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驱魔师在凤鸣院门前大打出手，疑似为了争夺头牌名妓云苒而翻脸。哈哈，真会编故事呀。”尹心彤笑嘻嘻地指着报纸上的照片，不断往正在品尝名茶的曼珠身边凑去“妳男人原来有这爱好呀？不过说实话凤鸣院的那位头牌挺漂亮的哦。唔，不过还是没我们漂亮。”
瞥了眼照片，曼珠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品茶。
“呐，说说话嘛曼珠。”
“不说。”
今天，三名妖术师再次约在位于四季酒店七十一层的餐厅见面，不过这次她们特意订了包厢。
尹心彤趴在了餐布上，看着一整桌的点心叹气“罗璇那家伙昨晚十二点还跑出去浪，今天早上就说在这里订了包厢，真不知道她搞什么。更过分的是，居然叫我们等她来了再吃。”
“反正东西刚上没多久，妳就先喝几口茶慢慢等。”
“妳也太乐观了吧曼珠，我喜欢喝酒不喜欢喝茶啦。”
咔——门被推开了，只见罗璇一脸满足地把玩着用于保存灵魂的酒瓶，优雅地走到尹心彤旁边的座位上“抱歉，化妆用了不少时间。”
“哼，心情不错嘛，昨晚半夜还跑出去干什么呢？”
罗璇没有回答，只是把酒瓶放在桌上，打了个眼色。
会意的尹心彤先是一惊，随后用指尖点着报纸上的头条“难不成昨晚死掉的云苒小姐的灵魂，被妳拿了？”
“没错。”
“噗！”
“笑什么呀，很失礼哦。”
尹心彤连忙喝了口茶“我没笑，真的没笑。不过话说回来，妳要找的人就是这位云苒小姐吗？拜托，她都死了，还怎么靠近殷君谨的身边呀。”
“云苒只是诱饵罢了，放心，云苒的死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罗璇夹起一颗虾饺，放进尹心彤碗里“快吃，顺便塞住妳的嘴。”
“云苒的死只是计划的开端，这是什么意思？”曼珠问了句。
“咦？曼珠，妳不是说当个旁观者吗，怎么忽然有兴趣了？”
“因为他的男人昨天跟‘天眼’打起来了，肯定要了解情况呀。”
曼珠拿起筷子，再给尹心彤夹了一颗虾饺“快吃，闭上妳的嘴。”
“云苒真名己晓思，属于一个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的女人。”撑着下巴，罗璇的目光移到酒瓶瓶身上“她的灵魂被‘天眼’的灵力所贯穿，我费了不少功夫才修复得完整无缺。想要引诱出真正能置殷君谨于死地的棋子，己晓思是不可或缺的诱饵。”
“妳的意思是，妳真正要找的人会因为己晓思的死而发生蜕变吗？”
“没错。”
“但是，假如妳想用己晓思的死引导出棋子的恨意，那这枚棋子的灵魂岂不是会变得污浊，还没接近殷君谨就被‘天眼’一下子识破了吗？”
“当然不会，因为把这枚棋子彻底染黑是我计划的最后一步。而在最后一步实行之前，我不会有太大的动作。”罗璇下意识伸手抚摸被黑线缝起的左眼“而且，棋子的任务只是消灭殷君谨掌权的驱魔协会分部，而我的任务则是除掉毕生的死敌。”
“原来如此……”将空茶杯放回原位，曼珠离开了座椅。
“等等曼珠，妳要去哪？”
“稍微散散心，在妳的计划实行最后一步之前，同样我也不会有大动作。”
说罢，曼珠拉开包厢的门，化作赤烟从两人的眼中消失。
———
张叔发出的快递总算到达目的地，姜雨捧着两个大包裹打开了房门，正想告诉沙华这件好消息时，他看到了这一幕——
只见沙华和邰风两人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电视也不看，音乐也不听，只是静静地坐着，好像被某种问题难倒一般。
“怎么了，两位。”
“是姜雨啊……”邰风轻叹了声“沙华昨天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把今天的报纸递给姜雨，他只看了头条的标题便向沙华投来同情的目光“沙华前辈，你真的……”
“虽然我是为了己晓思才跟沈天赐大打出手，但并不是报纸上面说的那样。”沙华露出无比苦闷的表情。
“己晓思？”姜雨先把武器放在角落，和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这名字貌似在哪里听过，是错觉吗？”
“不是错觉，你听过的那个名字是己晓忆，己晓思则是云苒小姐的真实姓名。”沙华解释之后，便分享自己昨日的遭遇“我为了寻找更多关于殷君谨的情报，花了不少钱收买人心，得到了己晓思这条线索。通过和己晓思的谈话，我了解到己晓思是十年前反对雕像制作的市长助手的女儿，但殷君谨却利用驱魔师的手段对付普通人，毁掉了她的家庭。就因为这种明显的越界行为才让己晓思怀恨在心，于是她就利用五年时间接近殷君谨，终于在昨天执行了刺杀行动。”
