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我本应从一开始就释怀的,在得知贝利亚离去的那一刻,那时的我,是什么心情呢,一定是无法接受吧,却又一言不发地承受下来,无论妈妈怎么宽慰都说着“没关系喔”、“我一个人也能承受下来”之类的逞强的话,如果这些让他看到了会不会又笑着说我孩子气呢,所有的这些我全都不明白。
但是,在雅蕾莎身边,这些可能都不用想了。
话说回来,已经不早了吧。下午的铃声都已经响了,但是,这样的精神状态要怎么办,况且,虽说已经能承受下来,看到艾可洛恩可能无法避免的又会勾起记忆。
雅蕾莎递给我钥匙,示意我先行去往她家。虽说是要请假来着,果然还是……逃课之类的吧……
怎么说呢,事先预习了课程也不是不方便吧。
恋人去世什么的,一直以为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现在才知道在最近的地方发生了呢……伊黛尔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或者,她究竟会如何选择。
在路上,雅蕾珊德拉一直在回想这个问题。
是的,如果是自己,又要怎样才能……如果是像自己这样未曾体会到恋爱的感觉,仅仅是单相思的话,对于伊黛尔的痛苦,又会有怎样的理解呢。
从雅蕾莎的住所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因为季节原因,天色开始变得昏暗,还好有街边一排排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晚饭…什么比较好呢,妈妈有回到家么。
我试图将注意转移到日常以使自己忘掉白天的事。
啊咧?
开门时门锁处于解锁状态,我怀着疑惑推开门。
“欢迎回来♡~可爱的公主殿下~”
随着温柔的声音,一支手术刀抵上我的侧颈,冰凉的触感传递过来。
好吧,我无语了,还是老样子。
如果是别人大概会被吓得全身僵直吧。
“千篇一律……”
我故意用冷到冰点的声音吐槽。
“什么啊……伊黛尔真是冷淡,对好久没遇上的母亲大人的欢迎这样啊……”
丽塔,海蒂斯家的主妇不悦地撤去短刀,无聊的倒在沙发上。
看着亲生母亲如此孩子气的举动,我只能用叹气表达自己的无奈。
但是,为什么有种异样的感觉,妈妈是外科医师,平时即使没有主刀任务也会忙于研究模拟记忆体,很少在晚饭时间回来,好消息就是,可以省去准备晚饭的麻烦了。
只不过,真的有些,不对。
炒饭,玉米浓汤,主菜是煎过的熏肉与莴苣凉拌。
果然不对啊。
我这样觉得,虽然没法明确说出来问题所在,但是,绝对有异常。
也许真的存在一些违和,今晚的气氛很沉闷,即使电视播放着综艺节目,也不能让我多看一眼或者多说一句话。妈妈也是,眼神游离着,逃避着我的捕捉。
直觉告诉我,这只是开始。“我好像不记得以前有吃莴苣的习惯吧?”收拾碗筷时,我终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丽塔的眼中飘过一丝光芒,也许有我没看出来的,怜悯。
只不过是一瞬间看到的,但在我的意识里仿佛保留了不知多长时间。
良久,丽塔幽幽地说:“伊黛尔不是从来没改掉喝柠檬茶的习惯么?”
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怔,手中的餐具险些滑落下来,可是似乎听到了爆裂的声音,思维无法维持冷静了。
“不是很奇怪么,伊黛尔?”妈妈关掉电视,语气不觉间变得冷淡了,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被用这种语气说话。
“下午逃课了么,社团也没参加吧。”
逃课?难道是信息的传达有误么,还是擅自判断的。
雅蕾莎有替我请假是没错,只是以妈妈的性格不应该会因为这种事发火,雅蕾莎也绝不会擅自向妈妈透露这些事,虽然平时也偶尔像这样和她一起翘课去琴房或者做一些其他事但是只要成绩保持在中等以上就从来不会被妈妈过问,莫非……妈妈知其他的事情,或者说我知道的还是太少?
再或者,我的心神不宁被看出了?自以为伪装的还算过关吖……
妈妈看出了,我的不安?
