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铛铛铛-----吱啉啉啉-----”
要塞的吊桥随着震耳欲聋的铁链撞击声一起,迟缓而又笨拙的下降后,大家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安全区-----泉石城区。
“所有人保持好秩序!不要拥挤!进城后请办理入城手续!”
如一场噩梦的结束,所有幸存者全部长嘘一口气,人们心中紧张恐惧的气氛也得到了舒缓。
终于联系上了帝国首都,在对后事处理的同时,泉石要塞也巩固并加强了防御系统。在对蓝特华周边各城的防御加强后,帝王决定亲自前往泉石城,来慰问难民。
“联系上了帝都了,听说帝王要亲自驾临。”
“咦?真的吗?”
“嗯,好像说要见见德雷团长。”
七零八落的骑士成员在如长龙般的队伍旁边窃窃私语。花瑞穿过他们,双手抱紧双臂,衣衫褴褛,全身瑟瑟颤抖着,和其他人一样,她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钢铁战车在铁锁吊桥“轰----”的降下后,缓缓驶入城内。所有的蓝特华骑士、剑士、战士聚集在了一起。
主战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一位身着胸前满是王牌的皇家军服的男子下了车,同着身后两位穿着红白相间的骑士,威武的走到苟延残喘的蓝特华骑士面前。
“你们的团长去哪里?”
在这男子严厉地呵斥下,他们都底下了头。当得知德雷团长重伤送入医疗室后,挥起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掌,给了其中一个“逃兵”一记响亮的耳光。
“废物!法化尔人民的耻辱!”
“属下罪该万死,但是雷斯纳的军队……”
“你想说什么?”他拎起抱拳跪地、刚刚说明的剑士,一脚踹倒在地上,其他人惊恐的屏住呼吸,在抱拳半跪后丝毫不敢动弹,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同罗尔的军队作战后的残存战士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又让人生畏的力量彻底的瓦解当时的战斗力,这种力量不来自于雷斯纳军队,也不来自罗尔。
呵斥的场面映入了花瑞的眼帘,在人群的嘀嘀咕咕中才闻讯到,这位男子叫空谷,是帝王最得意的[左右臂膀],虽然年仅24岁,但超强的剑术和格斗能力在世界各国享有名声。
花瑞并没有注意别的,现在满脑子都是罗尔杀了母亲的场景,僵硬的表情、满脸的泪渍,除了“杀了你”这个词的循环出现,就只有被恐惧所支配的幼小心灵,孤独一人。
“走吧,下一位。”
轮到花瑞了,登记者旁边的上校看了看面前的仅有六岁的小女孩,摘下了嵌着黑色十字架的蓝色帽子。
“叫什么名字?”
“花……瑞……”
“来自哪个国家?”
“欧克……萨。”
此时,上校拍了拍坐在花瑞面前的登记者,拔下那个帽子上的黑色十字架,塞入花瑞伤痕累累的小手掌内。
“未来的走向掌握在你的手里。”
花瑞并没有听到骑士上校的话,当然,也已没有心情用心听任何话了。
夜晚,血红的圆月镶嵌在这毫无闪烁星星的夜空,轻盈的晚风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城内灯红酒绿,却看不到一丝生气。申时,帝王驾临,他没有乘车或骑马,亲自走到了泉石的中央大厅,脸上丝毫没有气愤的表情,反倒用慈祥的眼光看了看伤员,并在主城开启会议。
草草包扎好伤口的德雷没有继续休息,和着他的侍从一起前往主城。尽管所有人劝阻他,但他表示自己来承担后果,都是自己的失误。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
幸存下来的骑士纷纷站了起来。
“谢谢你们,但是我是你们的团长,大家照顾好其他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
德雷摆了摆手,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主城内,空谷早已就坐,德雷恭恭敬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却换来他的冷眼相待。空谷的守卫也低声细语对德雷团长说三道四,尽管声音有些大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也只是低着头叹了口气。
不久,帝王来了。在坐的所有人起立,朝帝王鞠躬,在帝王的招手示意坐下后,自己轻轻闭上眼睛,摸了摸额头,大概万万没想到这场战争的突然性。
“啪!”
还没等帝王开口,空谷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德雷!帝王这么放心把蓝特华交给你,你现在还有脸坐在这里!”
