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北方诸国开始追随雷真川,亲雷派小国家为了孝敬雷真川帝王,开始向其他附属国宣战。北方大乱,久三本南也因青林战役的失败而卷入战火。
军队的大量支出,国内工厂和店铺的大量倒闭加剧了久三本南人民的贫穷。
学生们很少在去外界,当然也被禁止前往外界,往日美丽的兰香克学院现在变成了法化尔手中美丽的鸟笼。
训练也比平时严厉了许多,除老师之外,还有一些法化尔副骑士团团长及剑士巡逻,尽管大家认真努力地练习,却换来的是一顿嘲讽。
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好似过了两个世纪,大家和平时相比没有什么干劲,大概是不能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地决斗了。但这又能怎么样,在法化尔人面前我们没有地位。
“哼,这就是兰香克学院所教出来的剑术吗?跟小屁孩打架差不多。”
迎面走过来一位法化尔护卫骑士,正是现任帝盟骑士团团长空谷。
“真是的,我为什么会分配到这么个连衣服都要自己带的国家,可笑至极。”
在空谷的一阵抱怨后,所有同学都开始小声嘀咕:
“喂喂,那不是空谷团长吗?”
“是呀,他为什么要来米丽提亚?”
…………
此时,花瑞看了看空谷,邹了下眉头,他猥琐的眼睛正扫视着正在休息的同学们。当看到花瑞后,空谷的嘴角流露出奇怪的笑容。
花瑞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的将插入剑鞘的紫剑往背后挪动。
这时,空谷站了起来,朝花瑞走来。坐在地上的花瑞在开始微微向后移动后,让在一旁的鹏龙有所警惕,目不转睛地盯着朝花瑞走去的空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走过来的空谷团长。空谷蹲在花瑞面前,看着花瑞,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然主要是花瑞身上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着他。
“为什么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呢?”
“哎?”
花瑞以为空谷知道自己拥有黑白十字架的力量了,便假装像普通学生一样东看看西看看。
“能让我看看你的剑吗?”
不能拒绝,如果当场拒绝就是间接告诉了空谷自己现在的身份,甚至会被学校里的同学冷眼相待。也不能以胆小为由逃跑,因为自己和空谷仅仅半臂距离,站起来估计就会被他按倒在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回应他。
“喂!别太过分了!”
还没等花瑞开口,鹏龙就跳了出来,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花瑞拉到自己的背后。其他休息的同学站了起来,空谷也笑了笑站了起来。
“作为一名骑士,剑乃尊严之本,剑与生命融于一体。不管你权利地位有多高,都应当尊重他人。”
“啊咧啊咧,第一次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说教,真是丢人。喂,你叫什么名字?”
“鹏龙,上战作鹏龙。”
“很好,上战作鹏龙同学。作为一名骑士,决斗才是对尊严维护最好解决方式,拔出你的剑,让我见识见识你有多厉害。”
“哟哟,这不是空谷学弟吗?”德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拍了拍空谷的剑,低声细语道:“跟孩子计较什么,这么多年难得见一面不如我们好好喝一杯?走,我请客。”
大家都散了,都散了。
德雷成功的支开了空谷,顺利为花瑞她们解围。虽然虚惊一场,花瑞很感谢鹏龙的行为,虽然有勇无谋,但她更多的关注点是,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今后空谷还会继续骚扰自己。
直到晚上九点,花瑞才从寝室走出来。
雨水所散发的寒气伴随着晚风,刺激着自己的肌肤。教学楼已经是一片漆黑,但推开办公室的门,除了德雷微弱的烛光和热腾腾的绿茶,其他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你每天晚上都干到这么晚?”
德雷将柜子里一些在久三本南稀有的咖啡豆拿出来,为花瑞泡了一杯巧克力牛奶。德雷知道花瑞是担心自己才来,也正巧借助这个机会想和花瑞说说话。
“今天早上空谷没有吓到你吧,他就是那样的人,别放在心上就行了。”
“为什么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嗯 ?哪里?”
“既然他有那么多优秀的骑士团队和剑士军队,为什么还要让大家去送死?鬼头堡没了、欧克萨灭了、青林国亡了,空谷作为现任的帝盟骑士团团长,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抵御雷真川的入侵,为什么还要让久三本南及其他附属国的学生上战场?要不然骏诚就不会死的。”
“原来如此,是你的仇恨产生的力量吸引了空谷。”
德雷低下头,闭上眼睛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就是外面的世界,这里不像是欧克萨,没有主权人权而言。
“总之,空谷在的这段时间,你拿一把普通 长剑练习剑术吧。”
他将自己当年的武器交给了花瑞,可花瑞却并不接受,一直低着头,大概是回忆起当年蓝特华屠杀的场景。
“空谷也有一枚十字架吧。”
花瑞的话让德雷惊了一下。
“喂!你不会想………”
“你想多了,我可没这个胆量。”
“你连久三本南皇帝的面子都没给,还说没胆量?不过你应该谢谢鹏龙那个小伙子,至少他保护了你。”
“德雷先生,你应该是被空谷驱除国门的吧,空谷之前想要你的十字架,但你把它给了我,如果不是共鸣,空谷根本不会想到要看我的剑的。他不会是相信了传言,拿异色十字架来统治法化尔?”