这种事,想也不敢想。平时在丽塔面前表现得不是很乖巧么,虽然说话不太多但一直是妈妈引以为豪的女儿,妈妈明知道关于莴苣和柠檬茶的问题却关系到我的心情从来没提到过,今天会这样,果然也是因为一整天发生的事?
不,不可能吧……
与平时的气氛相反,丽塔作为外科医师所特有的锐利而精准的眼神将我死死地钉在座椅上,呼吸也开始困难了。
“妈妈,我明白的,这种事,我早就……”
我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啊,也许我能够勉强理解你,但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而且马上就要发生重大的变化。”
太年轻了。
我仿佛可以听到妈妈的潜台词回响在耳畔。
勉强?重大变化又是什么?完全无法分析其含义。
丽塔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刺到我面前,与此同时,颈上传来冷彻之感与一丝痛楚。
亲生母亲就这样保持将手术刀抵在我咽喉的姿态,一动不动地,用和我一样的血红色眸子直视着我,持刀的姿态与平时问候之态也不同,杀意弥漫在空荡荡的室内。
究竟是,怎么了。
“已经五年了,为什么还在纠结,换句话讲,伊黛尔,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纠结。”
为了什么……我听到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抑或动摇。
“即使你一直喜欢的贝利亚确实已经死了,但或许现在还没完。”
Belial……正如名字一样,还真是个恶魔呢,要我承担双倍的痛苦么,贝利亚?
妈妈会动摇的原因,难道是,爸爸?
和雅蕾莎一样,都是能毫无遗漏地看透我心思的存在,这是好事么,我也不清楚。
但是,回家之前,妈妈就已经在准备晚饭了,关于莴苣的事,难道只是巧合?凭借我的了解,妈妈并不是会随意改变生活习惯的人。
果然,果然远远不够,我还需要知道更多。
欲擒故纵么?
“即使是不清楚,我也是能够放下过去的。”
好假,太假了,说出这句话后我为自己拙劣的演技而汗颜。
丽塔果然收起手术刀,双眼不自觉地望向别处。
从妈妈的角度看来,也许是暂时认识到了我的尴尬处境,正想要试图开脱什么。
“其实是有人要来蹭饭,但临时取消掉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换句话说,那人喜欢的食物难道是莴苣?
这么一想也没有不妥吧,巧合什么的到处都会有。
那什么……我果然有点太天真了,下一句话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
“不过有可能回来借宿之类的,就交给你了喔。”
定义关键词:借宿。
我下意识地一摸脖颈,手指留下一丝绯红。
家里虽然宽敞,却没有容许其他人住宿的空间:研究室,书房,还有我的卧室,就连妈妈都是以折叠沙发替代床的。针对这一点,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爸爸回来了会是怎样的情景……
但是,妈妈会说出这种话,对外人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们家还有空间给外人留宿吗?”面对将待客这种事说的像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妈妈,我不耐烦地质问道。
“怎么能说是外人呢……前几天刚搬家到这镇子上的,因为暂时钱不够付房租就只能找地方借宿啦……”
这与我有毛线关系啊……我很想吐槽,不过仔细想一想,以今天发生的事为起点,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也就是说,是你不认识的人么,虽然有些不信,但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
“……因为听说是伊黛尔的新同学,并且只与伊黛尔谈得来,就觉得接下来也不错呢~”
“不错个头啊!话说回来是雅蕾莎那家伙说的吧。”
愤恨的吐槽回去后,忽然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新同学并且与我谈得来,根本不存在啊。”
丽塔毫无征兆地走向大门,门铃恰在此时响起。
看到门外出现的身影,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呦,好久不见了,伯母大人,黛西小姐也是。”
少年面无表情地向将手术刀抵上自己颈动脉的丽塔问候,就好像早已相互谙熟那样。
身着三色堇学院制服的身影,与机械质感的单片眼镜。
你……是……
“伊黛尔,你的房间不是有双人床么,拜托了。”
不要毫无责任感地把烂摊子丢给我啊喂!
确实是毫无责任感可言的医师兼研究者母亲随意丢出手术刀,头也不回地进入了自己的研究室。
我说啊,记忆体什么的真的比可爱的女儿还重要吗。
想要这么吐槽妈妈,但看到身边露出诡异苦笑的艾可洛恩,我早已无力放出任何厥词了。
“总之,先去洗澡,然后换好衣服,到楼道里睡去。”
“黛西小姐如此对待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真的没关系么?”
