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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之前的第二章是我的手误点的,还请大家见谅。作为一名光荣的IB狗,我对于这么久更一章表示抱歉,因为手上有三篇论文还要处理。Anyway,第二章在这里)

弥漫着温暖雾气的浴室中,手机铃声透过淋浴“哗哗”的水声响起。

“嗯?”

少女伸手关掉了淋浴头,在毛巾架上的一条粉色的浴巾上擦干手,拿起手机。

“喂?”

“白月小姐吗?希望我没有打扰您。”对面是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低音。

少女低头看了看顺着她洁白的胴体滑落的水珠,摇摇头说:“似乎有那么一点。”

“对您致歉,白月小姐,我只是想询问关于你监视Homo infernus magna的发现。”

少女翻了翻眼,努力地回想自己与那两个魔人的遭遇,然而毕竟刚刚认识就算是在恶毒的生物也不可能这么快露出马脚,不然岂不是彻头彻尾的傻瓜?要么就是自欺欺人的自以为是者。不管是哪一类都不可能成为什么实质性的危害的。少女轻轻地笑了一声,缘堂大师把魔物都当成蠢货么?这些奸诈狡猾的生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露陷呢?要不然它们也不可能在社会上滥杀无辜为非作歹了吧?那“圣人”组织也不需要从小训练她这样的猎魔人了吧,毕竟猎魔人的存在就是在于“道高一丈”,不然直接叫警察管这种事情不就好了。

在心里嘲笑了一番通话对头的人的天真之后少女装出一副无奈的语气回答道:“他们看上去似乎挺友善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不要被他们的表象所迷惑了,白月小姐。”

废话。少女在心中暗暗说道。

“还有一件事……”

“您说。”少女一边用浴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

“如果要行动,请您务必尽快,有兄弟称‘明示之手’也在找他们的路上。”

“呼啦”少女手中的浴巾滑落在地,少女眨巴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您……您确定吗?明示之手?”

“我不敢太确定,但是请务必小心,绝对不能让这两个血喠落入‘明示之手’的掌控之下,如果您看到了‘明示之手’有机会抓获他们,您一定要……执行您的任务。”

少女僵硬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仍然在处理刚才接触到的信息。

“祝您好运,白月小姐。”电话那头变成了“嘟嘟”的盲音。

“明示之手”么……少女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些血喠身上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才会吸引到这群疯子的注意力?可是归根结底也并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子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不管怎么样,时间紧迫,看来有必要直接面对这两个人了。

新宿区。

在小泽治夫上校穿过回廊来到尽头的这间房间之前,他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就已经宣布了他的到来。作为日本陆上自卫队单兵武器研发部的项目负责人之一,几个小时前传来的消息让他的名誉岌岌可危,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他从佐世保连忙赶到防卫省。

上校在厚重的橡木门前站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来,然后敲了敲门。

“请进。”房间内的声音透过橡木门板几乎听不到。

在他走进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办公桌后穿着黑色西装的防卫大臣高川诚次。防卫大臣面对着桌子对面的防弹玻璃,静静地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市井。

“部长先生。”小泽上校以军礼向防卫大臣致敬。

“稍息,小泽上校。”高川冷静地回答,将纤长的双手在面前扣紧,透过冰冷的眼镜镜片看着面前的小泽上校。“我相信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的,部长先生。”小泽点了点头,喃喃地开始报告,“四个小时前在涩谷区的军事前哨遭到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造成了40名驻守军人死亡,还有30多人受伤。有伤员称袭击者只有一个人,不过我们并不……”

高川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小泽上校的报告,缓缓地问:“那个武器呢?”