“哈哈哈哈。”德雷哈哈大笑,说:“别胡思乱想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等到花瑞离开后,德雷重新揣摩花瑞最后所说的话。东方已经没有十字架了,剩下残存的黑白十字架都身处西国地区,东方与西方被雷真川的版图所割开,如果不保护好花瑞的话,法化尔帝国,这个唯一一个可以和雷真川国力抗衡的国家,很有可能会灭亡。
-----空谷老弟,希望我们的想法是错的。
赤红之夜,天空的火烧云同地上的战火一样密布翻滚,宁静的天空被暗鸦凄惨的叫声所打破,渐渐地消失在那片被染红的树林里。
“砰------”
巨大的爆破声震开了天空的红云,产生的气流伴随土地灰尘侵袭着高原木林,天与地之间形成一片赤红之景,生灵与那滚滚浓烟一起消失在血色之空中。
“叮叮当当-----”
目光转向兰香克训练场,花瑞用普通的铁剑和鹏龙进行了一场决斗。当然,这是花瑞对鹏龙为保护自己所做的回报,与其说是决斗,不如直接说花瑞在通过决斗中寻找鹏龙剑法中的缺点。
“谢谢你,花瑞同学,帮了大忙。”
“不用客气,毕竟你救了我一命。”
“救命?”
“先不管这个。”
花瑞打开携带过来的包裹,拿出一个别致的饭盒。
“这是?”
“巧克力蛋糕,德雷老师送我一些咖啡豆,我就拿来做了一块,不过甜度不够,但勉勉强强还是可以的。”
“好过分哟!”
两人的“暧昧”场景被紫渚和澳雅目睹,当看到花瑞手中的便当,瞬间紫渚的脸鼓的像桃子一样圆,用小拳头捶花瑞的肩膀。
“这个是什么?”澳雅开始问道。
“花瑞说这是巧克力蛋糕,应该是欧克萨的食物吧,你们也坐下来尝尝。”
这大概是久三本南学生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花瑞感到惋惜这个国家的贵族居然生活的完全不如以前欧克萨的下层人民。
虽然蛋糕味道比以前淡,但她们三个如同身体下垫了一层海绵,沉浸在这甜蜜的大海里。
“哇!太好吃了,仿佛就是上帝的食物。”
“欧克萨人真幸福,如果每餐都吃这个的话,我早就不挑食了。”
“谢谢你了,花瑞同学。”
“不用谢,这也算是之前拒绝你带我参观校园的一些赔礼吧。”
面对这块平凡的巧克力蛋糕,花瑞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部,回想起自己因做蛋糕而受到瓦卡公爵的赞扬和桑娜老师笑容的场面,心里有些甜滋滋的,但这种感觉仅在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桑娜老师,如果你还活着,花瑞祝你平平安安。
此时此刻,米丽提亚的警笛声响了。学园内所有的学生都跑到了校围墙眺望远方,原以为有敌国入侵本土了,后来才发现一条长长的队伍走向米丽提亚。
是邻城难民,因遭遇不久前赤焰的洗涤,所有幸存者迈着沉重的步伐,连夜逃离火海,一点一点向这里挪着。
尽管米丽提亚本土的人已经穷困潦倒了,但面对这批逃离家乡的可怜人,依旧好心的拿出食物和药物来帮助他们。
为了弥补人数的不足,兰香克学院也派出几十名骑士学生前往救援,花瑞也同她们一起离开校园。
伤员过多,大家就撕碎家里的床单来为受伤者包扎伤口;食物不够,大家就在山腰上挖竹笋,尽管不新鲜,但足以填饱所有人的肚子。
花瑞一直照顾着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为了逗他们开心将多余的木材削成人偶,供他们玩赏。在得到孩子们欢笑声的谢谢下,花瑞只是木木的摸了摸他们的头,来表示自己的笑容。
“小姐姐。”
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花瑞,回头一看,是一位衣衫褴褛、满脸灰尘的乞丐小男孩,正是自己当初就下来的那位。
“姐姐,上次谢谢你帮了我,我还没有像你道谢。额,这是我去别的城市要到的金币,麻烦你还给那位公爵叔叔。”
“为什么要还?”
“因为我是借的,妈妈说过借东西一定要还给人家,十三枚金币。”
“那位叔叔已经不在这里了,拿着吧。”
小男孩摇了摇头,任花瑞怎么拒绝,他都要吧金币还给卡修。无奈,花瑞收下了小男孩的金币,答应他自己亲自还给卡修大人并道谢。在花瑞摸了摸小男孩脸颊的时候,男孩突然开心地抱住花瑞。
“果然,妈妈生前说的话一点都没错,所有的久三本南人都是我的亲人。”
此时的花瑞顿时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泪水开始打转,小男孩的话语再一次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真正明白了天下的母亲所对自己孩子的爱都一样的。
花瑞含着泪,用颤抖地臂膀抱紧了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和之前相比,她从未哭的像今天一样痛快。
“原来如此,花瑞也有小孩子一面啊。”
站在墙角的鹏龙看到这个场面,不经心中升起一丝欣慰。
“花瑞和我们比起来,不就是小孩子吗?”澳雅没有明白鹏龙的意思,反问道。
“虽然花瑞同学比我们都小,但比我们都成熟许多。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过她的笑容,如果花瑞笑起来,应该很甜美吧。”
澳雅看了看鹏龙,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拍拍鹏龙的肩,猥琐的笑了一下。
“不是应该,是一定。”
次日,阳光透过宿舍窗户,照在花瑞熟睡的脸上。昨天整整一天都在陪小男孩和其它孩子做游戏,虽然很累、草草的回来睡着了,但是很开心很快乐。
“砰砰砰----”
伴随着震耳欲聋地枪击声,和外面人们的吵闹声,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晨曦。
“花瑞!花瑞!出大事了!”
紫渚的慌张惊醒了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记得自己还没来得及揉一下睡眼,就被紫渚拖起来往外跑。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要朝着一个地方看?
穿过拥挤的人潮,花瑞她们来到了学院的围墙边界。此时鹏龙从人群堆里钻了出来,一把拉住花瑞和紫渚,告诉花瑞不要过去。面对大家是神情、澳雅在一角偷偷的抹眼泪和枪声的持续进行,花瑞明白了什么,一把挣脱开鹏龙拉住的自己的手。
昨天刚刚入城的逃难者们,今天却被空谷的骑士军队执行枪决。罪恶的火焰弹穿透幸存者的身体,吞噬着他们的灵魂,伴随着尖叫与哭喊,倒在血泊里。
“把他们都杀干净!”
