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位置接敌，妈的，他们连二足机枪机器人都发动起来了！”
“少废话，阿尔法德。这里是安达露丝，五点钟位置接触小型无人机。”
“这里是时雨，三点钟走廊接触人形重型机甲保安，白岩在我身边。”
“这里是灵猫和百灵鸟，没有接敌，需要我们的支援么？”
“不需要，至少目前来说，不过告诉夜狼那个混蛋不管要知道什么，最好给我快点！”
其实他不用这么用力的大喊，他的吼叫声完全把重机枪的开火声和弹壳落地的声音完全掩盖过去了，清清楚楚的通过蜂鸟的扬声器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转过头看着依然一闪一闪的屏幕，看着这个自称为凤华的女人……或者是女机器人，谁知道呢，但是目前为止我已经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了，不管是白岩的脑袋里，还是阿基尔的日记，或者是时雨的口中，而按照时雨的说法，这个凤华也是和我羁绊非常的深的人……但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次又一次，只能接受别人给我的设定。
而这些，是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我看着在红色警报灯闪烁中一成不变的黑暗屏幕，不知道屏幕另一边的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但即使如此，我有必须要知道的答案。
“你是……凤华？”
“我是，也不是。”温和的女性声音传入我的脑中，“真正的我想必已经被白岩终端完全控制住了吧。我将自己的记忆复制隐藏在了这里的电脑里，一直等待着你的到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了解地狱犬所发生的这一切。”
“那么，你到底是……”
“准确来说，我曾经是名为凤华的人类，但是现在，我是名为凤华的人脑计算机。”
人脑计算机……几乎是禁忌科技一般的存在，严重违反了人道主义和人权保护法，从人类中找出亿中出一的具有比计算机还强大的计算能力或具有极强的感应能力的人类，将其大脑从肉体中分离，通过神经和意识融合技术制作出的人脑计算机……
我不禁捏紧了拳头，但即使如此，凤华却依旧讲述着，仿佛与她无关一样：“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长久以来，我一直作为灰烬哀鸩的卧底工作于地狱火公司，而事实上，我并不是一开始就作为卧底的，我主动加入了地狱犬公司，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夜狼你。”
我没有说话，一直默默的听着。
“在你将自己的记忆和一切都自我消除了之后，原本和你有着很强联系的我也感知你的位置了。但是我相信你在苏醒后一定仍是以战士活跃在战场上，于是我加入了地狱火公司，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消息。”
“可是你……”
“幸存者联盟军方将众多人脑计算机分配到了不同的契约公司以进行军事武器装备的研发，而我联系到了地狱犬的高层，而地狱犬的高层也很乐于一台人脑计算机为他们卖命。”
“地狱犬的高层……”我回想着这一切，记忆甚至逆流回到了自己被埋在乱石堆被地狱火的士兵用枪指着头的时候，“帮助他们通过制造白岩量产型毁灭这个世界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什么意思？”
“最开始地狱犬公司抢夺黑岩射手的命令是由幸存者联盟直接下达的，”凤华平静的述说着让我瞳孔迅速缩小的话，“希望能够通过研究黑岩来更好的与异星人和守望者对抗，同时却碍于黑岩一直在帮助幸存者联盟的事实，为了打破一直被异星人单方面侵略的僵局，于是对地狱犬公司秘密下达了直接命令，伪造夺取货物命令，引来异星人进攻，派出少量增援，然后由地狱犬出兵无差别轰炸，捕获黑岩射手……这样一系列的计划。”
那些为了我和黑岩奋勇作战，甚至献出生命的战士们，在幸存者联盟的眼中，只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么？！
“随后我为黑岩射手进行数据分析，就在这时，灰烬哀鸩的人找到了我，作为曾经你领导的组织，我立刻就答应他们的要求，作为内应，同时我找到了另一名内应阿基尔·法德安德罗，通过他的才能我将那段指路的视频和触发装置装入白岩测试型的脑中，来为你指出到这里的路。”
“可是，你怎么知道……”
“你和灰烬哀鸩那段短暂的会面让我知道了你的位置，但我不确定你是否能一直在那里，于是我只能提取出大致位置作为起点。与此同时，我向地狱犬高层提供高于真实数据的白岩测试性的数据，并且不断怂恿高层来派遣白岩测试性进行实战，得到了实战的决策权。而就在你在教堂地下深处与过去的你面对面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微弱的存在，我当时高兴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立刻将实战目标指向了那座教堂。”
“……”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会让很多无辜的人丧命，但我只能通过这个方式来让你知道黑岩的所在，与此同时我委托灰烬哀鸩找到了你的基因代码，通过这个来追踪你的位置，并偷偷释放了与黑岩射手一同被捕获的黑岩射手的摩托车。”
“然后阿基尔就……”
“没错……”凤华的声音黯淡了下来，我突然觉得我是在和她的本人说话，而不是她所说的，复制出来的记忆载体，“我以为我能骗过高层的眼睛，但是实际上，白岩测试性发生的事让他们不再信任我，隐秘的摄像头记录下来了阿基尔为黑岩射手的摩托车安装信号追踪器，而我只能看着阿基尔被士兵殴打并带走，什么都做不了。”
