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我还躺在我的床上。胳膊和脑袋都没缺,肚子也没中刀,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但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记忆告诉我我昨天绝对被翠绿刺了一刀来着,那肚子上的疼痛我现在还难以忘却呢。
我随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瞄了一眼,今天是十八号,现在刚好是凌晨五点,看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难道说之前看到的那些都是梦?
也对,我都已经经历过那么多奇怪的事了,遭遇一场会疼痛的梦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吧。虽然我是这么想着,但是还是马不停蹄地向着翠绿所在的房间奔去。就在我的手握在翠绿房间的把手上的时候,我犹豫了。
真昼的话依旧刻在我脑海中,
“刚刚那个刺你的‘白翠绿’才是那副身体真正的主人。”
进门以后要是我遇到的是原本那个翠绿还好,如果遇到‘白翠绿’该怎么办?
“如果你真的想作大死,那你就开门吧。”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也是翠绿的声音。我赶忙回头,却四处找不到发话者的声影。
“在下面啦下面,你是不是傻啊。像我这么深刻的角色形象都会忘掉。”
我想地板的方向看去,本来毫无异物的走廊上多了一个黑色的便当盒子,而且便当盒子正以十分鄙夷的态度与我交谈着。
等等,这货的名字叫做“抚子”小姐对吧?我记得她的声线应该更温柔一些才对,为何现在的她却是用着和翠绿一模一样的声线。
“喂,别光顾着惊讶啊,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了吧?呼,还是说你对现在发生的事情感到困惑了?不,我倒是觉得你连日期都没仔细看过,今天是几号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便当盒有些诡异地颤抖着,仿佛一张黑色的大嘴巴。
“今天是十八号,十八号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你见到我的那天是几号?”
“昨天的话当然是十七号······等等!”
不会吧,今天还是十八号?等等,我有点乱,我记得初次见到眼前那个便当盒是我某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而那一天是星期五。因为星期六就是我和赫尔薇儿订下的约会时间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见到抚子的那天和我被刺的那天正是星期五。
而今天十八号,应该是星期六才对。那么今天到底是······是星期五!?
“到底,莫非这之前做的是预知梦?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并且认识我的。”
“你可以理解为是你轮回了。”
抚子依旧在鬼畜地颤抖着,
“不过轮回者并不只是你,而是我们两个。以你被刺为结束点,以十八号的凌晨五点为起始点的一次次轮回。当然造成轮回的原因是因为两个少女同时而又互相相反的诅咒。”
“诅咒?”
“对,翠绿和你们口中的‘白翠绿’在同时刻对你下了一个诅咒。”
“其一便是白翠绿的诅咒,她希望她能用剑终结你的生命。”
“其二便是翠绿的诅咒······还是叫她反诅咒比较好,她希望你能躲过白翠绿的剑刃。”
“于是你的命运就被两个完全相反的诅咒搞乱了,现在在不停地轮回着。”
我听着不禁咽了一口水,背后已经形成了一片冷汗了,
“抚子小姐,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我是便当盒呀。”
“不,我问的是你的真实身份。你不但知道这个事件的真实概况,还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身份。跟重要的是你跟翠绿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你到底是谁?”
抚子沉默了,她沉默的时候便当盒子当然不会颤抖。
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依旧很久了,但还是不敢开门。
“我先姑且问你一句,和贺。”
虽然抚子并没有说她就是翠绿,但是她用着翠绿的声线,在我的称呼后面却不加后缀,让我有些不惯,
“你认为‘白翠绿’是谁?为什么会对你下诅咒?不,我觉得你还是先搞清楚翠绿是谁比较好,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翠绿是谁’?”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我去深思。翠绿是赫尔薇儿的仆从,也是哈尔亚加公国的一位将军。说实话自从赫尔薇儿在我面前出现后,这个家伙就一直跟在赫尔薇儿的身后侍奉不谙世事的她、但是······翠绿和我很不熟,而且曾经还用很重的语气向我发出过奇怪的警告过。
眼下又出现了一个和翠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发色和瞳色却完全不一样的白翠绿。而且白翠绿对我有着十分可怕的恨意,恨到会拿刀来刺我。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抚子只跟我说了那么多。之后我无论怎么问她,怎么摆动那个便当盒,她都不在说话了。结果到最后她只是甩下了这个问题,连她和翠绿之间的关系都不说就沉默了。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着的翠绿的房门,叹着气转身离去了。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打开这道门。
上午七点,我坐在赫尔薇儿床前坐了好久。这个睡货剑圣的睡相很差,又携带着一身怪力,我倒是很庆幸她在睡觉的时候没有发动黑之领域把我砍了,但是现在她抱着我睡觉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喂,笨蛋剑圣,给我起来啊!”
