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来一回,插上翅膀你敢不敢高飞?」
「就算拥有曾经沧海的智慧,我们还是新新人类。」
「如果能,重返十七岁,那些眼泪你敢不敢浪费?」
「直到经过人生历练的点缀,才懂得纯真可贵。」
十六岁那年,东良和林娆一起上了同一个高中。
其他的小公主都是有在皇都里头接受名师的礼仪课,可是林娆没有这个待遇,她负着罪孽,已经不能算是皇室的成员之一了。她连姓氏都失去了,她叫做林娆。
东良和她一起,凭借着学校的考试分班制度,挤进了高一三班。班级是分档次的,一二三班是尖子班,四五班是特优班,其余的都是重点班。这个学校为了称呼起来舒服,为了大家面子都好看,所以就没有设置普通班、平行班。
怎样都行了,反正东良不是来学习的,他只要和林娆在一起就够了。
男孩女孩上了高中,为了避嫌,男女同桌的事情已经不能发生了。东良和林娆离得很远,他上课时候心不在焉,总是偷偷瞄着她。
老师说,「上课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下课了也不行。你们正处于青春期,开始意识到自己与异性的不同,开始对于感情有一些自己的理解。那是错的,所以你们不能胡思乱想。」
「开始偷偷看网络言情小说,对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有着幻想。甚至已经开始偷偷在同班同学里头物色,想着,长大之后我一定要做班长的老公,因为她成绩最好;或者长大后我一定要嫁给体育委员,因为他是班上打篮球最棒的。」
「孩子们啊,你们长大了才会知道世界有多么宏伟,那时候你们会遇到真正合适的人。」
东良后来梦到这段往事时,醒来后会唏嘘不已。青春期的爱情很让人怀念,那是青涩,是成熟。
老师说,「不要觉得女孩子和你对视一眼就是喜欢你,不要因为她友好地对你笑笑就是喜欢你。你一直盯着人家看,空间就那么大,视角也就一百八十度顶天了,别人一转头就看到你,哪里会是什么故意看你一眼?」
「你偷偷盯着别人,别人才会偶尔与你对视。」
「别人不对你笑,难道对你哭啊?」
「别自作多情了!多刷题,考上好的大学,等到那个时候,有的是时间给你们谈恋爱。就怕你们那个时候反而不谈了。况且,没有好的前途,谁会喜欢你呢?」
东良认同,却又不认同。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青春期时的自己喜欢上某个女孩的理由,不正是她的一颦一笑,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每一丝温柔吗?
等错过之后,自然不会想着谈恋爱了。因为喜欢的人已经随着自己刷题的岁月,随着自己青涩的岁月,去了远远的地方。
老师撒谎了,他以过来人的身份撒谎了。哪怕他或许也因为相似的谎言而后悔过。那个时候的喜欢已经是真正的喜欢,而不再是小时候的过家家,也不是长大后涉及金钱与面包的人生游戏。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回到十六七岁的自己,那个时候,被喜欢上很容易。长得帅被人喜欢,打篮球好被人喜欢,学习好被人喜欢,乐于助人也会被人喜欢。
那是我们发现自己优点最多的时期。
东良把喜欢憋在心里,什么也不曾透露出来。只是偶尔路过林娆的座位时,他会任性地伸出双手,强行地捏着林娆的脸蛋。软软的,又弹弹的,好想咬一口。
哪怕旁边有正在和她聊天的男生,这更得宣誓主权了。
一个学年过后,东良十七岁了,他不再和林娆同班。
三个尖子班被减少为两个,毕竟尖子班每个月都有奖学金,学校要剩下一些经费。这也被美其名曰为“促进同学们之间的积极竞争”。
东良在高二一班,林娆在高二二班。
很尴尬,两个班的水平是一样的。哪怕东良在期末考故意考得和林娆相近的分数,也没有与她继续同班。
都行吧,邻居兄弟班,也不远。东良偶尔去窜班,去和往日的同班同学交谈,上课前临走时还不忘记捏一捏林娆的脸。他去的频率不多,也就隔一节课去一次。
每四十五分钟相见一眼,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按照一比一千零九十五的比率,东良要四万九千二百七十五分钟才能见到林娆一眼,换算下来他们要一个月零四天才能相见一次。
一个月,很久了啊!