“放肆!”帝王的守卫对空谷大吼道。
“都安静些。空谷,坐下来慢慢说。”帝王心平气和地对空谷道。
“帝王,都是我的错!”德雷突然站了起来,低下了头:“我没有守护好蓝特华,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我愿接受一切处罚。”
“罗尔这个样子,都是我造成的。二十年前踏平庭雅,当着那个孩子的面绞死他的父亲。当时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如果那个时候年幼的罗尔祈求我放了他的父亲,我听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不知道这么多年罗尔变成什么样子了。德雷,请跟我谈谈蓝特华战役到底发什么什么?”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热闹的泉石城今晚异常的宁静,风儿停止了歌唱,鸟儿停止了飞翔,泉石骑士团的成员也放弃了休息时间,眺望远处已成废墟的蓝特华,在要塞做好战斗姿势,随时抵御罗尔的进攻。整个夜晚,只有血红的月亮成为真正的主角。
“今后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幸幸福福的在一起。”
“嚇。”花瑞从睡梦中惊醒,她不停的喘着气,一声、两声、三声……环顾四周,她慢慢地爬起来,跨过熟睡的人们的身体,换上了别人的棕蓝色的粗布衣服。刚起身准备离开,就被别人叫住。
“你准备去哪?”
花瑞吓了一跳,惊恐而又迅速的转了一身。叫住她的不是别人,而是披着大衣、满身绷带的德雷团长。
花瑞没有说话,开始向后退了几步。德雷也没有上前的意思,他只是注视着、注视着花瑞深棕色的、布满血丝的大眼睛。
“跟我来吧。”
德雷带着花瑞来到了没有人的小亭里,他看到了花瑞手里紧紧攥着的黑色十字架,。花瑞丝毫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只见她靠在柱子上,也没有抬头正视德雷的眼睛。德雷站在花瑞对面。还没等德雷说话,花瑞先开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能见死不救。”德雷声音很低。
“那为什么不救我哥哥和妈妈!”花瑞的眼眶再次润湿,哭着呜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
德雷起身坐在了花瑞身边。
“我原本出生于北疆的吉桑亚,和蓝特华一样,是个富饶安宁的城市。自从雷斯纳的介入后,就变成了人间地狱。那个时候我才八岁,我唯一的七岁的妹妹被残忍的杀害,那个时候她撕心裂肺地祈求和救命,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只有一味地逃跑。年轻的时候,满怀热血加入卫国帝盟骑士团,一次次的胜利就是不愿看到当年吉桑亚人被屠杀的卑劣惨象,不想让历史重新上演。我原本想救城内所有人,为了避免城内的恐慌来避免这场战争的,………都是我的决定害的………”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救你的………”
“可以了。”
花瑞已经不想再回忆了,德雷也向她道了歉,他没有祈求花瑞对自己没有救她哥哥的原谅,只是想希望最后为花瑞做些什么。因为他已经不是骑士团团长了。
“欧克萨。我的出生地。”
血红月光下的夜晚却意外的平静。
不久,天亮了。
城内难民不少人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除蓝特华本土人和少数亡国人外,花瑞也同他人一样决定回欧克萨。
远处,满是血垢的灰色铁甲运车开始鸣笛!铁甲车来了,伴随着“轰隆隆”的笛声和碾压铁轨有规律的“咕咚”声,运车慢慢逼近。
随着列车的缓缓驶入,轨道旁已经人山人海。
停了数秒,却不见一丝开门的迹象,车内也没有列车员下来。在一次又一次地喊话后,维持秩序的骑士团成员开始了警惕,盾牌不自觉地开始往身体部移动。
“砰!”
车头的防御炮突然对准信号站发射了一枚炮弹,在一阵漂亮的爆炸后,铁甲运车的客门打开了-----是雷斯纳军队!他们以铁墙壁为掩体,对刚刚短时间锁定的侍卫射出利箭。
“啊!”
“雷真川人!快跑!”
