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中等待异常煎熬。
等到麦卡问芙罗尼卡几点时，距离公园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就算那黑影腿上中了芙罗尼卡一刀，想必这会也已经报了警。
一想到警察甚至对恶魔特殊部队都会来抓自己，麦卡彻底放弃了抵抗，瘫在旧沙发上。
他甚至开始想象，自己真如黑影所说，在广场上被当众枭首，而且这一幕还会被全世界转播；芙罗尼卡会因为同谋的原因被关进少管所，成年后还要服刑；阿妮尔……
阿妮尔该怎么办？
那个突然来到家里，以妈妈自称的幼女，她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自己想这些有些蠢的少年苦笑出声，“我真是太蠢了。”
“对不起麦卡，如果不是我……”芙罗尼卡缩在他身旁，从进入地下室开始，她就一直陪在麦卡身边。
麦卡艰难地仰起脑袋看了看少女，虽然很累但他还是想说：“你说什么呢，傻丫头……”
“可是……”芙罗尼卡回头瞪了眼麦卡，又难过地低下头，“如果不是为了我，麦卡就不会和米奇和凯多他们结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少年抬头看着天花板。
“大概吧。”
“对不起……”
少女又重复道歉，其中饱含的悔恨，仅仅透过语言这种无力的媒介，也传达给了麦卡。
但麦卡还是想说：“那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芙罗尼卡你无关，虽然我的确是为了芙罗尼卡做这些，可我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金发少女把脸埋在膝盖里开始抽泣。
麦卡叹了口气。
“全都是为了我喜欢的你啊，不论问我多少次我还是不会后悔，我觉得为了自己爱的女人，这样做并没有错，况且……”
麦卡停了下来，他想告诉芙罗尼卡，这也是他想要抵抗那既定命运的手段。
只不过要为此丢掉性命，代价实在有些高而已。
可是——麦卡的心情好了一些，那种坦然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成为一条走狗。
就算芙罗尼卡是这阴谋的一环，他也只是为了少女，并不是为了成为一条走狗！
“我爱你，芙罗尼卡。”少年平稳地说出告白之词。
少女愣了下，接着近乎咆哮着爱意，转身扑倒在少年身上。
“我也爱你，麦卡，我也爱你！”
还不等话音消散在有些空旷的地下室，少女已经吻住了少年的唇。
初吻的味道并不像大家说的那种酸甜的感觉，甚至麦卡觉得有些苦涩。
不过和自己在那些书上看到的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吻这种东西，并不用学习就会，仿佛人天生就会接吻一样。
感受着芙罗尼卡滑嫩的舌头，柔软的双唇，麦卡竟然有些惊奇的发现，自己受伤的手臂已经恢复，还想要抱住少女。
“呜……呜……”芙罗尼卡发出有些贪婪的呻吟声，完全不似之前害羞地她，大胆地展开攻击。
接着三十秒钟后，少女有些迷离地起身。绯红的面颊上，有些痴然地眼神死死盯着麦卡。
等到他意识到少女已经握着他的手，放在那上下起伏、隆起的胸口时，少年害羞地呼出少女的名字。
“芙、芙罗尼卡……”
麦卡想要避开视线，却被芙罗尼卡用另一只手，强迫视线正对着她。
“能感受到吗？”少女问道。
“诶？什、什么？！”麦卡疑惑地回应。
“我的心跳，我只要在麦卡身边心跳就会加速，感受的到吗？”
“呜……”
麦卡一时语塞，他很想告诉芙罗尼卡，比起她的心跳，她胸前的那个凸起小点更让他在意。
但看到少女那期待的目光，他觉得还是不要这样煞风景的好，况且。
他的确感受到了芙罗尼卡那‘扑通，扑通’的心跳。
接着芙罗尼卡非常大胆地开始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麦卡一瞬间就看到了少女那朴素的内衣。
不似茉莉的内衣，纯白的胸罩并没有给人可爱的感觉，可握着它，感受着透过白色布料传达到手里的触感。
麦卡很满足。
芙罗尼卡又趴到麦卡身上，只是和之前不同，除了继续吻麦卡，那纤细的手指已经开始探索麦卡的身体。
这一举动吓了麦卡一跳！
“不、不行，芙罗尼卡！”少年甩开嘴巴，他明白芙罗尼卡想要做什么。
可是不行！
绝对不行！
暴露恶魔身份，还杀了人，这在森特城里必死无疑。如果此时夺取了芙罗尼卡的第一次，他下地狱都不会原谅自己！
已经够了，能够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被爱着的人拥抱，这份幸福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麦卡，难道你不愿意接受我吗？”
等到麦卡回过神来，芙罗尼卡已经非常恼火地瞪着他。
解开的衬衫如同半开的纯白门扉，麦卡的视线从少女洁白的小腹，到肚脐，到胸口，再到她恼怒的脸庞，他说：“怎么可能，只是芙罗尼卡，第一次很重要，不是吗？”
少年移开视线，他有些不舍地说：“我的人生大概就到此为止了，必死无疑，今后还有更好的人……”
啪！
轻轻的灼痛从脸部扩散，在五秒钟后，只剩下一种温温的感触。
麦卡不敢看芙罗尼卡，只是少女已经完全压在他身上。
“你是**吗？”
被骂了。
“才不会到此为止，你的人生，”少女揪住麦卡的领子，“就是我的人生，我们的人生！”
地下室出奇的静，让麦卡以为世界都停止了一般。
良久，他伸手摸着少女的脸颊，拂去少女的泪水说：“那还真是谢谢你，”他撑起自己破破烂烂的身体，“愿意和这样的我，分享无价之宝……”