小泽上校感觉喉咙有些干燥,努力咽了咽口水,开口回答道:“这正是我们担心的,那个武器……袭击者的目标就是那个武器。”

高川没有回复,小泽上校感到自己额头上沁出丝丝汗珠。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而后被高川喃喃的自言自语打破:“涩谷区么……那简直就是在门槛上了啊……”

“什么?部长先生?”小泽战战兢兢地问道。

高川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抬起头看着小泽上校:“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件事对你来说什么影响了吧。”

小泽不想听接下来的话了,他连忙说道:“不用担心,部长先生。我的人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

“不。”高川打断了小泽上校的话,“不用你插手这件事了,你去叫你们的人把现场清理一下,然后回佐世保吧。在武器被找到之前,你的项目无限期搁置。解散。”

小泽上校点了点头:“是。”随后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高川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浓浓的夜色中。他们果然来了吗?高川在心里念叨着。看来是时候了。

他拿起桌边的电话,拨通了自己秘书的线路:“给我一条接到华盛顿的线路,最高加密,不要录音。五分钟之后我到会议室。”

“Can anyone tell me which painting this is who painted it and what art movement does the painter belong to?(有没有谁能够告诉我这一幅画叫什么,谁画的,画家处于哪个时期?)”

周四早上的美术SL课,气氛令人昏昏欲睡,教室里的空调开到了二十八摄氏度,吹出来的暖风把许多好不容易靠洗手间水龙头里的冰水清醒过来的同学又一次推向睡眠的深渊。似乎连那个白白胖胖,留着金色短发的美术老师Ms. Rachel也耐受不住一大早起来的煎熬,毫无顾虑地朝着同学们打着哈欠,一边指着投影在黑板上的那副中央直立着一个手持法国三色旗的半裸女子,周围围着一群拿着枪的人的油画。然而似乎并没有人关心老师的问题。

老师看着实在没有人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就随便点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男生:“Andy could answer this question(安迪来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留着杀马特发型的小子刚刚要睡过去,被Ms.Rachel的点名一下子惊醒,他猛地抬起头,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油画中的女子的一对**后不假思索的答道:

“This is the cover of the Coldplay album Viva la Vida. (这个是酷玩乐队[1]《Viva la Vida》的封面)”

这一回答将教室里大部分将要趴倒在桌上的学生唤醒了,都嗤嗤地笑了。老师也笑着摇了摇头:“Well you’re kinda right but not what I’m looking for.(你说的有点道理,但不是我要的答案。)”随后老师环视教室,发现正对面的桌上还有一个淡金色的脑袋靠在桌上,老师便确定了自己的目标:“Laura could answer this question.(萝拉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坐在水野旁边的JC摇了摇她,耳语道:“喂,萝拉,叫你呢。”水野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声,并没有理睬。

“那就休怪我喽。”JC摇摇头,对准她的肋骨猛地一戳。

“啊~”水野小声地叫唤了一声,一下子抬起头来。看见Ms.Rachel微笑着看着自己,便知道是叫自己答题,于是她只能问:

“What was the question again?(问题什么来着?)”

Ms.Rachel“噗嗤”一声笑了,然后重复了一遍问题。水野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JC凑过身子,提醒她:“这个是Marcel Duchamp[2]的The Urinal,他是Dadaism的画家。”

于是水野老老实实地把JC告诉她的说了一遍,瞬间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Ms.Rachel依旧面带微笑地摇了摇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JC耍了,她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Ms.Rachel叹了口气,看了看JC:“Do you know the answer JC?(你知道答案吗?JC)”

JC耸了耸肩,脱口而出:“This oil painting is La Liberté guidant le people by Eugène Delacroix a French Romantic painter(这幅油画是《自由领导人民》,尤金﹒德拉克罗瓦所做,他是个法国浪漫主义画家。)”

Ms.Rachel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恰在此时下课铃响了,学生们推推搡搡地开始涌出教室。

“Don’t forget to do your homework! Remember to revise for the finals; read……”

