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正六边形的指挥桌子上,用来隔绝电磁点逸散的挡板有规律的折叠了起来,接着,一块丘陵地区的立体影像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不用问,其中在地下闪烁着的蓝点就是我们下载所
在的位置,远处则有着数个巨大的红色的箭头,指向了斯塔尔的方向。
“现在他们的位置越来越近了,”老者用干枯而又有力的手指旋转着立体影像,划出了几条可能的通过路线。“能让大规模车队通过的道路有这么几条,其他的道路要么是过于狭窄,要
么就是地表承受能力不够,是无法让过重的车队通过,而这几条道路应经被我们安排了侦察手和反坦克地雷带,即使真的有大规模进攻,也会被我们提前知道,并且进行相应的行动。即使斯
塔尔派来了空中部队,茂密的雨林也会为我们提供很好的掩护。”
我静静的听着,不想表态。老人的计划看似完美无缺,但是其中的缺点和漏洞明显的摆在我的面前。
“唉……”老者停了下来叹了口去,“看来你能看出来缺陷所在啊。”
我点点头,身旁站着的银兔也点了点头:“很致命。”
“我只能说,如果这套方案在一百年前,还是很好用的。”我思考着斯塔尔城突飞猛进的军事力量,以及曾经作为其主力部队的我们,我的心情一阵阴暗。
“如果拨给我十个训练有素的部下和大致的目标的话,这里我能轻松……”银兔毫无恶意的话让老者脸上一阵苦涩。但这也不是银兔在吹牛,曾经是情报和隐秘活动专家的她曾经一个人
在没有后方支援的情况下端掉了一个连的营地,全身而退。
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像是斯塔尔曾经以铁城著称,但我们还是成功的发动了叛乱,然后在损失大半的情况下,我们还是逃了出来。
尽管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功绩。
就在我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时候,我们的门被推开了,一名村落的战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从轻便的装束来看应该是侦察兵。他重重推开门,上气不接下气的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老者一看知道事情不对,连忙问道。
“斯塔尔……”士兵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但是听见这三个子直接让我的神经紧绷了起来,“斯塔尔的军队……应经来了!”
一屋子的人瞬间就呆住了。紧接着,就像是证实着士兵的话一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我们的头顶炸响了。
“敌、敌袭!!”
我回过头看向了惊慌失措的村落士兵们慌忙的跑出了指挥室,视线再慈和身旁的银兔的目光接触,银兔耸耸肩,几步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是时候弄他们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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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身处的情况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虽然身处在陌生的房间躺在陌生的手术台上身旁静静运行着陌生的机器。但这对于我来说,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地方本身并不是什么陌生的
事了。
我,大概也开始向着某些并不是什么积极方面的情况发展了吧。
真不想变成这样啊。
但是,这次并没有黑岩披着黑色带有星星的衣服等着我醒来,而我的身体也没有被束缚在手术台上,但是空空荡荡的房间中,本身就彰显着一种冷清的寂寞感,就像是没有同伴的下雨天
一般,内心就会被孤寂感无情的折磨。
我,还有身为人类时的情感吗?
要说我在黑岩身上感受到了什么,那是很多东西混杂在一起的实体。就像是被各种相性极好稀有金属加工制成的集成电路一样,如果能嵌在核心之中的话,那就是一份无与伦比的大礼。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比喻罢了。
不过要说的话,其中最精华的部分,大概就是黑岩在分崩离析的人类避难所中拯救我的时候掉落的眼泪了。
就像是一种象征一般,现如今已经深深烙入了我的存储器的核心地带,是不经过毁灭性处理就不会消失的记忆。
虽然不算是美好的记忆,但是,是珍贵的回忆。
也许显得平淡无奇,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机器人也会流眼泪,就想是两条普通的导线搭在一起就能生成一个电流回路一样显得有点荒诞。
但是这在黑岩身上体现的并不是什么荒诞的,可笑的巧合。
那是一种人性的光辉。
黑岩很明显不是人类,至少不是普通的人类。为什么她会身处人类的阵营我不知道,在我今后的生活里,相信我会去探究为什么黑岩身为机械却会像人类一样流眼泪。
但是预感告诉我,那是没有用的。
黑岩的眼泪就像是覆盖住地球全貌的废土一样明显的暴漏在我的眼前。也许有人会认为那是软弱的表现。但是谁知道呢?
就像是直至现在还在争论的,情感到底是人类的弱点还是缺点。但至少黑岩有情感,而且,她很强。
那么我呢?我有没有人类的情感,亦或是,我会感到害怕,伤心,同情以及怜悯,但是我能便显出更高的情感表现吗?比如奉献,比如无私,比如宽恕。
比如牺牲。
我不知道我在面临重大选择的时候能不能舍弃自身的根本而选择去遵守这些只有弱者和强者才会挂在嘴边的话语。但是我相信黑岩会,而这是否就能改变我的想法,或是我的行为准则,
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会尽力。
但是说句题外话的话,你尝试着用一个计算机的眼光去看待身边的一切吗?