“……”
芙罗尼卡无言，重新搂住了麦卡。
然而还来不及享受这温暖的怀抱。
喀拉！
地下室的门响起了开锁声。
明明只是锁头轻微到不能再轻微的声音，可麦卡听来，只觉得那无比吵闹……
门开了，门后的警笛声也随之传入少年的耳畔。
芙罗尼卡小声说着：“不要，不要，不要！”抱紧了麦卡。
麦卡没有推开芙罗尼卡，他想，到此为止了吗？注视着门口……
但进来的不是警察，也不是阿妮尔。
是……
“茉、茉莉！”
少女喘着气，丰满的胸部起伏不定。
她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仿佛凝结一般，挂在少女的额头上。
有些青紫的嘴唇微微颤抖。
紧接着……
咕噜咕噜。
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麦卡定睛一看，顺势就挡住了芙罗尼卡的眼睛。
黑影瞪大了眼睛，诉说着他的不甘心，恐怕他到死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身手异处的下场。
茉莉笑着，那声音微微带着点哭腔。
麦卡可以看到少女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和芙罗尼卡相拥的身影。
茉莉说指着地上的人头说：“这都是你的错，我、我是为了你，明白吗？我的、我的价值，明白吗！麦卡！”
——————
“我的价值。”少女喃喃自语。
她瞪着混混跑出公园，视线相交的一瞬间，茉莉看得出，混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他的大脑已经被恐惧完全占据，现在只想着逃命。
少女转向麦卡和芙罗尼卡，她看到金发少女已经背起少年，已经准备离开血腥的现场。
这时。
‘证明自己的价值，把他夺回来啊。’
那个一直流窜在少女脑海里的声音说道。
茉莉看了看远去的混混，又看了看麦卡和芙罗尼卡。
她吞了口口水，握紧了长剑。
警察出动的速度非常快，茉莉刚打算追踪黑影时，警车已经抵达了公园。
假如麦卡他们稍稍迟一点离去，恐怕会撞个正着。
少女不去想这些，她现在一心只想追踪到那个混混。
然而该说这混混了不起呢，还是什么的，等茉莉想要找他时，他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甚至需要茉莉运用最强之眼，来追踪那些及其细琐的痕迹，才追到他。
看到那混混并没有直接去警察局，茉莉感到一阵庆幸。
但黑影去的地方，却让茉莉有些头疼。
‘疾风武馆’——隶属于天界的知名武官，导师全是森特城数一数二的强者，弟子也多是达官显贵家的孩子。
但……
‘你不是早就想试试了吗？’
“闭嘴！”
茉莉捏紧长剑，她感到嘴角有些僵硬，觉得自己现在很有可能正在笑。
但那有如何？
强者？
‘说到底，切人和切恶魔不都一样吗？’
少女没有回答脑内的声音，她的身影已经飞奔进‘疾风武馆’。
一进门，就和两个穿着训练服的弟子来了个照面。
其中一人还正说：“大师兄腿上是不是中了一刀……”
然而还不等他听到回答，身体已经被茉莉手中的长剑一刀两断。
旁边的弟子张大了嘴巴，可还来不及出声，他的脑袋就自上颌被切断，舌头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我说得对吧，切人和切恶魔是一个感觉。’
“闭嘴！”少女吼了一声，她现在不愿搭理那时有时无的空穴来音。
那混混进了武官，一定要赶在他把事情暴露给更多人之前解决掉他！
就这样茉莉一人独自在武馆里杀进杀出，等到追到黑影时，少女已经手刃了三十七名弟子。
她追到黑影时，他正在和一个弟子吼着：“真的是恶魔！快去找师父！”
“可是，大师兄，”弟子一脸为难“师父去参加师祖的宴会，一时半会回不来，咱们还是先去警察局吧！”
“不行！”黑影推开弟子，“这仇，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才行，抓起来处刑太便宜那小子了！”
他回头想对那弟子再说些什么，可一转身，茉莉已经把那弟子斩成了三段。
“噫！！！”黑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的眼神刚涌起绝望。
茉莉已经手起剑落，噗呲一声，黑影身首分家。
“这样就行了，我救了他……”
少女拾起黑影的头颅。
‘这样就证明了你的价值，回去吧，回去把他抢回来！’
“嗯！回去，回去把他抢回来！”
——————
麦卡不知道少女眼中的悲伤源自何处，他轻轻推开芙罗尼卡，走到黑影的头颅面前。
“茉莉……”望着那头颅，少年呢喃着少女的名字，他的眼神不由自主锁定了黑发的茉莉。
“这样，你能理解我的价值了吗？”少女问道。
“我……”
“明白，我的价值吗？”
麦卡捏紧了拳头，他回头看着有些不知所以的芙罗尼卡，又转向茉莉。
芙罗尼卡似乎明白了什么，起身从背后推了麦卡一把。
麦卡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但少女笑着说：“没关系，让救命恩人等太久可不行啊……”
少年深呼一口气，抿着嘴又转身走到了茉莉身边。
接着他抱住茉莉，轻轻在黑发少女耳畔说。
“谢谢你，茉莉，谢谢你救了我……”
“嗯！”茉莉也抱紧了麦卡，长剑‘当啷’一声掉在楼梯上，滑到黑影的头颅旁。
他们就这样一直拥抱到阿妮尔也来到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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