然而学生们没等老师说完就已经离开教室,混杂到其他下了课前往自己下节课的教室的人群中。

“别跟我说话,你个小贱人。哼。”水野遥菜噘着嘴,对于JC的连连道歉不予理睬。

JC满脸欠揍的笑容跟在她后面,道歉的声音混杂在丧心病狂的狂笑中显得支离破碎:“对……对不起……哈哈……但……但你真的好蠢吖!居……居然那都……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那种bullshit都信……哈哈哈哈哈哈哈……”

水野回想起来,不禁觉得有些脸红:“那……那也是有原因的嘛,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就……”

JC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所以就给了你上课充瞌睡的理由。”

“嘛,因为昨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水野如是说。然而她想起来昨天晚上在房间里看《绝命毒师》[3]看到凌晨三点,自觉借口找得羞耻,因而不愿意直视JC。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为了表示我诚挚的歉意我周末请你吃crepè[4]吧,涩谷101那里开了一家新的crepè店,听说做的不错。”

听到有关吃的内容,水野回过头,很严肃地对JC说:“双份奶油,不许讨价还价。”

“好,好,怎么样都行。”

听到JC的允诺水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然而她的笑容很快凝固了,因为站在面前的这个,黑色及腰长发的,有着一对湛蓝色双眼的,正是新转来的那个少女。

“啊,JC,我正要找你呢。”少女露出了找到要找的东西时高兴的微笑。

“啊,那个,”水野露出外交模式之下迷人的微笑,然而JC看出来她的眼神完全没有在笑,“似乎我在这里有些打扰,我还是先走了吧。”

“并没有啊,水野同学,我就跟JC同学说两句。”少女眨巴着眼睛,似乎觉得给别人造成麻烦了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不不,我还是先走了。”水野保持着假装的笑容慢慢地往后退去。

“哎,水野,你不是要我帮你复习商业的内容吗?”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点事要做。”水野带着流露出平静的愠怒的笑容对JC说着。那个眼神是对JC在说待会儿给我解释清楚。

“就这样了,拜拜。”

说罢,水野转身融入到流向楼上的人流之中。在消失之前她狠狠地瞪了JC一眼。

“哎,水野!等等我啊!我们下节课都是自习课啊!”

然而水野无视了JC的呼唤。JC用手猛拍了一下额头。

白月同学浮现出像是感觉到什么责任感的表情:“对不起,JC。好像我造成了什么误解的样子……”

JC叹了口气:“没事,这个不是最要紧的问题。”他抬起头直视着白月同学蓝色的眼眸:“那个,你找我干什么来着?”

“哦,对。”白月同学打了个响指,像是突然回想起什么似的,“JC你下午有空吗?”

“你是指放学之后?有,怎么?”

“你能到屋顶来一下吗?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JC不禁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

“行,那下午见吧。”

看着白月同学远去的背影,JC的警惕心又一次浮了上来。要找我吗?果然是对我们的身份起了疑心吗?看来的确是有备而来的……

一阵上课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惨了惨了,要迟到了……”

冬天的阳光确实虚弱得像垂暮的老人一般,就算将全部光辉倾泻下来也无法对地面的体感温度造成丝毫一点影响,而呼啸着的寒风更是直刺入骨。

“该死的鬼天气,真的是冷死我了!”

臂弯里夹着文件夹和厚厚的课本,正在从上节英语HL课赶往下节生物课的JC一边骂骂咧咧地诅咒着恶劣的天气一边裹紧罩在校服外的风衣。虽说地狱魔人和尸体无异,但是JC仍然会感到寒冷着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也许是心理作用致使的。

“小铃,去把窗户擦一擦吧!”