“有什么办法啊!”
我露出鄙夷的神情,拾起随意掉落的手术刀,指向艾可洛恩。
“算了,既然妈妈都这么说,我就暂且开恩允许你留宿一晚吧。”
“黛西小姐真是善良。”
“睡地板!”
不要露出感激的表情啊魂淡!
什么嘛……我为什么要这么凶,他并没做错什么啊。
那是因为……呜……都是雅蕾莎不好,明早必须让她的马尾散掉。
难得会有如此暴躁的时候,艾可洛恩却没有表现出不快。
“黛西小姐,拜托把刀给我一下。”
我条件反射地递出手术刀,当艾可洛恩的手指触碰到刀柄是,我回过神来。
为什么我会毫无戒备,难道是被他的呆滞蒙蔽?
下一瞬间,本没有上锁的门被重重撞开。
喂喂喂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些人难道是艾可洛恩引来的,还是说,和往常一样?但愿是后者吧。
如果艾可洛恩是同伙,我不是完美的引狼入室了么。
“优先级评定完毕,目标排除确认。”
随着不带任何感情但确实来自艾可洛恩的声音,他冲向门口,将刀刃向前突出。
好快……
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门口出现的三个身着白衣的陌生人。
记忆回溯到很久以前——
在那之前爸爸还存在于我的身边。
直到那时爸爸跟着几个白衣的陌生人走了,然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回来。对于此事,妈妈什么也没有说。
这次,与那时有什么关联么,如果确认,一定不能放过。
利刃轻易地穿透了其中一人的外衣,艾可洛恩调整角度,向外挥刀。
没有看到血飞溅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物体。
艾可洛恩后跳一步,保持构架姿态。
另外两人明显受到了惊吓,没有敢上前,首先受袭击的男子显然还未了解刚才自己的命悬一线,从外衣内侧取出匕首。
“目标锁定,实施排除。”
艾可洛恩缓缓闭上右眼,机械的眼镜边缘流过绿色闪光。
“抱歉呢,大叔,医疗费伯母不会承担的。”
与说话声几乎同步出现的,是其中一人的惨叫。
手腕被刺穿,因刀柄深入其中,并没有喷出血。
“不是说海蒂斯家只有上夜班的女人和小女孩么,果然信息有问题……”
随着惊惶失措的哀号,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掉了。
艾可洛恩俯身拾起掉落的手枪。
“结束了喔,黛西小姐,还好么?”
因突如其来的袭击,我几乎是愣在原地,重新听到艾可洛恩的声音,我下意识点头。
“干得漂亮喔~”
不知何时,丽塔站在玄关处,手持移动电话。
“既然警察会处理剩下的事,那么就特许艾可洛恩和伊黛尔一起睡吧。”
这都什么关联啊……
先前的冲击还没消散,妈妈的话更让我迷惑了。
妈妈,难道你的目的就是一定要艾可洛恩留下并暂住到我的房间?
