否则只会失去更多,这是我在这里学到的一课……但是我绝不是在自暴自弃,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我也在想,要以我自己的方式和努力来维系姐姐和我……”
“……”
月读呆呆的望着他……
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都无所谓……
因为此时月臣脸上是那个令月读着迷的微笑。
“因为我也同样啊,月读姐是我唯一的姐姐,所以也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了,然后这里……”
月臣扫视四周……
“是我最爱的家,我唯一可以安心的地方,可以回来的地方……呐,姐姐,就算为了我好,这一次能看好我们的家么,能不能就在这里,等待我们无比光辉的再会呢?”
“再会?”月读红着眼睛和鼻尖,略带鼻音的问道。
“喂喂,难道姐姐以为我会一去不回么?”月臣苦笑,旋即平复下来,轻柔但是十分郑重的说,“姐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的吧?”
月读一下子想起来了……
虽然月臣并不知情,但是却恰好说中了的事……
和维萨利娅的约定,那封信的背面……
虽然是别人的安排别人的提议……
却也掺杂了自己想法的事……
月读为了月臣而决定去做的事情。
没错,这是月读决定的,无论如何要去完成的事……
虽然不能明说,但是在事变发生前月臣如果可以离开的话……
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嘛,还不晚,”月臣说道,“我们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呆在一起呢!最后这点时间好好的度过,遗憾就会稀薄了吧!”
把头埋在月臣臂弯里的月读沉默良久,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
……………………………………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至于这平静的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只能说是……
听起来只会觉得十分无聊,但是对于一同走过的两人来说……
弥足珍贵、不可或缺。
……………………
时间进行到了最紧张的时刻,连天气也变的低沉起来。
西格尔庄园的高大围墙上,打扮轻松活泼的女子傲然而立,蓝色的微卷长发随风飞扬……
“喂,浅,要开始抓人了。”
她轻笑着,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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