“好。”

从上方传来的声音吸引了JC的注意,抬头一看,三楼的一个女孩子从窗口伸出扎着两条辫子的脑袋用一块抹布擦拭着玻璃窗,小心翼翼地生怕抹布从楼上掉下来。看到她那略有点笨手笨脚的样子,JC不禁轻轻笑了一声。

然而他的微笑很快在他脸上凝固住了,因为楼上的那个女生擦玻璃的样子似乎有些尴尬,伸长着身子尝试着够到窗户的另外一边,而且身体也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倾斜着,仿佛就要……

“啊!~”

仿佛条件反射一般,JC撂下课本,像是瞬移一般冲到了距离他大约五米的窗台之下并伸出胳膊,刚好接住那个突然间从楼上坠下来的女生,整个系列的动作花了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而且在如此巨大的冲力之下居然能够屹立不倒。

“你没受伤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啊?”JC略带指责意味地询问着躺在他双臂之间,吓得脸色苍白的女生。

“哎同学你才是啊,一定很疼吧。”那个女生十分抱歉地仰着脸看着JC。

“我没事。”JC将那个女生慢慢地放下,然后扶着她的肩直到她能站稳为止,“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啊,从三楼摔下来可是要命的啊。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出了个三长两短多可惜啊!”

那女生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低着头小声的对JC说了句“谢谢!”

“小铃!”

JC抬头看到刚才女生掉下来的窗台前聚着几个学生。

“你没事吧!”其中一个女生挥着手喊道。

“啊!没事,刚才这个同学救了我。”

“谢谢,谢谢!”那个楼上的女生双手合十向着JC拜了一拜。

“我的荣幸。”JC挥了挥手,从地上捡起他的书和文件夹,回过头向那个掉下来的女生点头示意,“那么,我先失陪了,生物课要迟到。”然后转头一路小跑消失在视线中。

望着JC远去的背影,站在不远处的白月花羽不禁感觉到一阵恶寒顺着脊梁涌上来。刚才她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那个速度,那个力量。总共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居然能有那么快的反应,像是瞬移一般,而且受到从三楼掉下来的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子所造成的冲力普通人再怎么健壮也会至少感到有点吃力,那么瘦弱一个男生居然纹丝不动,这个根本不是常人。更何况刚才,在他丢下书的那一瞬间,环境中的魔法能量居然能够瞬间飙到让一个魔能测量仪爆表的程度。

白月花羽又瞄了一眼藏在书包里的魔能测量仪,确定自己没看错。暗绿色的荧光屏幕上红色的指针已经指向量程之外。

看来长老们说的没错。白月花羽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挂在脖子上的金色十字架。

这次结束之后一定要让他们给我的最终考核加分啊。

等JC到了科学教研楼的时候看见其他科学学科的学生们都在的时候,方知自己还没有迟到,顿时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尝试着找一个位置坐,只见坐在凳子上的水野看见刚刚到来的JC招着手,于是便顺势坐在了旁边。

“哟,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学校里似乎一直都这样呢。”JC 顶了顶水野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说道。

“是啊,”水野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眼袋,“刚才在自习课上好不容易才理解了outsourcing的那段呢。”

“是吧,我就说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对于一个计算机天才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吧。”

“也没有啦……”

水野像是稍微有些害羞似的笑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偷偷地瞄了一眼JC。

“喂,那个……说起来,在那之后都干了什么呢?”

“哈?”JC转过头来一脸困惑地看着水野。

“那啥,不是早上那个转校生找你说要和你讲一件什么事情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JC耸耸肩:“她叫我放学之后到楼顶见她,说有事要跟我说。”随即他叹了口气,然后凑到水野耳边对她悄悄说道:“我觉得那个小姑娘有点蹊跷。”

“蹊跷?”水野对于JC的形容感到十分的诧异。这几天来听到兴奋的男生一直用“高雅”、“冰清玉洁”这种形容词来形容那个少女,然而听见有人用“蹊跷”来形容她还是第一次,“为什么?”

然而JC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在这个时候,Alec在几个同学的夹带之下从JC和水野的面前走过。JC一把揪住Alec:“你能舍点时间吗?有件事要和你说。”

“行。”

JC对水野点了点头:“那个,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拜拜。”

把Alec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之后,JC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了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新来的转校生,白月花羽,今天找到我说要我放学之后到房顶找她,你到时候跟着过来,但不要露脸。”

Alec点点头:“我明白,你知道她为什么找你吗?”