空谷的一声令下,子弹像下雨般落在了无辜的幸存者身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围观的米丽提亚百姓有的低下头失声痛哭;有的狠狠心离开了处决场;有的双手合十保佑他们。
看到这个场景的花瑞身体已经僵化,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
尽管自己嘴里低估着安慰自己,但看到那些和自己昨天玩耍的孩子们手里紧紧抱着那些自己亲手做的木偶,泪流满面地站在法化尔抢手的面前时,随着又一阵枪声的响彻,鲜血染红了孩子们的衣裳,也染透了手中是木头人偶。
花瑞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乞丐小男孩也混在幸存者里,他看到站在远方的花瑞后,只是朝她笑了一下。
“一定要记得把金币还给公爵叔叔啊!”
花瑞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在场的人们纷纷离开,德雷来到花瑞身边,却无法用语言来安慰她。
“法化尔人为什么要杀那些平民。德雷!他们为什么要杀幸存者!德雷!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既然不想回答,我们来告诉你吧。”此时一位洋洋得意的法化尔骑士来到了花瑞身边,解释道:
“米丽提亚这本来就很贫穷,国家可养不了这些逃难过来的人,就算让他们上战场也是毫无战斗力的炮灰,反而给我们造成负担,所以空谷团长下令清除这些垃圾,也是为了米丽提亚人更好的发展与生活。当然,死在这里比死在战场上好一些,至少有人安葬他们。”
“所以这就是你们杀他们的理由?他们明明那么痛苦的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好好活下去!你们凭什么剥夺他们的生命?”
“那就不是我们管理的范畴了,总之我们是在帮久三本南皇帝清理国家的无能者罢了。”
骑士离开后,花瑞才真正明白了没有主权国家人们的命运,但自己也无能为力,只有在这扭曲的社会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手中那饱含体温和汗渍的金币,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德雷也没有安慰花瑞,也阻止紫渚他们安慰花瑞,他觉得这个时候让花瑞一个人静静就是对她心灵最大的治愈。
整个下午,花瑞都在训练场舞剑,上课学到的连串动作已经做了两个小时了,踢坏的木板足以当过冬的燃料。
“花瑞。”
紫渚有些看不下去了,刚想上前制止却被德雷老师拉住。德雷只是摇摇头,拾起训练用的飞盘朝花瑞扔了过去,花瑞见此反手转剑,腾空一跃将飞盘劈成两半。
“面对现实吧,小瑞。这就是命运。”
“别妨碍我。”
“所以一直拿空谷的错误惩罚自己?”
“既然法化尔人把幸存者当社会包袱,那当初蓝特华战役为什么还要救我们?”
德雷拔出长剑,对着花瑞,想依靠剑术来告诉花瑞一些毫无道理的道理。见德雷摆出战斗状态,花瑞一咬牙,直接用紫剑刺向他。
[你忘记了你的使命了吗?花瑞。]
剑身开始颤抖,自己也踉踉跄跄地摔了一个跟头。异色十字架的声音如恶魔地到来,抚摸着花瑞的心脏与灵魂,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带血的声音了。
咳!
趴在地上的花瑞开始剧烈咳嗽,如之前一样咳出了鲜血。鲜血的流出让德雷和鹏龙她们都跑了过来,一阵唏嘘声下将花瑞背到医务室。
有惊无险,阳天老师也赶了过来,得知医生说无大碍后,才嘘了口气。
“花瑞没事我就放心了。”
阳天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坐在昏睡花瑞的床边。德雷见阳天来了,便让鹏龙和紫渚她们先回避一下,有些事想要和阳天阐明。
“说吧,德雷兄,有什么我可以帮到忙的地方吗?”
“阳天老师,你知道法化尔黑白十字架的传言吧,花瑞这孩子可能是未来世界的终结者,不管你信不信,我想求你,在空谷离开米丽提亚之前,好好保护她。”
“原来传言是真的,我已经见识到了,不过既然是世界终结者,那为什么还要学习剑术?还是持久流剑术?”
“这个问题我之前问过,十字架的力量虽然可以给她带来强大的攻击力,但对方一旦击中本体力量就会消失,所以她学习防御技能就是完善自己的攻防和体力。”
“虽然不知道花瑞和空谷发生过什么,但是毕竟是我的学生,我也不能就这么不管。我当教师这么多年了,每到战争时刻都有学生被拉走,如果花瑞真的像传言一样是世界终结者的话,我希望他重新编写这个世界的法则。”
“那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了。阳天老师。”
几个月后,久三本南周边因兼并战争,摩擦开始慢慢减小,短暂的停战让大家拥有了和平的时间,同时也让学院的学生们有了可以出校门的时间。
但空谷却在休息时间内更加警惕,他似乎忘了花瑞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阳天老师为了让她们避开空谷,推荐鹏龙带花瑞去往东区的游乐区玩耍,正好放松心情。
“嗯!终于可以出来走走了,上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和花瑞一起买衣服然后去卡修家里做客那天。”
“然而卡修已经不在山那边了。”
尽管紫渚和澳雅聊的热火朝天,但花瑞什么也没说,鹏龙没有见过花瑞笑过和害羞过,于是故意凑到花瑞旁边开玩笑道:
“我们俩就好像约会一样。”
“嗯,是的,准确的来说就像是结婚。”
“结婚!”
鹏龙听到花瑞居然很淡定的说出“结婚”一词,一下脸就像煮红的螃蟹惊讶了起来。
不知不觉,阳天老师所说的目的地就到了。
东区的游乐区,说白了就是法化尔人在这里建了一个供人消磨时间的球类运动的地方罢了,毕竟米丽提亚是这里连蛋糕都不生产的地方。
“球?这是什么游戏?”