亦或是,你也许懂得宽恕,懂得奉献,懂得无私。
你懂得牺牲吗?
你,能做到吗?
再次意识到自己能动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了。一直处于近乎停滞状态的中枢无法记录所经过的时间和空间的移动,但依靠着之前的记录,我也知道这不是我之前没谜之士兵们
埋葬的地方。
昏暗的光线勉强能让我看清我所在的像是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除了面前的通道外都是冰冷坚实的石壁,而我则躺在了这个洞中唯一一个的草席上面。身上的装甲破破烂烂零零碎碎,布
满了弹孔,都能够看见里面复杂排列着的电线和各个处理器。但是万幸的是,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地方遭到了破坏,四肢基本还是连在一起的。我慢慢站起身,浑身的关节枢纽间发出一阵嘎吱
嘎吱的声音,开始向着山洞外面的方向走去。
勉强地摸着凹凸不平的岩壁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在前方等着我的是什么呢?就现在来说,什么可能都是有的,敌人,未知的友军,异星人,无辜的平民……但是我最关心的,还是是谁
把我救了出来,搬进这个山洞的?
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不可能是人类。
破坏者臭名远扬,但是就连幸存者联盟,也会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部队开火,单单用战术牺牲来解释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那支为了支援我们而来的吉普车部队,最后竟
然全军覆没于自己己方的地毯式轰炸之中。
亦或是,那些穿着独特的士兵们不是幸存者联盟中的,而是未知的第四方势力吗?
太混乱了。
我的身体很好的反映了我的思维,瞬间我的双腿反应回路出现了能量紊乱,我立刻就像是被断电的玩具一样,颤抖着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金属闷响。
“诶?呀啊啊啊!不、不好了不好了,夜狼大人!您醒了吗?但是怎么倒会在这里,啊啊,怎么办才好,总之先进行应急处理……”
好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之后,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慢慢的落在了我的后背上,接着,身体被一阵轻微的电流从头顶穿透到了脚底。但即使是轻微的电流,就像是水流冲开了堵塞河道的淤
泥一样,让我的全身再次有了站起来的能力。
“额,谢谢……诶?”我道谢着抬起头,却什么人都没发现,接着,一个大概只有我手掌大小的,有着玲珑小巧的人形的机器人突然跃入了我的视线。
……说是人形,其实也只是具有人类的外形罢了。但看细瘦的四肢和脑后类似头发的两条集电束的话,看起来就像是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小女孩一样,但是其他的部位单单只是平滑的强化
塑料的外壳装甲,四肢的末尾并没有手与脚,取而代之的是可以自由伸缩插头的五个呈正方型排列的洞口。脸上仅有的就只有两个椭圆形的眼睛了。其他的,只有通体的金色,而后背上则装
有数个微型的太阳能阵列和两个类似于直升机,围着一圈防护轮的的螺旋桨。
“请问……”
“那、那个,夜狼大人,”小机器人扭捏不安的用急促的语音说着,两个眼睛像是指示灯一般一闪一闪的,“我、我是被指派为辅助您的医疗型微型机器人,那个,我的名字是蜂鸟,我
的任务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您进行医疗方面的辅助,那个,这个……”小机器人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用着非常大的声音叫道:“那个,您如果不嫌弃的话,请、请任意的使唤我吧!
”
哈?
一瞬间我没能理清事态的发展,而对于我眼前这个飞来飞去的小机器人,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和她交谈,更不知道所谓派她来的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守望者吗?但是据我所记忆
的我与守望者没有过任何的交集,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组织吗?
蜂鸟依然慢慢飞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稍稍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哈……”蜂鸟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接着狠狠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我理了理现在的情况,想要问的东西就像山一样多,但我还是勉强理清了下思路,“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斯瓦尔塔城的废墟,斯瓦尔塔曾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城市,最后成了人类与异星人的一个主要战场,所以现在这里到处都有幸存者联盟和异星人的部队在这里对峙,战火不
断。”
“为什么我在这里?”我回头问向还在我身后飘着的蜂鸟,“我记得我之前是在一条高速公路上……”
“我们是感受到一块大面积地毯式轰炸地区后赶来的,等到我们赶到的时候,只在一片瓦砾中找到了还有细微生命迹象的您,所以经过抢救后,长老们决定把您放到这个地方。”
“那还真是谢谢了……”我心中只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当你被别人一脚踢到深渊中而绝望的时候,又有一只手把你拉了起来。
“命运弄人啊”不知为何我的脑中只响起了这句话。“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守望者吗?”