我当然叫不醒她······我刚刚也顺着捏过她的脸了,都捏不醒她,最后还被她一把抓紧了被窝当作枕头来使唤。
最后等到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被她胸前的两坨肉给憋死了。
大约是七点半的时候,赫尔薇儿红着脸坐在我的面前,而我则无奈地看着她叹气起来。不过好歹这家伙有了羞耻上的感情了啊。
“不过和贺阁下你想问什么呢?”
“我想知道有关于翠绿的事情,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跟翠绿却还是那么不熟,所以我想知道那家伙的故事。”
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不该把白翠绿的事情说出来。
“翠绿?那个孩子的事情的话。和贺阁下你知道翠绿的姓氏吗?”
翠绿的全名我记得是翠绿·希格露恩。与“黑之剑圣·赫尔薇儿”和“黑之狂将·布伦希尔德”一样,翠绿的姓氏引用的依然是北欧神话中女武神的名字,不过这些名字在他们那个世界中就不知道有什么寓意了。
“希格露恩家族当时是黑之剑圣的候选家族之一。当然那是当时的事情了,本来要代替和贺阁下你成为下一任黑之剑圣的人,就是深绿·希格露恩,也是翠绿的姐姐。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深绿在那之前就牺牲了。希格露恩家族不愿放弃与神核之间的关系,又没有能够适应神核的下一代人选。所以在我成为剑圣之后,他们便成为了黑之剑圣之后的仆从。历史上成为‘黑之仆从’。翠绿就是这么一位侍奉我的黑之仆从了。”
赫尔薇儿边比划着变这么对我解释道。仔细一想的话,翠绿的家族也是一个悲剧性的家族,如果当时深绿不那么早死的话,黑之剑圣的故事就要被他们家族改写了。
“等等?这么一说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赫尔薇儿你的故事啊。虽然这么问很失礼,但是为什么你会有成为黑之剑圣的资格呢?”
“这个嘛······很抱歉。我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是黑之剑圣了。”
赫尔薇儿苦笑了一声,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身贵贱,也没有人告诉我过。所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啊。或许什么时候可以向真昼大人或者玖华月老师问问我的身世。不过据说那也是一段禁忌,可以的话我也不怎么想知道呢。”
赫尔薇儿的故事是一段禁忌?也是,赫尔薇儿充其量是个代号,别说我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本名是啥,不过现在并不是怀旧的时候,我倒是想知道关于翠绿的事情,
“回归正题吧。我果然还是想知道些翠绿的事情。赫尔薇儿,你除了知道翠绿是希格露恩家族的后人以外,你还知道什么关于希格露恩家族或者和她的历史有关的故事吗?可以的话我想都知道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和贺阁下怎么了?突然扯到了那个孩子······莫非······”
我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谈到那天晚上被刺的那个场景。也不只是心理作用还是轮回真的有禁忌这种设定,我连白翠绿的事情都没提到,而是不假思索地说了个无关紧要的话,
“真昼在占据翠绿的身体的时候,提到过翠绿对我的情感是又爱又恨的。我在这个世界中和翠绿虽然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却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我想,是不是那个世界的我和她有什么交集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的。”
“又爱又恨?”
赫尔薇儿突然抿着下巴碎碎念起来,
“翠绿那孩子对和贺阁下又爱又恨?好奇怪啊。那个世界的你和翠绿应该没见过面才对啊。不过希格露恩家族倒是有个人和那个世界的你很熟的。”
“深绿·希格露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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