当她们来到桌球区时,三个土生土长的久三本南人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由于法化尔人较多,澳雅的问话让所有人哈哈大笑,嘲笑她们贵族式乡巴佬。
“不管他们,我们玩,话说鹏龙同学,你会打吗?”
“嗯!之前看过别人打的,好像是………”
说完,鹏龙拿起靠在墙边的球杆,根据自己的印象架起杆子,瞄准白球,聚精会神的神态一瞬间让紫渚她们觉得鹏龙好酷。
“嚓-----”
一阵清脆的滑杆声,让原本自信满满的鹏龙僵化了表情,紫渚那原本很期待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屑一顾起来。
“啊哈哈,失误,再给我一次机会。”
------聚精会神,对,眼睛保持平视,杆头朝下瞄准中心。就是现在。
“啪。”
在鹏龙的力度下,白球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飞出球桌,像投石器投出的石块一样重重的击在地上。
“喂!这是我们之前预订好的球桌,识相点的话就快滚开!”
几位法化尔贵族的人来到我们这里,准确的来说是法化尔混混,同我们抢这个球桌。
“喂!太过分了吧!你们这是明抢啊!”
“什么?你居然说我们抢?臭小子活腻了!”
混混开始恐吓鹏龙,手已经握住剑柄。
“死吧。”
花瑞冷酷而又带有杀伤力的话语让那帮贵族心生不爽,在慢慢逼近花瑞时,花瑞拔出紫剑一道极光刃,那位贵族的衣服胸口瞬间裂了道缝。
“混蛋!你这个久三本南人居然敢挑衅法化尔人,哼,这种下三滥的民族敢威胁我?”
“抱歉,我不是久三本南人,法化尔人在我的国家面前不过是一个下三滥的民族罢了。”
“你说什么?”
“再动下一秒就是你的喉咙了。”
此时老板过来拉架,在一番对峙后,法化尔贵族决定用台球决定胜负。
“喂喂,久三本南人会打台球吗?”
“呵呵,我到要看看这个小女孩有多大本事。”
“喂!大兄弟,记得让让那孩子,别把她打的跪在地上哭啊。”
………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这里,伴随着“文明人”的嘲笑与讥讽,花瑞丝毫不畏惧,尽管鹏龙有些紧张,但花瑞表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决斗。
“喂!你疯了。花瑞同学。”
那位挑衅的贵族顿时哈哈大笑,眼神中的瞧不起让她们咬牙切齿。为了体现“大国风范”,贵族让花瑞先开第一杆。
-----眼睛要注意集中,锁定目标后放松身体,胳膊伸直;观察出球与球之间的路线后,进攻。
桑娜老师的话开始呈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根据当年的教导和练习熟练的架起姿势,平视前方,静的可怕的凝聚力让周围的人屏住呼吸。
“哒!”
白球如子弹般飞了出去,一箭双雕的开场白让大家目瞪口呆,随后就是持续不断的进球,让那家伙毫无上台机会。
“开玩笑的吧,再来!”
贵族似乎有些不服气,花瑞蔑视的眼神让他直冒冷汗,其他人瞬间把矛头指向那个贵族,嘲笑他连十二岁的小女孩都不如。
“不服气继续。”
擦边进球、隔山打牛式进球、象棋“炮”式跳球、直线球、反射球,三战三败的法化尔贵族顿时惊恐地跪在了地上,自己的横行霸道遭到了周围人“伪君子”语言攻击。
“下次见到吉桑亚族人,请放尊重点。”
花瑞将那位贵族掉落的长剑捡了起来,重新别在他的腰间。
“切,丢死人了,快滚吧。”
“是啊,别丢法化尔贵族的脸了。”
“哪里来滚哪去吧。”
旁观者的脸如翻书一般,原本嘲笑花瑞,现在比赛结束反过来谩骂贵族。一怒之下,贵族狼狈的站了起来,灰溜溜地逃走了。
“真是一群变色龙。”
尽管朋友们这么说他们,但第一次感受到被别人尊重真是太好了。兴奋的紫渚和澳雅一把抱住花瑞欢呼,鹏龙也笑了笑。
-----果然,花瑞是万能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方诸国的土地越来越少,雷真川帝国的板块越来越大,法化尔的邻国的数量也开始慢慢被雷真川所代替。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毒目'”
罗尔为了让'毒目'放松一下,便想陪着她一起去歌舞剧院看戏。
“这怎么好意思呢,陛下。”
“我可不喜欢这个称呼,明明比你小那么多岁,实在过意不去就叫我罗尔大人吧。”
“是,罗尔大人。今天为什么有兴趣去歌剧厅看戏?”
“因为,今天的演出很有意思。”
古雷真川时期是这个国家的音乐鼎盛时代,因民间的风俗歌谣和西方优美的舞蹈、舞台剧丰,让庭雅城成为这片大陆最著名的音乐之乡。尽管火器钢铁时代被战争践踏,但依旧没有灭绝音乐的根源。
广场人山人海,音乐的旋律环聚在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热闹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马蹄声、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混合着音乐的节奏,形成一幅美丽、安详的社会场面。
“我有多久没有回到这里了。”罗尔说道。
“罗尔大人从七岁开始到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年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拉着父亲的手,经常在这里看戏,看到那里了吗,我记得以前表演过一部非常感人肺腑的话剧,现在感觉剧情都历历在目。”
“嗯,我记得叫《加贝尔族少女的追忆》,不过多亏了罗尔大人您啊,重新恢复了庭雅城的原样,让雷斯纳民族重新恢复了安然和平。”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大家都是从痛苦时代度过来的,母亲说过:所有的雷真川人都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不能让我的亲人们再受外族的欺凌了。”
两人终于来到了这里最大的歌剧院内,为了视觉更佳,罗尔和'毒目'坐在观众席的正中央。
“呵呵,就好像约会一样。”
“别开玩笑了,三十岁的男人和快五十的女人约会,这我可受不了。”
“罗尔大人,随便猜测女人的年龄是不好的哟。”
戏剧开始了,背景发生在火铁时代初期。男主叫杰,女孩叫安娜,杰五岁那年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做了个约定,说将来自己会在大海边建立一所豪宅,到时候两人会永远生活在那里,幸福一生。
可是不久,杰为了上学,第二天就要离开这片美丽的乡村了,女孩安娜为了给杰最美好的回忆,带他在麦地捉迷藏、一起戏水、一起过家家、一起捉兔子,走过了乡村的每一块土地,尝过了树上肥硕的果实。
终于,夕阳西下,两小无猜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眺望这片美景。
“杰,你去外面的世界,什么时候回来呀?”