人群四散逃跑,火枪手配合骑士的盾牌,一边对运车发起猛烈射击,一边慢慢推进。然而拿枪的战士却完全打不过对方的弩手,步兵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接二连三地倒下。
“砰!”远处赶来支援的士兵被敌人的一发炮弹正好击中中部,在人群中开了花。此刻运车上的雷斯纳剑士跳下车,同白衣骑士们扭打了起来。
花瑞并没有随着人群逃跑,而是跟着德雷、帝王一起。腾空而下的一名剑士刺向帝王,在帝王慌张地闪避下扑了个空。四位守卫开始拔剑向他进攻。
“叮铃咣啷-----”兵刃相接。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恐惧病娇地笑声、狰狞扭曲的颜面,和罗尔一样,同疯子般。四位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拥有的作战能力因突如其来的恐惧吓得发颤,长剑也在手中不自在了起来。
“嘶啦-----嚓----”在敌人螺旋式挥舞兵刃后,四位守卫的脖子、肚子出现了鲜红的裂口,鲜血如喷泉般四处飞溅。
在被鲜血沐浴后的雷斯纳剑士,如吸血鬼一般舔舐一下剑刃上的血液,血腥再次让他疯狂,他举起手中的剑冲向帝王。德雷站了起来,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开始裂开,但他忍着疼痛冲过去,用自己的剑去击挡他的剑。
雷斯纳剑士依旧如丧尸般飞起一脚对着德雷头部猛的一击。
“杀!杀!杀!”
“呲-----”
他脸上的扭曲的表情开始了颤抖,密密的汗珠让他的笑面开始舒展,视线一点一点向下移。这一场面让帝王和德雷也吃了一惊。
花瑞------
原来花瑞将德雷落在地上的匕首拾起来,在敌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刺入他的腹部,血液溅到她的脸上、衣上,顺着锋利的刀刃滑到刀柄,并沿着花瑞的胳膊肘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此刻花瑞毫无害怕意识,眼神依旧黯淡无光,手依旧紧紧握着刀柄。
“死吧。”
随着花瑞冷酷地一句话, 剑士一命呜呼。
此刻,轨道战斗依旧持续。
“唰唰唰------”空谷踏空而来,从剑鞘里拔出深蓝色的王剑,杀掉了朝他攻击和向骑士攻击的雷斯纳剑士。
其他人也病娇似的疯狂攻击空谷,却被空谷的剑刃斩下脑袋。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真恶心!”
空谷将目标转向运车,如影子般闪到运车前。
箭矢飞向空谷,换来只是他的一阵冷笑,他迅速一挥剑,斩断了朝他飞过来的箭矢。
“和我比速度,差远了。”
话音刚落,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空谷就来到弩手指挥官前面,以零点五秒砍出三刀的速度斩杀了指挥官。其他人拔出大刀,突然的仰天嘲笑让空谷眉头一紧。
“哼。”
一道蓝光,瞬间让灰色的铁板涂上一层“红色油漆”。车厢内的最后一名弩手因惊恐开始了颤抖,刚准备乞求却被自己的领导者用刀刺死。
“他不配做雷真川的人民。”
说完,向空谷发起进攻。空谷团长毫不费力的闪过他的攻击,在敌人反应瞬间之前,绕道他的后面,对着他的后颈一个帅气地挥舞。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脖子喷射出漂亮的血浆,眼前就已经一片迷茫了,开始珍惜着最后是几口空气。
总共二十三人,也不算精英部队,落后的武器装备,切----却这么完美的劫下了从帝都到泉石的武装齐全的铁甲运车,并在泉石城内杀了我们一百多号人。
“帝王,没事吧。”
“那……那……是人类吗?”帝王已经被那恐惧的表情和疯癫癫地鬼笑吓傻了。几位骑士开始搀扶帝王,所有战斗幸存的骑士、战士同帝王一样,换上了精神分裂,恐惧地惨叫让整个空气都显得特别沉重,即使是作战已久的老兵,也打起了寒战。
经过一个时辰地草草处理,前往外界的轨道全部封锁,帝王也同大家一起留下来,准备第二天出法回帝都。原本打算回家的人们更加恐慌,准备回国回家的人数也比之前大大减少。
空谷依旧观察着那二十三具雷斯纳剑士的尸体,他让医疗兵将尸体抬入研究所,对敌人血液进行化验和成分分析,空谷相信,罗尔一定是给军队的所有人注射某种药剂,一个正常人战斗时不会露出那种诡异的表情。
伤员再次增多,精神刺激患者占了大部分。
“好恐怖……好恐怖啊!”一名骑士受不了内心的恐惧,挣脱医生的束缚,开始逃跑。
“喂!站住!”