JC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以我要你给我做个照应,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感觉她并不会有什么危害啊,也许你想多了。”

“也许,但是小心总不会有害。”

冬日的阳光在下午五点左右就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抹火红色的残阳苟延残喘地挂在深蓝色的,点缀着几颗星斗的夜空之中。上完最后一节课的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教室里涌现出来,说说笑笑地向着校门口或者是寝室走去。

JC推开通向屋顶的一扇门,一个纤瘦的,仿佛将要消失在北风之中的背影映入眼帘,乌黑的齐腰长发在风中飘扬,不同寻常的是,这个背影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像是用来装谱架的。

“在公共场合之下随意使用魔力,你果真是个危险的人物啊,JC。”

少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得JC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慌张,然而那也只是转瞬即逝的眼神。他万分镇定地答道:“白月同学,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是啊,我找你,就是想说这件事啊。”少女转过身来,脸上依然是可爱的笑容,可是JC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昨天的杀戮之气。

JC皱了皱眉头,依然想要敷衍过去:“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JC转身将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JC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了一股像是什么重物顶着脊梁的感觉,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的,是一把直指着他胸膛的日本武士刀,锋利的刀刃在夕阳的余晖下像是染了鲜血一般,刀刃上似乎还镌刻一些亮着幽兰色光芒的如尼文[5],那些蜿蜒的字符散发着氤氲的蓝色雾气。对面的少女手握着裹着黑色布条的刀柄,换了一副极严肃的表情。

“Woah woah woah easy there……(嗨,嗨,嗨,冷静点)” JC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打算反抗,”No need for violence here (不需要用暴力)”

少女完全没有要松懈的意思,依旧用刀指着JC。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套到什么?”JC小心翼翼地问道。

少女仍然一脸严肃的模样:“我不要从你这里知道什么。”随后她开始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向JC说道:“我知道你是谁,JC,大尹飞纳斯血喠,尹飞纳斯血喠的亚种,俗称‘究极地狱魔人’。我也知道你们在洛杉矶的事情。”

JC冷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你就应该很清楚我能做到什么。”这句话很显然并不是自大狂妄之言,究极地狱魔人的魔力几乎是无可阻挡的,更何况这种小姑娘。

少女并没有回话,只是将左手举到唇边,然后用牙咬住手腕上缠着的一条黑布,猛然一扯。黑布飘落在地,燃烧成一团蓝色的火焰。与此同时,JC感觉到对面的少女身上的魔法能量激增,猛然醒悟。难怪之前为什么没感觉到少女身上的魔法能量,想必那个缠在她手腕上的黑色布条是某种形式的魔法抑制器。这时JC注意到了她颈子上挂着的一个金色的十字架,隐约地闪烁着和武士刀刀刃上一样的魔法符文。

“我果真应该料到,猎魔人。”JC蹙紧眉头,这一类人很难处理,“你是为政府工作的吧。”

少女摇了摇头,用很认真的口气回答:“我是圣人组织日本分部的见习猎魔师。”

“哈?”JC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个组织,不过看着眼前的少女很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真是麻烦呢……眼看着辛辛苦苦掩盖了这么久的身份马上要暴露了,JC感觉到很是不耐烦。看来又带了个人来果真是明智的。想到这点,JC大喊了一声:“出来吧,Alec!”

少女听见背后一声门打开的声音,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气袭来。

“我们有两个人,而你只有一个。你并没有什么胜算。”JC感觉这句话脱口在这个时候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他看过的很多好莱坞大片里当主人公被反派包围着的时候大反派会说这么句话,只是讽刺的是现在这句话由他讲了出来。

然而少女的反应让他出乎意料。原以为她会像好莱坞大片里的主人公一样使出什么绝技把他们俩都打倒,少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放下刀,说道:“我明白。”

JC对于她态度的转变感到非常地困惑,他从少女背后的Alec不知所措的表情上也能看出他也非常的疑惑。于是他不禁问道:“这算什么意思?”