“爸爸说很快就会回来,放心吧,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写信给我,我第一时间赶回来。”
“真的吗?那杰,你真的会带我去海边吗?”
“安娜没有看过大海,当然会带你去,到时候我们一起生活在海边,可以天天看海呢!”
“那你将来一定要娶我啊。”
“约定好了哟。”
杰离开了故土,一走就是三十年。
随着科技的发展,武器的先进化,火药的大量使用,新的战争爆发了。因国家大量争夺劳动力,杰被强行参了军。
又一个三十年的血雨腥风,杰退休了,迈着自己沉重的步伐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去。
六十多年的思念,让年迈的杰终于换来喜悦的泪水,将自己的军衔换来新的衣服和美丽的花束,经过精心的打扮后决定回到自己以前的家乡,毕竟自己还有一个约定要完成。
可是那片美丽的乡村,因发现了丰富的铁矿资源,早已消失殆尽,巨大的炼铁厂散发的黑色毒烟染黑了当年的蓝天白云、染黑了金色油菜地和小时候走过的每一块地方。
“安娜,安娜,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尽管杰对着那片土地大喊,但是始终唤不回安娜的声音,自己除了失声痛哭外,也毫无选择。
[杰,你回来了?身体还好吗?我在这片土地上等了你二十年了,你都没有回来。我一直期盼着你能和我一起看大海的日出之景,带我离开这充满地主阶级的地方。我每天都在为你写信,可盼着你的回信。
乡村死了,也带走了我的灵魂,对不起,我失约了,不能陪你一起去看海了,也不能做你的新娘了。不过,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永远都是你最爱的人,不是吗?]
“安娜,对不起,失约的人是我。”
伴随着灵魂的没落,当年的约定成了两人临终前最美好的回忆,甜蜜羞涩的欢乐时光和着这村庄一起永远、永远沉睡在这片土地里。
所有观众涕泪齐下,暴风雨般的掌声响彻整个剧院,罗尔和'毒目'也鼓起了掌,也偷偷抹走眼角的一丝泪水。
“这个故事就是我父亲当年讲给我听的,我很清楚我的父亲在我母亲去世后又当爹又当妈的扶养我,甚至给我讲睡前故事。我父亲说过,这片土地上,如果只有一个国家,就不会再有战争了,也不会拥有这种悲惨的结局了。”
“罗尔大人,放心吧,大陆一定会统一的。”
雷真川重新进入“冬眠”状态,北方各国经过一段战争后也开始慢慢平息起来。久三本南也开始进入自我调整状态,经济和农业的复苏重新振作了这个国家的发展动力。
空谷的骑士依旧没有离开学院,尽管是在竞技场进行实战训练,花瑞也只能使用用普通的铁剑。随着身体内神秘的力量渐渐消失,空谷对自己的关注也减少了,反倒花瑞对空谷自见面至今留了许多心。
“我们休息一下吧,花瑞。”
几分钟后,澳雅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突然的笑脸和摸口袋的动作让花瑞大为疑惑。
终于到了自由活动时间,鹏龙的好朋友都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他,女生们也不例外。原来如此,今天是鹏龙十七岁生日。
“那个……上战作……同学……生日快乐。”
平时和鹏龙自然接触的澳雅,今天却十分害羞,大概是第一次送男生礼物而紧张吧。虽然不知道澳雅送给鹏龙什么,但从包装上来看,严严实实的包装袋应该藏了不得了的东西。
对于每一个送他礼物的人,鹏龙都行吉桑亚敬语感谢他们。花瑞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除了料理就是巧克力蛋糕,真正送什么礼物给一个男生,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抱歉,鹏龙同学,我……”
花瑞想向鹏龙道歉,尽管鹏龙说没关系,你教给自己的剑术就是最大的礼物时,花瑞使劲摇摇头,表示一定要送一个可以让鹏龙开心的礼物。
“唉唉,花瑞,要不你………”
紫渚突然露出猥琐的笑容,凑近花瑞低声说道,她的建议让花瑞明白了什么。
“这个建议我以前用过,好像是对丁杰哥哥使用的,效果还可以,不过为什么呢?”
花瑞也没多想,一言不合就开始解开校服的上衣纽扣,一件一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哦!花瑞好开放啊!”
“哇!我喜欢!”
“可以啊!贫乳,啊,我不行了。”
同学们开始兴奋起来,“哇-----”地叫声惊动了整个学院,女生们脸红的跑了出去,鹏龙也红着脸用手向前遮挡。
“喂!花瑞同学!你在做什么啊!赶紧把衣服穿上,好多人看着呢……紫渚,一定是你给花瑞提了这个馊主意。”
“啊!花瑞,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居然当真了,你是天然呆吗?”
花瑞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紧张、要尖叫,只是表达自己想给鹏龙一个生日礼物,但因为不知道所以没有准备,于是让鹏龙开心就是自己给予他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让我开心,这个很简单啊,花瑞,你只要对我微笑,我就会很开心的,做朋友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你笑得时候是什么样子。花瑞同学,可以朝大家微笑吗?”
“微笑?”