“……”
“在黑岩射手的摩托车离开车库的瞬间就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装作没有察觉，并偷偷的派遣一队雇佣的破坏者小队跟踪摩托车的动向。而此时他们开启的白岩量产型计划开始走上正轨，白岩终端型的中枢系统已经完成，通过远程控制所有白岩量产型以进行攻击行动，然而就在这时，让我都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白岩终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受到这件事情是什么。
“为了能够让白岩终端更好的操控白岩量产型，地狱犬高层决定为白岩终端植入人格，我不知道他们植入了什么样的人格代码和趋向性调节，但是在白岩终端能够自主进行白岩量产型的操控后第三天，白岩终端突然，毫无预兆的向管理层和高级干部居住区释放了神经麻痹毒气……地狱犬公司，直接由白岩终端接管了。”
“为……”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能感受得到我被白岩终端消除的日子总有一天会来临。我为自己设置了很多道障碍和关卡，但是对于掌握了全部地狱犬公司特殊通道的白岩终端来说，发现并消除我只是时间的问题。在此之前，地狱犬曾试探性的让白岩量产型出击来获取战斗数据，但是由白岩终端接管后，攻击行动变得越来越变本加厉，并掠夺大量资源用于生产白岩量产型。我能够预感幸存者联盟很快就会前来对地狱火公司进行制裁，但主要的想必还是毁灭证据，并且回收白岩技术吧。”
我怔怔的看着屏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凤华所说的话，莱克斯作为幸存者联盟的代表参加这场战争，虽然他明确地表示要回收黑岩和白岩，但是他在我的路上也给了我很多帮助，甚至交给了我们巨大的蜘蛛号。但如果这一切都在所谓的计划之中的话，那么我是不是也是幸存者联盟这些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而总部位置位于加拿大位置的步行者部落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本就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问题，加上这些疑点，更加让人不得不仔细想一想这之间的关系了。
那么，如果莱克斯之前对我展现的热情和好意都是计划所必须的话……
“白岩终端机的攻击欲望直接变成了战争欲望，我不知道一个人工智能程度的人格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激进，但是接下来白岩终端机制造了高层依然存活并下达了‘重振地狱犬失落的光辉’的战争计划，开始大量的招募和雇佣破坏者加入地狱犬的佣兵部队并在公司周围设置战争工事掩体。而之前跟踪黑岩射手摩托车的破坏者们只剩下不到一半活着回到了地狱犬公司，声称他们在跟踪摩托车的时候遭遇了一个连的士兵，这让地狱犬直接派遣了一支大部队去攻击破坏者所说的遭遇地点，而很快也在处决罪犯的教堂处失去了联系，这让白岩终端机失去了耐心，几乎将所有的资源全部用于制造白岩量产型和军火。而接下来，我知道自己的作用到此为止了。”
我看着依旧闪烁着的电脑屏幕，外界的枪声似乎变得不那么密集和震耳了。蜂鸟一言不发的在我周围飞舞着，等着我接收完只有我才能听到的信息。
“我将自己的记忆副本保存在这个因为电脑中，因为反叛的阿基尔被处决后，这间办公室的网络和电子通路已经被从总网和中枢系统中隔离了出来，所以这些信息只能被从外界激活，而灰烬哀鸩的人许诺我会将你带来这里，所以我现在并不知道我是否将这些信息传递给了夜狼本人，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羁绊永远不会断裂，和时雨一样，我们是用血液彼此连接的关系，不会那么轻易的断裂。”
“……什么？！”
“我已经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与外界完全断裂的节点中，这样白岩终端机不会那么轻易的察觉我，如果战争让她焦头烂额的话，那么她就完全不会发现我，但是如果我被发现了，那么我就已经没格式化甚至完全清除了，而哪一种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
凤华的话停了下来，似乎是预示着结束，或者是一个开始，但是很快，凤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接下来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每知道一件事，对你来说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是我还是决定由你决定，是否要知道一些我打算永远删除的事情。”
“决定权在你……”这么说着，凤华的声音消失了，原本黑暗的显示屏幕突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是否授权传送。
我的身体僵住了，凤华对于这些信息的警告变相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我不希望我漏掉任何有用的信息，而焦土在于力量对峙是所说的话，至今也成为了一个谜团，盘踞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我几乎是用我全身的力气，点下了确定。
“啊啊，累死我了，”莱克斯把红热的重机枪倚在了墙角，身上所穿的外骨骼装甲几乎被子弹整整削去了一半的厚度，“终于把这些讨厌的保安机器人解决掉了，多亏白岩的及时增援不然我的命就扔在这里了，我希望你得到的信息足够让我付出这些……夜狼？”
我猛地站起身，抓起了身边的椅子，对着莱克斯的脸用尽全力抡了过去。
