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赛罗监狱,是全球技术最先进防卫最森严的监狱,被称为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它建设于极地的地下七百米,头顶就是一望无际的茫茫冰原,方圆五百里,毫无生气,寒风如利刃一般,冰冷刺骨,自然也人迹罕至。
如此恐怖的地方,关押的也一定不会是普通的犯人。
这里所关押的,有心理扭曲的连环杀人狂,也有**的极端恐怖分子。
他们不管是谁,只要进入这座监狱,就永远都别想出去了。
他们被一个一个地隔开到一间只有十平米的牢房内。牢房具有“绝对隔音”的功能,保证他们不会听到门外面以及隔壁牢房的一丝丝声音,食物则会由管道投放进去,同时也绝不会有任何一位狱警跟他们接触。
就以这种永远孤立一人的环境下,把他们关押到老去死亡,再把尸体运出去“处理”掉。
但只是这些,却还不足以让它被称为炼狱。
维尔赛罗监狱被称为“人间炼狱”,有另一个最根本的原因。
据说。
这里,关押着一位。
恶魔。
雪龙从睡梦中醒来,天花板上的灯光依然是那么的刺眼。
他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却发现狭隘的牢房甚至没办法让他的两臂完全伸开。
他看向地板,铁盒装的早饭已经不知道在那躺了几个小时了。
他心不在焉地端起,十分熟练地打开,把里面的面包拿了出来,然后剩下整整一盒的菜品全部被他很随手地扔进了床头的废物管道。
整个过程中他看都不带看的,似乎这样的动作他已经重复过上百次了。
他没用多久便吃完了本就不大的面包,然后漫无目的地轻摸着高强度的合金牢门,随后便又倒在床上去了。
他顿时觉得心里空空的,渴望着能有什么把它填满。
三年来,他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
对于他来说,外面的世界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世界就是这里,一个他无法逃离的世界,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
他从未感受过孤独,因为他早已忘记了孤独是什么感觉。
他觉得自己已不会思考。
也许他已经忘记了如何思考。
他慢慢闭上眼睛,试图再次睡着。
“雪龙。”
微弱却十分清晰的声音,这是他三年来所能听到的唯一一个别人的声音,他不可能听错。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牢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伴随着巨大的金属音,缓缓地打开了。
一位看上去略微有些瘦弱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双手负在背后,脸上看不见表情。
“怎么?这里不是不允许跟外人接触的么?”
即使是牢门被打开了,雪龙似乎也并不认为面前的这个男人能改变他的处境,好像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始终认为,在这所监狱中,如果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落在了他的头上,那么它一定不会是好事。
“雪龙,我的名字是辰极,我想跟你聊聊。”
男人很有风度地向他鞠了一躬。
雪龙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既不是监狱保卫的,也不是世界政府的。相反,是一身十分整洁干净的燕尾服,领带打的很是美观,脚上的皮鞋也被擦的闪闪发亮。
看上去更像一位贵族管家,雪龙这样想着。
雪龙没有去思考他是怎么越过寸草不生的极地,绕开了天网一般的防卫,又打开了这扇精密到极致的计算机牢门,来到他面前的。
能来到这里,就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半晌,雪龙终于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
“聊什么?”
“我来这里,是要带你出去的。”辰极说道。
听到了这句话,雪龙差点笑出来。
“出去?出去干什么,我在这里挺好的。他们都怕我,叫我恶魔。”
“恶魔?敢问你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称呼?”辰极问道。
“因为我杀了人。”雪龙的声音中没有一点情绪,似乎在聊的只是一些家常便饭。
辰极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确认似地问了一句:“杀了多少?”