即使是请来的保镖也不能这样吧,这样不从女儿的角度考虑真的没问题么……
然而,所期望的艾可洛恩为我解围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戴着奇怪眼镜的少年只是将双手**口袋,紧闭着双眼,根本无法得知他的想法。
“不然你以为哪里还有地方留客啊?沙发可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妈妈罕见地使用了蛮横的语气。
不对,为什么感觉有点在对我撒娇的样子……果然母亲大人只有工作时候才正常么,还真是悲哀啊。
真是的,今天到底怎么了,妈妈也是,雅蕾莎也是。诶话说雅蕾莎不是花痴么?今天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啦我知道了啦……真没办法……”
也只能暂且退让了吧,如果惹怒了妈妈,搞不好会被象征性的切一顿……
不知何时,我发觉自己正注视着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艾可洛恩。
茶褐色的短发整齐地梳向脑后,端正的面容,微微上挑的剑眉下的墨绿双眼透着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的神情,给人认真的感觉。如果排除掉唯一显得诡异的单片眼镜,艾可洛恩也只不过像是随处可见的高中学生。不过能获得雅蕾莎的瞩目大概也不算差了吧。但是,艾可洛恩和妈妈绝不只是认识的关系,换个角度说,艾可洛恩的真实身份一定不只是学生,一定和妈妈的研究或多或少有直接联系。
话说回来,研究已经要进入实际测试阶段了呢,难怪这段时间时常会有入室盗窃和打劫的人,虽然妈妈可以轻易制度他们,但如果像今天这样,对方的持枪者先手控制局面,基本就要出事了。我并不具备冷静的思维,所以要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不用担心存在绑架的行为,但警方为保护研究似乎已经打算出动武装蹲守整个街区了的说。妈妈的模拟研究真的有这么重大的意义么……
众多疑问闲扰下,还是先睡觉更划算。明天正好是休息日,可以顺便与雅蕾莎排查一下街区的可疑人员。
回到房间,看到床边一如既往地摆放着一排手术刀和地质镐,为的是能在被抢劫时尽可能多的使用刀具防身,尽管被雅蕾莎嘲讽“女孩子整天做这种事真不雅观”,但我又能如何呢。
爸爸也许就是这么消失的,那只地质镐和布偶熊 是他仅存的遗物,不,不能这么说,爸爸可能还活着,即使杳无音讯,但我相信爸爸这样既能做好地质研究又能协助妈妈开发记忆体的人不会就这样死掉。
就是这样啊,如果爸爸还在身边该多好。
换好睡衣,躺下,尽量不再去想关于爸爸的事。
天气真的超赞啊,无风无云的夜晚能随意观察到天边的星座,好怀念那时和贝利亚一起数星星……
嗯?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我条件反射地拿起手边的解剖针。
难道有人突破了妈妈的防线? 好吧,果然今天的事害我已经神经质了。 艾可洛恩出现在门口,一点也没有先前大显神威的霸气。
松了一口气后,我放回武器,恢复躺下的姿势。
“入侵女孩子的房间不应该敲门或者说声‘打扰了’之类的么?”
艾可洛恩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质问,自顾自地反问道
“请问伯母是如何安排我的。”
安排?此话怎讲?
“不是要我们一起休息的么,如果不是妈妈的许可你早就被赶出去了喔。”
“不,不是指这个。”
艾可洛恩随意地倚着墙,镜片下透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仔细看还有几分严肃的感觉。
“伯母安排我转校到这里,来到这里也是,这之后又打算怎么办。”
“原来你和妈妈早就认识啊……”
“如果不是伯母,我早就死了。”
“妈妈可是外科医生啊,这不是当然的么?”
“是的,那时候我的格斗技也是伯母教给我的,说对脑部损伤恢复有好处什么的。”
定义关键词:脑部损伤。
作为医生,帮助病人进行康复训练绝对正常,但是脑部损伤之类……并不在妈妈的能力范围。还有,总觉得艾可洛恩出奇的认真,严谨,甚至有些古板,难道……
“模拟人格?”
我脱口而出,甚至自己都感到疑惑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个。
纵使潜意识告诉我绝对不可能,但却意外的有些期待肯定的回答。
倍感意外,艾可洛恩疑惑地偏着头,表示并不理解我的意思。
那就是否认的意思了吧,也就是说,本人也不知情了。
“那个……艾可洛恩?”
“什么事,伊格?”
什……么……
你刚才……说了什么?
胸口瞬间袭来的疼痛使思维一片空白。 他刚才对我使用了怎样的称呼?
“怎么了,黛西小姐?”