“恩……”不知为何蜂鸟有些为难的说道,“是……又不是吧。”
好暧昧的回答。
“那你们是?”
这时,蜂鸟小小的胸膛立刻听了起来,就像是连说出自己的组织的名字,也是无上的荣光一样。
“我们是,灰烬哀鸠。”
……没听过。
但是转瞬间,我就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头痛。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脑中钻出来一样,但是很快的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好似刚刚剧烈的疼痛仅仅是我的幻觉一样。我松开抱住头的双手,抬头只看到了仍在我周围飞来飞去的蜂鸟
。
“那么,”我试图理清现在的情况,“你们的长老们有没有交代过你现在我应该做些什么?”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啊?”
“对、对不起,那个,我、我只是个刚刚被赋予生命的机器人,所以并没有派上什么大用处,因、因此仅仅只是被指示在这里一边为您养伤一边等待进一步的指示而已,那个……对不起
!”
“不,没什么。不需要道歉。”看着一个劲道歉的蜂鸟,我心中逐渐涌出了一种罪恶感。我看着双手手背上的割痕,以及遍布整个手臂的不自然的割痕,和身上遍处可见的弹孔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这是……”
蜂鸟一时间像是难以启齿似的发出意义不明的嗡嗡声,看我望下她立刻又开始拼命的开始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在我对您进行护理的时候不知为何您的身体里出现了多处不知名的电
子反应,经过扫描后发现是很多人类常用的纳米蜘蛛,于是我就擅自用手术锯把它们取出来杀死了,那个,对不起,我擅自……”
在脑中回忆了一下黑岩对纳米蜘蛛的描述后,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被从内部被分崩离析了。不过拜此所赐我的装甲现在已经形同虚设了,不禁让我叹了一口气。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果然是做了让您困扰的事了,那个,对不起……”
“不,你做的很对。”我看着被我用力一捏就碎成几块的腕甲,随手丢在了地上,“这副装甲已经分崩离析的差不多了,已经不能用了,而且,总比被纳米蜘蛛从内部瓦解了要强得多啊
。”
“是、是吗?”
“恩,没错,不过话说回来,”我瞄向了蜂鸟手上的五个洞,“你很擅长这个吗?”
“诶?什么?”蜂鸟很快困惑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是的!毕竟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啊,医疗方面的援助就交给我吧,虽然我是个无足轻重的新人,但我会竭尽全力的。”
“蜂鸟,没有人是无足轻重的啊。”
“诶?”
“没有任何人是无足轻重的。”我看着总算挺起了胸膛的蜂鸟,再次说道,“没有人是无足轻重的。”
“啊?恩,是……”
我看着有点困惑的蜂鸟,只能期望她能自己早日的明白一些道理,一些我跟随在黑岩身边时明白的道理。
“说回来,你们的长老为什么会让咱们在战场的中心待命呢?”
“恩,太难的我也不明白,”蜂鸟有些犹犹豫豫的说道,“据长老说,这个地方是长久以来我们用来养伤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异星人和人类的战场,所以这里基本没有什么人会通过,而
且这里并不是战场的中心,是属于战场的一个靠近边缘的地下位置,但是却基本不会受到爆炸或是噪音的影响,而且,据说虽然没考证过,但是这里的环境对于半机器人来说是非常好的……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是吗……谢谢。”我说完,一时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那么,”我看了看我来时洞穴深处的方向,又看了看蜂鸟出现的方向,“我现在该干嘛?”
“诶……”蜂鸟上下盘旋着思索了一下,“您还是回到您醒来的地方比较好,”说着,从手腕的五个洞中每个洞中都伸出了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东西,其中几个还会从前端射出激光一样的
光束,“其实,对您身体内部的一些损伤的修复还没完毕,我就是刚刚出去充电的时候您就行了,所以……”
我伸手阻止了蜂鸟继续说下去:“别再您您的叫我了。”
“诶?那……”
“叫我夜狼就好了,您来您去的听着很憋扭的。”
“诶?可是,您……”
“夜,狼。”
我再次重复到,咬着牙用力的。
“诶?!对、对不起,我……呜呜……”
别哭啊!!
“啊,算了,随你怎么喜欢吧……”背负着超重的罪恶感,摇摇晃晃的走回了之前醒来的地方。不过说到哭,其实也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反应,并不是什么我之前所想的那种东西……啊啊
,麻烦死了。
放弃了一切思考,我躺回了之前的位置,自动进入了待机的状态。
说到底,我现在到底是不是能够悠闲的休息的时候呢……但是现在的我,能做的了什么呢?……未知的敌人,未知的位置,伤痕累累的自己,未知的救命恩人……
黑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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