雪龙看向他,眼睛里透露出一寸说不出的复杂的情绪。
“一座城。”
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压抑,安静得有些恐怖。
“你请回吧,被发现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何况,跟你说话的还是我。”雪龙首先打破了寂静。
“难道,你就愿意在这里待到老,待到死?”辰极试图说服雪龙。
“外面的世界我已经不感兴趣了。”雪龙说着,重新躺床上闭上了眼睛,“包括人。”
“骨魇,你甘心就这样一坠到底么?”辰极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无穷的沧桑,似乎在他的身上,也经历过许多事情。
雪龙吃了一惊,猛的跳了起来,直直地盯着他看,“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名字,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应该全都死了!”
“那么,仅凭这个,你愿意随我出去么?”
辰极问道。
雪龙没有回答,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骨魇,你该不会忘记她了吧。”
辰极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你指谁?”
辰极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渴求。
“若寒。”
雪龙的心头猛的一震,思绪如奔腾的江流一般,全部涌入了他的心头。
“若寒……若寒……”
他抱着脑袋,看上去十分痛苦。
“雪龙,我可以把你从这里带出去,但是,你需要帮我们一个忙,而且,必须是你才行。”
辰极说着,又鞠了一躬,表示恳求。
雪龙被他的话拉回了现实。
“帮什么?”
“十年前的罪恶之种,又开始变得不稳定了。”
……
放学铃声响了,孩子们结束了一天的学习,男生抓起书包就冲出了教室,脚下呼呼生风,展现着青春的活力。
而女生们则文静多了,两三个为一对,边走边聊着一些八卦新闻,有说有笑,稚嫩的脸上不见得有一点烦恼。
没过多久,孩子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校园里一片寂静。
不得不说,夏天的夕阳真的是难得的漂亮,将大半个天都染成火红色,将一片金黄撒向大地。
“同学,已经放学半个小时了,抓紧回家吧。”
值班老师在一间教室里发现了她。
“对不起。”
若寒轻轻地道歉,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在她从值班老师身边经过的时候,老师叫住了她。
“若寒。”
她停下脚步,看向老师。
“有什么事么?”
老师看起来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但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不要怕,我们都会帮你的,不要太逞强了。”
说完之后,她把目光落在了若寒身上,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但若寒只是默默转过身去,用极细的声音回了一句:“知道了。”
老师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寒这个孩子,在学校里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她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父母,跟着哥哥一起生活着,但命运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她,在她九岁生日的那一天,刺耳的警笛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她的哥哥因犯罪入狱了。她不知道哥哥做了什么事情,只是隐隐约约从警察口中听到了杀人的字眼。
她再也没有见过哥哥。
眼泪总是多余的,无法改变什么。
就这样,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要从此过上一个人的生活。
她拒绝了一切社会的援助,也拒绝了所有好心人的帮助,靠着父母的遗产活着。
在学校里,也从来都没有人敢去跟她搭话,就连那些喜欢欺负低年级的坏学生,看见她也是绕着走。
别人对她的感觉,已经从同情,变成了畏惧。
她学会了一个人独处,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真的给人感觉,她就算哪一天突然死去了,也绝不会有人发现。
她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但她却从未仔细观察过一个人一眼。
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脚下坚硬的水泥砖,一步一步,朝着她最熟悉的家的方向。
不,准确来说,是房子的方向。
目光。
她感觉到,有一束熟悉的目光正射向她。
就像是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就像是寒冷雪夜中盛放的一朵鲜花。
她猛的抬起头来,四处寻找目光的来源。
“若寒,真的……真的是你么。”
雪龙站在她的背后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铺满他的脸颊了。
若寒先是怔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到了她唯一的亲人。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哥……哥哥,”她的声音在颤抖。
雪龙逞强地笑了一下,“是我……”
她撒开双腿,拼命地朝雪龙奔去,泪水从眼睑滑落,在夕阳下折射出一片绚丽的彩虹。
她扑进进了雪龙的怀里,大哭起来。
几年来受到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发泄了出来。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保证。”
他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悲伤,或者是,对往事感到的无法弥补的遗憾。
一场梦怕有人惊动,从此画中沉寂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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