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伦将自己的血浇灌于白色花朵的时候,他一直躺在地上陷入昏迷。黑暗中,艾伦做了一个梦。
那是在他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很令人怀念。
「喝!哈!喝!」
艾伦一边呼喊,一边挥出自己的拳头。
他正想用缠着绷带的拳头,攻击眼前的女性。
可是,那个女性轻松地避开了艾伦的攻击,反而用手刀在艾伦的额头打了一下。
艾伦一声惨叫,整个在扑向了地面。
「啊哈哈哈,艾伦,你今天又输给我了。」
拥有着杂乱短发的成年男性大笑。
他名叫斯特洛,是传授艾伦格斗术的导师。
那里是在百花之国索兰,深山里的一个道场。门下的弟子有六十人,依靠学习武技来锻炼身躯,依靠自己劳动来丰衣足食,是个很普通的道场。
正因平凡,才是更加无可代替。
这里是艾伦从小长大的的地方——哈斯纳山。
在门下的弟子们都在练习阵法的时候,艾伦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正打算小睡一会。
「啊,防御阵法什么的还需要练习的吗?碰到敌人直接撂倒不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躺在树根底下,结果刚准备进入睡眠,头上却是受到了棍棒的敲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哪个家伙——师傅?」
来者的到来让艾伦很是惊讶。
「臭小子,虽然魔神已经被封印,但并代表危机就此结束,别人都在练功,你却在这里偷懒,是想打扫道场了吗?」
下巴长着胡渣的斯特洛不客气地对艾伦说道。
只是艾伦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入耳里,懒散地从地上起来。
「比起练习那无用的阵法,打扫道场更加有趣呢!」
话刚说完,艾伦的双腿已经摆动起来,正打算逃离斯特洛“教导”。
魔神被曾经的勇者封印,但是魔神所遗留下来的“异端儿”依旧是对人们带来了不少祸乱。
百花之国索兰距离魔神被封印的悲鸣裂谷并不遥远。倒是,说不定“异端儿”会袭击这里。怀着这样的想法,道场里的前辈们创造出了自己门派特有的防御阵法,以此来抵御敌人的攻击。
「臭小子,别跑!」
「傻子才不跑啊!」
「你这小鬼,不给你点教训看来是不行了。」
正当艾伦想着可以轻松溜走这种事情的时候。
带着像是感受到什么的犀利感,斯特洛晃了一下身子。
「——呃!?」
下一刻出现了在艾伦面前。
作为手臂挥动的方式,激烈摩擦着空气发出悲鸣,极速扫击。
无视冒出傻气声音的艾伦,斯特洛手上的扫帚在上段描绘出一条直线。紧接着在棍棒闯入视野的一瞬间——他,被打飞了。
「啊!」
超速的,扫堂击。
猛击之后,朝着另一根树根底下飞过去。
不论反应和防御,甚至连悲鸣也做不到的艾伦,以惨烈的气势摩擦着石板,最后呈大字形瘫倒在地。
「啧,你这家伙,就不知道防御吗?」
「喂喂!不想想你对我那是怎样的伤害啊,意识都飞走了啊!这根本就不是防不防御的问题了好不好,如果是其他人估计早就躺着起不来了吧!」
「那是你没有好好练习技巧的缘故。」
斯特洛在胸前的前襟里取出一根烟条,叼在嘴里。然后用粗壮的手臂在衣服的口袋里取出火柴,给烟条点上了火。
「来,让师傅来检验一下你最近的学习成果。你这小子除了偷懒,就没怎么好好学习过。当敌人真正来袭的时候,估计你只有屁滚尿流的逃跑吧。」
「不要小看我啊!」
包含着嘲讽的话语刺痛胸口。
艾伦的身体炽热起来,耻辱吗,激愤吗,感觉多半是前者。
被一个怠惰大叔小瞧自己的能力,心里确实感到不快。
从地面上重新站了起来,全身注入活力,朝着站在原地的特蕾娅抽着香烟,没有任何防备的状态下——自己主动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挥动着自己的拳头,对斯特洛发出了迅猛的进攻。
但无疑都被他轻松躲开,还被棍棒反击到。
「咳……嘎!」
侧腹传来不寻常的痛,艾伦发出了吃痛的声音。
「鲁莽冒失可不行,那是武者的大忌。」
斯特洛将烟从嘴上拿开,轻轻地探出一口白烟。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那是绝对的啊!!」
少年又发起攻势,冲向了对方。
……
……
经过无数次的敲击,在斯特洛最后一棒敲在艾伦肩上的时候,他发出一声惨叫,躺在了地面上。
败家犬的错乱呼吸声,回响与艾伦的脑海之中,他不服。
「艾伦,再变强一些,你这副样子,别说打败我了,就连挡下我的攻击你都做不到啊。」
斯特洛来到到处是伤的艾伦面前。
「哼……我就不懂师傅为什么不传授我攻击的格斗术,一味地防御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些什么防御阵法我才不会去修炼啊!」
「防御就是最好的进攻,刚才的战斗不就证明了吗?」
不过,艾伦并不这样认可。
他认为没有繁琐的招式和技巧,只用直截了当地进攻,不用考虑后方防守,只需要勇猛地突进就足够了……
「不!我要变强,我要超越你,我要用我的方式证明你们是错的!」
艾伦揉了揉满身淤青的身子,其实他觉得对付外敌完全没有必要防御,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然而道场里每天学习和修炼的却是防御阵法。
「你呀……始终还是没有醒悟啊。」
至此之后,艾伦为了超越自己的师傅,开始了无止境地锻炼,但他始终没有参加过防御阵法的练习。
