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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突然

第十八章 突然

天眷净土,月咏湖,天启教廷。

萨迦尔在那人型雕塑前不停祷告着,身前那本躺在地上的典籍不断翻动着。

已经步入全知领域的萨迦尔发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她所不了解的存在,于是她开始怀疑所谓的“全知”的含义。

没人知道如何定义“神”的存在,于是人类便冠以其“全知全能”的能力。

于是“全知”和“全能”便成为了“神”的一种基础属性——起码在艾沃大陆上,人类是如此定义的。

而作为神的代言人,天启教廷的创立者,以“观测者”身份的传播神启教义的萨迦尔对这点一直深信不疑,她自己过去曾一度拥有已经踏足神之领域的能力。在艾沃大陆上发生的一切,只要她想知道便是世界上有多少粒沙子都能写出一串可按千米计算的数字。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能引起她兴趣的事情便渐渐少了起来。

她知道深渊内那些奇妙的存在方式,她也知道龙族统领艾沃一生的精彩历程,她能知晓一切从人类降临到异世界后的历史,能知晓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细节。

但她却无法预知未来。

未来这种东西,就算是她,也只能通过对已知条件的不断推算而从诸多可能性中得出一个相对模糊的未来。

那这究竟算不算全知呢?

一切自己所知晓的东西,都必须是需要某种条件的索引,同时还需要收到大脑处理能力的限制,不可能同时知道太多复杂的事件。

被这些条件所束缚的“全知”一定不是“神”的全知吧?

看来人类想进化成“神”还是不太可能啊,毕竟还需要这个世界的限制。

——萨迦尔如此想到。

就在新世纪开始的那一刻,她发现了世界上第一个就算是她也无法完全了解的存在,她能做到的仅仅是知道对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已。

“亚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何一出现便伴随着毁灭的讯息?

萨迦尔用数日的时间不断推算,最终得到了他会自己来见自己,于是又开始思考之后应该做些什么。

当鹏擎出现在月咏湖之时,萨迦尔便认准了他便是自己要找的存在。

于是萨迦尔在片刻的后将他纳为天启教的传教士,用数月的时间传输他天启教义,不断借住天启教廷的力量,以知识魔法作为锁链在不知不觉间封印了鹏擎身上的深渊魔法。

但不论如何接触,鹏擎的未来在她看来依然是一片迷雾。

于是萨迦尔换了一种思考方式,她打算分析自己身上的可能,找出自己的选择。

最终,萨迦尔将封印了深渊魔法的鹏擎派往斯卡亚帝国的卡岚区域,让他去那里传播天启教的教条,在卡岚区域,她看到这其中的某种如雾似幻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连接着鹏擎和另外一片未知。

新世纪2年,三月十四日。

萨迦尔似乎受到了某种模糊的感应,她已经从天未明夜未逝的时候开始自己的祷告,在神像前默默获取着这个世界的消息。

斯卡亚帝国的卡岚区域内,某种大型的暴动开始了,而这样的暴动源头未知——如此便是鹏擎引发的。

鹏擎似乎让卡岚区域的自治政权陷入了混乱,看起来是打算谋权篡位?但此时此刻的鹏擎却已经来到魔神乐章公会的黑塔中,开始朝着大华书院传送。

今天是斯卡亚帝国的学院大比之日,大华书院作为主办方和荒川书院的人交手,这其中似乎有着某种关联。

想到这里,萨迦尔发现自己的大脑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中,连继续思考的能力也做不到,仿佛自己在这一刻变成了植物人。

以此同时,大华书院的比赛场地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缝,居然将刻有“戒律”魔法的地面切割开了一道纤细的裂缝,竟是将整个戒律魔法的运转给终止了。

我看到这一幕,说时迟那时快,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便已经开口大喊:

“时间暂停”

我将放在口袋的怀表拿了起来,抿了抿嘴唇,看着那道黑色的裂缝,因为我知道这条裂缝中会走出一个人。

“看来是被观测到了呢……哎,果然,萨迦尔……你的能力已经愈发强大了呢。”

我愣了愣,看向说这句话的姬雪云,一头雾水:“你说什么疯话呢?”

姬雪云脸上露出了些许苦笑,看着那道黑色的裂缝,挥了挥手。

四条淡淡的白色光线出现在了那道黑色裂缝的四周,以“井”字形将它包围住。

我记得,这是姬雪云说过的“一线”魔法,作用似乎是隔离抑或阻绝。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停止了时间,她还能继续使用魔法?而且还不会引发时间乱流?

苏欢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经过短时间的奔跑后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道黑色的裂缝中随时可能做出来的身影。

不出所料,鹏擎从黑色裂缝中走了出来。

黑色的深渊魔法从他的身躯上不断升腾,同时他的背后忽然展开了一双似乎是来自狮鹫身上的翅膀,挥动几下开始升空,正在尝试突破那些白线的阻绝。

“你拥有全能!你就是神!我要杀了你!我要毁灭你的一切!”

鹏擎发出愤怒地咆哮和嘶吼,身上的深渊魔法隐没入体内,取而代之的是肉体开始不断变化,他的身体在一瞬间肢解成无数不知名的微小昆虫,而且种类繁多,画面异常恶心。

密集恐惧症的人可能会被恶心死。

呕,反正我是有点恶心了。

苏欢皱起了眉头,将目光对向姬雪云。

“姬雪云,你最好解释一下。”

姬雪云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沮丧,道:“很可惜,虽然你们很想对付他,但是事实上我并没有打算帮你们一起对付他,将他引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让我能更好的……”

一只不起眼的蚂蚁爬到了姬雪云的脚下,它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更好的创造一个我想要的局面。”

我将视线从那些形态各异的虫子转移到姬雪云面前,我还在惊讶鹏擎难道是拥有了某种不知名的异能力之时,一股强大的深渊气息却从我们的脚底下喷发。

“黄泉天轮!”

“饕餮!”

刚才还被一线隔绝的鹏擎居然突破了姬雪云的限制,在一线中的那些昆虫也已经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突然以许多飞蚂蚁联结出的鹏擎,就出现在我们三人的身旁。而且几乎是在我无法反应的瞬间便发动了自己的魔法,幸好苏欢似乎一直防备着这一刻。

滴答——

我没有动手,但是时间……被冻结了?!

“苏时陆,我来告诉你,时间魔法的正确用法,”姬雪云瞥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身边的鹏擎,“时·旅者之门。”

一个奇怪的圆形符号,看似完美无缺的永恒之圈却以诡异的扭曲感映入脑海。

我在短短一天的接触里已经看到三次这个符号了,我看不懂这个符号的含意,但却能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圣感。

我看到自己的脚下出现了一团白光组成的漩涡,漩涡中站在我们四人。

苏欢的体质似乎也失效了,一切都无法改变了,为什么要留给我意识?让我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意义是什么?

新世纪2年,三月十四日。

萨迦尔的典籍里,少了三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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