“但可惜的是刺杀失败，反而被沈天赐杀了是吧？”邰风问了句“沙华，以你的性格，应该有阻止过己晓思才对。”
“我确实有阻止过她，但她意已决，只能任由悲剧发生。对了，你们呢，有从海萝区和依米区找到重要线索吗？”
姜雨笑了笑“当然有，而且还是关于殷君谨越界的事。”
“咦，姜雨你也是拿到殷君谨越界的情报吗？”
“难道邰风学长也是？”
“当然了，就由我先说吧。”邰风清了清嗓子“这条线索是海萝公共图书馆的管理员老伯告诉我的。他跟我说，这个被誉为不夜城的海滨风景旅游城市，早就迎来了日落。而我们昨天出发前在地图上标记为重点的海蓬区，就是日落的证明，皆因那里居住着的全是曾反对过殷君谨像制作计划的人。”
“难以置信……”沙华指了指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那居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外地居民吗？”
“市长助理己先生，也就是沙华你刚才说过的己晓思姊妹俩的父亲，他号召市民参与反对行动，还集齐了数十万个市民的签名。可惜他们终究是普通人类，面对用驱魔术去惩治普通人的殷君谨，只能落得失败的下场。失去中心人物的反对者们，只能乖乖地看着雕像的制作如期进行。”
“于是就全部被强制搬去海蓬区，永远当个‘不能说出真相’的人吗？”
邰风有些诧异地看着姜雨“难道你也……”
“是的。”姜雨接着说“给我提供线索的，是一个在依米公园附近流浪的乞丐。他每天只是在街上痛骂殷君谨，却没人会相信他，还赠予他‘疯子’这个称号。”
“这也不无道理，因为滨海市的三个区域都几乎没有‘知情人’了。”
“就算有也只能苟延残喘，永远不能说话吧。”姜雨透过玻璃幕墙望去外面的雕像说道“其实那个乞丐的真正身份，就是参与制作了殷君谨像的工人。他以为自己找了个好工作，但之后才发现是枷锁，而且是一挣脱就会送命的枷锁。”
“具体是……？”
“薪水虽高，但却伴随着庞大的工作量，加上施工现场本身就有危险，导致许多人承受不住想要走。为了让这些人留下来为自己继续制作雕像，殷君谨似乎派了一名能放射出红色光束的驱魔师将逃跑的工人杀掉，听乞丐的描述，似乎连渣滓都不剩。”
红色光束……沙华猛地抬起头，他回忆起昨夜和沈天赐的对决，他所射出的灵力箭矢，全是鲜红色的。
“最后，殷君谨在工程结束后安排工人们到海蓬区的房子居住，代价就是不能把制作雕像时的内幕公开，否则也要杀。”
“真是残忍呢……嗯？”邰风注意到了正在沉思的沙华，伸手到他眼前晃了几下“沙华，想什么呢？”
“没……只是听姜雨这么一说，我貌似知道替殷君谨执行清洗工作的驱魔师是谁了。”沙华一口咬定“是沈天赐。”
“沙华前辈，既然你昨晚已经和沈天赐交过手，觉得有胜算吗？”
面对姜雨的问题，沙华只是一味苦笑，随后拿出昨晚被贴上咒符的衣物“还没开始认真打，殷君谨就跑出来阻止，于是沈天赐那家伙就往我身上贴了这张玩意，几乎把我的灵力吸干了。”
姜雨将衣物拿了过来，一手撕下了咒符“什么，这不撕下来就好了吗？”
“给点东西你看……”沙华说罢便脱掉了上衣，他现在的肉体被一道道暗红色并互相交缠的纹路覆盖，心脏的位置还刻有怪异纹样的法阵。
姜雨霎时看呆了眼“这是什么……？不像是禁锢咒的纹样呀。”
“这应该是某种封印灵力的术，但驱魔师研发的驱魔术一般都只针对妖物，顶多只是封印妖力，封印灵力的却从未见过。”
“现在不能用灵力发动驱魔术吗？”
沙华点头道“只要引导灵力就会被吸走，完全没办法。”
“刚才你们两个之所以摆出那种颓丧样，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嗯。”
邰风无奈地摊开了手“这可难办了，沙华不能发动驱魔术无疑是个损失，在解除这个封印术之前，去海蓬区调查的行动只能无限往后延迟咯。”
姜雨虽然有自信独自一人前往海蓬区，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他认为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当一个情报收集者，所以有心思缜密的邰风和沙华帮助，才能让调查变得更轻松。
就在三人都为这件事为陷入沉默时，门铃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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