因为他不甘愿做个只会一昧忍受的弱者防御这种事只有弱者才会去做。
——这是艾伦•托朗尼十六岁是的记忆。那个时候的他很容易满足,道场里的弟子们都呵护着失去父母的艾伦,帮助他重新找回了笑容。
艾伦很想变强,想要成为最强的武者。
虽然艾伦的性格让人头痛,但对于斯特洛来说也是心爱的弟子。虽然他经常偷懒,跟自己作对,厌倦了道场里的格斗技巧,不过她也深深明白,艾伦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不断地努力着。
其他的弟子们和前辈们也都是善良的人,虽然他们学习的经验比艾伦要多好多,但他们也会虚心的教导艾伦。
……只是他不听就对了。
这个时期的艾伦是个不折不扣的平凡少年。
与道场弟子们以训练有素的身体为基础、沉稳应对的格斗方式相比,艾伦自己锻炼的技巧没有一定的招式,从表面看上去就是横冲直撞、乱打一气。
他的攻击方式或许有些轻率,但瞬间爆发力不容小觑,甚至能压制道场里的前辈和高手、战胜一些连他们也认为棘手的怪物和敌人。
他运用的是以腿击为主的强力攻击,跟道场传授的以拳法为主格斗术不同。
今后的目标是希望学会更加强大的战斗方式,能够不断地超越,变强。艾伦相信,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过去的梦。
◇◇
「啊啊啊啊——敌人来袭!」
梦境切换场景,来到了漆黑的卧室里。
「嗯?」
在睡梦中艾伦被嘈杂的声音惊醒。
睁开双眼,看见的是平常跟自己一同修炼的兄弟。
只是全身上下惨不忍睹,不只衣服磨破,脸上全是灰尘和血污了。他的手臂上还在流淌着鲜血,扶着门板来到了门口,眼眸宛如含恨而终的死者,大口喘气着。
——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前。
「呃啊……快点,出去……阵法已经不行了。」
「喂!」
一名男性的弟子倒在了地面上,艾伦急忙上去扶起。
当他正想询问其状况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在月光照耀的房间中,艾伦放下了那位男子,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咚!
「!?」
听到墙壁破碎的声音,艾伦猛然抬起了头。
从破碎墙壁出现的,是被不明来历的敌人打飞的弟子,如今已经失去了意识。
发现状况不对的艾伦也是马上站了起来,用腿踹开了房门,冲了出去。
但映入眼前的一幕却是——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道场周围的房屋已经破碎不堪,站在眼前的是正用防御阵法保护身后受伤人员的道场弟子。
而前辈们则是上前冲锋,与上前袭来的漆黑怪物战斗。
「集中精神,快点完成阵法!」「人手不足啊!」「维护好阵法的所有位置,挡住敌人的攻击。」「阵法已经撑不下去了!啊啊啊!!」「这里有漏洞!快点来人维持!」
怒吼和惨叫冲击着耳膜,艾伦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破碎的光景。
「你还在愣着做什么?快点去你的位置!」
一位正在维持阵法的男子对艾伦喊道。
——必须要……守住阵法。
「是啊!必须要守住阵法!」
下一刻,敌人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了防御结界上。
以为成功挡下一击的自己们稍微放下了心来,但下一秒,陆陆续续的正面又冲来了一群漆黑的怪物。
无数个巨大的拳头敲击在结界上,结界一次又一次地颤抖……已经撑不住了。
——必须要守住阵法。
虽然是那样没错,但……
我真的……不想再像个弱者一样,一味地防守!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当咆哮声响起的时候,道场里的所有人一起转头望去。
「!」
黑发红眼的少年往怪物群冲去。
睁大深红的双眸盯着眼前的敌人。
——打飞,揍飞,撞飞。
那些运气不好正好挡着道场弟子们被怪物瞬间突破,虽然负责进攻的前辈们对怪物造成了不少伤害,但这根本无关痛痒。
就连紧随而来的攻击也毫不在意,笔直突进——冲到了一位受伤而倒在地上的女生面前。
然而下一刻,怪物的动作,停下来了。
「——!?」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恶心的肌肉,漆黑的肤色。
眼中充满着愤怒的艾伦凭借本能采取了行动。
用双手挡下了怪物的叩打。
然后拼尽全力用手弹开怪物手臂的一瞬间,作为重心轴的右脚下,激烈摩擦着的石板发出悲鸣,全身回转。
——咚!
粗暴的,回旋踢。
漆黑怪物那健硕的身姿瞬间被打凹了下去,只有野性思维的怪物颤颤巍巍地想要反抗,结果唯有那双巨大的眼球睁得**,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随后上半身瞬间撕裂。
肉块与黑色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洒落了一地。
在这朝霞尚未出现的昏暗天空下,令人坐立不安的氛围正弥漫着。
「……果然,还是来战斗吧!」
少年的内心发出呐喊,握紧了拳头,随后冲向了怪物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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