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视界 第五站
渐渐的，秋意深了，人们身上的衣服加了一件又一件，却还是总觉得有些冷。
秦凡被老师找去办公室谈话，好像是有关他最近成绩的一些事情。楚曦坐在那，书摊开着，手撑着下巴，想着些什么。
“楚曦同学。”一个男声出现在她耳边。
“沐阳同学。”楚曦转过身，想要尽量显得尊重人些。
沐阳担心地四周望了望，确定那群总是围着楚曦转的女生没在教室之后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秦凡的椅子上，一脸好奇地盯着楚曦的脸。
楚曦虽然看不见，但隐约间感觉到了沐阳的视线。
“我说……”沐阳自然地趴在秦凡桌上，一脸坏笑，转头不断降低自己的音量。“你喜欢秦凡，对吧？”
楚曦的脸上渐渐变得有些发烫，脑袋上似乎冒起蒸汽。“没没没有的事。”她连忙摆手，却是显得有些慌乱了。
沐阳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冷漠，看着在不远处和女生谈笑的江婷。“那家伙……”他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楚曦带着试探口吻地问：“秦凡有喜欢的人吗？”
沐阳转过脸，一脸打趣。“诶～是在提前看情敌吗？”他故意把话拉长。
“不不是的。”楚曦整个人害羞地缩在一边。
“有哦。”沐阳轻声说。
楚曦的眼眶似乎振动了一下，转眼间又恢复平静。“是……吗……”
“不过最近告白失败了。”
“失败了！”楚曦突然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沐阳慌乱地向周围瞟了几眼。周围的人正看着他们两个。沐阳赶快把头埋在桌子下面，擦掉头上的汗珠。转头，露出半张脸。“姑奶奶，你冷静点。”
楚曦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坐下来。
“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只是……”沐阳赶快改口，心里大骂自己怎么能把秦凡的事情随便说出来。“秦凡那家伙……”他赶紧转过头去，“绝对会一巴掌拍死我。”
“你必须把话说清楚。”楚曦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一脸着急地抓住沐阳的手臂。
“你可别和秦凡说是我说的。”沐阳预计楚曦不知道事情不会罢休，索性就告诉她，只想着她能别把自己暴露了就行。
沐阳说：“他向江婷告白被拒了……”
楚曦那时似乎顿了一小下，却也只是一小下，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没办法啦……”楚曦笑着，一脸无奈地撑住自己的额头，摇着脑袋，“看来只有我帮他追江婷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是心里那种强烈的抗拒感，那种对自己行为的不满，却在不停地敲打着楚她自己。
“喂，等……”沐阳刚想要把话说完，一只手搭在了沐阳肩上。
“快上课了，你坐我位置干什么？”秦凡疑惑地看着沐阳的背影。“你不会在和小曦讲什么奇怪的东西吧？”秦凡脸上渐渐阴暗下来，但还是一脸微笑，只是这笑可不善意。沐阳第一次听见秦凡的话里夹着一点怒气，第一次感觉秦凡变得不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第一次……
“诶，‘小曦’？”沐阳一顿顿地转过脖子，脸上扬起调戏的微笑。他眉毛上挑了几下，“哟哟哟，这里面有猫腻～”
秦凡抓着沐阳的手突然松开，脸陡然红了一片，有些慌乱地说：“你想哪去了？”
“沐阳同学，你还是别占着小凡的位置了，他……”
沐阳猛地一转头，“楚曦同学，我可以叫你……”
话没说完，一本书抵在他期待的脸上，“我说，我要上课了，知道？”张老师强忍着怒气不发作。
“是，女神姐……”
瞬间，书直接对着脸劈下来，“叫老师！臭小鬼。”张老师扯着沐阳的领子，把他往讲台方向拉过去。楚曦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掩住嘴巴，悄悄地笑了一小下。
“打开书，从上次讲到的位置继续。”
教室里响起整齐的翻书声。楚曦挪开椅子，让秦凡走进去坐下。秦凡将刘海向上拉一点，露出眼睛，一下牵住楚曦的手，扣住，然后从有些不方便地从包里拿出书来。他的脸上虽然有些红，但是表情却很坚定，给人一种安全感。
楚曦陶醉在对他微妙的感觉中，自己却浑然不知。
“我要帮小凡追到江婷。”她将手心逐渐退出秦凡的手心，只留一个小拇指与秦凡相扣，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到，却显得对自己有些不诚实。
“小凡……”楚曦轻声地喊到。
“怎么了吗？”秦凡转头看向她。楚曦小心地转换好自己的表情，“我帮你追江婷吧，作为你帮我这么多的回谢。”
秦凡手里的笔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教室里回荡着，所有人都集中在张老师的讲课中，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秦凡弯下腰，捡起笔，顺便一脸微笑地看了一下沐阳。
沐阳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又似乎跌入冰窖，整个人不得不抖上三抖。然后趁着张老师转回去写板书的时候，赶快转头两手合十对着秦凡拜了拜。“不怪我，不怪我……”
秦凡转回头，看着黑板，写着笔记。“不用，我已经被她拒绝了，没必要再去死缠烂打。”秦凡一脸平静，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这样可不行，男生怎么能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就不振作起来呢？”楚曦脸上露出可爱的生气表情。
秦凡抓住笔，却不好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勇气回忆起当时靠在墙上自己所听到的，也没有勇气去告诉楚曦。秦凡突然愣住，转而放松地一笑。“如果是以前，又或者是别人，用‘小小的失败’来形容我所经历的，那我怕是早就气得站起来了吧……”他想着，扶住自己的脸，眼神变得有些温柔。
楚曦坐在一边，不停地强迫自己去集中于秦凡眼前的黑板，不停地强迫自己去思考怎样帮助秦凡追江婷。却总是发现每当自己想到秦凡站在一棵树下向一个女生告白的场景——那个女生总会被她想成自己——不管多努力。
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停地想要把这种想法摇出脑袋里。
“我……只是他的一个粉丝而已。”这也许是她对自己最大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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