已经有多久没有微笑了,上一次微笑是什么时候,微笑的是什么样的感觉?明明最平凡的事
我却这么难办到,甚至遗忘。
“吼吼吼吼。”
花瑞的假笑声让大家瞬间捧腹大笑,鹏龙也强忍着大笑,表示希望看到花瑞发自真心的笑容。
“这个简单,看我的!”
紫渚再一次捣乱,对着花瑞的腋窝和腰部进行猫咪似的挠痒,用这种方式让花瑞发笑。可是意想不到的是,花瑞却并没有笑,反而体温上升,红着脸发出娇喘声。
“紫渚,快住手啊!”
鹏龙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紫渚的手制作挠痒,结果因为冲击力过大,三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同学们,集合了,马上去………”
恰恰这个时候,阳天老师赶来集合队伍,看到花瑞坐在地上衣冠不整的高潮表情和鹏龙与紫渚那个啥的动作,自己咳嗽了一声,红着脸转过身。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大。”
“不是的,老师,你听我解释………”
久三本南境内横穿一条瑞尔兰江,一个建立在水中小岛上的城市,因风俗传统出了名。这个城市大部分都是生活着当地原始的瓦尔瓦斯人,以及少量的洛贝人。
停战不久后,瑞尔兰城内每天都要去世一到两个普通公民,奇怪的诅咒笼罩着人们的神经。由于城市四面环水,和外界高山阻隔,交通的不发达很少让国家直接干预到这里。
已有近三十的人死亡,为了查清情况,兰香克学院代替朝廷派出三名优秀的剑士学员前往当地,一是保护城市城主的安全,二是查清这有规律的死亡情况。
被派出去的有花瑞、鹏龙和攻击流一班的班长魔音,虽然相互认识,但前往瑞尔兰城乘马车的途中气氛却冷冷清清。
“那个,你好,我是攻击流一班的法咖魔音,这段时间请多指教。”
“不不,你太客气了,我们才是。”
鹏龙立刻傻傻地笑了笑,但他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向花瑞,除了和魔音见面的鞠躬礼外,花瑞就没有任何表情、任何语言了。
“嘎吱-----”
吊桥打开,由于长时间的闭锁,这里的人全部跑到街上,迎接外面世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羡慕着、猜测着。
“欢迎来到瑞尔兰。”
刚一下车,就被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和旁边的粗衣士兵所接待。可是当老人见到他们三个从马车上下来时,顿时改变了语气。
“哼!久三本南就腐败到这种程度?拿几个小毛孩骑士糊弄我?”
“你是?”魔音开始问道。
“我叫夏本,是这里的最高掌权者。不过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就不能亏待你们,但是你们的任务也很重大,如果事情办不好,就别想离开瑞尔兰半步。”
“好可怕啊。”
鹏龙不禁瑟瑟发抖,向花瑞背后移动。老人死一般的土脸也让魔音这小子咽了一下口水,但花瑞却将目光扫视这整个城府和那些手持弓箭大刀、身皮狼皮铠甲的士兵身上。
府内冷冷清清,光是刚进门,一片巨大的教堂就让人感到压抑,在这个没有颜色、充满尴尬的城府里,两个男生的呼吸开始有些沉重。
“这里没有糖水可供给你们,不建议就尝尝自产的茶吧。”
苦涩的茶水胜过中药的味道,毕竟不是红土种植出来的原以为米丽提亚很穷了,没想到这个水上岛屿更像是真正的贫民窟。
“呐,城内没有警卫队吗?”
花瑞一边品苦茶,一边开始询问。
“这种吃干饭的职业早就被我废除了。”
“那么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尸体现在还保存着,不过是被咬死的。”
“咬死?动物攻击?”
“怎么可能,这个小洲上除了人类就是鸡鸭鸟鱼,哪来的猛禽,况且从齿痕上可以判断是人类所为,但就是不知道是谁。”
花瑞站了起来,请求城主带她去验尸,虽然鹏龙他们也准备一起去的时候,花瑞拦住他们,以他们会受不了为由希望他们留下来。
地窖的门打开了,腐烂的尸臭迎面扑来,花瑞捂住口鼻,和城主一起来到那些腐烂的尸体旁边。蛆虫横布,伤口淤黑,不过牙齿的咬痕却历历在目,就好像被吃似的。准确的来说就是被吃,而是被人类所食用。
“食人族吗?那也不可能,东国和中土国家都早已进入文明时代了,没有食人族了。也不可能是雷真川人所为。”
“这是个与世隔绝的小洲,在你们来之前没有人踏进这片土地一步。”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麻烦您重新盘查一下城内人数和情况。”
下午,城市上空依旧灰沉沉的一片,和城内颜色一样,一眼望去人们的流动就像是一片灰色的河流。
走过黑巷,空无一人;路过小径,成群结队;站在高处,三两而行。大概是害怕了单独行动,即使是去离家很近的商店买个小东西,也要一家人一起出去;学校的围栏也加了两道,孩子们也没有那么天真无邪,和自己一样面无表情。
“花瑞,为什么不让我和魔音同学去观察尸体?到底有什么不能看的?”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你们,不会在腐烂的尸体前平静心情的。”
城市虽然不大,但如迷宫般的道路让他们寸步难行,三个人一起走过闹市区、穿过无人地,家家木门紧闭,囚禁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个城市如果被雷斯纳攻打,估计所有人都得死。”
来到拐角处,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如风般窜了出来,撞倒了花瑞,同时也摔倒了自己,抱在怀里的面包与奶酪也顺势飞了出去。
“小朋友,你没事吧。”
魔音扶起了这个小男孩,同时拍了拍他衣服裤子上的灰尘。花瑞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面包和奶酪还给了他,男孩用深蓝色大眼睛看了看花瑞他们,在匆匆忙忙的道谢后,飞速离开。
“洛贝人吗?他这么匆忙是要去干什么?”
