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想为她开脱？”
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嗯。”
“你是认真的？”
这时候轮到他盯着我，我也与他对视，眼神没有丝毫闪烁。
“如果你是错的，那么你就是在把人类社会推向一个深渊，你懂吗？”
他面无表情地劝说着我，虽然语气很苍白，但却意外的有力。
“嗯，我知道，但是我百分之百的相信小灵。”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凭你们朝夕相处的感情？”
他冷笑一声，必竟以感情作为筹码的交易从来不可信。
“虽然也是这个方面的，但”
身边的光线晃动了一下，一位服务员从旁边走过。
“我凭的可是这九年来对那家伙本质的了解。”
我们对视了几秒，然后他用饶有兴致目光的看着我。
“哦，说说看。”
“那家伙以前没来这之前，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做饭都是我一个人在做，好了之后还要费尽心机让她下楼吃饭，最近还迷上了网络游戏和购物，花了我好大一笔零花钱，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吹着空调，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而且还是那种美少女养成的日本十八禁游戏。我放学回家的时候还要帮她买零食和签快递，到家时经常看到她对着屏幕傻笑，玩累之后就往床上一躺，这简直就是个废人了。你要一个死宅去毁灭世界？傻了吧！那个死宅想站在废墟之上看着太阳月亮来回转？如果说世界上最不可能毁灭世界的毫无疑问就是死宅了！”
他明显被我这番长篇大论给惊住了，愣了几秒，才组织起语言。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会信，甚至是普通的怪异我都信，但她不同，统治世界对于她这个种族来说就是一种本能，就像狮子一定会捕食猎物一样，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我倒是认为在一切生物本能之前还有一种最为原始的本能，那就是懒惰。你看，被饲养在动物园捕食者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它们的利爪早就被懒惰所磨平，对人类己经构不成危胁。”
他冷笑了一声，似乎在笑我的说法太自以为是。
“猛兽终归是猛兽，在它们跳出笼子之后，就会露出原本吃人的模样。”
他看了一下手机。
“所以对于小灵来说我就是那个困住她的笼子。”
他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斜着眼看向我。我又继续说。
“真正困住猛兽的不是坚硬的笼子，而是在笼子里所获得的一切，那就是获得懒惰的理由。游离在野外，整天行走在生死边缘的猛兽才是最危险的。”
他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这让我怀疑刚才我说的话是否有漏洞。
许久。
“你倒是和你母亲一样聪明。”
他移开了视线。
“你说的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能有一个笼子能将猛兽牢牢困住的最好，必竟猎杀猛兽要冒着巨大风险。”
刚松了一口气，还没缓过来。
“但。”
“嗯？”
他露出一抹微笑，我在其他人身上也看到过这种笑意，像下象棋中找出了对方棋局漏洞时的微笑，类似于带着荣誉感的嘲笑。
“零，如果你要饲养猛兽的话，光是有坚固的笼子可还不够，你还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嗯？是什么？”
“饲养许可证。”
……指的是国家同意吗。
“那么，“饲养许可证”怎么申请？”
“很复杂，现在我们人手紧缺，你还申请不了，等现在这件事完成后再说吧。”
他站起身，习惯性地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快要点到时才记起，
“差点忘了，刚才还跟你提起女儿要我少抽烟？”
我也站起身来，看了一下表，九点了，忘记跟父母打招呼就过来了，不过他们通常很早就去上班了，不一定发现我晚归了。
“等等！”
我叫停了转身就要走的他。
“跟问一下现在你们处理的是什么事件吗？”
他呡了一下嘴。
“也许这几天的某个早晨，一觉醒来的你就再也看不到人类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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