少女像是明白他的困惑一般点了点头,缓缓解释道:“我的任务只是来监视你们,确保你们不会对人类社会造成威胁,只有在觉得你们对社会造成危害才会抹杀你们。虽然我从来都不相信魔物,但是今天看到你救了那个女孩之后我觉得你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个样子。本来我应该在暗中监视你们,不过我觉得其实对于你们这种魔物而言发现我的身份只是迟早的事。”

JC听着她的语气觉得仿佛像是自己受到莫大的恩惠一般,心里却没有一点感激,只是非常的无奈。搞得好像凭借她那点力量就能想抹杀他们就抹杀他们一样。他叹了口气:“随你便吧,只要你不把我们的身份公布于众就行。”

少女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武士刀收进剑鞘,蹲下来将它装进那个黑色的谱架包里:“放心吧,JC同学,我会帮你们保密的。”

JC翻了翻白眼,走到Alec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走吧。”Alec似乎仍然没有从刚才的事件里脱离出来,仍然满脸困惑地问JC:“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路上我慢慢和你讲。”

距离教学楼楼顶大约500米距离之外的一栋废弃的公寓楼楼顶,一副望远镜锁定在教学楼的楼顶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被这幅望远镜后的观察者所捕捉到。

观察者侧过头,在他的身边放着一只银色的保险箱,不知用什么合金做的外壳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着银色的光芒。观察者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看似可疑的盒子,又回过头看了看屋顶上的那三个人影,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他收起望远镜,提起箱子,从通往楼顶的楼梯上走了下去。

背起那个装着武器的谱架包,白月同学余光之中扫到了旁边楼上闪过的一抹黑影。然而视线转移到教学楼对面的那座只剩一具空壳的公寓楼,却发现楼顶与楼上其他部分一样死气沉沉。她不禁想起了缘堂大师对她的警告。

明示之手么……

夜晚深蓝色的帘幕降临在了城市之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接连在连绵不绝的城际亮起,远处慢慢地流动起了灯光的潮流是高架上的车辆,地平线上一线明亮的红色宣告着一天的结束。

一个瘦高的背影直直地矗立在大厦顶楼的落地窗前,静静地俯视着夜晚的街市,仿佛一位艺术家审视着自己的杰作一般。瘦长的手中握着的酒杯盛着香槟,在夕阳的余晖中显示出淡淡的粉红色。

背后传来了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来“吱呀”的一声,身穿着黑色晚礼服的侍者走进了办公室,望着那个瘦长的背影,开口道:

“Monsieur,您与国防部长的晚餐约在六点半。”

那个瘦男人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那个侍者退下。侍者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慢慢地退出到门外,却在走廊里与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相遇。

瘦男人听见了侍者在走廊里对着另外一个人说:“晚上好,Monsieur。”随即听到了皮鞋踏在实木地板上发出的脆响。刚进来的那个高大的人影此时在阴影的笼罩之中,看不清面孔,只能大致看出一个大概身高一米九零,留着马尾辫的男性轮廓。这个不速之客随意地靠在墙壁上,像是这里的常客。

瘦男人并没有回过头同那个闯进来的人对话,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般,而那个人也无动于衷地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个瘦男人。

两人不声不响地在静默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看着地平线上那一缕红色渐渐沉下去,被深蓝色的夜空取而代之。最终那个留着马尾辫的男人开口了:

“你真的能够信任他吗?”