后来,在东良的幸运日,也就是十七岁那年的十二月二十四号的夜晚,那个平安夜里,东良表白了。
他写了一封信,里面是重复了好几遍的“我喜欢你”,情话太肉麻已经记不清楚。
就在刚才,晚读时间下课的时候,也就是晚上七点二十五,东良将情书和苹果一起交给了林娆。
课间休息五分钟,晚自习四十五分钟。在八点十五分的时候,林娆来到了东良的教室,一声不吭。她在东良的桌面上放了一本数学练习册,然后就走了。
东良打开练习册,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很容易就被翻出来了。
林娆写着——「如果你不介意毕业后不能在一起的话,那就交往吧。」
东良很高兴,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虽然嘴角的微笑是不可或缺与必不可少的苦涩,但是可以理解。
他们本来就地位悬殊。
他去找林娆,他们在被晚风吹拂的走廊上,有这么一段对话——
“我们开始交往了,好开心。”
“还不行哦。还没有开始。”
“为什么?你都答应我了。”东良急了。
“你还没有亲口对我说那句话呢!”
“什么话?”
“是‘我喜欢你’啊!”
“嗯,”东良点点头:“我也喜欢你。”
“喂,你……你赖皮!”
那是十七岁时的自己。
……
东良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暖暖粉色的床上。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早上七点了。昨晚的圣诞节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他看着自己的壁纸,有些失神。屏幕上的那个桑葚般紫色的长发的女孩,真好看啊,她水灵灵的蓝色大眼睛让东良感觉到一阵不能言说的幸福。
东良关上屏幕,说:“别看了,再好看也是别人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网络女神,那么好看。”他摇摇头:“不会是P过的吧!好完美。”
他开始思考,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他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好像睡过去了,是太累了吗?
“必须抓紧时间了,现在是二十六号,距离王小明发来求救的短讯还有五天时间。”
东良掀开被子,双腿落在鸭子模样的棉拖鞋上。他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身睡衣,原本的所有衣物都不见了。
睡衣上都是小黄鸭图案,东良觉得这貌似是什么邪恶仪式时使用的图腾。
他觉得自己好像坐到了什么东西,手往屁股底下一掏,抽出了一条白色的棉质内内。东良仔细打量着这条内内,他总感觉上头或许也有小黄鸭之类的东西。
“我来的时候,穿的是这件吗?”东良有些蒙了。
算了,先换上吧,屁股怪凉的。
“木头,你在弄啥嘞!”
林娆站在房间的门口,她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配套的小黄鸭内衣在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
脸盆倒在地上,东良的衣服刚刚从洗衣机里被净化过后,还没来得及晒干,就重新染上了尘埃。
林娆两条大长白腿自然张开,那如同软玉般的脚拇指紧张地缩了一缩。
“虽然衣服是我帮你脱的,睡衣也是我帮你换的,可,可是。可是我脱你衣服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啊!”
东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我是在帮你,你却羞辱我……你拿着我内裤干什么!变态!”林娆气得浑身发抖。
东良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然后把它卷成一团,塞到了口袋里。
他故作惊讶,用一种无辜的表情,对林娆问道:“你说啥?你有证据吗?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你!”
“我好想你,”东良向林娆走去,他抱住了她单薄的身子,将那暖热捂在怀中:“我梦到我们上高中时的日子了,我梦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你追的我。”
“唉?唉!我们十年没见了啊。”
“瞎说什么呢,我们已经相互陪伴十年了。我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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