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完成了交易,向村长问到了方向之后,便告别了这不知名的小村落,重新开始了马车上的旅行生活,大概是数日以后,现在的罗伯特,正和诗塔夏坐在港湾酒馆的露天席。
就像被巨兽一口吞噬过一样,月牙形向内弯的港湾上,搭满了为了方便货物、人流上下船而兴建的临时码头。
白沙滩边堆放的货物和临时摊贩,比搁浅在岸边死去的鱼还要多,明明已经是入冬的港口,但在这个没下雪的天气里,仍然有不少的渔船进进出出,赶着在冰将大海完全冻结前多捞上点渔获。
适合饮用果实酒的节气已经过去了,趁着赚了点小钱,罗伯特和诗塔夏一到涉便找好了旅馆、寄存了马车和行李,在正午的时份便到达了酒馆开始大吃大喝。
在两人的圆桌上,有一个长方形的铜制长盘,像锅子又像盘子的容器里,盛着一大尾从一旁的鱼贩子那里议价买来的鱼,上面铺满了配料的葱、香菜和萝卜,在桌子的另一侧,还有作为前菜被吃得干干净净的海螺和生蚝。
以及,两人手中的麦芽啤酒。
这样吃上一顿,让罗伯特的钱包和心都在滴着血泪,但想了想,这次赚的钱也不少,这种程度的奢侈还是付得起的。
一边算是为了试着让诗塔夏展现出笑容,一边也能为他自己好不容易做成的生意庆祝,罗伯特以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的内心。
「真新鲜啊。」
虽然没有辣椒抑或是胡椒等辛香料,但锅里也有作为代替品的酸菜。
丰盛的料理一口接一口地被诗塔夏送进了嘴里,在堪称狼吞虎咽的进食速度的同时还能保持着优雅,某程度上也算是种才能了吧,罗伯特这么想着。
他在到达凯恩这个地方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收集各种各样关于死者与生者的传说,以及寻找相关的线索,这就是两人准备做的事情,其次,就是维持住生活所需的生意了。
「话说,就算是快要停止捕鱼了,今天也太热闹了吧?」
罗伯特这么说道,一边用叉子和刀子熟练地从鱼身重挑出鱼肉,放进诗塔夏的碟子里,似乎她对挑鱼骨这件事并不算太手熟。
诗塔夏看了看替自己挑鱼骨的罗伯特,接着又将视线看回了自己的盘子后,她说:
「是祭典呗。」
诗塔夏平静地送进了一口鱼肉,饮下啤酒,看见这个动作之后,才让罗伯特总算想起她好像不能喝酒。
除了脸颊浮现了点红晕、表情变得更加使人心动的迷离之外,似乎并没有产生其他的副作用。
「诗塔夏?」
出于担心,罗伯特依然向诗塔夏投出了带有疑惑的问话;诗塔夏神情有些呆济,歪了歪头,眼睛半闭地「嗯?」了一声。
她手中拿着的啤酒好像已经是第二杯了,虽然看起来很可爱,但罗伯特还是开始担心起了她会不会产生宿醉等等的问题。
「唉…」
罗伯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没有产生些什么大问题,他便没有阻止诗塔夏继续喝。
如果她能笑一下的话,多好啊,罗伯特这么想着。
不过,诗塔夏依然保持着那副处变不惊的冷静神色,让罗伯特放弃了他的念头。
「别喝太多了,我们下午还要出去啊。」
如果能够尽快找到村长所说的艾尔雷恩,应该也能够得到对方在向导方面的帮助吧。
「没关系…再给我一点时间。」
诗塔夏说话时还轻轻地打起了呼噜,看起来是喝了酒会犯困的那种人。
「伤脑筋…」
说的是没有办法和注重小细节,而且善于弥补罗伯特缺陷的诗塔夏一起行动,恐怕会让沟通变得更难一些这件事。
就像看穿了罗伯特的心思一样,诗塔夏似笑非笑地说:
「相信自己,罗伯特。」
「我能理解成是推卸责任吗?」
「这是重新锻炼汝商人手段的机会呐。」
喝过酒以后,诗塔夏就连语气都变得有点奇怪起来了,给人有种轻浮的感觉。
「就是推卸作为助手的责任了。」
看着吃得一干二净的长形锅子,罗伯特又算了算自己钱包里的支出,只能放弃思考,为了弥补这股以外的花费,他只能尽可能在周边得到更多能够赚钱的情报了。
虽然诗塔夏并没有说明完祭典是怎么一回事,就醉倒了,但罗伯特在送她回到旅馆之后,就独自一人以诗塔夏提出的祭典为线索,出发去寻找罗恩德商会在凯恩的位置了。
「真是让人担心的旅伴啊…」
被棉被包覆的诗塔夏换下了衣物,以回归自然般的姿态躺在床上,合上了直至方才还看着门的双眼开始休息。
罗伯特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之上,不能和诗塔夏同行这件事让他感到相当的惋惜。
不经意看向了过道的服饰店,罗伯特这才想起了关于诗塔夏衣物的事情,虽然说男士购买女性的衣物可能会引来些不必要的目光,但罗伯特还是打算在回程的时候替她买上替换用的服装。
毕竟制作诗塔夏的人是罗伯特,自然,诗塔夏的各种尺寸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了若指掌也不为过。
如果他们之间不是有这层关系的话,罗伯特恐怕毫无疑问会被当成是失礼的人。