瘦高的男人仿佛面对侮辱一般冷笑一声,回答道:

“如果你指的是勒白郎先生的话,他是我最优秀的部下之一,我想我不会去质疑他的能力或者是他的忠诚。”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否认勒白郎先生的忠诚,我也明白勒白郎先生的能力,但是我想指出的是你这次想要对付的并不是什么一般的目标。Homo infernus magnae,先生,我想你也见识过他们的本事。”

瘦高的男人面不改色,继续以一种平淡的口吻回答:“在这点上,我想我比你清楚,先生。”

那个留着马尾辫的从斜靠着的墙上起身,慢慢踱步到那个瘦男人身边。一对比就能看出那个马尾辫比瘦男人高出一大截。马尾辫继续说道,也是一副平淡的表情:“你难道不想想什么备用方案吗?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了。”随后他又猛地一转身,又踱回之前他站着的地方。

瘦男人的脸上挤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的左手不慌不忙地探到了西服外套中,摸索了一阵之后,掏出来一小块不起眼的米色陶片,从那磨蚀得有些光滑的边缘可以看出那是成百上千年的风霜积累下来的印记,陶片的表面刻着一行一行的小字,虽然有的地方被磨得看不清楚了,但别的地方仍然字迹清晰,只是那些刻在上面的文字看上去非常的陌生。瘦男人仔细地端详了这块陶片片刻,然后将它收回到西装外套的内袋中,随即回答着说:

“我清楚这里面的风险,所以备用方案总归会有的。”

马尾辫男像是满意了似的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瘦男人方才转过身来,是一个年将花甲的老人。城市的灯光照亮了他脸上纵横着但却还很浅的皱纹,满头的银发控诉着岁月的手笔,与对面高大的男人相比显得很有些形销骨立。不过虽说如此,老人的腰板还是非常的挺拔,充分利用了他大概一米八零的身高,而他那双蓝灰色的眼睛依旧保持着年轻人机警而锐利的眼神。这样看来,老人的瘦销反而还给他平添了几分威严之色,使得对面的高大男子也肃然起敬。

老人将杯中的香槟酒一饮而尽,走到门口的衣帽架前,从架子上取下一件风衣套在身上,围上围巾,扣上架顶挂着的鸭舌帽。末了他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走出门前,老人回过头,对着仍然靠在墙壁上的高大男子说:

“年轻人,要相信我们的事业的正确性,我们必将胜利。”

“砰”的一声门在他身边关上了,留下高个子男人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然而他却并没有挪动位置,只是呆呆地看着周围墙壁上掠过的点点光影。就这样片刻之后,他直起身,走到办公桌背后的吧台上拿起一瓶威士忌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陷在了办公室的旋转皮椅中。

望着窗外已然深紫色的天际线,年轻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手不禁摸向脖颈,生硬地拽下一个吊坠。手掌展开,顿时黑暗的房间大半边亮起了诡异的紫色光芒。年轻人看着手里的吊坠出了神——那坠饰是一块食指粗细、拇指长的晶体碎片,中间套着一个金色的小环,表面上忽闪忽闪着橙红色光芒的,看上去像是僧伽罗语[6]字母的文字。水晶中仿佛流动着一种紫色的液体,翻滚着,涌动着,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整个挂件被拴在一条黑色的绳子上。

年轻人凝视着这块坠饰许久,将视线又缓缓转移到地平线上,方才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坠饰被重新握在手里,塞进了口袋。

年轻的马尾男从玻璃杯中饮啜一口,靠在了椅子背上,眼睛从天边亮起黄色灯光的层层叠叠的民宅转移到了对面同样被暖黄色灯光照亮的那座米色砂石建造的大教堂上。正对着他的教堂双塔上黑漆漆的窗户仿佛与他对视一般。半晌,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

“真是目光短浅啊……我的兄弟。”

[1]酷玩乐队(Coldplay):一支英国的摇滚乐队,《Viva la Vida》是他们2008年的专辑。

[2]马塞尔﹒杜尚(1887-1968):法国达达主义艺术家。

[3]著名美剧

[4]一种源自法国的甜点,似乎在日本很流行。

[5] 如尼文(Runes):一种古老的北欧文字,就是我们常说的“符文”。

[6] 僧伽罗语(Sinhala):印欧语系里的一种语言,是斯里兰卡的官方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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