艾可洛恩表示不解,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这也就表明,刚才对我的称呼是无意识的了吧?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也许问题出在妈妈那里,也可能只是我多虑了,抑或几率甚微的巧合,当然有可能是我最不希望的情况,但这由不得我。
“没什么,睡吧,麻烦你去关灯。”
从艾可洛恩的眼神看来,像是在说“这难道会是没事的表情么”,顾及太多只会自寻烦恼。
我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贝利亚……
这个称呼是他专属的啊。
“伊黛尔这孩子,在回忆面前比任何人都更脆弱呢。”
妈妈的话浮现在脑海,以前我也许会辩解,这时候理所当然的认同了,没有办法的事,也许妈妈说的没有错。
艾可洛恩将灯关上,然后躺在床的最边缘。
“晚安。”
虽然我还想问些什么,但既然他打算睡了,就什么也没有说。
啊呀,窗帘忘记合上了呢……
因为月光的缘故,室内出奇的明亮。
说起来,有一段时间贝利亚寄宿在我家呢,那时也会像这样一起看月亮。
艾可洛恩……他会出现绝不是巧合,也不只是因为妈妈。我认定这一点,即使可以确定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但有些地方,只属于贝利亚的地方,却隐隐地可以看到一些阴影的轮廓,反复冲击我的神经。
“如果艾可洛恩是妈妈针对贝利亚创造的模拟人格,会怎样呢……”
将要说出的一刹那,我下意识地闭上嘴。
因为从理论上来讲这种事绝对不可能,能做到创造模拟人格,就意味着只能在空白的画布上进行编辑,也可能是利用人造人类似的技术,但这样的技术尚未存在所以基本可以否定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这么想也许能让我放下心来。
艾可洛恩……他有自己的生活呢,和我是一样的,我这么想对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了。
这个问题多想无益于是尝试放空心思,努力不使眼前的男生与残留心中某人的幻影重叠。
尽管如此,心中却生发了想要再与他多聊一会的想法。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些反感。
“醒着么?”这样轻声问道,如果他已经睡下了会被吵醒,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丝犹豫。
“睡不着么,黛西小姐?”
一旁传来戏谑般的反诘,略带嘲讽的语调反使我有些轻松。
“想要加入音乐社么?”我下意识地开口,问了本不是我要了解的内容。
“如果黛西小姐加入,我一起加入也无妨。”
现在不是没有意义了么,为什么我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惊愕,艾可洛恩接着说:
“因为伯母告诉过我要我好好陪在黛西小姐身边,虽然我也想要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们认识不久不是么,但我有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预感。”
艾可洛恩转过身望着天花板,即使透过淡紫色的窗帘也能无保留地将室内照亮,在他眼中反射出的绿色光辉,仿佛也是这光芒的构成部分。
“只是,我看到你后竟然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这代表什么,我不明白。”
“那就说喜欢我吧。”
这句像是开玩笑,完全不是基于我的性格产生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才这么说,虽然立刻意识到这次失言有多么严重,却无法抑制红潮在脸上扩散,当然,我希望艾可洛恩认为这只是玩笑。
“雅蕾珊德拉大概想我叙述了你的事,所以不用担心。”艾可洛恩自顾自地说着,也许是错觉,我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狡猾,竟然明目张胆避开了我的挑衅,既然明知道是玩笑,嘲讽几句也比什么都不提好吧。
这样想着,静静地躺在身旁的少年仿佛和记忆中另一个人重合了,使我迷茫的根源绝不是艾可洛恩,比起这个,过于敏感的神经才是最麻烦的。即使只能在梦中相见,屡次告诫自己不要被逝去的光景所束缚,但无济于事,复苏的心情越来越急切地想要唤回被我误以为是从潜意识抹除的过去。
对我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孩来说,选择修文科岂不是加剧了我的无知?
算了,还是不要继续听他讲话了吧,现在选择睡觉应该更划算。
在艾可洛恩闯进视线的时光,也像平时那样,没有加速或迟缓,我只好默默看着时间在一举一动之间流过,却无力阻断或追回过往,唯一增长的是对自己的厌恶感,即使雅蕾莎对我的关照与热切一直没有改变,艾可洛恩也带着那张扑克脸一直在我家居住着,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某种意义上这样的生活真是糟透了,另一方面,我……并不讨厌……
我宁愿相信一切的本源都是突然出现的艾可洛恩,虽然他本人证实是无辜的,我才不管这么多……
看着即将凋零殆尽的红叶,我向上帝质疑生命存在的意义。
回音是虚无的,在死亡降临之前,一切都是未解之谜,死亡之人永远无法将经历带回现世。
并不代表自然法则是万能的。我们一无所知。
高三狗aaaaaaaa冒死又更了点,,绘君不会告诉大家这是刚要进入主线的节奏……虽然我自己都觉得慢的要死………………啊啊啊啊…………反正就是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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