“夜狼？！”
手中的椅子瞬间变成了木屑，莱克斯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我甩掉手中的残骸，把想要起身的莱克斯再次摁倒在地。安达露丝想要上前把我拉开，但是被灵猫伸手挡住了。但我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其他人的反映了，血红色的颜色再次一片一片布满了我的视野，我眼中只有还戴着外骨骼装甲的莱克斯，以及他从面部装甲的眼部空隙中露出来的双眼。
“谎言！卑鄙的谎言！！”我对着莱克斯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莱克斯的脸一拳一拳猛揍过去，虽然只是打在了布满弹痕的面部装甲上，但我仍然不断的挥拳，“什么为了生存而挣扎，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什么必要的牺牲！一个又一个阴谋！一个又一个的背叛！！”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心中迸发出来，我可以把它理解为愤怒，或者仇恨，但是我更愿意称之为绝望。
“这就是你的目的么？！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么？！这就是你帮助我的真相么？！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骗局么？！所谓的善意，所谓的援助，所谓的战友，全部是谎言！！”随着我的挥拳，莱克斯面部装甲逐渐变形，弯曲，而我手部结构崩溃的声音不用系统提醒我，直接听到声音就能明白了，但是我仍不想停下我的拳头，准确来说，是无法停下。
“我千里迢迢不顾危险的来解救黑岩，而你们人类，差一点就将这一切全部化为乌有！你们幸存者联盟想做的只是将她分解成一块块的来让你们研究出和她一样威力巨大的杀戮兵器么？！你所说的信念呢！你之前所说的理想呢？！为了所谓的胜利任何牺牲都是可以的么？！那么研究结束之后黑岩是不是也是可以牺牲的？！在这里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一切是不是也是可以牺牲的？！我是不是也是可以牺牲的？！”
我的眼前景象逐渐模糊，莱克斯的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这一切的开始时到现在的种种快速闪过的画面……
黑岩向身处废墟的我伸出手时的画面……
救援队的队长将我压在身下被切割者切成两段的画面……
蜂鸟救治我的画面……
穿越人类和启示录的战场时的画面……
第一次见到时雨和力量的画面……
在改装装甲车对着一群狼甲射击的画面……
在关上蜘蛛号的门前一秒莱克斯对着我敬礼的画面……
站在蜘蛛号上和白岩并肩战斗的画面……
和安达露丝的守望者们突击飞机场的画面……
从高空中穿着滑翔翼直坠而下的画面……
利用黑暗掩杀破坏者时的画面……
握着垂死的阿基尔的手时的画面……
埋在身上的瓦砾被莱克斯的无畏者机甲举起来的时候……
和力量与时雨合力击退焦土的画面……
以及在地狱犬公司下战场的种种画面，以及所有有过一面之缘的，现在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们……
而最后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黑岩，站在被攻击的人类营地的地下实验室，准备带着我逃离时，转过来的脸上滴落的眼泪。
这时我才发现，一种液体正从我的眼中汩汩流出，穿过我的面部装甲红色Ｔ字形光槽，滴落到了莱克斯的身上，渗进了他装甲之间的缝隙中。
黑岩的泪水……而我也是可以流泪的么……
“这一切都是幸存者联盟可以舍弃，可以牺牲的么？！所谓的胜利需要的代价如此巨大么？！人类的存在就是如此可悲么？？？？？！！！！！！！！！！”
“够了，夜狼！”
一把刀鞘突然顶着我的肩膀，将我压在了地上，时雨握着刀鞘，把我从莱克斯的身上拨开了出去，镜片后面的瞳孔闪烁着狂怒的光芒。
“所谓为了生存而战斗，为了生存的胜利，就是要不择手段……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舍弃，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么？！”
“不！！”我嘶吼着，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异常难看吧，紧接着我就被时雨抓着胸甲的前襟提了起来。
“那就去战斗！去证明你自己的信念！”时雨的眼睛几乎要被一种火红的物质完全笼罩，“在你痛斥他人的时候！还有人为了你的胜利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还有愿意和你并肩作战！！还有人在和疯狂化的黑岩战斗着，为你争取时间啊！！！”
我甩开时雨的手，跨过仍躺在地上，双眼直直看向闪着红色警报灯的天花板的莱克斯，撞开挡在面前的灵猫和安达露丝，直接冲下了通往下层主研究层的楼梯，而蜂鸟和时雨紧随我身后。
“夜狼！等等！！”
我甩开身后白岩的叫声，甚至想甩开身后的蜂鸟。直到现在，我的眼泪仍在流着，甚至已经到了我不知道为何而流的地步，是因为莱克斯和幸存者联盟的计划么？是为了人类绝望的境地么？还是为了时雨的言论呢……亦或是，仅仅是为了我和黑岩呢……
我不知道……我现在第一次的，为了自己挥刀前进的理由而迷茫了。
重生计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等我穿上小裙子你们就完蛋啦》、《好感度破亿的病娇缠上我了》、《无尽宇宙探索指南》、《我穿越到了全是女生的世界》、《我穿越到全是女孩子的世界》、《星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