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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命运最开始的时候

在命运最开始的时候

你相信,命运的轮回吗。

院长佝偻着身子,独自走进学院里最古老的钟楼。

岁月褪去了浮夸的琉璃,坍圮了楼外的高墙。

巨石堆砌的钟楼,棱角在时光的风霜中磨平,沧桑赋予了石墙满面的青苔。

院中,矗立着冰雪女子的雕像,久久凝视着远方。

圣洁而又美好。

“多少年过去了,你依然在沉睡。”,院长缓缓的走过,踩着石阶走进了楼里。

相传这是创始者用魔法建筑的石头交响曲。

每一个战略城市的中心都留下了一样的印迹。

走进院长室。

抽出一本书,书柜由中间向两侧慢慢地打开,露出盘旋而下的密道。

一直走到低端。

寒气逼人。

房间正中央伫立着巨大的冰座,冰座内中冰冻着一根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法杖。

法杖顶端的中心是一颗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和法力的皇冠宝石。

宝石两侧的冰纹像雾气一样呈条状环绕。

院长席地坐在冰座上,低头抚摸着裱在相框里的照片,不时抬头望一望面前的权杖。

照片里的五个人扭打成一团。

欢乐被瞬间定格。

院长的目光透过权杖,逐渐失了焦距,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持着剑盾的士兵粗暴的踢开了最后一扇大门。

全身都沾满了血污。

他们背后的血泊里倒着一个死人。

讲着不知名的话语,这些士兵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

叫喊着向面前的贵妇走过来。

我瑟缩着身子趴在床底下,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往下淌,却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的抽泣。

耳边是衣帛撕裂的声音

是痛苦的悲鸣和肆意奸笑的声音

是无情的蹂躏和践踏的声音

然后蓦的归于平静

鲜血一直顺着地面慢慢的漫过我的脸颊。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被绝望定格的脸。

我捂的嘴唇生疼,把冒上嗓子的尖叫声硬生生的再咽下去。

眼泪止不住的流。

直到铁靴与大理石地面接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敌国的铁骑开进首都,杀掉了几乎所有的皇室,挂城墙示众。

这就是我记忆的起点。

我不再是锦衣玉食的皇女,

我是个流浪儿。

我开始习惯用捡到的旧衣服遮羞。

我开始习惯于出没在富人区最肮脏的地方,刨开垃圾寻找食物果腹。

我开始习惯于饥饿,一个我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我开始习惯于去打架,甚至去和不知道长我多少岁的流浪儿打架,抢夺我的下一顿饭,填饱我的肚子。

我逐渐的长大,看着每天出入皇宫贵族的马车边上总会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乞求,有时会捡到从车窗里扔下来的钱和剩饭,而更多的时候则是被守卫当街杀死,拖到离这里不远的乱葬岗。

我知道我只想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

我肚子真的很饿。

实在没办法,跑去了另一个流浪儿聚集的地方抢食。

在流浪儿的世界里,地域代表着不能越界,越界就代表着失去了商讨的余地。

失去商讨的余地代表着成功,或者

死亡。

只有抢才能填饱肚子。

我趁他们不注意,跑到另一旁偷食,却被一个眼尖的小个子发现了。

他叫了一群人来打我。

我想跑。

但我真的饿的跑不动了,我抵抗不了吃的欲望。

我不想饿死。

我想活下去。

他们抓住了我,把我摔在地上,围成一个圈打我。

我蜷缩起身体,用手死死的护着头部。

“打死你,打死你!”

我的意识逐渐的模糊,隐隐约约间看到了一个大姐姐赶跑了那些小孩。

她蹲在我面前,不顾我的肮脏,用手捧住了我的脸。

我的眼睛尽管模糊,但仍看到了一双明亮如星辰的大海般的双眸,

以及眼中无法遮掩的孤独。

耳边好像传来了话语。

“你想活下去吗?”天籁般的嗓音,像布谷鸟一样清脆,像流水一样轻柔,像苍穹一样空灵。

鲜血止不住的流淌,身体越来越冷,开始无意识的颤抖。

而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默默的等待着我的答案。

“想,咳”我吐出了一口鲜血。

“乖孩子,一开始会有点疼。”

她张开嘴舔舐着我的脖子,直到看到流动的血管。

“噗嗤”脖子的左边感觉到针刺一般的剧痛。

她的牙齿轻松穿过了我的皮肤,刺进了我的血管。

血液一点一点的加速流逝。

她的唇逐渐变得鲜红。

是,吃人的妖怪吗,要被吃掉了。

还是要死了。

连活下去这个目标我都无法满足。

太弱了。

我想该要睡一觉了,只不过不会再有天明。

突然感觉到不同的血液顺着伤口流进了血管。

痛!全身仿佛由内而外的燃烧!我却奄奄一息早已无法动弹。

我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天花板。

我直起身,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鬼使神差的走到镜子面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绝美的身体,似乎瞬间成长到了18岁,白皙如羊脂的皮肤,墨色齐腰的长发,黑曜石般的眼睛。

我明白我获得了新生。

再一次的生命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门开了。

“你醒了”她直视着我的双目,我依旧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孤独,却多了一份欣喜和神采。

“我给了你我的鲜血,最古老的诅咒,你从此永生不死。”她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词,试探着我的反应。

我没有惊讶。

“你不后悔吗?”

“不,我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她仿佛猜到了我要说的话,提前露出了微笑,就像漫长黑夜过后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自此,我们做伴。”她走到我的身边,执起我的手。

“从今往后,你就叫,墨。”

“嗯。”

“叫我汐。”

“嗯。”

——我是分割线——

我跟随着汐走过每一个被战火摧毁,被敌国奴役的城市,目睹着和儿时记忆中一样的画面。却听到了一生中永远不会忘记的教诲。

“记住,墨。”

“弱肉强食才是根本的法则。”

“人如此,国家如此,民族如此,一个星球的文明,一样如此。”

我开始努力变强。

从这之后,我遇见了和我当年遭遇相同的3个女孩。

我们怀揣了同样的心念。

至此,汐、墨、零、绝、无

我们一起永生不朽,承受孤独。

汐告诉我们,我们是特别的,只有我们能使用魔法。

汐叫我们感受自己身边的水、气、火和土的气息。

我感受到了大海的温润。

零感受到了大地的厚重。

绝感受到了太阳的炽热。

无感受到了空气的灵动。

汐把自己的鲜血洒在了每一片她走过土地的河流上,把魔法的种子播撒给了每一片大陆上的裔民。

汐说,我们依旧是特别的。

如此稀释的血液并不能使人永生不死,只能给人觉醒魔法的契机。

她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说要为了2020年而努力。

直到她莫名地陷入沉睡,我们才明白,弱肉强食,一样是宇宙的法则。

一个文明的延续或是灭亡,弹指一瞬就可尘埃落定。

她说她为了守护,把希望的种子留在了未来。

等到曦的出现,我才明白,命运的齿轮从都不会停止转动,轮回不会让每一个人置身事外。

从前是汐守护我的成长,而如今,就让我在轮回的开始默默地守护你吧,曦。

然而我明白,一味的保护只会让你归于平凡。

所以我不得不忍着绞心的痛楚放手。

看着你在血与火中成长。

我很想对你说对不起,

但绝不能是现在。

唯信念尚存,才方可前行。

院长慢慢地把相框放回。

佝偻的身躯逐渐挺直,褶皱的皮肤变得光滑白皙,灰白的短发慢慢延伸成了黑色的长发。唯一不变的是始终明亮的黑曜石眼睛。

清脆的呓语在地下室回响

“我期待,”

“你亲手拿起权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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