在石板路上走着的罗伯特,注意到前面有一间面积较大的建筑,只有一层的建筑,却相当宽大,看着那里车水马龙出入着的人和马车,虽然没办法确定是不是罗恩德商会,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栋带有卸货场的建筑,肯定是商会没错。
走近一看,站在大门前招呼客人的光头黑人男子穿着轻薄的长袖衣物,踩着鹿皮鞋向罗伯特招呼了过来。
「欢迎来到罗恩德商会,需要些什么协助吗?」
和他精干的壮硕身材不相符,罗伯特眼前的黑人男子似乎相当擅长接待客人。
「中奖了!」
罗伯特语气中刻意表现出兴奋,让对方抓不着头脑。
「啊?」
「不,没什么,我想找你们的会计艾尔雷恩先生,就说,罗伯特从霍格村长那里捎来了口信吧。」
「我明白了,请稍等一下。」
对方收到了罗伯特的一个友善微笑以后,转身走进了商会,和在柜台处坐着的男子说了几句悄悄话,看着柜台的男子转身离去了以后,黑人男子又继而接待起了其他的客人们。
想着总不能站在门外干等的罗伯特走到了柜台前,隔了不久之后,柜台的男子和另一名看似文质彬彬的金发男人从卸货场侧边出来了。
戴着眼镜,给人感觉有点弱不禁风的印象,那个金发男子虽然头发杂乱,但他身上穿的衣物看起来似乎价格高昂,从外形推测,那应该就是罗伯特要找的艾尔雷恩。
「罗伯特先生…是吧?」
像是确认身份一样的提问,艾尔雷恩急匆匆地跑到了罗伯特的身边。
「嗯,我是为了传达霍格村长口信而来的。」
「这里不太方便说话,到后面说吧,怎么样?」
艾尔雷恩指了指他出来的房间,那应该是艾尔雷恩的办公室兼谈话室,自然能够邀请外人进入。
看着艾尔雷恩的装束和他拥有自己的办公室这点,罗伯特相当肯定,他在凯恩似乎混得不错的样子。
「请在那边坐一下子吧,虽然才是下午,不过,要来上一杯葡萄酒吗?」
从架子上取下一瓶葡萄酒的艾尔雷恩做出了想要开瓶子的动作,虽然罗伯特也很想稍微尝上两口价格高昂的葡萄酒,但他还是以重要的事情优先,推迟了说:
「不了,我还有伙伴在等着我,不能丢下伙伴一个人,作出这种自私的行为啊。」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将葡萄酒放回酒架,艾尔雷恩在红地毯上渡步到罗伯特对面的座位坐下;房间并不算太大,说是奢华,又有点太朴素了,尽管如此,这个房间里也摆放了几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摆设品。
艾尔雷恩看似也才二十多岁左右,但这么年轻就能在商会担任上不错职位的这点来看,确实相当让人羡慕。
除了个人的实力以外,恐怕运气也在他的成功中占了相当大的戏份。
「霍格村长让我转告你,好好保重。」
罗伯特相当平静地这么说道,与他的平静相反的,是艾尔雷恩原本一派轻松的态度一下子凝结成沉重的表情。
「你说…什么?」
艾尔雷恩不是蠢人,他一下子就开始猜测这句话中包含的意思,虽然只是瞬间就推测出的想法,但他依然向罗伯特这么提问道;唯独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却偏偏从罗伯特的口中传了出来。
「霍格先生和村民们…决定了参加那场农民革命,现在的话,恐怕已经踏上了路途吧。」
罗伯特不需要有任何没有阻止他们出发罪恶感,或是对别人的愧疚,毕竟他只是个代替他人传话的传话者罢了。
「啧,是那样啊,早就想到那个老头会下那种鲁莽的决定了。」
艾尔雷恩咋舌,还皱起了眉头,似乎对村长的决定相当不满,而且,那种气质让人感觉不到半点他对村长的尊重,更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呵斥,那种态度让即使是外人的罗伯特也感到不快。
那不应该是儿子对父亲应该有的态度,于是,罗伯特在心中开始重新猜测起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想了想以后,他才发现,思考这个问题似乎也对自己没什么利益可言,便放弃了追问。
「抱歉了,罗伯特先生,因为家父的任性还让你特地跑一趟。」
啊,猜中了,罗伯特这么心想着,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看起来他们两父子之间感情说不上融洽的样子。
「不会,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而且我也有点事情想要顺道问一下,介意让我再占些时间吗?」
「当然不会,和商人们沟通也是商行的业务范围之内啊。」
虽然罗伯特对艾尔雷音的印象并不算好,不过,对方是个称职的人这点还是让罗伯特松了一口气。
「那么能告诉我一些,关于祭典的事情吗?」
摄氏16度的我妻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