花瑞看了看小男孩离去的身影,没有再留意太多,继续和鹏龙、魔音一起巡逻。
整整一下午,走遍了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都没有发现什么,为了防止今天晚上有人死去,花瑞决定向夏本提议我们晚上同士兵一起巡查。
“哎?花瑞,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了,鹏龙同学,你是怕死了吗?”
“我不是怕死,是我们走了一个下午才草草走完这个城市,晚上一片漆黑怎么可能再走遍这里?黑灯瞎火的。”
“我们不走,到时候我们分开勘察。”
午夜,伴随着十二声的钟声响起,城市里已经处于一片漆黑,除了士兵们手提灯的星星火光,就是被月光照亮的铁器瓦顶。
花瑞来到高耸的钟塔顶,俯瞰这座城市,尽管寒风袭人、静得可怕,但对于花瑞来说,足以辨别方向。
----是那个小男孩,这么晚他要去哪?
男孩的诡异行动让花瑞产生怀疑,她以为杀人凶手是那个孩子,于是飞速离开钟塔,尾随那个男孩。直到来到了一间废旧的茅草屋。
“我又带了好吃的,你们快吃吧。”
小男孩的声音从茅草屋里穿了出来,花瑞拔出腰间
剑鞘里的紫剑,在一阵酝酿下踹开门冲了进去。
屋里除了小男孩外,还有一些和男孩差不多大的孩子,棕色头发、红色眼睛,肮脏又破烂的衣服上出现点点血滴,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一块面包和奶酪。
见到花瑞的破门而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恶狠狠地盯着花瑞。
“今天下午的姐姐?”
小男孩疑惑起来,但花瑞已经全部明白了,红色的瞳色,是西方维克多斯泰人。她一把抓住男孩的手往后拉,要他远离那帮孩子。
“为什么?他们可是………”
“他们是维克多斯泰人,来自西部原始森林的野蛮人种,他们可是以生肉为食,离他们远点。”
维克多斯泰孩子们以为花瑞在伤害那个小男孩,其中一个扑过来咬了一下花瑞抓着小男孩衣服的胳膊。花瑞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正准备离开就被小男孩哭着拉住。
经过一番心平气和地谈话,花瑞明白了,小男孩叫维斯特,父母在他五岁时候去世了,自己被一位大地主收买,虽然生活的很好,但时常遭到不公平的待遇。一个月前这几个孩子偷渡来到瑞尔兰,被自己发现并偷偷藏着这里,如果这里的人发现异族者就会因恐惧而处死他们。
“所以你就一直给他们送吃的?”
“对。”
“外面每天都在死人,你知不知道维克多斯泰人是森林人种。”
“那他们也不可能吃人的。他们不是每天都在吃我给他们的面包吗?”
“你以为他们是真的吃了下去,只不过他们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为了让你开心,但作为以前的森林人种,他们改不了茹毛饮血的生活的。”
“你骗人!”小男孩站了起来:“他们不可能吃人的,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维克多斯泰人呢?你不会是城主的人吧。”
花瑞知道维斯特接受不了,于是便坐在那些维克多斯泰孩子旁边询问情况,可是维克多斯泰人不会说话,即使是询问也只是徒劳的。问题在于为什么西方森林野人会出现在北方国度上?
“小姐姐,我就想求你一件事,千万不要说出去,我怕他们会把这些孩子给杀了。”
男孩的哭诉换来了花瑞的一丝同情,但城内人们的生命也让她进退两难。她答应保密,但也要想方设法保证城内人们的生命安全,首先就是弄清楚维克多斯泰地区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晨,花瑞早早的起了床,向女仆借用了城府内部的图书馆。对于维克多斯泰,花瑞掌握的并不多,再加上这里与世隔绝,只能借助大量的书籍寻找并推理。
一个上午的时间,花瑞泡在了图书馆。鹏龙和魔音对花瑞的行为大为不解,只是依旧如昨天一样,巡逻侦查。
“维克多斯泰半岛。冰河世纪过后,随着海平面的下降,古妥德拉耶海洋出现一座神秘的大岛,因土壤的肥沃,岛上森林密布,许多古生物伴随着岛屿的升起而慢慢从冰冻中苏醒,岛上的原始人种把这片森林誉为'神圣的净土',飞龙、三角羊、一多可鳄鱼直至现在都被西方人誉为'上帝的化身'。随着板块的漂移,与西南部大陆接壤并形成高耸的山峰。”
“飞龙?”
花瑞合上书,回想起卢翔城被攻击时天上的生物,才明白了维克多斯泰已经成为了雷真川的领土了。既然雷真川抓了这些野人,那么拿他们做什么?
------那么问题出来了,这些孩子怎么办?
寸步难行的花瑞并不相信久三本南法庭会判只能食生肉的民族死罪,但一想到之前法化尔人杀尽那些逃难者后,咽下真相。
趁鹏龙没发现自己时,就跑去小茅屋,看望那个小男孩和维克多斯泰孩子们。
“姐姐,真的是他们杀了那些人?”
“从那写死人的年龄和身上的齿痕就已经判断出来了。”
“谢谢你,姐姐,为我们守住了秘密。其实我在那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
“那为什么还要包容他们?明明知道他们食人,为什么要给他们面包?就不能喂些动物给他们吗?”
“这是洲啊,如果我捉小动物的话会被主人打骂的。但是我可以教他们吃熟食啊,毕竟他们还是孩子。”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小男孩低下了头,站了起来,背对着花瑞。
“大姐姐见过孩子被杀害被抛弃的场面吗?大人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原本有好多好多的好朋友,在集中营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因为生病了就强行拖走,因为饿了困了就会被打被骂,死了也就是当垃圾一般扔出城外。这就是命运啊,奴隶是没有尊严的,死了也不可能有人为你伤心流泪的。不管维克多斯泰人是什么样,和他们接触这么长时间,真的好快乐。”
“所以你一直教他们吃熟食?那你能做到让他们不伤害人吗?”