精神分裂的骑士摔倒在花瑞和德雷面前,心地善良的德雷刚准备安慰他时,花瑞用占满鲜血的手拎起了骑士,“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瑟瑟发抖的骑士脸上。
“喂,小女孩!”
德雷吃了一惊,询问花瑞在做什么。花瑞没有看德雷,自顾自地走到蜷缩在地上的骑士,蹲下看了看他,突然再次将他拎起来,用膝盖猛击了一下他的下体,在他因疼痛弯腰的一瞬间,对着脸部一个力拳猛击。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一是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这样暴打这个骑士,二是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拎起那个二十多岁男骑士。
“够了!”德雷怒了,一把拉开花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已经没事了。”花瑞淡淡地说完,走到水桶边,洗去脸上、手上的借壳的血迹。
此时,被打的骑士少年呼吸平稳了,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德雷明白了花瑞的真正用意,来到正在洗脸的花瑞身边,问道:
“你怎么知道解救的方法的?”
“我不知道。”
“你在欧克萨还有亲人吗?”
“所有的欧克萨人都是我的亲人。”
“之前我得谢谢你,你救了一个帝国国君的性命,留下来吧,这里安全。”
花瑞没有再说话了,她的稚气天真、欢声笑语、闪闪发光的眼神已经同着战火一起泯灭在了蓝特华战役里了。心灵的创伤就像历史一样,永远无法抚平。
她站起身,朝着集中营的帐篷走去。
德雷伸出手,悬在半空中后又放下了,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挽留她,只是大声对着花瑞背影喊道:
“如果你执意要回欧克萨,明天我会到车站送你!花瑞!”
花瑞停住了脚步,她轻轻移动了一下头部,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德雷一眼后,继续向前走。虽然不知道德雷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但这已经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了。
晨曦中,车站企图回去的人数明显比昨天少了很多,警卫表示前往北方诸国的道路以确保畅通无阻,运车可以正常通行。
“咯吱咯吱----”
铁锁吊桥开始缓缓往下降,“轰”的一声,连接城内的铁轨和外界轨道的接口紧密连在一起。浓浓的灰烟从运车烟囱口里涌了出来,在加满柴油和清理完车厢内污垢后,车开始发动了,向前移动一小段距离,来确保昨天战争没有被损坏。
“花瑞!”
花瑞转过身,看到正在朝自己跑来的德雷团长。等到德雷来到自己面前后,自己却低下了头。
短短的三天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突如其来的一切就好似一场一闪而过的恶梦。这是花瑞同德雷接触后,第一次感到了羞愧。她没有道谢,只是轻轻抱了一下德雷来表示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和这几天的照顾的感激。
德雷慈祥地笑了笑,摸了摸花瑞的头、摸了摸凌乱的黑色长发。
“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如果不介意可以收下这个吗?”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与之前骑士上校送她的黑色十字架相配对的白色十字架。
花瑞伸出稚嫩的双手,接过白色十字架,她抬头看着德雷的碧色眼睛----这是她被救到现在,第一次直视德雷的眼睛。
“名字?”花瑞轻声问道。
“我叫德雷,德雷.巴特斯。”
运车开始鸣笛,伴随而来地的是人潮的涌入 。花瑞离开了德雷的身旁,跑向运车。
运车开始前进,伴随大家的呼唤、骑士们的祝福,向城外驶去。德雷伫立在铁轨旁,目送着钢铁运车的离开。
德雷已经不再是骑士团团长了,但他的手下依旧来到他的身边询问:“团长,为什么您要一直执着于那个小女孩?”
“我也不知道。”德雷转身离开,他的心在救下花瑞那天开始,就感受到她身上不可思议力量的涌现。
花瑞-------希望我们以后还能见面。
在对雷斯纳剑士尸体解剖和化验的这一天里,医生和实验家反复的提取,最终一无所获。在向空谷团长总结时只有血液里无一药剂反应的结论。
“没有注射?”
空谷用大拇指和食指拖了拖下巴,皱紧眉头。随后只是一阵冷笑,结束了自己从沉思。
“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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