“一定!”男孩突然转过身,肯定地回答,又再一次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维斯特答应了花瑞的话,整整三天城内就没有死过人了。夏本长老以为他们解决了问题,便邀请鹏龙他们一起共进佳肴,鹏龙和魔音也只是稀里糊涂地笑了笑,干瞪着眼睛。
城里人也因此欢聚起来,虽然没有找到凶手,但城主说已经没事了,都长吁了一口气。
“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解决了?”
“应该是我们来了,怕了吧,啊哈哈,哈哈。”
两人被莫名其妙地拉到殿堂敬酒,庆祝这莫名其妙的宴会。
-----果然,又是一个腐败的地方。
尽管花瑞这么想,但是城市已经安全了,至少是现在。
“救命啊!救命啊!有异族人!”
不知道是哪来的喊叫声,一下子让欢乐的气氛宁静下来。
声音越来越大,终于一位伤痕累累的妇女连滚带爬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鲜红的血迹和清晰的齿痕,扑在她背上的维克多斯泰孩子依旧进食着她的肉体,这下让所有人吓得往后撤退。
“住手!”
花瑞刚开始大喊,一位士兵搭弓拉箭射死了那个孩子。此时大伙儿一片喧哗,对着孩子的尸体就是一阵石头和蔬菜砸击式侮辱谩骂。
小男孩忍不住冲拉出去,一把抱住那孩子的尸体,用自己的躯体保护着他,一边哭泣一边大喊不要这样子了。
“臭小子!放开他!”
士兵们开始用脚踹维斯特,连他的主人也拎起他,给了一记耳光。
“一个异族人是不可能杀了那么多人的,这个男孩一定包庇他们,说!他们在哪?”
维斯特的倔犟再一次遭到士兵们的殴打,群众们的谩骂,即使口吐鲜血也不愿道出孩子的下落。
为了那个小男孩不被活活打死,那些被保护起来的维克多斯泰孩子走到了街上,他们含着泪水嚎叫着,意思再说:我们出来了,不要伤害维斯特。
“好恶心啊!”
“混账东西!害死我们这这么多人!”
“滚出去!”
“去死吧!”
“杀了他们,那个男孩也杀了他!”
………
在大家的谩骂下,士兵开始包围他们,箭头指向孩子的头部。
“求你们,快……快住手。”
维斯特艰难地爬了起来,拖着一身的血伤,伸出双臂挡在他们前面。
“快滚开!要不然杀了你!这种怪物不可能被我们接受的!”
“滚开!臭小子,这么想死那我们放箭了!”
士兵的箭弦已经绷紧,夏本长老看到他们吓得摔倒在地上。花瑞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寻找着施救时机。
但万万没想到,士兵们的弓箭已经离弦射出,射穿了维斯特的胸膛、射穿了这谩骂的喧闹场面、也射碎了花瑞的心灵。
“维斯特。”
孩子们跪倒在地上,围着那个男孩轻声呜咽着,但毫无同情心的士兵们继续搭上第二支剑,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拉开了弓。
“好啊!为我们死去的人报仇!”
“杀了他们!这帮杂种!”
………
“夏本长老,为什么要杀那孩子?”
花瑞开始大声质疑,夏本并没有回答花瑞的话,反倒下令放箭。此时花瑞也顾不上别的了,在箭射出去一瞬间,拔出紫剑,斩断箭矢。
“维斯特,维斯特。”
花瑞使劲摇着他的身体,但已经晚了,鲜血染红了大地,维斯特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喂!怎么回事!那丫头是也是包庇犯吗?”
“也杀了她吧!他们是一伙的。”
“居然靠近夏本长老,真过分。”
站在一旁的鹏龙和魔音被花瑞的行为吓了一跳,他们俩极力劝阻花瑞,但是花瑞只是将剑对着那些拉弓的士兵,护着那些孩子。
“我看你们谁敢放箭!”
花瑞的大吼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鹏龙一直被魔音拉着。夏本拄着拐杖破口大骂花瑞,但花瑞丝毫不畏惧,将剑指向夏本。
“你居然和那帮家伙是一伙的,最后警告你,放下剑,让开,要不然连你也一起杀了。”
“你们杀了个无辜孩子。这怎么说?”
“那个孩子包庇这帮畜牲!真是因为他的包庇害死了城内三十多人!在我们这包庇也得死!”
“你没有权利处罚罪人,得交给久三本南国家处理,如果你们再胆敢伤害他们,我会把你们也送上法庭。”
“久三本南?哈哈哈哈哈!”夏本突然仰天长笑:“你是不是搞错了?孩子。这是瑞尔兰不是久三本南,这里是一个国家,早在三年前就独立了,所以我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我有权利治理这些犯人!至少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至少比那个腐败无能、跪舔他国的久三本南王朝要开明。”
“就算你独立建国,你也没权利剥夺他人生命,尤其是一个无辜的孩子的生命!”
“够了!放箭!”
这个时候鹏龙和魔音终于拔出了剑,架在了夏本的脖子上,要挟他们放下武器。
“每一个人都有生存权利,你凭什么剥夺?说久三本南腐败,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魔音的话彻底激怒夏本,以侮辱罪要判处他们死罪,全员开始谩骂这三个外来人干涉国家主权,挑衅国家法律。但有什么用,士兵还是老老实实听他们的话,放下武器。
一番折腾后。下午,久三本南骑士就入城,带走了这些无家可归的维克多斯泰孩童,鹏龙拍了拍花瑞的肩,笑了笑,魔音也冲花瑞竖起大拇指。骑士团团长也表示会将这些孩子重新送回西方森林。
维斯特的尸体运到了米丽提亚,花瑞亲自将他和死去的乞丐小男孩及逃难者一起安葬在同一个墓冢里。
几天后,久三本南的军队进入瑞尔兰城,推翻傀儡政权,结束了所谓“开明圣国的”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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